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秋彤慢慢揉着脸，也不顾顾高亮的劝阻，慢悠悠地坐在了顾泽青的对面，讽笑道：“爸，我好歹算顾家的儿媳妇，虽然没给您生过一个顾家骨血，可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兰兰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您这些年住院，是跟二叔在郊区猫着的顾梦妍伺候的，还是你的心肝肉，成天只知道打爹骂娘的顾孟晓伺候的？我家兰兰除了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哪点不比你们老顾家亲生的做得差？十几岁的女孩子，堂弟、堂妹打牌逛街时，她跟着勤务兵在后厨做饭，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被您厚着脸从古家要抬举时，没有一次你想过她。这些年，她那些弟弟妹妹从你手里拿红包时，她拿的是都是最少的。每年到你这过年，我那宝贝闺女就没真正笑过，为什么家里人都知道她是领养的？孟图、孟妍、孟晓，你次次一人一万，兰兰回回五千，您连面子情儿都不给，多少年了？您正眼看过她吗？郊区那套别墅顾孟晓刚上高中，你就当着全家面说，给顾孟晓留着。也成，那四环那两套房子呢？孟图毕业你给了孟图一套，对面屋那套我知道你是等着孟妍毕业呢。就剩下三环那房，怎么了，你这些年手里的东西给了顾孟晓多少了？要不是这四合院是公家的，你都巴不得全贴顾孟晓身上。兰兰订婚，她是订婚，我伸手管您要套房怎么了？再不济，户口本上兰兰也是你大儿子的女儿。”钱秋彤越说越激动，见丈夫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却不敢上前来劝，再瞥见公共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越发得意解气，翘着腿，冲着个顾泽青故作关心道：“好啦，陈年旧事不说了，我也不是给我女儿买不起房，争口气罢了。哎呦，爸，这又是怎么了？是不是你那宝贝小孙女又惹事儿了？从小只要她吃亏，不管是她蠢的，还是她疯的，你都在别人身上撒火，今儿又是怎么了？我这个大伯母也听听，万一能帮上她呢。”幸灾乐祸的口气十足，气得顾泽青起身就要再打。
顾高亮忙上前拦住父亲，劝道：“爸，爸，血压，小心血压！到底怎么了这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您就开始打鸡骂狗的，不对，打人骂跳的。您得让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顾泽青气得心口疼，昨晚是几十年的头一次被古家全家拒接，自觉七十多年的老脸彻底丢尽。可又能怎么样，顾泽青到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给你面子时，是人家大方，不给你时，你连主动放个花样屁都没人捂嘴听。
顾泽青望着怕媳妇怕得要死的大儿子，本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可是二儿子连过年都没露过一面，小儿子更是连结婚只是事后告诉的他，顾泽青长叹一口气道：“晓晓的保送名额没有了，而且，两年之内不能高考，四年之内不能免推。”
“呀！”钱秋彤强压住满腔的恶气尽出的惊喜之情，控制住脸上表情问道：“什么事儿，那么严重？不早就收到录取通知了吗？”
顾泽青脸色颓唐着不肯对她多说，转头对大儿子道：“我下午去趟学校，你跟我去。”顾高亮明白这是不想自己媳妇多知道的意思，忙给钱秋彤使眼色。钱秋彤正兴奋无比，反正丈夫回来也会说，巴不得不在这多待。揉着脸起身，幽幽道：“那个，也不知道孟晓脚崴的怎么样了？嗨，再知道这打击，哎呦，她才十八耶，这不能高考、不能免推，她成绩还是那样，得，等过两年，二十多岁了考个三流大学也行，大不了送她出国，怎么都是路，现在这社会，有钱还怕孩子没前途呀。爸那么多老本儿，够她祸害几年的了。”眼看顾泽青又要暴怒，顾高亮忙连推带哄的把媳妇推走了。
钱秋彤出垂花门时还哼着小曲，满脑子想着回家拉着女儿出去庆贺一番时，未曾料到，古家积压多年的怒火一旦被点燃，受迁怒的是整个顾家，当然，包括她这个始作俑者。
顾泽青和顾高亮在学校跟老师和教导主任险些吵起来时，一向对顾孟晓有意见，可到底是自己学生，既然已经保送了就不准备再多说的班主任，见顾家家长如此气势汹汹的问罪，压着怒气在办公室对着顾泽青道：“顾孟晓爷爷，顾孟晓高一期中考试作弊是全年级皆知的，虽然她高二那年就被取消了处分，可是电子档案不仅学校有记录，市教育厅也有记录。能免推出去，是你们顾家家长的能力，学生能有个好前途，我们学校巴不得。可是如今被人查出来了，连带着我们学校和我自己、年级长、教导主任、主管副校长全被通报批评，我们这一批保送的学生都被重新审查。顾孟晓爷爷，说句不中听的话，您找我们没用，当初您找谁把顾孟晓免推出去的，您现在回头找那位高人去。”
顾泽青脸色颓废，昨晚接道晓晓电话时他就怀疑了，古家一直对他甚是恭敬，头一天打电话询问晓晓在古宅情况时，大外孙还言辞客气，可是一夜之间就被推下楼，结果，就当自己要兴师问罪之时，晓晓的前途被彻底掐断。教务主任的话还在耳边：“顾孟晓的作弊记录被查出，不仅被C城理工大学取消了免推资格，而且C城高校联盟的诚信档案系统是全市信息共享，他们今年刚刚出台的政策，只要诚信记录有瑕疵，整个C城的高校都会连带两年之内不予录取，三年之内不予免推。而且国内其他重点学校，越来越重视诚信档案，被C城理工取消录取的学生，带着记录，即使高考分数够，被录取的可能性也很小。”教导主任顿了顿，尽量语气正常道：“C城理工这次抽查，只查出我们学校顾孟晓一人，副校长今早接到通知，被教育局请去谈话了，我们学校很有可能被作为反面教材，被C城高校联盟划入黑名单，下几届孩子都可能因为顾孟晓失去免推到C城的资格。您也知道，南方文风甲天下，高校学府不次于B都，而C城更是名校云集，顾孟晓的事儿，让我们学校很是被动。当初顾孟晓免推时，我们提出过这个问题，是您信誓旦旦保证，C城理工不会有问题。现在出了问题，抱歉，我们得为其他学生和整个学校考虑。所以，学校研究决定，对顾孟晓予以劝退。”
顾泽青往C城理工招生办打电话，对方态度温和，却条理清晰，学校半个月前就开始抽查提前录取的学生诚信记录，直到今天所有抽查结果出来后，学校才做的决定。这一批只有B都考生顾孟晓被查出来，今天早晨学校处理决定出来后，通知的顾孟晓的所在高中。顾泽青苦笑了，无论是C城理工还是晓晓高中，皆是文件在案，程序公开，手续齐备，结果“公正”，一丝人为的痕迹都没有。可是，越没有痕迹，越能说明问题。
被C城理工取消录取资格，两年之内不能高考，三年之内不能被C城所有高校甚至全国信息共享的其他高校录取，四年之内不能有免推资格。如今，被学校劝退！那么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顾孟晓，出国留学的退路可能都会被堵死。顾泽青已经说不出话了，能在一天之内能对晓晓做出如此一丝后路不留的杀断她所有正途的人，只能是不到半个月就帮成绩并不突出的晓晓拿到免推资格的，古楷。
顾泽青第一次想要埋怨小孙女，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一向对他尊敬有加，事事都听从于他的古家，这次对你毫不留情，而且看来，对自己这老岳父也再不留情面了。
C城，医院病房。顾孟晓脸色苍白如鬼，头发被揪得蓬乱，痴傻般呆坐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望着窗外，手机铃声响了半天，她才做梦般接起来。一个苍老无奈的声音喊起：“晓晓，告诉爷爷，你到底做了什么？爷爷到古家得跟他们有话说。你就说那个私生女推了你下楼，当初……当初你大伯指着你大姑父鼻子骂他，古家都没敢回半个字。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孟晓无知无觉地拿起电话，梦呓般道：“我，我就说了她两句，她就把我推下去了，我，我不知道呀，爷爷，我真的不知道呀。那些话我说了大堂姐多少遍了，从小我就骂顾孟兰，可是也没这样呀。爷爷，是不是古家让你骗我的？我没被劝退，我要上大学了，我是C城理工的保送生，我是名牌大学生，我将来留在C城，古家怕你，他们会照顾我一辈子。爷爷，这些才是真的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都是在吓我，我不信我不信，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被劝退了？怎么就不能高考了？爷爷，你去找古家，你不是说古家不敢顶撞你吗？你去呀，你去呀！”
顾泽青老泪纵横，见小孙女疯啥般只知道瞎吼，心里疼痛道：“好，好，我去，我去。”
小孙女不能读大学，不能出国留学，自己的棺材本虽然够她衣食无忧，但是自己没几年了，死了以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被所有亲戚厌烦的小孙女，捧着笔钱，能干什么？一点自立能力都没有，还被自己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以后能过什么样的日子？顾泽青觉得自己心脏绞钢筋般的痛。不行，大不了自己老脸不要了，也要让古家收手，小孙女还小，没了前程，尤其是还被古家如此记恨，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小孙女可能连渣儿都不剩了。
可是古家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时，顾泽青多年来第一次感到绝望。他自认人老成精，拿捏着大女婿的短处，让古家这些年对他尊崇有加，逢年过节礼数不断，可是，可是，人家不把你当回事儿的时候呢？有些事儿，人家做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怎么样，有一天，人家不做了，才觉得闪了一下。
顾泽青拿起行李，电话不通，人过去。他就不信了，他到古家大门口，古涵山敢不给他开门。
不舍
顾泽青改签了晚上直飞C城的机票，正要跟大儿子出门，就看见大儿媳直霍霍的冲了进来。刚掏出车钥匙的顾高亮见妻子忍不住的慌张和混乱的发型，也下了一跳，刚要上前询问，就见钱秋彤红着眼睛直奔着顾泽青而去。
顾泽青脚步一顿，刚要开口呵斥，就见钱秋彤哭喊出声：“爸，我再叫你一声爸！顾孟晓是你孙女，高亮也是你儿子，亲儿子。那孟图、孟妍也是你老顾家亲生的，爸，你要再为了顾孟晓一个人，不顾全家，我就跟高亮离婚！我自己带着兰兰过！”
不要说顾高亮脸色苍白，顾泽青都是老脸一青，到底在官场上打过滚，虽然靠着老脸皮经常装糊涂，倚老卖老，但是还没迟钝到家。强自憋着气说道：“有话说话！别扯三扯四的。”
顾高亮也慌了，忙上前拉扯着媳妇，劝道：“怎么了这是？先说事儿行不？瞧瞧你这头发，没梳就跑出来了吧。晓晓又怎么了？”
钱秋彤怒喘着看着丈夫，又脸色青紫的看着顾泽青，大喘了半天才缓过气儿来，咬牙道：“我大哥刚来电话，他在C城三中门口的那个两个游戏厅中午被人查封了，我大嫂被人带走了。”
顾泽青和顾高亮齐齐一惊，顾泽青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顾高亮惊喊：“那是我们俩和他两口子合股的，我怎么不知道。”
钱秋彤鄙夷地看着他：“我也刚知道！我大哥给南城区的李局打电话，人家说是有人举报说那游戏厅，诱拐未成年人聚众赌博，不仅我大嫂和大厅经理被带走了，要是立案，我大哥和你都没跑儿。”
顾高亮也反应过来了，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媳妇：“上回吃饭，李局不是说没问题吗？哪个学校门口没有游戏厅，怎么就我们家的出事儿了？不对……那两馆的批文下来了吗？泊然，我大外甥上回说，差最后几道过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