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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白卫华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拿过了茶几上的茶杯。
“我刚从燕京开会回来，夏然家的那小子，在京城闹出的动静不小。过几个月，也快要出任团中央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了。”
夏然家那小子，自然说的是夏朝阳。不过，他们这一辈，都还上不得台面，只有走上了正厅级了，才能进入高层的眼中。不过，夏朝阳听说被不少人看好，前两年也算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要往副厅走，确实可能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注意了。
“倒是有段时间没和朝阳见面了，躲在团中央里，不声不响地升到副厅应该不是他的风格啊！记得当年在学校里。他就不是个能够安静的主！”
夏朝阳是夏老的嫡长孙，高中之前的学校，肯定是最为特殊的那种。而作为背景相当的齐晨，肯定也是在相同的学校，不知道同年的他们，是不是在一个班上呢？
“你们还年轻，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但是急着崭露头角就不是什么大智之举了！副厅级，你倒是也可以上了。只可惜，资历不够，很难主政一方。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机会，建邺被确定为副省级市之后，下辖的三个区，行政级别都已经上升到副厅级了。”
越是背景深厚之人，越是喜欢玩低调。当然，从政之人特别关注这一点，因为爱出风头是会被人等同于不稳重的。以齐晨的资历和年龄，出任地级市常委之类的，是足够的。只是，白卫华看来。那样怎么看都有点浪费时间。但是，地级市副书记，齐晨还有点不够格。倒是建邺市的几个市辖区的政府一把手，齐晨倒是符合条件的。另外，也不会太过显眼了。
“栖霞区嘛？其他两个地方我没什么兴趣。”
建邺市栖霞区，地处长江以南，看似是建邺市三个市辖区之中最不被人看好的地方。不过，因为隔着长江，类似于郊区的存在，使得栖霞区的自主权限比较大一些。
“怎么，不想被人束缚住？我就知道你的性子，肯定不想被人束手束脚。好了，栖霞区的区党委书记今年年纪到限了，区长会接任党委书记。既然你也属意栖霞区，那正好省委党校的进修班快开课了，你去参加吧！”
唐菊听着舅甥俩聊天，她也知道，说的都是公事，她最好是不要插嘴。不过，栖霞区现任区长徐学谦，是省委常委、建邺市委书记习克的人，为人极为强势。
“老白，省城谁不知道，徐学谦为人强势，栖霞区的老叶，听说被欺负的厉害啊！徐学谦当了党委书记，小晨？”
有着省委常委支持，为人强势，以区长身份压制区党委书记。要是徐学谦坐到了党委书记。齐晨成了区长，是否能够不被压制住，甚至做出成绩来，就是一个问题了。
“舅妈，没事的。这样的情况我要是都不能处理好，怎么当我们老齐家的人！”
“你舅妈说的，并不是道听途说的东西。你要做好准备了！栖霞区原本条件就不好，干部们又习惯了争权夺利，我将你安排过去，也是希望你能够改变一下那边的局势。希望你不要失望了！”
白卫华久在中央纪委工作，最看不惯的就是下面的不好好做实际工作，而将大量时间花费在勾心斗角上。栖霞区就在他眼皮底下，自然是首个目标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外甥，能不能做好。
齐晨接到舅舅白卫华的电话之后，抽时间赶到省城一趟，和白卫华谈了很久。栖霞区现任党委书记叶振将在六月末离任，他参见省委党校的培训，结业的时间也差不多。倒是来得及安排事情，只是，今年省里的地市一级的干部，很可能会有大的调整。他也听到风声，钟雪臣极有可能会进入中央党校进修。之后进入中央某个部委任职。
这样一来，通城市领导班子就很可能会遭受极大的调整。而他调任到建邺之后，东海市的人事，他也想要安排一下。这里好歹是他第一个主政的地方。而蒋文轩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可惜资历不够，不能一步到位。不过，市长的位子，倒是可以安排过去。
赵晨经过市委党校培训，担任市长助理，其实是担任蒋文轩的助理而已。只是，蒋文轩故意为之试探一下赵晨而已。幸好。虽然没有什么惊人之举，但是也中规中矩了。
“文轩，怎么样，赵晨对担任市长助理这件事情怎么看？”
江南省省委党校的处干进修班，在三月中旬开课，之后，东海市市委的工作，将会交给康健来负责，而不是程文明。这也是为了不给程文明太过便利的机会，他进省委党校进修的事情一旦传出，程文明一定会闻风而动，总是要设置一点障碍的嘛！
“还好，反应还算能让我接受！不过，思维上的改变，总不会是一蹴而就的。对了，齐书记你高升在即，什么时候给个面子，让我请你吃顿饭？”
他倒是知道，对于程文明继任东海市市委书记，齐晨虽然不怎么支持。但是，按照惯例，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而对于自己继任市长，齐晨倒是非常支持。不过，俩人上次畅谈之时，针对企业改制问题，未能达成一致，只是齐晨离开在即，也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
“省城建邺离开通城也不远，难道以后就没机会了？不过，既然文轩你这么有诚意的邀请我，怎么说也要给你这个面子的！”齐晨无奈地笑了笑，“对了，党校学习，很可能是脱产学习，但是名义上，我依旧不会卸任，也就是说你有三个月的时间。”
“我知道。三个月以后大变将生啊！幸好康书记也是在三个月之后调职，不然，我一个人可无力对付这么多的饿狼啊！”
钟雪臣将会在月中的时候，前往中央党校参加培训班。不过，不是脱产学习，市委书记的职务依旧会兼顾着。钟雪臣被夏家看重，也通过了考察，经过三个月的考察，最有可能任职的地方，是中央某个部委。工业部、国务院中央计委等职能部门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而通城这两年来的成绩，可以说让主要的领导都获利不少。六七月间全省地市班子调整，通城可能会走出去很多人。大变将生，倒是蛮像的。
“撇开我们两人对于改制问题的一些不同见解，其他方面，我们还是很有相似之处的。我也相信，到时推荐你担任东海市的市长，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齐晨自然知道蒋文轩是钟雪臣的人，而钟雪臣最近则被纳入了夏家的政治体系之内。但是，撇开派系不论，蒋文轩确实是东海市市长的不二人选。另外，体制内的事情，不能只看体系之类的关系来决定。景物宜放长眼量嘛！
“齐书记放心，我会努力证明你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也希望还有机会和你合作！”
第十九章 酩酊大醉
95年3月6日。通城市市委党校中层干部培训班名单最终敲定了下来。东海市这一次有三人入选，分别是城关镇党委书记傅言、益隆镇党委书记王兴以及东海市统计局局长赵晨。傅言和王兴参加进修，倒是更多地像是完成必须的功课。干部任用条例规定，五年必须参加三个月的培训。倒是赵晨，明白人都知道，他这是提拔在即了，只是不确定，他会出任什么样的职务。
几乎是同一时刻，通城市有两位干部也会进入党校进修。不过，他们两位参加的培训的规格就要高了许多。东海市市委书记齐晨，将会进入省委党校干部进修班学习。而通城市委书记钟雪臣，获得了进入中央党校进修的机会。连中央候补委员都不是钟雪臣极有可能在三个月之后，成为副省部级的高干。
既然齐晨参加省委党校培训，有人就开始大胆猜测，齐晨是否会在党校培训结业之后调离东海市呢？那么，继任东海市委书记的，会是谁呢？程文明和康健，似乎都蛮符合条件的。这也就是钟雪臣和于信诚没有急着动康健的原因，让程文明随时有个竞争对手，也好让他不能从容安排其他事情，为蒋文轩继任市长打好基础。
也有人猜测。蒋文轩是否能够在担任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一年之后，继任市长呢？要是市委真是这么安排的，那齐晨当年创下的30岁的县长记录，可就要被他打破了。27岁的市长（县级市）的记录，让人很惊讶啊！
“在前往燕京之前，我会去拜访一下费省长，你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好了！”
三个月之后，钟雪臣留在通城的可能性几乎等同于无。别说是留在通城，就是留在江南省的可能性也很小，于信诚可能要比他更早离开通城。通城市北边的邻居，宿州市市委书记退休在即，而市长则被查出了经济问题，继任是没可能了。另外，宿州的治安问题，也一直困扰着省委领导。于信诚的铁腕手腕，整治宿州的提议，省委已经达成了一致。
他要是离开了通城，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会由戴思明继任市委书记、周爱国继任市长。到时候，蒋文轩越过黄致远继任东海市市长之后，市里的支持力度就要变小了。还有一点，蒋文轩即将走上正处，之后的升迁，就必须要在省委有着自己的支持之人了。
“和费省长见面？”
“你怕什么？！这是费省长提议的，你上次关于企业改制的文章，我曾经和费省长聊起过，他很欣赏。希望我能够带你过去，和你当面聊一聊！”
随着改革的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企业的改制问题已经成了重中之重了。但是，这样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好的例子可以借鉴。另外，企业改制，涉及的利益是巨大的，很难保证做到让所有人都得到满意的答案。也很难保证国有资产不在改制之中流失掉。那篇文章，不过是他无聊之时的作品而已，甚至可以说是理想化的想法而已。
“那好，不知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呢？地方大员亲自接见，亲切交谈，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得做好准备喽！怎么说，也不能给您丢脸啊！”
所谓地方大员，一个省市只有两位，因为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实际权力。所以，国内也就34个省级地区，也就只有68位。和全国以万计数的官员来说，确实是少见的很了。
“后天晚上，地点是在费省长家里。你后天上午到市里来，我们俩一起去！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你小子还是早点滚回东海，好好准备去吧！”
钟雪臣升迁在即，虽然离开通城已经定局，但是谁都想要在他离开之前，加深一下关系，找他汇报工作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另外，他前往燕京之前，也得将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和蒋文轩来什么促膝长谈什么的。
“那师叔，我先走了！后天见！”
“老赵，这是干嘛去呢？这么火急火燎的啊？”
下午4点多，东海市统计局常务副局长丁晓义，看到局长老赵快步走下楼梯，手上还夹着手提包。要说赵晨升官了，统计局里谁最高兴呢？也就只有丁晓义了。老赵调离统计局，不出意外，他丁晓义接任局长的可能性最大。因此，这两天，他和赵晨的关系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我看起来很着急嘛？也没有吧？”请了蒋文轩吃饭，赵晨自然要早点到酒店等候，难免就着急了一些，“没什么，请了人吃饭，早点到来福去安排一下。局里面的事情，老丁你多照看一下了！”
丁晓义也知道。赵晨是因为被蒋文轩看重，才有这次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