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丑又粗俗,还行为怪异,真是莫名其妙!
他在一棵柳树下止步,长长的枝条垂下来,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记忆中,有个女人,如弱柳扶风,不胜娇羞,他曾经只要看着她,便没了所有的烦恼。
她喜爱柳树,她说这样的树,柔美飘逸,生机盎然。
她说,色浅微含露,丝轻未惹尘。
她说,她也愿着有一天能像柳絮那般,自在地随风而去。
于是他便从南方移植大量的柳树到王府,只为着她开心,只为着她惊喜满足的笑容。
蝶妆。
云无极在夜风中闭了闭眼睛,遮掩住了眸中那抹氤氲的雾色,如今你是真的随风而去了,可你有想过这还留在人间的柳树该如何忘掉只剩枯枝的痛。
身子一旋,他阔步朝东边的蝶落轩走去,雕梁画栋,依旧精致雅韵的院落,干净得仿佛女主人从未离去过一样。
院落里并无人听差,云无极脚步微缓,提着两罐子酒入了院子,径直走到堂屋里,屋子中央挂着一幅美人临窗远眺的图画,画中的美人,黛眉螓首,素指如葱,神色间有娇弱之色,云无极定定地凝视着那幅画,半晌,身子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蝶妆,蝶妆,如果你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全天下的莺莺燕燕,管她是倾城绝色的官家小姐,还是妩媚妖娆的风尘女子,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世间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
想起皇兄意味深长的话语,他揭开了酒坛的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举止不复优雅,神色间也全无平日的桀骜。
“无极,你当初执意娶那女子的时候,朕跟你有过约定,如果你跟玉蝶妆不能长久,你的婚事便要交由朕全权做主!”
“朕知道玉蝶妆是意外亡故的,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按照我们的约定,朕有权为你再挑一个王妃。”
“顾家的九小姐云来,朕在多年前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甚为聪慧善良,与你极为般配,算起来,她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朕问过顾卿家的,顾九小姐现在仍是待字闺中,你们择日成亲吧。”
“你若是不愿意也行,朕也可以反悔,将玉蝶妆在云家的宗谱上除名,让她死后也落个被休的下场!”
死后也落个被休的下场!
皇兄的这一招真的好狠,云无极再不甘心娶顾云来,也只得从了圣旨而行。
“蝶妆,我对不起你。”他对着墙上的画像,喃喃自语地道,微垂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淡淡的暗影。
为了保留蝶妆端王妃的头衔,他不得不娶了顾云来,却在心里打定主意,他就当是娶个女人回家摆放着,在他的心里,蝶妆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
这个顾九小姐,云无极撇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她,是在顾府的家宴之上,那夜他带了贺礼去顾府,却被顾锦琛殷勤地挽留下来,在那一堆的庸脂俗粉之中,顾锦琛把外表粗鄙的顾云来推到了他的面前。
第二次,便是在苏州的倚翠楼,那时殷戒一路紧追着自己不放,发誓要报多妻之仇,在打斗之时,无意中削去了一位着男衫的姑娘的秀发,那时,秦逸舟称这姑娘是他的夫人,而云无极见他们虽然动作亲密,神色间却并无夫妇间的浓情蜜意,心里虽然存着疑窦,但为了卖秦逸舟几分面子,也没戳穿。
第三次,便是在明月楼了,他听闻顾家九小姐被掳失踪的消息,反而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事情的进展,仿佛失踪的人不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万万不想,在明月楼里,与他面对面坐着的男人,便是失踪了数天的正主儿。
思及此,云无极不禁冷笑一声,姿色平庸,举止粗放,还和别的男人暧昧,谁知道她失踪这件事,不是她自己故意闹出来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的。
两坛子酒快见底了,他的神思却越来越清明,除了些许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胸前,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的苦闷。
“云无极,你这个薄情寡义之徒!”
一道雄浑的声音破门而入,随即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目光凛凛地走了进来,他的右手上还提着一把刀刃闪着白光的大斧头。
云无极恍若未闻地坐在地上,双眸沉寂,任凭殷戒持着斧头杀到自己面前来,愤慨地指着自己大骂:“你当初将蝶妆从我身边抢走,我虽然痛彻心扉,但是只要蝶妆幸福,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嫁给你才不过一年,她便香消玉殒了,而你,竟然狠心再娶!云无极,你还有没有良心!蝶妆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面对着殷戒的破口大骂,云无极仅仅地抬了抬眼皮,冷眼扫了狂躁之极的他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喝酒。
那一眼里包含着不屑,嘲讽,抑或还有挑衅,被怒火烧昏头的殷戒头上顿时冒出一把大火来,提着斧头就向云无极劈了过去。
“我今天就要为蝶妆讨个公道!”
云无极饮尽了最后一口酒,提着酒坛子就对着殷戒的手臂掷了过去,殷戒吃痛,斧头啷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随之响起的,还有酒坛子的碎裂之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分外清晰刺耳。
云无极慢条斯理地站了以来,鼻息间漾开浅浅的酒味,他笑,薄唇里吐出刻薄的话语:“三年前,蝶妆没有选择嫁给你,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娶她,同样是三年前,你在苏州没有杀了本王,今天你同样不能杀了本王,殷戒,你如今的官职是正三品的大将军,而你现在的行为,你擅闯王府,意图谋害本王的死罪!”
殷戒的眼睛被怒火染红,他已经失了理智,劈手就朝云无极砍过去,“死罪又如何,你别以为提拔我当了将军,我便要对你感恩戴德,你夺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甚至还害死了她,我即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这些年我苦练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第三十章 伺候洗漱
真是狂妄的家伙。
云无极撇唇,心中积郁已久,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殷戒的步步紧逼让他眸中燃起了烈焰,酒劲在身体里来回窜动着,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在屋子里打斗起来。
正当殷戒渐渐落于下风时,院子的门口忽然想起了纷沓的脚步声,王府的侍卫们举着灯笼冲进了院子里,站在门外高呼道:“里面是何人在打斗,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云无极一道凌厉的掌风扫过殷戒的面颊,殷戒呼吸一滞,连退了两步,捂着胸大口地喘气,怒睁着眼瞪视好整以暇地拂整衣袖的云无极。
“这就是你这三年来苦练的成果?”云无极肃然而立,正红色的精美袍服更衬得他清冷高傲,他并不再看殷戒一眼,眸光淡淡地落在玉蝶妆的画像上,“你走吧,这是本王第二次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不再姑息了。”
殷戒怔了怔,喉咙间仿佛沉了铅块,什么都说不出来,顺着云无极的目光望过去,蝶妆的笑容跃然纸上,他的头微微垂下来,什么都没再说了。
门外的侍卫等了半天,打斗声虽然停了,但是依然没见着有人出来,正准备提着兵器冲进去将贼人拿下,里面忽然传来了云无极的声音,“你们给本王退下!”
“属下遵命!”既是王爷在此,那他们自然是必须遵命而行,侍卫们退下后,殷戒提着他的斧头缓步踏出。
中庭无月,万籁俱寂,他在庭中站了半晌,眸光怔忡,身后的屋子里阒然无声,殷戒握紧了手中的斧头,眼底的光芒倏而锐利起来。
不可以动摇!说过要为蝶妆报仇的,他绝不可以因为云无极的一点恩慈就动摇,云无极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他曾经立誓过,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为蝶妆讨个公道。
——————————————————————思思线——————————————————————————
顾云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了,她动动酸麻的手臂,掀开大红色花团的喜被下了床榻,随着她的动作,阵阵刺鼻的气味不断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顾云来皱了皱鼻子,裹着这身喜服睡了一夜,翻来覆去出过几阵冷汗,再加上佛戾香的气味,这下可好,她身上的这味道,和外边那些流浪了数月的乞丐差不多了。
“蓉儿……”她穿好了鞋,抬袖抹去颈上的黏。腻感,习惯性地唤着蓉儿的名字,想让她打些水来给自己沐浴净身,外边半晌没动静,她这才意识过来现在是在端王府。
揉了揉额际,顾云来提着裙子的一角,推开了房间的门,院子里一片空寂,见不着一个人影,除了树上偶尔的几声蝉鸣,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算了,她还是自己去找水洗澡算了。
顾云来抬腿跨出门槛,自己出了院子,顺着外边的石子路走了一阵,好不容易见着有个人影了,她忙小步上前,拉着那捧着水盆的小丫鬟问道:“请问你是从哪儿打来的水?”
那小丫鬟见着顾云来一袭新娘子装扮,忙惶恐地屈膝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你起来吧。”顾云来摆摆手,实在是很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接着问:“你这清水是在哪儿打来的?”
顾云来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过刺鼻,小丫鬟双手捧着水盆,也不能掩鼻,她也不敢露出对主子不敬的表情,只得低声答道:“这水是在后园的井里打上来的,王妃若是想要沐浴,奴婢伺候完王爷洗漱后,立即去禀报管家派人安排。”
“伺候王爷洗漱?”顾云来眉梢扬起,心思落到了这句话上面。
“唔……”小丫鬟支吾一声,点了点头,如果她抬头看的话,一定会发现顾云来脸上瞬间划过的狡黠之色。
“这样吧,我去伺候王爷洗漱,你现在就去叫管家给我备好木桶清水。”顾云来从小丫鬟的手中断过水盆,和善地道。
“这……不妥吧……”小丫鬟抬起白净的小脸来,面带犹疑。
顾云来沉了面色:“我初加入王府,身为王妃,伺候夫君洗漱,有何不妥?”
小丫鬟立即红了脸,忙低下头来:“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给王妃准备清水。”
“去吧去吧。”她笑咪咪地看着小丫鬟福了福身,转身走了两步,又唤住了小丫鬟,“哎,王爷的房间在哪?”
王爷的房间不就是王妃的房间么……
小丫鬟这句话憋在了心口,忍着还是没说出来,虽然每日里最亲近王爷的差事被人抢了去,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回话:“王爷昨儿宿在东边的蝶落轩里,王妃从这左边的小径进去,再一直往左就是了。”
“哦……谢谢你啊。”顾云来笑了笑,端着水盆踏入小径去了。
小丫鬟站在原地愣了愣,转身要走,突然发现给王爷擦脸的毛巾还攥在自己的手上。
蝶落轩的门口杵着两个小厮,见着顾云来的装束,自是很机灵地行礼请安,顾云来自称是来侍奉王爷起床的。
两个小厮都惶恐:“王妃,您是主子,这事让碎雪来做就是了。”
顾云来猜想碎雪便是先前那小丫鬟,她笑了笑,一脸羞涩:“不碍事的,这就是小事,关键是王爷舒心就是了。”
小厮们忙点头:“王妃真贤惠!”
顾云来继续羞涩地笑着,阵阵“异香”飘入空气中,两个小厮神色怪异地对视了一眼,很善良地提醒:“王妃,你要不要先去沐浴了再过来?”
“嘎?”顾云来脖子一缩,一脸无邪地问:“为什么?”
“王妃身上的香味好特殊。”两个小厮委婉地道。
她故作恍然大悟:“哦,你们说这个啊,这是我天生的体香啦,你们不觉得很好闻吗?”
“……”
小厮们穷词半晌,忙拱手将顾云来请进了院子里。
她捧着水盆踏进了蝶落轩,肩膀抽动着,极力忍笑,待走到堂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