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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得带上了三分笑意。
而平福和陈梦两个,更是夫唱妇随,天天一起进进出出,弹琴谱曲,日子逍遥快活地很,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虽然两人也经历了公婆最初的不满,京城里世家公子小姐暗地里的排斥和异样的眼光,但,两个人均是心态平和之人,陈梦素来是潇洒的性子,本来就是极为自我的性子,而平福,若是因为他人鄙视的眼光而受伤害的话,怕早就一绳子勒死自己算了。
两人有闲,有银子,外加上头还有个当权的父亲和岳丈大人罩着,再加上陈常松和乔氏呆了几日,也不得不回扬州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小夫妻的日子,过得那是潇洒得紧。
京城到处,都留下了他们夫妻的足迹。
作诗论画,下棋赏花。
人生最快意之事,大概莫过于此了。
尤其还有志趣相投的另一半相随。
两人或寻幽踏胜,访古探奇;或出入市井街巷,只为了去寻找一个独特的纸镇,亦或是,配得上新娘的梅花好酒的碟子。
每当有所获,将所寻得宝贝,放在屋子里瞧着,那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而这个陈府别院,也被两人提名为悠然居,虽然身在俗世,但潇洒至此,也不负悠然两字了。
尤其是两人得闲,日夜一起,悉心研究,终于谱出了颇为满意的春江花月夜古琴曲以及琴萧合奏曲。
状元楼上,两人双人齐弹的春江花月夜古琴曲,以及琴、萧合奏版,技惊四座,一时竟打破了历来由琵琶独奏的惯倒。
更是得到了天下公认的曲坛大师的称赞,一时名声无二。
两人的才华,得到了士人的尊敬和爱戴。
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随着这一帮子人的接受,陈梦和平福在京城的处境也慢慢变好了起来。
聚会的帖子如同雪花般向他们飘了过来。
不仅有陈梦的,就是平福,也接到了不少。
上层圈子的门,又一次为他们打开了。
平福的爹,苗光祖的脸上渐渐又有了光采,笑得合不拢嘴。眼看着女婿的前途又光明了起来,他能不笑吗?他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个女儿了,自然是希望她过得越幸福越好。而对于半子的陈梦,更是寄托了他继承衣钵的希望。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他认为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明明有一身才学,却只做些吟诗作画的勾当,是他瞧不起的。
别人当个才子什么的,他管不着。
可是作为他的女婿,却是绝对不行的。
苗光祖已经开始在暗中计划陈梦未来的政治生涯了。尤其是这个小子不知哪来的福气,偏偏女儿也跟太子殿下的田娣人关系极好,这不是又多了一重保障吗?
再加上他这个丈人的扶助,怎么也得闯一番事业才是。
不过,首先还是要先磨练一番。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年青人,当然要多多吃苦,以后,才能在顺境的时候不骄,逆境的时候也不气馁,那个时候,也真正当得起他苗某人的半子嘛。
不过,从苗光祖那奸诈,不怀好意地笑脸上看来,我们不排除他有些不忿这个抢走自己女儿心的小子,存心整他的念头。
而陈梦这时候正沉浸在新婚神仙眷侣的快乐日子中,只觉得这一辈子能如此,也不枉此生了。却不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他的苦难就要来临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还是无知的时候比较幸福啊。
知道得越多,了解的越多,承担的责任往往就更多。
所以这世间的庸人,往往比天才要幸福得多。
只可惜,却没有多少人明白这个道理,亦或是明白,却仍然拼了命地去作一个天才。
这,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不是吗?
而暖儿呢?
现在正悠闲地坐在她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吃着补品。
其实,她觉得自己有些补过头了,本来就不是什么瘦子,这会子,脸也圆,胳膊也圆,腿也圆,脚也圆,完全成为了一个圆球了。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外加太医叮嘱地散散步,据说,虽然身子是要补好一些,可是,孩子却不能让他长得过大,要不然,容易难产。
暖儿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头猪了,就等着###
某一天晚上,暖儿一脸叹气地说出这句话来,允琏笑得胸口一震一震地,害暖儿躺得不舒服,在表达了严重的抗议之后,允琏终于承诺试着忍住自己的笑意。
只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忍的,越忍越是忍不住。
所以,暖儿那一天,不得不在震动中睡去了。
耳边似乎依稀听见这么一句话:“就是真变成猪了,我也喜欢。”
这些天,平锦的信却来得很勤。
几乎都是她和那位白胖子,不,白爷又出什么问题了。
不过,暖儿从刚开始的担心,到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隔了几天,没有收到平锦抱怨的来信,反而会让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暖儿一不小心将平锦平日的称呼用上了,暗暗地惭傀了一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自己这些天,几乎每隔几日就会被平锦的信荼毒一下,难免一时就顺了口。
平锦对那位白爷似乎越来越上心了,虽然一口一个白胖子,可是,心里似乎在乎得紧。上次来信说那死白胖子在他夫人过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套头面首饰,花了多少多少银子,详细得连几分几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见有多在意了。而她自己呢?什么时候收到过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天知道,她的生日还有几个月呢!当暖儿平和地指出这一点时,平锦立马激动地在信里回道,只有过生日才送礼物的吗?只要有心,哪一天不能送礼物?想当初,某年某月某时某刻,她还给那死白胖子买了个扳指呢!
暖儿不得不提醒一下,似乎她穿得衣裳,用得的首饰没有一样不是拿人家的银子买的吧!
可是,平锦又说,拿他的银子自个儿买的,跟他亲自去店里选的,拿回家进贡给他家那支村花,能一样吗?
于是,暖儿多嘴地问了一问,人家是村花,那你是什么花啊?
接来平锦得意洋洋地回答,死白胖子说她是天上瑶池一品杏花仙,正是此花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时见?
当下把暖儿恶心了一把,本来都已经不孕吐了,听了平锦的回答,差点又吐了一回。
不过,每回接到这样的信时,都能感觉到平锦那种打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满足和幸福,暖儿也替她开心。
平锦性子不好,也只有白爷性子这么好,能包容她,却又有自己的主意的人,才能给她安全感和归属感了。
看这样子,平锦估计对白爷的感情已经不是一般的深了,不过,要平锦估计打死都不会承认吧。
她似乎颇为享受这种在白爷面前趾高气扬的感觉。
这样下去,应该会不错吧。
暖儿笑着又拆开了信,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信里不像以往,写得满满的,而写,总是好多张,里面只写了几个字,十分潦草,显示写这封信的人有多么心情意乱。
上面写着。
“我又见到他了。”
纸似乎被什么浸湿了,有些皱皱巴巴的。
虽然只是几个字,可是,暖儿却一下子明白了平锦说的是什么。
那个姓潘的公子,也来了京城吗?
而且,他是怎么样见到平锦的呢?是有意,是无意?
暖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平锦虽看似强悍,可是,对于她在意的人,却最是柔软不过。她是那种对自己不在意的人,可以强悍到即使别人死在自己面前也绝不改色的人。可是,对她在意的人,譬如自己,却眷恋、依赖得紧。
而且,比所有人都心软。
看来,自己还是得出宫一趟了,平锦这个时候,自己怎么也得在她的身边才行。
当天晚上,允琏回来,暖儿便使尽了招数,又求又缠。
允琏其实心里早就应了,不过,为了多享受点暖儿难得主动,还是拖了许久才答应。
不过,却是换了方式,他会派人带平锦进宫,暖儿却是不许出去。
虽然过了前几个月,按说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可是,暖儿现在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让她出去,他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还不如将人接进宫里说话的好。
而就在这么一天,日落时分。
京城的城门口,进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并不起眼,不过就是普通的样式而已。
只是里面坐着的两位姑娘。
虽然面容憔悴,却是动人得紧。
尤其是其中的一人,面若西子,一对柳烟眉,娇怯动人,端得是少见的佳人,就是在众美云集的京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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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惊 变
看到好久不见的平锦进来,暖儿赶紧站起来迎接,谁晓得高兴之下,起身太急了,一阵摇晃,吓得旁边的无忧赶紧伸手将她扶住。
“我的姑娘啊,麻烦你稳重些好不好?差点吓掉我一条小命了。”
平锦也赶紧急步向前,扶住了暖儿,嗔怪得道。
“坐着就好了,站起来干嘛?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子?”
暖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太不慎重了,只是,这么久没有见到爹娘他们和这些姐妹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宫里规矩多,也不好随便放人进来,这回如果不是见平锦有事,她也不会对允琏开口的。也知道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看着平锦这一副打扮,暖儿还是笑了,伸出手摸了平锦的脸一把。
“哟,这是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宫女啊?”
一向喜欢华服艳荣的平锦,倒是很少见她这般清清爽爽的样子。允琏为了不惹人注目及非议,却是让人将平锦打扮成宫女的样子偷渡进来的。
只是,看来平锦还真是心事重重呢,连神色也憔悴了不少。
前一段时间,瞧她的来信,明明跟爷只见似乎极有进展的样子,难道还真的对那朝三暮四的潘公子仍然如此情深?
明明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子,还挺着个大肚子,偏作出这般浪子行径,平锦饶是心事极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真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平锦故作可惜地摇头叹息不已。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作态,再也忍不住,会心地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暖儿便将无忧她们赶了出来,准备和平锦两个单独谈谈了。
平锦将暖儿扶着在床上歪好,自己则在床边坐了。
“不上来?”
“不了,万一有其他人进来了,看着也不像话,到底还是宫里。”
暖儿想了想也巴黎,虽然自己这里来的人不多,可有时候,元烈瑛和皇贵妃娘娘也会来一下,那两个嬷嬷也是尽责的很,一天总要来看上好几次。给她们瞧见了也确实不太好。毕竟,一个宫女跑到主子床上了,也的确是叫人看着有些不像话,也难免惹人怀疑。
“昨儿个信里?”
暖儿问道。
一说起此事,平锦神情变得有些脆弱,看着暖儿眼神竟显得十分迷茫。
“常儿妹妹,我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暖儿的心却是一沉,她们都不是弱不禁风的深闺女子,锦儿姐姐更是一向强悍,如果只是单纯地遇到旧日情人,锦儿姐姐断不会如此。
“我不知道。常儿妹妹,我该怎么办才好?”
平锦随时开了口,可是半天却没说到重点,让暖儿跟着急死了。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叫她怎么帮她想法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清楚一点。”
平锦的思绪又拉回了几日前。
那个男人,那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以这么一副落魄潦倒的面目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认出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