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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唔要这样-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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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如何了,阿角大吼一声:“你们都闭嘴!”,一头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顷刻间,巫马玉尙与萧鸿两人吓得连忙收了手,直望向那倒在床上的阿角,两声迭起:“阿角!”“青儿!”

无人回应。

***

阿角醒来时,已是日落夜幕,月明星稀,三更天。

耳边是呼吸的轻声,她侧身睁开迷蒙双眼,只见着宽阔繁复的床前,一人斜靠着,一人趴着,均是小歇。

靠着是萧鸿,趴着是玉尚。见着二人未醒,阿角突然觉得这画面极为的好笑。鼓着腮帮子,她撑着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抬手瞄准两人漂亮的脑瓜子,两颗头瞬间撞在一起,寂寥的大殿中霍地响起“啪!”后,接着少女一串银铃般的大笑声,惊动了守在殿外的所有人。

“哈哈哈哈??????”

阿角昨夜淋雨,今日便犯了风寒,巫马玉尙与萧鸿二人见着她突然昏倒,忧心着守在一处,谁知,却遭了她如此待遇。

二人捂着被撞的疼痛嗡响的头,齐齐怒瞪吼道:“妳找死啊!”“妳这破丫头!”

阿角睨了他们,啧啧叹道:“你们两只大王八,挺默契的嘛!哈哈??????”

“妳骂什么?狗胆包天,敢骂孤是王八!”玉尚一气,蹬着脚就站了起来,怒火中烧地指着萧鸿,喝道:“他有什么资格,与孤平起平坐!”

敢情是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与萧鸿一起沦为王八,玉尚这孩子气何时才能改啊!阿角倒是又另一番解释,掀开被子,鄙视道:“一只夏王,一只六王爷,正好凑成一对带着‘王’字的王八,你觉得冤枉啊?本姑娘觉得正好!一对臭王八!”

说着,抬手拉了眼皮,吐着舌头,龇牙咧嘴,一副挑衅的样儿。萧鸿见着她正要下床,也没在乎她那刁钻的鬼脸,捉着她手,说道:“妳都已风寒发烧,还要去哪里?快躺下。”

阿角低头看了眼他凝脂玉白的手,竟毫不客气地挥开:“滚开!本姑娘还不需要臭王八来同情!”

这下,萧鸿愣住了。玉尚正想伸手,阿角一脚朝着他的大腿踢去,却被躲开,她钻着空子,就跑下了床。

正要冲出去,一头没注意,竟是撞了一人。

“小娘子,妳要跑哪去?”抬头见着一人红衣艳目,一双桃花的褐色眸子笑得风流,见着他对着里面赶来的萧鸿,嚷道:“六爷,本世子给你捉住了。”

心里一急,阿角一只手肘突击,狠狠地就顶了萧臻的肚子,他嗷了声,一把抱住了阿角的细柳腰肢,她摆着,一耳光子就扇在萧臻的脸上:“臭流氓!放开!”

“妳这小娘子,真泼!”萧臻下意识着正捂住脸,谁知一松手,阿角抬脚就踢在了他命根子上,这次,真乃痛彻心扉也~

阿角,回头,哼出鼻音:“你们这些下三滥!本姑娘不是物什,想要就要,想赌就赌的!”话落,粉衣翻飞,便跃入了一片暗黑夜色中。

巫马玉尙与萧鸿刚要奔出,这时,一人白衣已拦住了他们。紫眸如碎星,瞥了蹲在地上,捂着自己小兄弟的萧臻,又看向那二人额前淤青一脸的焦急,透着无奈,叹道:“去了,只会愈发不可收拾。”

“凤然,你给孤滚开!这里还由不到你来插手。”巫马玉尙一手拂开他。而,凤然也未在乎,他看了眼萧鸿:“六王爷,阿角的心思,想必你也能体谅一二。”

萧鸿叹道:“本王明白。”

一手拽起地上的萧臻,没好气地说道:“还蹲在那里干何?走。”萧臻哼唧了一声:“本世子可是为六爷受的伤啊!您老不安慰一下就算了,还这没良心,回去要给本世子呼呼!”

“呼你个头!”一拳就爆在萧臻的头上,两人也离开了寝宫。只留下一干侍女宦官,不知所以地望着王与国师,对着眼。

“这出戏,就是你想看见的?”

玉尚侧头眄看他,月色盈白,洒了凤然一身,如那降在凡间的仙人,无情无欲,面冷淡然,他嘴角轻勾,不带任何笑意,声线如冰:“陛下一向不是最喜欢华莲么?腻了?都多久没叫他侍寝了?陛下是想换新人?还是觉得下臣送的两个丫头不合胃口???????”

他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巫马玉尙一手抵在门栏上。睫毛微颤,紫眸映着波光,照着玉尚愤怒的漆黑眸子:“生气了?你这般如何才能长大?都成了王,还如此易怒。人无数种,树无中干,陛下是不是该事事分清楚了,利害得失,孰轻孰重,您应该要懂得。现下为我国敏感时期,陛下真以为上次无战而返,就天下太平了?您可知现下朝廷百官私下是如何的议论您的么?胸中柴棘三斗许①,侥而骄纵不成器。”

话落须臾间,巫马玉尙眼里已是血红一片,连同压在凤然颈脖上的手,都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声音竟失去了刚才的气势:“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孤杀了你!”

“下臣这条命早在六年前,随着亡族一起烧没了,陛下请随意。”他连眉也懒得抬起,只是嘴角轻启,没有丝遗憾与温度。

六年前的事情,对于凤然、巫马玉尙与江华是一场灾难,终是让他们刻进了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然,在于凤然来说,伤疤多了,也就没了知觉。

清淡的紫眸,在触及那双如梦如思恋的眉宇皱起时,如何转浓。就像是许多年前,他坐在她床边,看着她郁郁寡欢,伸出手,想抹平那眉头的忧思。

指节分明似莹脂,滑过玉尚青眉山头,抚过平川,停留在他如画浓墨的眉峰,喟叹不已:“与你相隔了六年,一直都是我的遗憾,多想寸步不离地呆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成人。”

犹如被烫到,玉尚一把推开了他,后退一步,脸色青白。望着凤然忽而柔软的神情,他微眯着黑眸,满是厌恶,却什么也未说,冲出去时,撞翻了翠儿刚端来的药碗。“哐当”一声,终是扰了一夜宁静。

阿角不知自己翻过了多少宫阙楼宇,眼前一片灰蒙,跌在了一处幽静的院廊旁。风瑟寥寥,竟是连夜间虫鸣都淡了,周边只有沙沙叶落,萧条得如同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弓着腿,阿角趴在低声已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难受极了,想起以前萧鸿、玉尚对她的好都是故意而为,就如同麻绳绕住了心脏,揪得疼。

原来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是,连玉尚兔子对她的好都是骗人的!她还自作多情的觉得,老天并没有把自己忘记。然,她的存在就是多余的,父王多余的女儿,哥哥们多余的累赘,他们多余的赌注??????

其实,阿角在人前总是勉强着,认为自己是最不需要关怀的孩子,她能自立,能坚强。可,最后才知晓,外表装得再得意再顽强,终不过只有一颗心,一颗容易受伤脆弱的心。

在雪山的时候,她决定放弃萧鸿,选择玉尚,可还是太天真。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上天赐予了一个,再给妳补上一个,那都是糊弄人的!什么是最好的,得不到或已失去?还是珍惜眼前?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已失去的,眼前的,那都是在捉弄她的鬼把戏!

伏在地上,眼泪流了一地,粘着地上的灰尘贴在脸颊上,涩涩的生痛。

到最后,她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藏起了自己。

远方,音律悠扬,沉沉落落,委婉深情,徘徊沉吟,如怨述,如纠缠,如思念,思绪翻滚,心潮跌宕,止于欲伏先扬。

阿角揉着红肿的眼,仰头望向那月光浑圆,半掩檐角,照了那落坐的倾长身影全身漆黑,背光不视面。

但是,阿角知道他也正望着自己,只见他将手里握着鹅蛋般的东西,应该就是凤然说的壎。

男子有清润如古琴的好听嗓子,似笑,却却不轻佻,道:“以前便听说,女子是水,男子是土,妳这一哭,天上也不用下雨了,土也要变成泥了。”

阿角从地上爬起,咽了咽嗓子,揉了揉鼻子,男子的声音她识得,这般天神般的声音,才过了一夜,阿角一下就想起来了:“华莲乐师,你刚才奏的是何曲?不是凤求凰了么?”

月色梦寐,男子随风扬起的发丝,如若那画里的翩影,绝美,却触碰不能。

似乎惆怅,他叹:“为思念故人,别殊难会;而思慕于心,时无不想言,而我有好怀,或感时,或怀古,或伤今,而无所发越,非知心者,何以与焉?故思我友人,而欲为之诉,莫可得也②。词曲非《凤求凰》,为《思故人》。”

原来不止她忧伤。阿角起身,已擦干了眼泪,又问:“乐师既然有想的人,为何不去找她了?在这吹着,岂不更伤?”

男子浅笑,感触却沉稳:“如能寻到,妳我也不会在此偶然,听我愁伤一曲罢了。丫头,想还想听别的曲子么?”

听着他问,阿角心里也不知要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仰着脑袋,道:“我只想忘记不开心的事。”

“可以。”

岂料,这厮吹了首《喜相逢》,愣是惊得阿角瞪大了一双水汪儿眼,只叹:这玩意儿像仙物似的,里面难道收了人的灵魂?一会儿哀的像死了老娘,一会儿兴奋的像娶了媳妇。

几首热闹的曲子毕后,阿角差点儿忘记了不久前那哭得稀里哗啦的原由。

①引《世说新语》,比喻:人心胸狭窄,对人忌刻。
②引《忆故人》,琴曲意境。

作者有话要说:嗷唔~~
熬夜长了熊猫眼的阿0,大吼:不准霸王~~~~~~~~
现言新作《洒女游悠》,一棵桃花树,三枝桃花劫,洒脱,哼!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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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曰

第七十九章

听了一夜的曲子,阿角不知自己何时靠在柱子睡了过去。浑噩间,一人将她抱起,轻声在她耳间叹息:“有何法子?谁叫我已非妳不可了。”

温软的耳边声,挠得阿角缩了缩脖子,合着眼,瘫在那人的怀里,梦中呓语:“兔子,本小姐饿??????了,要吃??????红烧蹄膀??????”也不知后面她嘀咕了什么,抱着她的男子浑身一僵,双手将她捆在怀里,贴着她温润柔滑的颈项,恨不得将她镶入自己的体内。

“我如何能将妳放下啊?”

***

阿角是被一阵饭菜香味给熏醒的。看着眼前满座子的菜肴,还有她做梦都想吃的红烧蹄膀,口水流得险些滴在了地上,咽着口水,抹着嘴角,阿角一下窜到了桌前,刚要张牙舞爪开吃,一旁忽然传出一声:“先把桌上的药喝了。”顿时,手一颤,吓了她一跳。

看着倚在门侧的男子,阿角翻了一记白眼,伸手就抓了一只蹄膀,咬了一口,视他如空气。

巫马玉尙也只这丫头生气起来,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动。他起身,向她走过去,落座在她对面。

阿角大口啃着蹄膀,斜斜瞄了他一眼,他也不理她,竟也开始吃起桌上的饭菜来。

两人之间无声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阿角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她潜意识便以为巫马玉尙定是会故意刁难自己,然后冷嘲热讽数句。谁知,现下他只是埋头吃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看她。也不知为何?阿角心里忽而窜起了一团小火苗,竟愈烧愈旺,直到,连吃到嘴里的红烧蹄膀都没味儿了。

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她抬手就将那啃了不过几口的蹄膀,砸向玉尚,玉尚连眼也不眨,似乎不觉,那油乎乎的蹄膀就甩在了他淡紫绣荷的繁复衫子上,纯丝质的衣襟上霍然留下一条油脂,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便是这般毁了。

玉尚却不觉可惜,低头看了眼下衣摆上的蹄膀,他抬手掀起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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