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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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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饶她再思虑慎密,也发生过不幸碰头的事件,下场毫无例外都是船翻人走,两段感情同时拜拜。
  入了九州异世,这里有著区别於现代的婚俗制度,无论男女都可以光明正大且天经地义地一个茶壶配上几个茶杯,她在欣喜中对这奇特的异世婚俗坦然接受。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之後,她爱上了红罗,又当著红罗的面爱上了锦螭。她曾以为就算不会重蹈覆辙,至少也会好一番伤筋动骨。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份感情竟然能同时和谐地围绕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温馨与满足。
  对这两个包容她深爱她的男人,她由初始的心动转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从未有过的感情。那感情像亲情却又凌驾亲情之上,像爱情却又比爱情更深沈。它从骨髓里繁衍而出,丝丝缕缕地缠绕她的骨血筋脉,铭刻进每一个细胞。因著这份感情,她能够自然地接受原本排斥的後庭欢好;因著这份感情,她可以抛弃滥情女人最後残余的一线矜持,淫荡地与两个男人同时做爱。
  若是六个月前,她能对红罗放手;三个月前,她能对锦螭放手。现在,她却再也放不开手了。因为一旦离了他们,她的身体将自内而外鲜血淋漓,那种痛不欲生会直接摧毁她的意志,令她发狂疯魔。她不知是否是独自飘零异世的孤寂才导致了这种深沈感情的产生,她只知自己沈溺其中不愿自拔。为这份感情,她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敢与天地叫板对抗,哪怕变成恶鬼也在所不惜。
  松开拢在袖中不自觉握起的拳头,她略略抬头,欣赏的目光扫过依在酒楼栏杆处高声吟哦的几个俊秀男人。灰眸逐渐眯起,看向大街延伸到湛蓝天际的模糊界线,笑容带上了梦幻般的甜蜜自嘲。
  其实,她好像有些变了。好色依旧,却似乎不怎麽滥情了。但对每一份真挚的感情,则变得比饕餮还贪。
  行到前方的十字路口,左转便是黄小妹新开的黄氏酒楼了吧?在红罗夫君的软榻上已经瘫睡了五日,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遂应了黄小妹的邀请,准备於今日亲临酒楼指点一二,毕竟酒楼生意的好坏与她的分红直接挂钩。虽说小家庭中有红罗和锦螭两大财力支撑,不愁吃穿,但她咋说也是个妻主,不能一点贡献都不做不是。
  待锦螭回来,她就该按照约定为他孕育孩子了。而再过两三个月,她的红罗夫君也将为她孕育孩子。想象著夫妻两个大著肚子坐在一起交流育儿心得,旁边候著另一个神情紧张严肃的男人的诡异画面,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且一笑就止不住声,招惹来数道奇怪的目光。
  她浑不在意地在这些注目礼中边笑边行,脚步没有快上一步,也没有慢上一步。看吧,看吧,随便看吧,姐眼下的心情就是好得想笑,好得让人豔羡。
  “狗娃!”伴著婴儿的啼哭,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街边发出,随即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花恋蝶满脑子又诡异又好笑的温馨甜蜜画面瞬间被惊得无影无踪,呈现出短暂的空白。直到三秒过後,大脑才开始了重启运转。操他爷爷的,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衰人见不得姐高兴,残忍打断了姐对美好未来的畅想?简直找抽!黑灰长眉不悦地皱起,循著持续不断发出惨呼与啼哭声的方向看去。
  在十字路口靠左立著的那块雕刻了腾云苍龙的牌坊下,围起一圈圈人墙。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婴儿渐哭渐弱的痛苦啼哭正从人圈中心传出。
  “狗娃!你这是咋了,呜呜──你这是咋了──呜呜──狗娃,你不要吓娘啊,呜呜──”
  得,打断她美好畅想的祸源体是个名字常见得狗血满盆的小孩子,还真不好意思认真计较了。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重新将手拢进袖中,施施然从人圈外左拐晃过,朝黄小妹开的酒楼走去。
  “狗娃──娘的狗娃──呜呜──谁救我的狗娃!各位大爷夫人大哥大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狗娃!”重重的磕头声不断地自身後响起,悲绝的哭求不绝於耳。
  “当娘的,你还是马上抱孩子到青龙正前街的延寿堂看看吧。”一个老妇声怜悯地提醒道。
  “是啊是啊,朱雀街的妙手堂也很不错的。”
  “还有少城街的回春堂。”
  “还有”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地热心提供著自己的意见。
  “我我没钱呜呜,狗娃,谁救我的狗娃?我给他磕头!我给他做牛做马!”磕头声更是响得厉害,嘶哑的女声透出深重的绝望。
  “大嫂,我我才卖了柴,送你五文。”有个憨厚的男声似是憋著气,咬著牙,十分得为难肉疼。
  “我我卖花得了五文,分分大嫂三文。”这是脆嫩嫩的小萝莉的声音。
  “我买菜还剩一文给。”这是某个家庭煮夫发出的娘娘腔。
  “唉,我们就算为这位大嫂筹了钱财又如何?你们莫不是忘了这半月来,邺京上下所有稍有名望的医者都已离奇失踪,各医馆现都是些医术平庸之辈坐诊,也不知能不能医治这小儿的突发病症。”朗朗男声惋惜悲叹,颇有些书生意气。
  “总要碰上一碰吧。”一个老头也叹口气,“小老儿今日卖了些豆油,这十五文都拿去给孩子看病吧。”
  “我也”
  捐钱行为接连不断,花恋蝶抬起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最後实在有些走不动了。
  操他爷爷的,这世上哪儿来那麽多助人为乐的善良人士?自个都有可能吃不饱穿不暖,还有闲情逸致管他人的闲事?听听那一个个的口气,她就算背著身,也知道几乎都是些穷不啦叽的平头百姓。
  抬起脚,她亟欲大步离去。可是──
  该死的!她不得不承认,越国群众这种值得嘉奖的高尚行为唤醒了她睡得昏昏沈沈的职业道德。爷爷的,被花家救死扶伤的家训荼毒了三十几年,不管她再怎麽抗拒,潜意识里还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熏染。
  “都给姐闪开,姐是游方郎中。”花恋蝶倏地转身,大步朝十步外的人圈中走去。
  3 13:29:00


第109章 姐是游方郎中(二)
  早在她喝出“游方郎中”四字时,人圈已自动自发地迅速退散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只需一眼便能望见圈中有个紧搂婴儿,跪地痴望圈外的妇女。那是张约莫二十三四的平凡面庞,额头血迹斑斑,灰
  土混著鲜血染脏了黄黑的脸颊和粗麻衣物。妇女身前堆积了一小撮铜钱,仰望她的泪眼闪烁出炙热到可怕的光芒。
  “大夫,求您救救我的狗娃,求您救救我的狗娃!我给您做牛做马!”妇人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搂著哭闹不休的婴儿,头如同啄米的小鸡般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点缀出斑驳的暗
  红。
  “起来,姐是活人,讨厌被磕头。”花恋蝶蹙眉低斥,抬脚将妇女轻轻踢翻坐地,顺手从她怀里夺过婴儿。
  这是个一岁左右的男婴,嫩嫩的小脸白中透著青灰,神情异常痛苦,哭闹的声音已经嘶哑。唇边有呕吐物的痕迹,用手在孩子全身摸索一遍,发现孩子腹部略胀,肚脐偏右可触及多数活动性细索条
  样包块物,且按压肿物可变形分散。当她的手按压脐周肿块时,孩子的痛苦明显加倍,嘶哑的哭声也变得大声。
  “喂,这两日小孩拉出的粪内带虫没有?”她翻眼问向正一脸紧张希冀望著她的女人。
  “有有,今儿早上的粪中就有一条。”女人慌忙点头,又补充道,“呕吐时还吐了一根出来。”她指著青石板上一滩黄黄白白秽物中的某根线状东西。
  花恋蝶轻舒一口气,还好,孩子只是蛔虫性肠梗阻。蛔虫性肠梗阻是小儿时期常见的急腹症之一,由於发热等各种刺激使肠腔内环境及肠蠕动发生变化,致使肠腔内蛔虫聚集成团,阻塞肠腔从而造
  成梗阻。
  她将孩子递回女人手中,让其固定好孩子。然後从袖中摸出一个乌漆扁形木盒,打开现出一排闪亮的银针,从中抽出几根较为细短的银针插进孩子腹部处的几处穴位,轻柔捻针,使孩子肠管放松,
  以利於虫体舒展,缓解梗阻。约莫一刻锺後收针,瞥见人群中有个卖油翁,便取了一两豆油为孩子灌下,运气於掌,慢慢揉动小儿腹部,让蛔虫团得以进一步松解,消除症状。
  待到孩子面色逐渐恢复正常,也不再呕吐哭闹了,她又从袖中摸出本是替凌雪为黄小妹送去的眉笔,撕下女人的粗布衣角唰唰唰写下一个药方。
  “喂,这药方名为乌梅盛启汤,专治虫积结聚,壅塞肠腔,郁滞不通。”脚尖点点地上的铜钱,“药不贵,这些钱足够了。回去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虫便可排净,孩子自会安好无事。”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谢谢”女人抱著稳定下来的婴儿冲花恋蝶又开始不停地磕头跪谢。围观群众也恰在此时终於从她迅捷利索的扎针诊治手段中回过神来,现场顿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赞
  叹声。
  “这游方郎中的扎针术似乎比妙手堂的赵大夫高明了不止十倍!”
  “那手按摩术也流畅得很!没到医馆坐诊真是可惜。”
  “江湖自有藏龙卧虎之辈啊!”
  “只是为何年纪轻轻便一头白发?”
  “定是钻研医术太过竭殚心力所致。”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花恋蝶不幸沦为了围观群众的绝佳谈资。从她的医术说到她的容貌,从惋惜她的才华到哀怜她的出身,不得不说这越国百姓都具有丰富的同情心和想象力,以及一颗热爱八卦
  的心。
  她抽抽嘴角,抹了一把脸,权当听见的都是些神马浮云,只对跪在地上实诚磕头的女人淡淡道:“姐说过,姐是活人,讨厌被磕头。”掸掸身上的灰尘,准备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潇洒离去
  。
  突然,某道粗噶带泣的男人呼号由远及近,脚才刚迈出一步,一大坨东西就疾风般扑到她的脚下。压碎了本就有些裂缝的青石板,裹挟来的一大片灰尘也弄脏了她才掸干净的衣服。
  “大夫,求您也救救我的猪娃,求求您,求求您!”衣角被一只筋骨暴突的粗砺黑手抓住不断地拉扯摇晃。
  扑到脚边的是个壮实的中年男子,黝黑瘦削的面庞和缀满补丁的暗蓝布衣充分说明他家境的窘迫,怀里搂著的大约五六岁的男孩口唇和皮肤泛出青紫,已是昏迷不醒了。
  才医完狗娃,又冒出猪娃,这越国流行用十二生肖给孩子取名麽?那她以後的娃娃是不是也该跟随流行,取个鼠崽牛蛙之类的别名,以图好养活?花恋蝶垂头无语地瞪著满脸哀求,满眼焦虑伤痛的
  拦路男人,实在很想将他踢飞。但在扫到那只紧紧抓握住衣角的黑色爪子时,蠢蠢欲动的脚尖迟疑了。黑爪子的手背上布著七八道色泽不一的暗红伤口,一看就是做苦力的,绝对有二两力气。她要真踢
  出去了,红罗夫君为她缝制的衣袍极有可能被撕坏。
  呃,好吧。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横竖姐今天被越国人民勾出了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索性暂时信奉下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理念,也当是为姐未来的孩子积德求福。嘴巴蠕动两下,她不太甘心
  地退步了,幽幽提醒道:“轻点抓,小心别把姐的衣角扯烂了,你赔不起的。”
  男人带伤的黑爪子倏地缩回,黝黑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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