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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云淡覆手风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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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
车子到了小卖部门口,骆里以为没戏了,恹恹地说了句:“老哥再见。”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电话发来。”骆奕然没有起伏的语气。
“电话?你没存我电话吗?”骆里诧异地问着骆奕然。
“那女人的电话。”骆奕然冷峻的侧脸轮廓上浮现一丝不耐烦。
“你答应啦?老哥,你真是个大好人。”骆里大喜过望,掏出手机迅速翻到聂蒙君的号码。发给了骆奕然。
目送宝马Z4渐渐离开视线,只差振臂高呼。骆里突然觉得自己比《非诚勿扰》还伟大,成就了一对般配到不行的璧人。

 

第三章 染了对的错就像染了黑的白(2)
阶梯教室的讲台上,数学老师滔滔不绝,跌宕起伏地讲授着课程。
教室的最后一排,有三个从上课铃响就盼望着下课铃响的人,她们抱着“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心理,选上了这堂高等数学课。
骆里呆滞地盯着讲台上数学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出神。也只有在大学的课堂上,才可以如此尽情地发呆,要是在高中,早被老师领出来歌颂一番了。课桌的左边是一本翻开并立着的数学书,曾亚的脑袋就藏在这本数学书后面,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形式打着瞌睡。右手边的聂蒙君则是把头低着,专心致志地玩着桌箱里的手机。
骆里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后,突感右手臂被人碰触。她呆滞地转过头,发现聂蒙君也在看着她,聂蒙君的表现十分异常,满脸绯红不说,神情还有些扭捏。
骆里做了个“怎么了”的口型。
聂蒙君低了一下眼帘,眼中含有迷蒙,娇羞一笑,轻声说:“你哥约我中午吃饭。”
骆里回了聂蒙君一个恭喜的笑容,她打心底为聂蒙君高兴,也打心底觉得骆奕然是个挺够意思的人,算是言出必行了。
左手边的曾亚还在呼呼大睡着,浑然不知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变化。
右手边的聂蒙君,先前桌箱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就这样照啊照啊,一直照到了下课。

在这个秋意正浓的中午,聂蒙君风姿绰约地奔赴了与骆奕然第一次的约会。
深大的食堂里,三个人在专用位上享用了缺少聂蒙君的午餐。
“你说老聂和你哥能成吗。”陆昕往嘴里喂了口汤,眼睛斜睨了下旁边啃着鸡大腿的骆里。
“能。”骆里咽下软滑的鸡肉,顿了顿又添了个字:“吧。”
“能吧?”曾亚微眯着眼睛,贼笑着重复了骆里的话。“咋听着这么意味深长啊。”
骆里叹口气,无奈地说:“我是真猜不透骆奕然在想什么,他老人家太高深莫测了。按理说,老聂在别的男人眼里是百分之百的尤物,可当我告诉骆奕然有这么一尤物主动送上门时,他竟然是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我看不懂,猜不透,或许我根本不了解男的吧。”
曾亚却一副惊奇的表情,瞪大眼睛说:“你说这骆奕然会不会跟我一样,性取向有问题,他压根不喜欢女人。对了,他和你旧情人走得挺近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有问题?”
陆昕推了一下曾亚的头,没好气地说:“去你的,耽美小说看多了吧?人家骆奕然和许商初中就认识了,在7中初中部可是叱咤风云的两大人物,据说还帮黑道看过场子呢。”
曾亚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啧啧”两声后又阴笑着脸对着埋头扒饭的骆里:“哟,里子,看来你这个旧情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哇,你们怎么分手的啊,八卦八卦啊。”
骆里继续扒饭,嘴里塞满了米和菜,含糊地回了句:“不爱了,就分了。”
看似漫不经心脱口而出的6个字,却让她整颗心脏被抽空了似的,那颗承载了3年回忆的心脏,以为早已干涸见底,可如今结了疤的伤口再一次被人抠烂,留出了新鲜脓水,浸湿了那块干裂。
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失败,关于许商的过去,她竟然和曾亚一样也是第一次知道。她也打心底佩服的许商“深藏不露”。
如果没有这段三年的感情,她也可以像曾亚一样做出惊诧的表情然后继续向陆昕打听许商的过去。可是她不能,她无法说服自己做出真实的反应。她不能让人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对方是她的好朋友。
她的好强,就如同一颗毒瘤被植入身体某处,毒瘤的危害不断扩张,直到蔓延整个躯体。身体内部早已溃烂得惨不忍睹,可脸上却要伪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只知道她要过得很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并不好,哪怕不好到快疯掉。
*许商啊许商。你为什么要对我装。
如果在我身上耗尽三年时光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有多装,那么你赢了,我输了。
我输掉了我的青春,输掉了我的相信,输掉了我的爱情。
只是你不知道,我为了赢你,几乎燃烧了每个细胞来表演另一个自己。
那个可以拿到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的自己。她在梦里哭,在清醒时笑。她在黑夜里懦弱无比,在白天里披荆斩棘。*

晚上,聂蒙君面带欣喜和娇羞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她坠入爱河了。
接着她美滋滋地接受了来自三个姐妹的轮番道贺。
曾亚和陆昕为了庆祝这大好的日子,还跑去校外的超市买了四罐啤酒藏在裤腿里,闯过了保安和管楼阿姨的层层关卡,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把酒带回了608。
骆里本是小酒量,为了庆祝老聂多年美梦成真,豁出去喝完了属于她的那瓶啤酒。
一瓶啤酒下肚,骆里已是微醺,飘飘然中,掺杂着异样的情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喜是悲的怪情绪。她不明白为何世人开心喝酒,不开心也喝酒,或许酒不过是人们用来让喜更喜,让悲更悲的道具。而她此时的情绪不过是被这种神奇的道具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明媚喜悦,一部分灰暗忧伤。
而其他三人却仿佛只是喝了一瓶可乐,完全没有任何酒后反应。
从窗外飘进的徐徐晚风,带着醉人的秋意和凉爽,半遮掩的淡黄色窗帘在它拂动下优雅地一起一伏。从帘子的空隙间,可以睹到墨蓝色的天空中嵌着三三两两的星子,就像互相倾述心事的少女,那么神秘,又那么和谐。
四人站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夜景,聊得正酣时,有人敲响了608的寝室门。而此时朱琳娜早已睡去,也不应该有人会来窜寝室。难道是买酒的时候被发现了?
四人警惕性地对看一眼,然后互相打了眼色。曾亚连忙把空酒瓶收进了厕所,轻咳两声示意现场清理完毕后,骆里才一脸镇定打开门——
竟然是苏玉洁。四人同时松出一口气,却都一言不发,等候她说明来意。
“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们。”苏玉洁莺声燕语,婉顺的笑意浮在她秀而不媚的脸上。“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骆里呆滞地点点头。
苏玉洁感激地朝骆里一笑。然后走到聂蒙君身边,语气柔和地说:“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聂蒙君坐在床上,微抬起下巴,淡漠一笑:“有什么就在这说吧,我没有任何事情瞒她们。”然后眼睛迅速地扫过三人。
苏玉洁笑意中已有几分尴尬,低了低头,温婉地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和你哥哥上上个月就分手了,我没有背叛他。”
聂蒙君却收住了笑,正色说:“聂蒙君字典里没有“对不起”三个字,我也不会承认我的错。承认错误就是证明自己后悔了,我做事从不后悔。所以你别指望我会向你道歉。”
苏玉洁嫣然一笑,仿佛早就知道是这结果:“我不是要你向我道歉。只是希望解除误会。商和然是好兄弟,我们应该和睦,才不会让他们为难,不是吗?”
提到骆奕然,聂蒙君心中某块坚硬就突地融化了。她秋波微转,见骆里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仿佛没听到她们的交谈,抑或说根本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
聂蒙君面上做出不耐烦的神色,朝苏玉洁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苏玉洁脸上露出淡淡的喜悦,这喜悦来自说服了聂蒙君。走到门前时,突然被聂蒙君叫住——
“喂,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埋汰我男友名字,“然”你都叫得出。我差点没吐。”
关上门,四人一阵狂笑。
“我暖床去了,君。”骆里学着苏玉洁的表情和语气,然后摊开被子,把自己塞了进去。
闭上眼,感受到来自心脏的一阵隐隐抽搐。

 

第三章 染了对的错就像染了黑的白(3)
由于骆奕然和聂蒙君的结合,整个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具体情况为,四人食堂用餐次数锐减,校外开小灶的次数猛增。骆里曾亚陆昕作为聂蒙君的姐妹团,将“职业蹭饭”这门高深的学问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许商是骆奕然的哥们儿,苏玉洁又是许商的女友,两者出现在饭局也不足为奇。
刚开始骆里还有些忌惮饭局里某人的存在,可当她发现饭局里的所有人都跟失忆了似的,把前尘往事恩怨纠葛都抛诸在了外太空,她也只好将自我情绪无限缩小,以当下大局为重。大伙都是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散。
日子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中非常太平的过去了,转眼到了11月份。此时的深大被涂上了一层浅浅的冬色,校园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渐渐失去了往日洋洒的风采,变得有些干枯,有些寂寥。帅哥们丑男们换上了长袖,美女们丑女们套上了丝袜,按陆昕的话来说:“这是一个黑丝来袭的季节。”
早上第一节课,骆里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表情木讷地望着讲台上胖胖的英语老师,她穿了套深紫色职业装,过膝的包裙下是一双套了黑丝袜并且健壮的小腿。
英语老师正在点名,当她念到“聂蒙君”时,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一片沉寂,她微蹙着眉头在考勤表上画了个符号。念到“曾亚”时,阶梯教室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昨天晚上608厕所里有过一次3人小聚会,不知道是不是氯胺酮用量过大,那三人今天早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起。还好摸到三人都还有呼吸,不然她简直怀疑608成了座停尸房。在她屡屡尝试把她们叫醒去上课都遭到拒绝后,她放弃了,只身一人来到阶梯教室,心中愤愤不满三人的自甘堕落。
第二节课开始上了,聂蒙君和曾亚还是没出现。骆里继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凝望英语老师的黑丝袜小腿发呆。
突然,裤包里的手机振动。掏出来放在桌箱里翻看,是条彩信。彩信的发送人是个没记名字的陌生号码。打开彩信——
竟然是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女孩。她每处肌肤都暴露无遗,脸部也照得十分清晰,她圆圆的眼睛,并不白皙的肌肤,表情是无法言状惶恐和凄哀。
她很眼熟,不,准确来说是天天见到。她是和骆里住同个寝室的朱琳娜!
骆里难以置信盯看着这张不可思议的照片,顿时间心乱如麻。她才回想起昨晚朱琳娜没回寝室睡觉,朱琳娜现在会在哪里?这条彩信是怎么回事?是所有人都收到了还是只有自己收到?
一切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像万箭齐发,箭头密密麻麻扎进骆里的脑袋里,脑袋一时间嗡嗡作响。
她再也无法安心盯着英语老师的黑丝袜发呆了。于是举手向老师请了病假,飞奔回608。

推开寝室门,聂蒙君穿着睡衣站在衣柜前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其他2人还在梦乡中。
骆里忧心如焚地问聂蒙君:“朱琳娜呢?”
聂蒙君纤手摆弄着衣服架子,漫不经心地说:“搬走了呗。”
“搬哪儿去了?”
聂蒙君挑出一件红色的精致开衫,站在落地镜前比试着,专注地看着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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