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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面面相觑，果果皱着眉头从干月宫出来，不过微微动怒，身上就出了一层虚汗，此时更是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自己也明显的能感觉出来，这十多天身子胖的厉害，肚子也比原来明显了，算起来怀孕已四个月有余，该是出怀的时候了。
武连歌和白莫夜都等在干月宫外，看到果果走路吃力的样子，白莫夜示意女官去扶着皇上上御撵。
“果儿，切忌不可再和今日一般，你又险些动了胎气。”武连歌搭了果果的脉后看着她说。
果果撇了撇嘴，看向武连歌，满眼中都是无处渲泄的难受，“我今天已经很克制了，我砍了那个使者的心都有了！”
武连歌理解的点了点头说：“果儿，连歌明白你的心情，但即便是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大唐国威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使节便被败坏了。”
果果震怒的几乎快跳起来，一想到吐蕃的态度自己就要被火点燃了一样，和武连歌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压制不住了，“那他们呢！他们杀了我的公主！算什么！”
武连歌深深一叹，严肃的抬头看着果果，果果被他眼神震住，倒是安静了不少。
武连歌方缓和了神情，淡淡笑了笑说：“果儿会为公主们讨回公道的，但也不可能急于一时，你若是伤了身子才是最大的不值。”
果果禁闭双眼，虽然愤恨，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绍和宫
白绍楚站在门边，将殿门拉开了一条繨，门外的侍卫立刻回头看向这边，发觉白绍楚只是开了一个门繨，并未出来，又转身恪尽职守的站立。
白绍楚看了看禁闭的院门方向，沉默的关了门。
自己还在期望什么呢？期望她来么？怎么可能……
吐蕃的事已经够她忙的焦头烂额了，只是希望她不要伤了身子才好。
想到这里，白绍楚将手轻轻覆在胸口，日和取出后，自己再没有梦到过果儿，也再没有感受过她的感受。
一切变的那么平静，就如当年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心如止水一般的平静。
可是一旦你习惯了不平静，习惯了牵挂着一个人，此时的感觉，就诚如折磨。
你想忘记，却不可能忘记。你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要她好着，自己就会觉得满意。
真的满意么？她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她的笑不再为了自己。她的妆容不再属于自己。
这一切，便是满意么……
“停。”
行至绍和宫，果果突然喊了一句。
白莫夜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果果，又看了看绍和宫的方向，不知道大哥在做什么，兴许是心理作用，绍和宫看起来异常的冷清。
白莫夜回头看着果果，她眼神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痛，那是一股莫名的责怨，却在深处隐藏着不舍的眷恋，是一股微动的愤怒，却在深处潜伏着不变的温暖。
“皇上……要……”一名女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果果转回头，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她最后还是没有去。白莫夜看着果果的背影，又落寞的看了看绍和宫。
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大哥嘱咐的话，说了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可是不说，难道就看他们这样冷战下去，互相伤害么……
“白公子，为了果儿好，你最近还是不要提白绍楚比较好。”果果的御撵走出一段距离后，武连歌轻轻走到依旧站在原地的白莫夜身边，笑对着他说了这句话，便也走了。
合欢殿
果果因为疲倦躺在软榻上，阳光不错，虽是冬日，照在身上却异常的暖。
果果平静的打量着面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皮肤微褐，看不出任何岁月的侵蚀，身体十分健朗，一双善于洞察的眼满是真诚的看着自己。
“安波柱大人，朕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劳烦你帮助修改的突厥国国史，不知进展如何？”
安波柱有礼的对着果果俯下身，单手按在胸口说：“尊敬的皇上，国史已经基本编纂完毕，臣为自己能够为国史效力而觉得异常荣耀。”
“那真是辛劳大人了。”果果亦是礼物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安波柱站直身子，看着果果的神情不卑不亢的说：“尊敬的皇上，既然国史已经编纂完毕，臣也该希望能尽早回到驿馆。”
果果一笑，自己想到了他一听到自己回宫就立刻拜见所为的肯定是此事，便点了点头说：“这朕知道，明天早便回去吧。”
“谢皇上。”
安波柱退下后，白莫夜担忧的问了句：“皇上，这样放他回去，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果果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本来也是找了个无理的理由把他弄进宫，为了我不在长安的时候能看着他，长久的扣留他本来便是不对的。如今和吐蕃大战一触即发，若是突厥这个时候用安波柱的理由再进犯，我恐怕会对战局不利，所以先将他放回去。”
“主子英明！”果果回头看向从旁过来的钱星星，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笑了笑坐起身。
钱星星将药端给果果，偏鰿神秘兮兮的看着白莫夜说：“小哥，我给你说，主子想的很周到，她这么做更是周到，其实这是一举两得的事，若是突厥有什么异动，安波柱必然会逃离长安，到时候讨伐他们也有了合适的理由，作为使节都脱逃了，这不就是昭示自己的狼子野心？他若是按兵不动，那自然也就是突厥按兵不动，攻打吐蕃便无后顾之忧，岂不是正好？”
“小钱子说的对，在战争军事方面，他想的比我们都要周到。”果果赞许的点了点头，将碗里的药喝了，钱星星一听果果夸奖自己，笑的像个狗不理包子一样，还不停挠着头假装不好意思的说：“主子过奖了！其实我只是比古代人狡猾一些罢了。”
“皇上，我觉得蹊跷的是，听闲那赞普性格温顺，为何公主才去不久就……”
果果对着白莫夜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有所耳闲，今日在朝堂上和那使者发火也不完全因为愤怒，更是表了我的决心。”
“莫夜不明白。”
果果平静的看着莫夜说：“莫夜，大唐自建国以来，虽然国富民强，一派繁荣昌盛，但是这绝对不是用来形容边境百姓的，边境的百姓，过的一直很苦。吐蕃和突厥这两个国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大唐的富足，突厥就是一头喂不熟的饿狼，吐蕃便是一只趴伏着的猛虎，在如今的时代，他们的心中没有和平二字，那只能用战争解决问题。”
钱星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听到要打仗就是一脸振奋，“没错！以暴制暴，其实有时候是百试不爽的！”
卷三 山河动荡 四面楚歌（动荡卷） 第043章 风云再起（二）
“以暴制暴？”白莫夜无解的看着钱星星，这样的理论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钱星星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说：“不明白了吧？古人遵守的很多东西其实对于一个国家的发展是没有好处的，这个世界早晚都要乱，所以强撑着面子只会让边境的百姓别更多的苦，早晚有一天，民怨多了，统治者的地位就不稳了。”
“皇上，有密使求见。”
“密使？”果果原本还在思考钱星星的话，此时听到有密使，心中饶是不解了一番，自己什么时候有密使了？
“皇上，是密使。”白莫夜见果果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召见此人的时候，在果果身边低声补充了一句。
果果疑惑的看着白莫夜，见他表情很是确定，想必他是知道内情的。
那男子进来的时候，一身黑衣，沉默的拜了下去。
“你起来吧。”果果好奇的看着他，这男子自己似乎没见过，但是不知为何，好生眼熟。
那男子起身抬起头来的时候，果果着实惊讶了一把，这不是武隽么？
“武隽……？”果果不确定的叫了一句，没想到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现在乍一眼望去，已经是个很英朗的小少年了。
“皇上！”武隽干净利落的一点头，应了一声。
“莫夜……这？”果果回头看着白莫夜，自己已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武隽不是应该在太医院么，什么时候成了密使了？
白莫夜明白果果心中的疑惑，平静的说：“武隽担任太医院采购之后，走动较为方便，也是武公子推荐，我便暗中安排他成了暗卫。”
“这样会不会很危险？”果果担忧的看着武隽，自己好不容易才将他从瘟疫之地救出来，不可以再次将他推进火坑里。
白莫夜看向武隽，他得命的微微颔首对着果果说：“皇上，武隽只是负责收集信息，没有任何危险性。”
“那便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知道么？你并不是为你自己一个人而活的。”还有你妹妹这句话，果果压在唷嘴边没有说出来。
武隽点点头，整个人闷了不少。
“武隽带回来什么消息？”白莫夜率先打破了这样沉闷的气氛，问了一句。
武隽警惕的抬头看了看果果身边陌生的面孔，钱星星。
“嗨，小哥，你别这么怀疑的看着我，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可能还比你大点，你该叫我声大哥。”钱星星这人就是不管和谁都自来熟，说着就要去和武隽套近乎，武隽规矩的后退了一步，弄的钱星星倒是满脸尴尬。
“武隽，他也是可信之人，你可以说。”果果拍了拍武隽的肩膀，对他笑了笑。
“皇上，臣刚从吐蕃边境归来。”
果果一听瞬间集中了精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武隽，对于他的消息十分重视。
“臣暗中得知，二位公主并非赞普所杀，现在敦尔达赞普性格温和，与二位公主关系甚好，宠爱有加，公主之死，另有原因。”
“是谁！”果果的拳攥在了一起，满是怒意。
“是敦尔达的王妃，嗒伦喇氏。”
“她是谁？”
“这个嗒伦喇氏并非王妃，乃是敦尔继承王位的时候，他父亲的侧妃，吐蕃可以子承父妻。这女人平日就很刁蛮，听说公主去了之后更是百般捉弄，都是敦尔达帮她们解围的。”
果果不可置信的看着武隽问：“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蝎心肠？赞普身为一国之主，难道连个女子都管不住么？”
“皇上，碧萝公主原本要被封为正妃，倚香公主为侧贵妃，但是就在册封的前几日，这个嗒伦喇氏串通了敦尔达的哥哥霍雷准尔，将两位公主秘密毒害了。”
“那敦尔达不知道么？”
“他想必应该是知道的，他将嗒伦喇氏囚禁起来，但是不知为何，兴许是受了什么大臣的撺掇，所以没几天就把她放了出来，制造了公主暴毙的假象。”
“无耻的女人配上无能的男人！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是绝对不应该把她们嫁过去的……”果果说道这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自责的低下头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她们，让她们客死异乡，灵魂都得不到安宁……都是我的错……”
“果儿没有错。”
听到武连歌的声音，果果抬头看去，武连歌淡笑着走到果果身边，伸身将她抱进了怀里。
白莫夜神情很是不自然的偏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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