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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静冷冷地看着他,道:“不必谢我,如依我本意,便让王琦一阵乱箭射死了你才解气,只不过这是定州的命令,我依令而行而已。”
李善斌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怔了半晌,才点点头道:“都一样,如此我欠定州一个活命之恩,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的话,以后我一定会还这份人情,李善斌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钟静瞧了他半晌,冷笑道:“李将军,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过吴则成大帅对你的追杀吧,想要报定州给予你的这一次活命机会的恩情,也要你活着才行。”言毕打马而去,再也懒得瞧对方一眼。
“司长,司长”一头撞进奇霞关原李善斌的守备府,一眼瞧见清风,也不管尚海波也在场,王琦卟嗵一声跪倒在清风的面前,“我没用,司长,我将二百个特勤队员折损了大半,请司长处罚,可司长,为什么要放过那李善斌贼子,我们一大半兄弟都死在他的手里”王琦伏地大哭。
一路急行而来的清风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神色却很兴奋,拿下奇霞关,就等于替大帅打开了进军中原的门户,这对于定州的战略去意义,与当初夺取上林里几可等同重要,是在在李锋率队出发之后数天,她与尚海波生怕李锋在占领奇霞关之后不能稳定局势,便急急地率着磐石营一个翼的队伍,联袂赶到。
看到王琦悲愤不已,清风嫣然一笑,站起来走到王琦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道:“王琦,起来,你做得很好,非但无罪,而且功夫大焉,此次夺取奇霞关,你与二百名特勤队员,当居首功,对吗,尚先生?”
尚海波抚着胡须,欣然点头,仿佛这一刻,他与清风之间的隔阂丝毫不存在一般,“清风司长说得不错,当居首功。”
“可是为什么要放过李贼,我已将他围住,他已是翁中之鳖了。”王琦脸上仍然挂着泪水,和着汗水流将下来,合着灰尘,将他的脸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清风微微一笑,很耐心地对这位功臣道:“王琦,杀他很简单,但留他一命,价值却更大,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王琦梗着脖子道。
轻轻地摇摇头,清风知道,自己手下这员心腹爱将搞行动是一把好手,但对于政治却是一窍不通,“王琦,我们拿下奇霞关,是为了永久地占领他,但如何名正言顺地占领他呢?要知道,奇霞关可是并州属地,我们攻打大楚属臣,实在是大大地不合规纪啊?”
王琦道:“可是李贼无故扣押我军粮草,是他们先挑起事端的。”
“话是这样说,但你也知道,李善斌是谁的人?”
“是宁王的人”王琦咬牙切齿地道。
“是啊,李善斌是宁王的人,但奇霞关却是并州吴则成的,我们如果杀了李善斌,吴则成大可以说这是李善斌受了宁王的蛊惑与定州为难,他实在是不知的,这样死无对证,他如向我们讨还奇霞关,并愿意赔偿我们的一切损失,我们怎么办?他甚至还可以动员皇宫里的那位向定州下圣旨,我们怎么办?毕竟现在还不是与他彻底翻脸的时候,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面子上却还要和和气气的啊所以,我们放了李善斌,无论吴则成抓不抓得到此人,我们大可以栽赃给吴则成。”
“如果吴则成抓住到了李善斌,并将他送给我们以此请罪呢?”王琦问道。
清风笑道:“我估摸着吴则成就抓不到他,钟子期何许人也,一旦听到奇霞关落入我们手中,必然想法设法将此人救走,然后李善斌出面宣称是受了吴则成的命令行事,事情败露又想杀他灭口,嘿嘿,这个赃就结结实实地栽到了吴则成的身上,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霸占着奇霞关,想必宁王也非常乐意我们占领导奇霞关,威胁萧氏的。”
尚海波也笑呵呵地道:“宁王想通过粮食削弱我们,见此计无效,反而促使我们占领了奇霞关,一定会忙着来找我们结盟的,而萧氏也知道我们实际上是了解李善斌是宁王,扣粮也出自于宁王授意,认为我们一定会仇视宁王,也必然会找我们结盟对付宁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定还会默许我们霸着奇霞关,哈哈哈,左右逢源,对我定州大大有利。”
王琦被这一番话给搅胡涂了,摸着脑袋,道:“司长,尚参军,你们这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只是我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们与萧家好象仇深得很,萧氏岂肯与我们结盟,而且我们占着奇霞着,对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啊”
尚海波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眼下,萧氏的头号大敌不是我们,而是宁王,别说我们当年只是驱逐了萧远山,便是杀了他萧家的娘老子,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萧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还是会找们结盟的。”
王琦好像有些明白了,怔了半晌,忽地有些愤愤不平地道:“司长,军师,你们说得是有道理,但听起来怎么好象宁王和萧家都有些瞧不起我们,认为我们就只能与他们结盟一般,难道我们比他们差吗,我倒认为我们比他们强多了。”
清风与尚海波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清风伸出手指,点了点王琦,道:“你啊,我看快赶上唐虎那个夯货了,瞧不瞧得起我们有什么要紧,瞧不起我们更好,总有让他们哭得时候,好了好了,你下去收拾一下,堂堂一员大将,当堂哭鼻子,真正折我调查司的面子。”
王琦抽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地向两人施了礼,转身离去。
“一员勇将兼之有情有义,难得”尚海波评价道。
数天之后,刚刚离开并州不久的钟子期接到了秘密情报,沉默半晌之后,吩咐手下带领着李善斌的妻儿仍然向宁州出发,而他则急急地返回并州,并急召许思宇赶到并州,他要找到李善斌并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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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巡视
巴颜喀拉攻防战已进行了一月有余,城外绵延数里的纵深防线已被定州军像剥大葱一般,一层一层地削去,各处要塞,据点纷纷失守,定州军已推进到了离巴颜喀拉一里有余的地方,再向前一些,定州军的远程攻击武器便将直接威胁到巴颜喀拉城墙了。
蛮族虽然与李清战斗了数年,但巴雅尔还从来没有亲自与定州军当面放对过,这一次他总算是领教了定州军装备的精良,武器的犀利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远处定州军攻打巴颜喀拉外围防线,眼见着那如飞蝗般的弩箭,如暴雨般的石弹,完全由铁甲装备起来的黑色的士兵狂潮,巴雅尔黯然失色,虽然早知失败已成定局,但亲眼见到了对手的强大,心里却仍是沮丧不已。
与外面敌人的狂攻不止相比,巴颜喀拉城内的局势也日益恶化,主要是粮食也开始紧张起来,虽然巴颜喀拉作为草的都城,贮备不可谓不丰富,但当初的巴雅尔却没有想到局势为在短短的时间内恶化到如此地步,以致于数十万人被困于巴颜喀拉城,虽然后期曾抢运了一批物资进城,但相对于巨大的人口基数,仍是杯水车薪。从被困开始,巴颜喀拉便开始采用集中分配制,每日只给士兵提供足够的食物,而非作战人员,家属等则只能勉强度日,至于城内的奴隶,在他们完成了巴颜喀拉的城防之后,每天能有一点吊命的食物就不错了。
不少蛮部贵族直接建议杀掉这数万奴隶,这样每天还可以节约不少的配给,但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巴雅尔不得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杀人是很简单的,但一旦将这数万奴隶杀死,城破之后蛮族就得承受定州军的报复怒火,从李清的前期举动来看,他还是很在乎这些奴隶的生命的。而且李清并没有灭绝蛮族的打算,从他接纳富森和一些小部落的投诚来看,他要的是草原的臣服而不是毁灭,很显然,李清是打算将草原纳入他的统治之下了,但如果自己举起了屠刀,事后即便李清不想报复,他也得考虑定州军队的反应,这对于整个蛮族来说显然是一场灾难。
但这数万奴隶目标前的确是巴颜喀拉城的巨大负担,总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巴雅尔唯一的希望就是中原尽快大乱,而自己能坚守得更久,只要守到李清不得不转身面对中原的局势的时候,自己就有更多的资本与他展开谈判,毕竟对于大楚这些军阀来说,草原于他们而言更像鸡胁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要自己像一只刺猬一样扎得李清疼了,而且让他感到攻下巴颜喀拉无望,而返身回去参与到逐鹿中原的战事中去,草原就赢得了一线生机,而有了这一线生机,巴雅尔相信以草原人的坚忍,数十年过后,又将出现一个强大的草原。
巴雅尔猜错了李清的心思,现今的李清对自己有着很清醒的认识,中原乱象刚起,各路豪强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现在正是他们最强大的时候,刚刚崛起的定州在各方面比起这些豪强都大大不如,此时,他绝不会贸然掺合进去,草原,是李清争霸中原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李清绝不会舍弃,更何况,不解决掉草原,让自己的后背上有着这么一颗钉子,李清也不会感到舒服。
李清只会选择一个对定州最合适的时间参与到这一场重定大楚江山的游戏中去,而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强大。
前些日期子从定州传来的情报让李清焦灼不安,眼下足够的粮食是定州军战争胜利的基本保证,如果粮令出了问题,则意味着定州军必须速战速决,一旦不能迅速拿下巴颜喀拉,那他只能撤军,维持数十万军队的消耗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旦断粮,对于军队而言,那将是一场灾难。
李清数次准备下达发动全线总攻的命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定州的家底了,定州四大仓的粮食如果不及时补充,维持现有军队一个月之后就会见底。而一个月打下巴颜喀拉,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小,李清绝不会轻视现在对面那坐城市中的敌人的能力和智慧。
每每要下决心的时候,李清又总是在最后时刻否决自己,既然尚海波清风路一鸣三人都没有向自己发出最后的警告,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他相信这三人的能力。
在焦灼不安中艰难地度过每一天,整个定州军中,除了过山风,吕大临,王启年和唐虎四人知道此事外,剩余的人都被蒙在鼓里,各营的将军们仍然在按照事先的布置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拔除外面的据点,尽量地以武器地优势压倒对方,从而减少士失的损失,仗打得是不愠不火,但却著有成效,只是如此下去,需要的时日可就长了。
李清在唐虎的护卫下巡视着军营,重点是辎重营,军中数以千次的投石机,数以万计的弩机,每天都要损失不少,全靠辎重营维修,而且到了巴颜喀拉,他们还多了一项任务,草原之上石料难寻,前期的攻击,能找到的石头都被运来打磨成了石弹,现在附近数十里内基本已难寻到大量的石料了,为了保证投石机的攻击,辎重营另寻蹊径,在营内筑起了数座火窖,取土烧制陶弹,烧得结实的陶弹在满怀疑虑的军队第一次试用之后,被各营将军们大加赞赏,这些陶弹相当坚硬,不仅能被当做石弹攻击,而且落地之后,往往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炸开,四散迸飞的陶片对敌人所造成的杀伤相当之大。虽然没有石弹那种摧城拔塞,轰塌要塞的威力,但对敌人士兵的威胁却更大,因为陶弹炸开之后,溅飞的弹片毫无规则可寻。
辎重营的指挥任如清陪伴着李清巡视辎重营,李清捡起一枚烧制好的陶弹,伸指弹了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