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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小昙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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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无漪与斐知画,说主仆不算主仆,但是斐知画替曲无漪工作,只要曲无漪付得起他要的价码,任何事,他都愿意替曲无漪做。而月下是曲无漪手下书肆的专属画师——专司春宫秘画。

只是月下不清楚曲无漪与斐知画竟是旧识,当然更不清楚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对她指指点点,商讨着将她清蒸还是红烧。

“她如果主动开口约我一块进西厢,我是不反对在那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可惜这只辣猫儿只会指着他的鼻尖,说她不属于他——呵,她不知道她那模样有多可爱,她越跳脚,他就偏越不愿顺她的意。她不属于他?不,她只是“还”不属于他,这不过是代表——时候未到。

“你直接拿“合欢符”用在她身上不就得了,包她立刻就往你身上蹭,说不定你连动手都不用,她自个儿就脱干净等你宠幸。”比十斤春药还有效。

斐知画挑起剑眉,“说到“合欢符”,爷,上回您不是向我讨了一张去试,结果如何?您……得逞了吗?”露出打探的趣笑。

不问还好,一问便让曲无漪双眸凝起怒意,嘴里那声冷哼可是清晰可闻,自椅上坐直身。

““合欢符”失效了?”斐知画没等他回答,再问。光看曲无漪的脸色也知道“合欢符”没让大少爷他尝到什么甜头。

“我怀疑你的“合欢符”是男女有别,下回你在画符时,恐怕得注意一下。”曲无漪咕哝抱怨。

“男女有别?难道您将“合欢符”用在自己身上?若是如此恐怕很糟,该符若下在女子身上,会让女子抛弃矜持,风骚冷艳地向男人求欢;但若下在男人身上……则会让男人变成一只禽兽——”扑杀出现在眼前任何一只移动的雌性生物。不过如果眼前只有雄性生物,也是极有可能错杀……斐知画顿了顿,明知故问,“还是,您将“合欢符”用在……男人身上?”

曲无漪加上一个下了“合欢符”的男人?那不等于曲无漪有可能是那个被“错杀”的雄性生物?听起来好悲惨,也——好有趣。

“啧!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曲无漪恼羞成怒,一掌差点拍碎他坐的栲栳圈椅。

“因为上回给您“合欢符”,我可是收了您的赏赐,若我领了赏,而您却没有尽兴,知画这赏就领得名不正,言不顺。”嘴里的话说得光明磊落,实际上也不过想多探一些笑柄来听听。

“斐知画!你再问!你再问我立刻叫人把月下那丫头推进湖里去!”无法容忍被人调侃,曲无漪变脸!

“慢慢慢慢——爷,是知画惹您生气,何苦迁怒到月下身上?”斐知画明白曲无漪是说到做到之人,他要是再造次,现下在湖畔戏水的小姑娘真会被推进湖里,而他记得她不会泅水。

“因为我知道要对付你的唯一罩门就是她,把你打个半死的效果恐怕没有赏那丫头一巴掌来得有用!”曲无漪完全掌握住斐知画的弱点。

“好,知画不问,绝口不再提,您就高抬贵手,别为难月下。”

“哼。”曲无漪达到威胁的成效,满意了。

“还有一件事,也要求爷帮忙。”

“什么事?”

“您知道月下时常到瓦子院去绘春宫图这事吗?”

“知道。”他上回带着几个书肆的对手上瓦子院去谈瓜分利润的大事,竟然从房里的绢画后头瞧见月下鬼鬼祟祟,他才知道这丫头做了什么好事。

“那么请您多派些人去瓦子院里保护她,扮成鸨儿、扮成狎客都好,省得哪一天她又遇上图谋不轨的男人,我怕没人护着会出事。”斐知画一想到日前她让酒客缠着,若非他在场,恐怕她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无法时时刻刻跟着她,想在她身上下些保她平安的秘术,偏偏她防他像防贼一般。

“你干脆将她绑在你腰上最安全。”这么护着她做什么?月下那丫头这么精,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瓶,捧在手里怕摔着!

“我会让她自己缠我缠得不肯放。”

“准备要用“合欢符”了?”

“爷,我最厉害的秘术可不是区区一种“合欢符”。”斐知画意有所指地笑了。以画师为虚表,实则靠秘术的他,只消一笔一纸,就足以呼风唤雨,合欢符这玩意儿,不过他是替曲无漪想出来的游戏,让他大少爷开心开心,曲无漪还真当他没其他本事吗?

对待月下,若不能得到她的心甘情愿,那岂不辜负了这些年来等待她绽放成美丽花朵的日子?

他可以用秘术来操控人心,独独对她不行,他不需要一个因为秘术而爱上他的月下,他更不容许——在他为她掏了心肺,竟只能靠着秘术得到她的回应?不,他不允许!

他美丽的花儿必须为他而开,而不是由他将花苞一瓣一瓣强硬扳开。

“喂,有什么好东西也拿一份给我,可别藏私!”曲无漪只差没伸手向他索讨。

“原来爷也有一个搞不定的冤家呵。”斐知画取笑着。

曲无漪脸色一冷,“曲练,把月下推进湖里去!”

“哈啾!”湖畔边的月下机伶伶打了喷嚏,不知道有人正在谈论着她,她揉揉鼻,卷上膝头的衣裙被两只拍打水面的莲足所溅起的水珠给弄湿了。

“是玩水玩太久了吗?可是不冷呀……”她嘀咕自语,浑然不知自己成为两个男人商谈的主角儿。

斐知画收回远远透着窗棂凝望她的目光。

“爷,回归正题吧,您找我来,自然不是想看我绘墨画,是不?”以他与曲无漪相识多年的情分认识,他知道曲无漪没有此等画瘾。

“我没这么雅的兴致。喏。”曲无漪也不陪他胡扯,将手中一册蓝皮书搁放到桌上。

“《幽魂淫艳乐无穷》?这不是爷的书肆里最卖钱的那册淫书?”斐知画大略翻览,他知道里头的春宫插图是出自月下之手,为了她的图,他可是本本收藏如宝。

“那本不是从曲家书肆印行发售。”曲无漪说到这个,眉头皱起。

“不是爷的书肆印行?盗印?”斐知画也不傻,一点就通。

“没错,就是那些没让写书的天香巴着腿吵闹、没尝过天香丢砚台时砸破脑袋、没爆着青筋忍住想掐死天香的冲动,却在《幽魂淫艳乐无穷》问世时顺手买了一本书,然后大量复制的无耻盗印商!”曲无漪能容忍任何一本书被盗印,就是《幽魂淫艳乐无穷》不成!不单因为它最卖,更因为它从完稿到成书,是他费了多大心力、咬疼多少回牙关而换来的!

“爷的意思是要我找出无耻盗印商的所在?”斐知画摸透曲无漪的想法。

“没错,用你的秘术找出他们,我让人去抄了他们!”这就是曲无漪找他来的正事。

“这并不难。”斐知画拿起盗印的《幽魂淫艳乐无穷》,将书皮撕下来,接着咬破指腹,以笔尖沾了些血。

“我也知道对你并不难。”曲无漪看着他在书皮上画了些无法瞧懂的符咒,将书皮摺成了纸鸟。

“我只负责做到这样,至于后头的事,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无法替爷效劳。”他将纸鸟交到曲无漪手上。

“手无缚鸡之力?”曲无漪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像你这种杀人不用刀、伤人不见血的秘术师说出这几个字,真令人觉得胆寒。”

斐知画,人如其名,他太了解绘画,不仅止是他善画,而是他将画的精髓发展至极致,他画出来的画有灵性,绘人是人,绘仙成仙,也因为太有灵性,他画出来的人物像有魂魄,而当他画完一幅肖像,再亲手将画撕破,异常巧合地,那残缺的肖像本人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以任何方式丧生。斐知画总是淡淡一句“只是凑巧”带过,只不过曲无漪更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斐知画,以画杀人。

“我该谢谢爷看得起吗?”斐知画四两拨千斤含混过去。“对了,这纸鸟只要点上双眼就能飞,它会领着您去找到盗印商的所在,您自己找合适的人去追吧。”他不负责后续打打杀杀的事,那非他的强项。

“当然,我已有人眩你的秘术怎么不是鸟就是鹤,用鹤找人和用鸟找人有何差异?”曲无漪拎着纸奇Qisuu。сom书鸟,左瞧右瞧,好奇问。

“鹤与鸟并没有差异,差别只在于我画在纸上的咒。如果爷特别吩咐,我下回可以改摺粉蝶或是猫犬什么的。”他很好商量的。

“没必要。”曲无漪挥挥手。他对摺出来的纸玩意儿没半分兴趣,只要那些纸玩意儿能办妥他的吩咐就好。

“那,爷今天的正事就是这桩?”

“嗯。”

“正事做完,请打赏。”他办事,必讨赏。

曲无漪目光落在窗外,那个远到根本分辨不清是圆是扁的女孩……他清楚斐知画要的“打赏”是什么,从以前到现在,他要的赏都只有一个。

“这回,我赏的,就是让你与月下单独在西厢相处半个月。”

这个赏,赏到了斐知画的心坎里。

“谢爷赏赐。”

月下不敢相信,曲无漪竟然跟她说,有看倌写了手信到书肆,批评她所绘的春宫图有问题,人物肢体不协调、五官不够端正、欢好的姿势根本就是人体不可能扭折出来……之类的话。

看着那封写得密密麻麻的信,月下呆了好久,下一瞬的反应就是立即将所有画过的《幽魂淫艳乐无穷》插图全翻出来看,最令她觉得苦恼的是——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春宫图有哪里出了问题。

“我知道你一定弄不懂何处出错,所以我替你找了师父,在新师父没点头肯定你的画技之前,你就好好在西厢里学习。”

那时,曲无漪是这样说的。

“月下,要听师父的话,明白吗?”

她临走前,曲无漪补上交代。

月下不是介意被名师指点指点,所以也没反对曲无漪的安排,收拾些简单的衣裳就从自个儿在西三巷的小宅搬进曲府西厢。

西厢幽静而清雅,植了些花草,围绕在简朴的两层木雕楼阁旁,她推开门扇,跨过门槛,左右张望,在侧方垂帘后的窗边看到了曲无漪替她找的师父。

恶寒……月下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光瞧见那位师父正被微风拂动飘扬的衣缘下摆,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有种想要掉头跑人的冲动……“你来了?”

强烈恶寒……当月下听出那笑意满满的声音属谁所有!

垂帘被修长有力的手掌掀开,冠玉容颜镶着有神墨瞳,此时正笑觑愣呆的月下。

“斐知画!”月下激动地指着他,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着指,“你在这里做什么?!”

“曲府主子聘我来指点一名学艺不精的画师——”他故做微惊貌,佯装不敢置信的愕然,“……难道,是你?”

“当然不是!不是!”月下跳脚,她绝不承认自己学艺不精!她绝不在斐知画面前认输!肝抑皇桥艽淼胤剑衣砩暇妥撸?
月下说完,还真的不多停留,旋身走出西厢。

斐知画没追过去。他和月下不同,月下被月士贤追着打习惯了,那双美腿健跑如飞,真要跑起来,他这个久坐画桌前的弱画师可追不上。

这当然是场面话。真正让他能悠哉自得坐在椅上品茗的缘故是……半盏茶的时间后,曲练拎着月下的衣领,重新将人带回他面前。

“主子说,年底要替你出一册春宫秘戏画的画册,他不允许你的画出差错,在斐师父替你找出所有画里的问题之前,你别想踏出西厢一步;主子又说,你再跑的话,要我将一层的楼门窗户全封起来,三餐就由我以轻功送上二楼来。”曲练将月下压到斐知画身旁的雕椅上,撂下曲无漪的命令。

“我没说不让师父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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