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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夏楠看了他们一眼，低下了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地瞪着地板，浑身忍不住战栗地颤抖着，肩膀开始抖动。
“徐克……他知道了。司徒，徐克他知道了！”声音从开始的轻声细语到最后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声音也越发响亮，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惹得一旁监护室的护士出来警告他们。
司徒姚知道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成为了现实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僵硬着身体，双手垂放在腿的两侧，手掌紧握着。尔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又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么？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
这句话连秦榕也忍不住将视线投放在闵夏楠身上，目光带着谴责和不敢置信，还有一丝……讥讽。
被护士打岔了下，闵夏楠的情绪控制了些，神情依旧痛苦，双手掩着脸，不住地摇头。
“我没有，上次被你说了下，我也收敛了，没有找男人玩乐，更没有去夜店了。但是，就在刚才我扶着徐克在外面散步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有了我的孩子，还当着徐克的面把我和他的事全抖了出来。当时人还那么多，我拉着徐克不让他走，徐克推着我，我们拉扯中，徐克不知道怎么就浑身是血了，那裤子上好多血，我的手也有好多……好多血……徐克……”
闵夏楠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近似于呢喃，只是不断地念着徐克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念着，直到后来等她抬头时，她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即便是这样，还是待在走廊上等着徐克被推出来。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司徒姚发现自从自己的对象有了孩子之后，发现周遭怀孩子的人也很多，虽然这是种心理影响，司徒姚还是无法否认，闵夏楠酿成的错误之中也有自己的过错。如果她能更早地制止闵夏楠，或许今天就不会出这事了。
她和闵夏楠的关系不仅是朋友，更胜似家人。闵夏楠出了这事，她也不好受，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闵夏楠和徐克的孩子。
孩子……
一想到这两个字，司徒姚的手禁不住狠狠地抖了下，悄悄挪眼，看了身边坐在轮椅上的人还有他肚里的孩子，神情复杂。
坐在司徒姚身侧的秦榕自然也感受到了司徒姚的目光，纳闷地抬眼看司徒姚。在他看向司徒姚的时候，司徒姚已经收回视线，重新将视线集中在闵夏楠身上。
孕夫的身体是经不起等待的。和闵夏楠，一起站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儿，司徒姚不经意低头瞧了眼自己的丈夫。秦榕已经连续打了几个呵欠，面上带着掩饰不掉的倦意，明显是困了，但是秦榕没有告诉司徒姚。
“怎么了，是不是困了？要不我先推你回去歇着吧，等下再回来，好么？”
她蹲下。身，柔声问道。
秦榕抬眼看了下不远处的闵夏楠。闵夏楠从刚开始的焦虑不安，现在慢慢沉静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只是她的周身笼罩着一种沉重的悲伤。
秦榕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的妻子。司徒姚抬着眸子，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揉着他开始发酸的肩头和腰际。他略微思考了下，点点头。
司徒姚把秦榕扶向浴室那边，按照平常一样，盛满了一盆水。虽然秦榕的伤已经大好，秦榕胸前和背后的伤口好得很慢，只能由司徒姚帮着他用毛巾轻轻擦了下。但是关于下面的事情，秦榕就不肯再让她帮忙。
秦榕羞红着脸，任司徒姚把自己的裤子脱掉，把包裹住秦榕自己弧形漂亮而挺翘的臀部的小内裤脱掉，在衣料的摩擦间，他的脸更是红云一片。
浴室里面有专门供行动不便的病患扶着的铁杆，司徒姚小心地秦榕的手搭在铁杆上，叮嘱了几句，才肯放心让秦榕自个儿在浴室里冲洗。
在秦榕睡下后，司徒姚从安心地合上病房的门。一想到闵夏楠的事，司徒姚眉头又紧皱着。
司徒姚去外面买了点夜宵，才去找闵夏楠。
她过去的时候，徐克还没有被推出来。
“夏楠，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外面买了点面，你先吃点吧。”
她把放在便当里面的热腾腾的面递给闵夏楠，闵夏楠盯着手术室的灯，眼睛已经瞪红了，却仍是摇头，不肯吃饭。
“我想等徐克出来再吃。徐克也没有吃呢……他刚才还说饿了，我们还正准备……回家吃饭呢。”
直到司徒姚把面吃完了，闵夏楠的面糊了，闵夏楠仍是不肯吃。
司徒姚挑了挑眉头，把面狠狠地放在闵夏楠面前，放下的力度很大劲，连面汤也溅了出来，闵夏楠眼睛连眨也不眨，一直盯在手术灯上，忽略掉这碗面。
司徒姚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行，揪着她的衣襟，怒道。
“你现在要死不活的是想摆给谁看啊，徐克能看得见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而你我都清楚，徐克手术完后是需要人照顾的，你至少也要留着力气才能照顾好徐克啊，徐克要打要骂，前提也要是你死乞白赖地活着而不是现在这副鬼模样。你看你，一副要死的样子，徐克出来看到了，还不是气得更死？”
闵夏楠一开始还是不肯吃，最后，似乎想通了，又想趁着徐克出来前吃完，急急忙忙，狼吞虎咽地吃完那面，还被呛到，咳地要死。
司徒姚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她回病房的时候，应该已经睡觉的人，却半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挪步向他走去。
“怎么了，还不睡，刚才不是很困么？”
她坐定在秦榕的身侧，喉咙有些嘶哑，不仅是因为熬夜还因为刚才费尽心思地劝闵夏楠。
秦榕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半夜醒来了，怀孕后他更是天天睡觉，几乎是一整天都是睡过去的，此刻的精神很好。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放在桌子上的水递给她。
“我刚倒的，不热，你喝吧，里面加了柠檬，润喉。”
“恩，谢谢。”
司徒姚接过那水，一口气喝完它。柠檬淡淡的酸味刺激着味蕾，她的精神也好了些，喉咙也没有刚才那么痛。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亲了亲自己爱人的额头，脸颊，才肯作罢。
“徐克的手术结束了吗？”
秦榕静静地看着司徒姚，两眼和司徒姚对视。司徒姚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徐克的孩子……没了。”
司徒姚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睛微微睁大，似乎联想到自己的从前，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和感慨，复杂万分。她也知道这会刺激到秦榕，大手轻轻拍抚着秦榕的背，慢慢平稳他有些激动的情绪。她脑海里还回放着刚才的情况，眼睛黯淡着。
手术在进行之中时，医生曾经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孩子没事吧？”
在司徒姚还没反应过来时，闵夏楠早就跳了起来，慌张地奔向医生那里。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谁是病人的家属，我们需要家属来签字并决定是否要孩子还是大人，不然两个人都有危险。”医生不带感情，带着职业性的口吻说道。
医生在说什么？
闵夏楠一下子就愣在那里，眼睛只是傻傻地盯着医生的嘴，从嘴型慢慢拼凑出刚才她没听清楚的。
一遍又一遍。医生重复了一边，闵夏楠自己又在心底重复了一边。孩子和大人，这两个词就像两座大山，把她死死地压住，压得她动弹不得，喘不过气，连脑子也开始僵化，停止运行。
“医生，真的不能两个一起保住吗？”
司徒姚见闵夏楠这样子，就已经知道闵夏楠脑里那绷紧的绳子就快断了。她现在差不多快神经崩溃了。只能是由司徒姚替闵夏楠问出了口。
医生摇头。
到了现在，司徒姚还记得闵夏楠说出“保大人”三个字的神情，就像是有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头逼着她说出一样，说话艰难，嘴角苦涩，眼睛充血。
“阿榕，如果我能早点劝夏楠，结果就不好是这样了。”
司徒姚的手握着秦榕，青筋暴突。
闵夏楠说完那三个字，似乎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软软地依靠在椅子上，嘴里不断念着，“徐克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秦榕拍着司徒姚，默默地安慰她。事到如今，谁说什么也没用了。关键在于当事人以后要如何做了。
“阿姚，你会不会这样？在我怀孕的时候出去……”
从司徒姚的怀里退了出来，冷清的眸子对上司徒姚疑惑的眼睛。
司徒姚依旧握着他的手，没立刻摇头。徐徐说道。
“和那个人的那段婚姻里，我也曾背叛过他，我和夏楠到了曼谷公干，期间和一个男人有过几日的鱼水之欢，也喜欢去泡夜店。”司徒姚深邃幽深的眼睛紧紧抓着秦榕，在他面前慢慢坦白。“女人总会有一天管不住自己的下。身的，这点我承认。但我和你结婚后，这些事我就没有再干过了。一是玩够了，厌倦了。二是，和我结婚的人是你，你的心在我身上，你让我感觉到有趣和……”
她没有说下去，俯身，亲了亲那漂亮如水般的眸子，在夜里看着就像剔透的琉璃，引人遐思，不住地爱慕。
秦榕的眼睛慌忙闭了上，头习惯性往后一缩，却被司徒姚硬是按着，逼着将自己的唇张开，任她汲取属于自己的香味。
“阿姚。”
司徒姚入睡前，秦榕当着她的面，直接将自己自从怀孕后，想说很久却又没说的话，在司徒姚面前慢慢说开了。
“恩？”
“如果有一天……我和孩子两个不能一起活，你选择孩子吧。”
“秦榕！”
司徒姚连名带姓，一起叫秦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
第四十二章
秦榕半闭着眼；迎着司徒姚的怒气，将话说完。。
“我喜欢孩子；所以你不能用孩子的命来换我一命；你答应我！”
第一次；他没顺着司徒姚的意思，反而逼着司徒姚去答应他的选择；这是在挑战司徒姚的底线，他知道的，但他还是想坚持。
“我不答应。”
司徒姚完全想不都愿想；直接拒绝；将秦榕身上被子盖好；直接背过身体，躺在折叠椅上闭眼，不去看身后的人会用怎么样的眼神看她。她放在身侧的手不住地抖着。
自从她看了育婴手册，了解了更多关于生孩子的事，她就知道了男人生孩子无异于在鬼门关前徘徊，若有个万一，就真的挽救不回了。她怕了，很怕，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个胆小懦弱的家伙，连自己丈夫的肚子都不敢摸上去。经过今晚闵夏楠这事，她更是怕。
不要再逼她选择了，她真的不想像闵夏楠一样，有天要面临这种两难选择。
半夜的时候，医院又来了一个急症的病人，萧医生原本打算趴在桌子上合下眼，护士就慌忙进来叫她。
“萧医生，急诊室里来个病患，现在需要看诊。”
“好。我这就来，你先去吧。”
护士点了点头，萧医生也收拾了下，便往急诊室里去赶去，见到是病患是谁后，忍不住瞪了那人。萧医生翻开了那人的眼皮，并让护士给那人输液，直到那人意识慢慢清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