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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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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柱子知道英姑姑和柴公公关系不一般,既是霜儿有难,柴公公会出手相助的。
当天晚上待太子就寝以后,柱子就去了乾和殿,柴公公现在就在那里当差。
当柴公公看见柱子后,第一句话就是小柱子,最近在东宫混的爬杆吗?爬杆是宫中常用的词,意思是最近混的好吗?
听见又有人叫自己小柱子,柱子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笑着说了一句:“爬的还不错!”多年前,自己是那么稚嫩,多亏眼前有如父亲般的人,给了自己今天的荣华富贵。想至此,柱子轻轻跪下,磕了一个头。
柴公公等他磕完头,一把扶起了他,他的眼里闪着泪花,用极尽哽咽的与其说道:“看你有今天总算是不辜负我当年的一番心血。有一天,你也会坐上我今天的位子,看你能看淡名利,我替你高兴。”
柱子又是浅浅的一笑,想起今晚的事情,柱子突然谨慎起来:“你这里有好说话的地方吗?”
柴公公点点头,知道他有事,便领他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公公,你有治疗血虚之症的灵药吗?”柱子开门见山。
“血虚之症?”柴公公首先想到了太子,可是太子一直都好好的,他不禁追问道:“谁得了血虚之症?”
柱子没有瞒着柴公公:“是太子身边的一位女官,您也见过,就是霜姑姑!”听见这个答案,柴公公微微一震,霜儿正值年华,怎么会这样?
柱子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在云南,太子中了蛇蛊,当时危在旦夕,霜儿为了救太子,不惜渡血。可那时身子没有调养好,落下了病根,如今生死难料。太子想了很多办法,可都不见好转,现在英姑姑还在昏迷之中,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断不会来求公公。我知道公公见多识广,还望指条明路。”
柴公公定住神,起身站起走到了橱柜面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着红布的盒子。他小心的把盒子交给柱子,庄重地说道:“这是一棵高丽国进贡的千年人参。我不通药理,可听人说,人参有起死回生的药效,你先拿去应急,我会再想办法的。”
柱子打开盒子,一棵白净的人参整齐的放在盒子里,药物之巨令柱子也是目瞪口呆,那么大的人参,应该是陛下送给柴公公的。想至此,柱子只觉得有些承受不起:“公公,这东西太贵重了,奴才不敢收啊?”
柴公公一拍柱子的肩膀,疾声说道:“柱子,我把它拿出来,是为了救霜儿。她与英姑姑关系不一般,我自该救她。快回东宫吧!当心太子找不着人。”柱子感激的朝柴公公一跪,使劲一抹眼泪转身离去。
当柱子在太子面前拿出那棵人参时,太子愣住了,他曾经在年前朝贺是见过这么一棵人参,据说是高丽国进贡给陛下的。都说人参有续命的功效,如此宝贵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柱子的手上。
“这是哪来的?”
柱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子。太医乍一见那棵人参,本来没底的心顿时放下三分。只要有这个东西先帮助她续命,往后一切就好办了。
御医不再似以前那样在各样药方之前摇摆不定,他当机立断拿出药箱,细心的用烛火烤过平时治外伤时的刀子,他把人参切了一片让霜儿含在了嘴里。
随后,就又开了一张方子。柱子拿过方子,没有直接交到御医坊,而是交由太子去定夺。
看着药方上那一味味药材,太子的心里觉得他正和死神在抢夺着霜儿的命。这段日子,他翻了不少医书,这个药方和以前不一样,以前都是些温补之药,即使开错了也不会危及霜儿的生命,可今天,药方上的一味味虎狼之药极有可能会要了霜儿的命。可太子知道,霜儿已经等不起了,从她昏迷至今,已经整整五天了。这五天里,她苦苦地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虽不知她有什么放不下,可太子还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半晌,太子“啪”一拍桌上的药方,只听见他的喉咙里冰冷的蹦出了两个字:“用药!”
就因为嘉轩的一句话,兰苑里到处都是来往的宫女和太监。各种名贵药材也在一刻不停的送往兰苑。这些日子,柴公公来过一趟,诗妍领着嘉容来过一趟。其他时间霜儿全被太医院的太医和各种药材包围着。
这天晚上,嘉轩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东宫,他刚刚审阅完各地为嘉轩大婚献上的贡品,经过一番查阅,除了金银一类的东西竟完全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转念一想却明白,为庆祝大婚上供的贡品,又怎么会有人进贡救命用的东西。
兰苑灯火通明,似乎要比东宫内院还要透亮。嘉轩拉拉肩上的斗篷,转过头问向身后的柱子,语气中夹杂着一份无奈:“还是没有醒吗?”
柱子摇摇头,用同样的口气回道:“那棵人参都要用尽了,可总是不见醒来。”
嘉轩心头一紧,拉下了肩上的斗篷,一下子甩到了柱子手上,他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兰苑。
守在门前的侍女昏昏欲睡,听见有人进来立马回过了神。嘉轩一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一个人推开了兰苑的门。
屋里摆设仍旧井然有序,可嘉轩没有过多少的余力注意这些,他静静地坐在床头,梅倩的脸色因为那棵人参已经恢复了颜色,不再如以前一样惨白的像一张纸。但是尽管如此,梅倩仍旧不见醒来。
嘉轩此时注视着梅倩,却不知她正在经历着一场生死考验。又是那个可怕的刑场。只是与以前不同,这次就连梅倩也难逃厄运。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束缚在枷锁中,他们被人生生地拉到刑台上,那一张张可怕的面孔袭了梅倩,无数的恐惧俘获了她。她亲眼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那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感觉就像一股股血液直冲脑海。最终她也难逃厄运,刽子手把她按在大大的木桩上,那木桩上甚至还有自己亲人未干的鲜血,梅倩把自己的头抵在木桩上,温热的血液让她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麻木之感。她使劲睁着双眼,就在铡刀落下去的一刻,她甚至目睹了从脖子迸出的鲜血一下子甩在了舞动的白色旌旗上……
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嘉轩的思绪一下子回来,梅倩已经醒了,她呆滞的眼神使劲盯着屋顶,好像还在那副场景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嘉轩却没有太多兴奋,看着梅倩那一脸纠结的苦痛,嘉轩一阵心疼。梅倩猛地坐起身,看着身旁的嘉轩,梅倩只是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在昏迷的五天里,她不知道东宫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唯一可以预见的是,嘉轩要么已经有了新的太子妃,要么马上就要迎娶新的太子妃了。
梅倩顾不得身体的病痛,如今能让她真正放不下的除了他的婚事,还有什么事呢
“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这是梅倩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问法了。
嘉轩一脸茫然,他没有想到梅倩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的确,梅倩对自己用情至深又岂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还有五天!”嘉轩又是一阵失落,自己终究是负了她。他不敢再看梅倩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多么锋利的明眸啊!
嘉轩不再逗留,他站起身走出了兰苑。灯火之中的梅倩望着嘉轩远去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的心痛,泪水终究是止不住,缓缓滑过她的面颊落在灯火的光明之中。
 
、一曲青歌入红尘(4)
第二天,梅倩静静地收拾好妆容,昨夜的她一夜没有安寝,五天来她休息够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以东宫掌事姑姑的身份处理好太子的婚事。
卯时一过,嘉轩便去上朝了,慌乱的东宫一下子静了下来。半晌,柱子敲开了梅倩屋子里的门。门没有锁,梅倩只是答应了一声,柱子便领着一个大臣走了出来,看他的装扮和肩膀上挂着的药箱便知道他是宫中的太医了。
正是这位太医,在梅倩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悉心地照顾她,甚至每天提着脑袋来给梅倩看病,本以为他注定要陪着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姑一起上黄泉,却没想到昨晚,她竟然醒了。
柱子轻轻地示意梅倩,梅倩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轻轻的坐在桌前,将袖子挽上去,露出玉臂任凭太医号脉。
一边号脉,太医一边随意的问着:“姑娘自醒后可是常有眩晕之感。”
梅倩这才想起,自昨夜醒来后,她突然有很多不适之处,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梅倩知道那次在云南时留下了病根,原以为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却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梅倩缓缓点头以告知太医。
太医捋了捋颔下的胡须,又问道:“心里有什么感觉吗?”
梅倩照实回答:“有时候会感觉心跳得厉害,而且会无缘无故的心慌。”
这么说着,梅倩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那么乐观。她的母亲虽是一位医者,可母亲那出神的医技却没有丝毫传给她。
半晌,太医有了主意,可是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收拾了药箱缓缓地退出了兰苑。梅倩明白那是规矩,太医要先向太子汇报,只有得到了太子的许可后,他才敢告诉梅倩病情。
柱子看着太医已经远去,才敢和梅倩说话。柱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示意梅倩打开看。梅倩将信将疑地打开那张纸。只见纸上是几个东宫宫女的名单,而头一个名字就是‘霜儿’。梅倩一脸疑惑地看向柱子。
柱子也不隐瞒,她缓缓说道:“这是内府传来的名单。名单是皇后娘娘亲自拟定的。都是要在五天后接嫁漪澜的宫女。”
梅倩一下子愣住了,拿在手上的名单也一下子滑落在地。两滴泪水不经意间滴落在纸上。她满脸泪痕的看向柱子,她哀怨地质问道:“她既知道太子对我有意,用这一招无非就是想让我死了那份心。可她自己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她竟这么不了解?太子是那种甘愿受人摆布的人么?”
柱子也是一脸的不忍,梅倩与太子的感情他一直是见证者,他们两个人经历的恐怕比旁人经历了一辈子的还要轰轰烈烈。只是这四面的宫墙围住得哪里只是身体?
柱子不忍心再见梅倩,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兰苑。梅倩看见柱子将要离开,方才再出口,此时的梅倩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太子的。他与皇后本就有隔阂,我不会在这种时候给他添乱,我会让他高高兴兴的大婚!”
柱子虽然替梅倩感到惋惜,可是这种时候他不能再刺激她了:“看开点儿吧!这自古宫中就有规矩,储君大婚总是要有那么几个宫女随嫁,虽然往后的路不好走,可是混好了还会有机会晋位的。”
太子一下早朝,便急忙赶回了东宫。柱子和太医早已等候在一旁了。太子让两个人免去了俗礼,急急忙忙地领着太医来到了东宫内殿。
“怎么样了?”太子焦急地问道。
太医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嘉轩看见太医说不出什么,只以为梅倩是回光返照,一时更是手足无措:“不是说千年人参有续命的作用吗?怎么还是没有救?”
太医听太子如此说,才知道太子会错了意,他连忙制止:“回太子,并非如此。这位姑娘性命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往后这日子或许会生不如死!姑姑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可是她既有血虚之症又伴有眩晕和心悸等并发症。若要续命,往后只能靠服食阿胶。可阿胶这东西贵若黄金,就连皇后娘娘每天的贡量也就那么几两。而这位姑娘只是个宫女,就算是太子做主,您供得了一时,可供得了一世吗。可没有阿胶,往后这姑姑的病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死亡!”
嘉轩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原以为可以救她,可却给她带来了给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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