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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崩溃 ＇本章字数：2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6 11：22：30。0＇
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是什么？
是月颜的记忆？还是神无的记忆？
黑眼的孩子在微笑，自己的父母在微笑，然后转眼间，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火焰和带着杀戮气息的疯狂……
血，在血泊中缓缓倒下的身影是谁？
火，在烈火中灰飞烟灭的身影是谁？
传入耳际的，是恶魔般狂妄的笑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瞳。
好痛。
那份强烈的感情，是爱更多一点，还是恨更多一点？
好痛。
够了，不要让他再看到这些，不要让他再继续这场噩梦……
谁可以来，带他离开这个过去的梦魇……
神无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又马上倒了下去。全身的乏力让他几乎要再次失去意识，但对梦境的恐惧让他强行使自己保持着清醒。抬手揉了揉还有些痛的额头，神无看清楚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简洁整齐的床铺，摆在窗边的雪莲开的很繁盛。
“你醒了。”一旁的声音道，略微透出几分沙哑。
神无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直守在床边的人，他挣扎着第二次想要坐起来，被绝伸手制止道，“还是躺着吧，你的烧黄昏的时候才刚刚退下去……”
虽然知道绝是好意，神无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他不习惯被人像病人一样照顾，尤其对方是这个人，让他觉得怪怪的。
“我睡了多久？”神无问，看看窗外的天色，应该是深夜了。
“差不多两天吧。”很平静的回答，让神无有些发怔，他在不知不觉中昏迷了这么久吗？扭头望向绝的脸色和他刚才说话时声音的异样，神无意识到了某个他应该更早察觉到的问题。
这个人，该不会一直守在旁边照顾了他两天吧……
“你……”他张了张口，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明明绝之前做的事情让他生气到了极点，但神无承认自己有个坏毛病，就是总喜欢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打动而乱了主意。
而绝看出了他想问什么，“没关系，你知道的，我不是人类，睡觉这种事对于我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必要的。”
神无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绝问。
神无垂下了头，半晌，缓缓地点了下头。也许是因为身体的虚弱，也许是那个梦境的影响，他现在只想找个能够交谈的人说说话，不管他们日后会是朋友，是敌人，是什么也好，但这一刻，神无忘记了对这个人的防备。
却不知道，这唯一的一次，会成为他梦魇的开始……
“我原本以为，过去的有些事情是可以放下的，却发现它们还是会不断地出现在我的梦中……绝，我有些厌倦了，这样的身份。看来我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旁观者，我想我还是要去？？”
“见迪斯路亚，是吗？”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用的是没有疑问的反问句。
绝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他面前的笑容不再是温柔的，而是危险而充满了占有欲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放下这些？为什么你在意的总是过去，而看不到现在在你身边的人？！”
神无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番话会刺激到面前的人，愣神间对方一把将他推倒压在了床上。
“你做什么……”刚想挣扎被绝按住了胳膊，尚未恢复的体力加上压制的体重让神无动弹不得，停留在指尖上的力道重得几乎要掰断他的手腕。
“你疯了吗！”疼痛让神无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没疯。”绝看着他，低垂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上、脖颈上，那张英俊的脸距离他的眼睛太近了，“你这个迟钝的笨蛋，一定要逼我把那句话说出来吗？”
“什……”
“我喜欢你，神无。”伴随着这句瞬间让他怔住的话语，绝覆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强势而不留余地的吻，仿佛要夺走他的全部呼吸，交缠的舌在他的口腔内疯狂地肆虐，直到完全侵占他的领域。
神无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但每察觉到他的意图对方的压迫就更重一分，直到最后，连那份微不足道的反抗都失去，变的精疲力竭……
感受到了紧贴的皮肤升高的温度，神无突然间觉得害怕，他不知道绝想要做什么，但这样的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不是，真的不是。
他认识的绝，不会这样地强迫他……
“……不……要……”
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根本传不进失去理智的人的耳中。对他的反感，他的抵触，绝全部都置若罔闻，越来越霸道的攻势在强迫他回应自己，同时一只空余出来的手将本来就宽松的衣服粗暴地扯了开来。
神无觉得，自己的世界崩溃了……
这是不是一个还没有醒来的噩梦？他问自己，如果不是那从唇齿间不断传来的触感提醒他这是现实而不是梦……
他突然张口咬了下去，很用力的，鲜红的血液从嘴边流淌下来。
疼痛终于让疯狂的王者稍稍恢复了理智，钻心的痛感，却远远比不上神无的拒绝带给他的惊讶。
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人，绝这才意识到，他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神无……”他试探性地想叫这个人的名字，被无情地打断。
“出去……”很低的声音。
“我……”
“出去！”神无吼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良久绝松开了手，缓缓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伸手想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被神无扭头躲开，眼神里只有逃避与厌恶。
绝垂下了手，纵使心机过人的他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怎样才可以让这个人原谅自己。
“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好地休息。”绝这样说着，走出去带上了房门，他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身后之人的眼睛里一点点熄灭的神采……
神无没有给他实现这个承诺的机会。
第二天，他走了。
昨晚弄乱的床铺被收拾的很整洁，窗前的雪莲花依旧开得很茂盛，一切都像他没有来过时的样子。他带走了唯一属于自己的两件东西，蛇影与影的面具，抹杀了在这里证明他存在的一切痕迹。
绝无力地坐了下去，扶住了额头。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明知道那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强迫做违背意愿的事，明知道连那份感情也是自己强加在他的身上的。
可是昨晚他却那么冲动地强吻了神无，甚至差点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
绝发现，他是以最差的方式告诉了神无自己的心意。
却已经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黑翼鸟的契约在三天前救神无的时候消失了，现在的他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哪怕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连恢复到以前的关系都不可能了吗？
这个人，是不是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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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新的征程 ＇本章字数：27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6 10：38：20。0＇
两日的时间转瞬滑过，闹得轰轰烈烈的厌夜也逐渐恢复了原状。虽然连着发生了魔剑被盗、陵墓被毁等等大事，但在川端家族有力的调谐下风声很快被压了下去，城中的百姓本来不过是好奇而已，既然没什么后续报道自然新奇了几天也就淡化了。
于是在这个晴朗的冬日的早晨，两位故事的主人公也要与这座繁华的不夜之城告别了。
虽然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们都没能好好体验休息的闲适，不过两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出了厌夜继续北上不远便是人界的极北之地，而雪峰神山就坐落在那里。
旅程的终点，也是旅程的起点。
当天来为他们送行的是川端金城，自然还是那身华丽到妖孽的奢靡装束。那双眼睛保留了太阳般的金色，不过金城说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到亡者的灵魂了。
与川端的诅咒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与生俱来的灵媒的异能。
映雪觉得这有点可惜，不过金城只是笑笑，说没什么好遗憾的，能够做一个普通的人就好。
映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饯行的酒宴是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露台举行的，金城大方地包下了整座酒楼，反正川端王府不缺钱花，连同主人在内来的客人也不多，数来数去不过三个。
哦，附带一提，还有一只难缠的鸟。
金城的酒量很好，几杯下去连点醉色都没有，让半天才灌下半杯的映雪自叹不如。不过另一位让她稍稍找回了一点自信，印喝了一口便整个喷了出来，自始至终没再碰过杯子。倒是朱鸾不可思议地迷上了这种东西，喝得是东倒西歪德性全无。
真是丢脸的宠物啊……映雪捂脸。
席间印的话语不多，更多的还是某少主在自说自话地活跃气氛，但映雪看得出来他们都有心事，可是她也知道，他们谁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说男人，有的时候真是让她难以理解的生物。
“本来倒是可能四个人一起喝酒的。”金城突然无端地说了一句。
他没有指名，不过经历过患难的人都知道，他说的缺席者是神无。
自从两天前神无便失去了音讯，金城派人去附近找过，不过意义不大，传送魔法这种东西太过神秘莫测，又有谁知道他被那个男人带到哪里去了呢。
“那个人不会伤害他的……也许。”印的回答同样文不对题。
那天突然出现劫走神无的男人，他不会认错，是他，隐翼的主上。
难怪他第一次见到神无时会觉得他身上的魔力有些熟悉，现在想来应该是绝送给他的。
那么他对绝来说，应该是很特别的存在吧。
用不着其他的证据，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便表明了一切。关切，温柔，但同时，危险，而带有强烈的占有欲。
但是神无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印知道，他是个在任何方面敏锐却唯独在感情方面迟钝的家伙，过去是，现在依然是。月颜与神无在他的身上交织成双重的记忆，折磨着他，也在折磨着他身边的人。
当那份一直隐忍的感情在刹那间爆发，产生的将是怎样不可预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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