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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知道刘凯对青云市一定不陌生，就道：“刘哥，我们找一家比较清静的宾馆先住下来，你在这比较熟，就你来安排吧。”
刘凯的年纪有三十左右，不过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他来的时候，原来的顶头上司胡浩仁曾安排他，无论凌云提出什么样的问题都据实回答，无论凌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尽量满足他。另外就是对凌云所做的事情不要提出任何问题，也不要向别人透露。
刘凯是从初中毕业就跟着胡浩仁跑市场，没有胡浩仁的提拔和帮助，他是不可能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坐上了一峰集团在青云市的第二把交椅的，而且他退出集团主要的原因就是胡浩仁的离开。他退出集团之后，就自己做生意，在资金最短缺的时候依然是胡浩仁帮助了他，所以他对胡浩仁的话是不打半点折扣的执行。听到凌云这样说，他就道：“好，咱们向外面走一下，先坐上出租车再说。”
二人坐上了出租车，刘凯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到红叶宾馆。”
凌云这时突然想到刘凯所找的地方不会是一峰集团平时招待客商的宾馆吧，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和刘凯的出现的就无疑于暴露在一峰集团青云办事处的目光之下，自己和他们不认识，可刘凯他们一定是熟悉的。虽然这还不能说明什么，但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
凌云想到这儿就问刘凯道：“刘哥，那个宾馆你以前经常住吗？”
刘凯听懂了他的意思，来的时候虽然胡浩仁没有说明此行的目的，不过刘凯心中也隐隐约约的猜到点什么。他就带点解释的语气道：“不是，我以前都是住青云宾馆的，不过那里人太杂，今天咱们就住红叶吧。”
凌云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就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喜欢清静的地方。”
出租车在红叶宾馆的门前停了下来，凌云和刘凯订了两间普通的客房，下楼吃过饭后，凌云就和刘凯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有一个普通的单人床，床对面是电视机和两个沙发，空间略显狭小一些。
凌云就让刘凯坐在沙发上，自己随意就坐在了床上，他俩在火车上也聊了许多事，凌云知道刘凯很善谈，但那些都是一些青云市的风土人情，凌云并没有说出关于一峰集团的话题，他晚上把刘凯叫来，就是想在这清静的环境下了解一峰集团在青云市的情况。
刘凯也知道他是要和自己说正事了，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凌云讲话，凌云给刘凯倒了一杯开水道：“刘哥，你在这青云市一共干了多少年？”
刘凯想了想道：“应该有六、七年吧，我原来是在集团内部上班，每天也就是干个杂活什么的，胡哥任华东区销售部总经理的时候，把我从集团内带了出来，在青云市实习了半年以后，我就自己开拓市场了，现在南丘市的市场都是我一个人跑出来的。从南丘回来我就又重新调到了青云市。”
凌云知道南丘和青云市是同一个省的两个城市，距离并不近，青云市是省的省会城市，南丘市则是省最南端的城市，和南边的F省搭界。凌云不仅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不在南丘市任办事处主任？而回到青云来了？”
刘凯神色有些黯然的道：“当时任命南丘市办事处主任的是陆天宇的一个表亲叫王松志，他原来是青云市的办事处副主任，他到南丘以后，我就回到了青云市任办事处副主任，一年以后，他又回到了青云市任办事处主任，应该是现在还在青云市。”
凌云想了想有些诧异道：“一年？一年之内两次在新开辟的市场换办事处主任，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刘凯这时苦笑了一下道：“不换，他们不换就撑不下去了，去了一年王松志就拱手让给了天鲜一半的市场，不过就因为他是陆天宇的表亲，回来不降反升，又任了青云市的办事处主任。”虽然事情已经隔了几年，说到这时，刘凯仍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凌云来时就了解了天鲜是F省本地的一个调味品品牌，只是在省内有些名气，在外面根本不能和一峰相提并论，还有华北区W省的品香阁，华南区N省的小磨房这些品牌都是一些对一峰能产生威胁的调味品公司，过去他们都是在各自的省份有市场，虽然名气不能和一峰比，但现在发展比较迅速，也在一些地方和一峰发生了竞争的情况。
凌云这时也非常了解刘凯的心情，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市场被别人糟蹋掉，无论是谁心中都会有怒气，凌云这时又问道：“那现在南丘的市场呢？”
刘凯道：“是从华北区调来的一个主任，我和他了解不多，但从我离职前的情况来看，他也只是勉强维持住一半的市场罢了。”
凌云这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问道：“那青云市这么重要的省会城市，交到姓王的手中，他能干好吗？集团内的管理层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刘凯有些不屑一顾道：“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这都能干好，这里的市场非常稳定，有前面几个主任留下来的深厚的人际关系，其他的品牌也暂时没有能力进攻这里的市场。办事处主任的工作，平常也就是发发货，收收钱，到月底的时候，请几个老客户吃顿饭什么的维持一下关系就行了。”
凌云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就对刘凯道：“那你给我再讲一下办事处批发网点的情况，第一级的批发商就行。”
刘凯对一峰集团在青云市的情况的确很熟悉，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把一峰集团在青云市的网点都一一在凌云买的地图上标了出来，而且连每家批发点的具体情况也介绍给了凌云。
凌云看了看地图上标出的十几个方位道：“明天咱们先从东城区开始看，我要先熟悉一下市场。今天你也累了，就回屋休息吧。”
刘凯答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凌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陌生的城市夜景，想起刚才地图上的那些批发点，自己用五十万来搞垮一个青云市办事处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对付二十亿的整个集团公司呢？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第五十一章不规范的市场销售
第二天凌云和刘凯起床后，就下楼来吃早点，吃早点的时候，凌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刘凯道：“一峰集团在青云市的年销售额是多少？”
刘凯想了想道：“三千多万，它是以市级办事处为最基础的单位，下面的郊区各县也都是从这里进的。青云是省最大的城市，所以它的销售额也是最高的。”
凌云点了点头，吃过早点，凌云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凌云问刘凯道：“东城最东面的一级批发代理在什么地方？”
刘凯想了想道：“复兴路。”
凌云就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到复兴路。”
出租车平稳的朝东而行，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复兴路，凌云二人付钱下了车，到了快要到批发点的时候，凌云让刘凯给自己指明了方向，然后他就叫刘凯在旁边等他，自己去门面内看，这也是防止批发点内的人认识刘凯，在办事处人员面前暴露他的行踪。
凌云走进了这家批发点的门面，见里面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在看店，就随意的翻看着店内散装的一峰调料，那个妇女见店内来人了，就问道：“你要点什么？”
凌云道：“我想批点调料，你这多少起批？”
妇女看着凌云手中的一峰包子饺子调料，就道：“这里面的都是一箱起批，批的越多价钱就越低。”
凌云问道：“我想要一百箱，每箱批多少钱？”
妇女看了看凌云，听他不像是本地的口音，就问道：“你是外地来的在郊县做生意的吧？”
凌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妇女道：“那你算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都是最低的批发价。一箱我给你一百六，怎么样？”凌云早在卖包子的时候就知道一峰调料的包装箱，每箱是二十条，每条内十盒调料，一箱就是二百盒调料，批发就是每盒八毛，而在外面零售的价钱是一块五，看来她是把自己当作县级的批发商了。
凌云道：“好，我还有个朋友要买点其他的东西，回来我再来拿，对了你有名片吗？”
妇女见凌云现在不要，知道应该是再去其他家看看价格，就挤出一些笑容递给凌云一张名片道：“那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如果你要的再多的话，我们还能优惠。”
凌云微笑的接过名片，就转身出了门面，找到刘凯以后，凌云就把自己所看的规模，打听的价格记到一个小本子上，然后二人又开始找第二家，转了三家之后，凌云只是记了一些价格之类的东西，除了批发价格上大致相同之外，其他的凌云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
又转了几家零售的商店，看了看货架上的调料也都是一块五的价位，只有偶尔几家搞活动的超市才落到一块二、三。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凌云还是一无所获，吃过午饭，他就继续和刘凯转了起来。
一连三天，凌云基本上把青云市内的一级批发商都跑了个遍，本子上的内容还是一层不变的价格，这天他们来到的是北城，凌云正在一家调味品批发商门面内考察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门外两个人的笑骂声。
一个批发调料的道：“老齐，我是从泽台赶到青云来的，你就不能再便宜一点？”
那个叫老齐的应该是批发商，他就笑骂道：“操，你不是平城县的吗？离青云比泽台还近，你到泽台价钱一样，还要再搭上路费，算算哪个合适？”
凌云这时已经大致听清了二人的对话，这个进货的不是青云郊县的，而是一个叫泽台市下属平城县的，这个平城估计距青云比较近，所以就来青云进货了，凌云这时有些疑惑，这样一来青云的调料不就窜货到泽台了吗？那泽台市办事处的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凌云想知道其中的答案，就赶忙出去找到刘凯，把刚才的事情给刘凯描述了一下，刘凯却不以为然的道：“是啊，这种事情很平常了，办事处的价位都是一样的，然后批发商的价格也大致相同，平常就是以市区的辐射距离出货的，刚才的那个县离青云确实比较近，你总不能让他舍近求远到泽台进货吧。”
凌云疑惑的问道：“那下面的市场不就乱了吗？”
刘凯道：“不乱啊，批发价格都是一样的，零售的价格也都是办事处统一制定的，价格的利润都很平稳，都干了十几年了，就是批发的降价，他们的降价空间太小，别的市区也不会到他们那里进货的，因为这不值当，降价的人还降低了自己的利润，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
凌云想了想又问道：“那以你说，这只要是有钱，想到哪里进货都行，想到哪里卖货也行。”
刘凯想了想道：“应该是这样吧，不过也没有人这么做过，一般没有设置办事处的地方，你到哪里卖都没有关系，那也是为集团开拓市场。而要是有办事处的地方，大部分办事处都和批发商都有关系，为了保证原来批发商的利益，办事处一般不会让新的批发商到老批发商的辐射范围内去。所以一直就这样维持着平衡。”
凌云想了想这倒是个销售上的漏洞，没有明确的代理范围，一切都按照市场和办事处的调控来，这完全是二十几年前刚市场开放时的老制度，能运转到今天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有一峰集团的雄厚实力和十几年的广告效应作后盾，这样不完善的销售链条还没有暴露出它的弊端。
凌云这时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问题，他就随口问了出来道：“在集团能直接进货吗？”
刘凯道：“在集团进货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