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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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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是。我是打心里同情可怜她。你想她一个女人家,纵然有一处屋子,还能怎么过日子呢。”
“那你为何不把她接回来?”她哼了哼。
耶律赦呵呵笑道,“你还真吃醋。这陈年的醋没啥好喝的。把她送走,就没有想过要再将她接回来。再说,我心里也只有你,放着别人在这里,也是浪费了别人青春。”
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喜悦的。晓霜伏在他怀里,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次日耶律赦回军营,一早起来,见晓霜还在睡梦中,不忍吵她,只自己穿衣出来。他绕到拉姑屋里看耶律骏,儿子睡得沉沉的,他脸上止不住露出微笑。拉姑习惯了早起,要给他做饭,耶律赦道:“不忙。你再歇会儿吧。待晓霜大好了,便让骏儿轮流跟你和晓霜睡,你也可望好好睡一觉。最近她没有犯病了吧?”
“没。夜里有时我去看她,都睡得沉沉的。”
耶律赦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这阵实在辛苦你。”
拉姑笑笑:“说什么辛苦呢,这是我们该做的事。若没有将军,哪有今天的拉姑?”
耶律赦摸了摸骏儿的脸,方才出来。他策马回营的路上,看见一个身子缩在路旁睡觉,天气不冷,但她却缩着。耶律赦没什么好心肠,他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当他的马停在她的身旁,她抬起脸来的时候,耶律赦的眉便深皱了起来。“阿珠?”
严沁珠腾地站了起来,“将军……”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问道,“为何不在中京好好待着?”
严沁珠一下子抱住他的腿哭起来:“将军……将军,呜呜,我没地方可去了。”
见这个样子不体面,耶律赦下马,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走,那儿有家馒头铺,我们去那儿说话。”坐到板凳上,把热呼呼地馒头堆到她面前,严沁珠一边流眼泪一边大口嚼着。
看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耶律赦有丝于心不忍。“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沁珠就着豆浆把馒头吞进去。“从将军府搬到你给我买的屋子后,我闲时没事,就去赌两把玩儿。结果……”
“你赌钱?!”耶律赦沉下了脸,“你从前不是这样挥霍的人。做什么这样遭贱自己!”
严沁珠苦着脸,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刚搬出来的时候,太过苦闷,一时不慎就跌入了这个深渊。”她抹着眼泪,“当时若是不搬出来就好了。可……看将军一心一意都在染晓霜身上,阿珠看了实在很难过。尤其你们已经有了孩子,那个家,就更加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没人赶你走,是你自己要离开的。”
严沁珠点着头,“我知道。是我自己待不下去,我没度量……可将军您不是女人,不明白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男人是什么滋味。”
耶律赦看着她,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你来这儿,中京的房子没了,是不是?”
严沁珠点头,“我掉进了赌庄的人设下的套,欠了很多钱,没的还只好把房子押了。所以我就来了这儿。希翼能见你一面,可是……没想到染晓霜已经回来了。”
耶律赦忽然想起昨夜晓霜说的话。“你似乎很意外她会回来?”
“已经消失了一年,我以为她不会回来。她已经死了。”
“很失望吗?”
严沁珠惶恐地摇头,“我没有。是不是她对你说,是我下的盅?是不是和你说我很希望她死?”
“没有。”耶律赦语气淡淡地,“晓霜从来都不是搬弄是非的人。”
“她哪来的这么好心……”严沁珠哭丧着脸,忽然抬头望着耶律赦,“我知道错了,将军。我错了。你还能收我在身边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赌了。昨儿从你们住的屋子出来,我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难道我只能流落街头当乞丐了吗?”
“这一切,是你自己当初做的决定。”耶律赦说,“在搬离将军府之后,你与我就再没有瓜葛。如今晓霜已经回来,我更不能收你在身边。顶多与你几十两银子,你自己且看怎么办吧。”
严沁珠泪流满面,“难道真的就不能再接受我了吗?将军……”
耶律赦忽然看着她的头发,“有只虫子。”
“哪里?在哪里?”严沁珠大惊失色。
耶律赦眉蹙了下,从她发梢拿下一只小飞虫,“一只虫子而已,你做什么怕成这样?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怕小昆虫。”
严沁珠看起来似乎重重松了口气。她面色有些苍白,像是虚脱了一下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说,“算了,将军不收留我,那我另想去处吧。”
耶律赦看着她,忽然说,“你知道盅是什么吧?”
严沁珠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你也和染晓霜一样,在怀疑我吗?”
“你还记不记得,你初到将军府的时候,曾经捉虫子玩,还戏谑丫鬟胆小?如今变得这么胆小怕虫子,想是见识过盅虫的威力了?”
严沁珠瞪着他,眼里充满悲戚。“你果然还是怀疑我。”
“你不想洗涮嫌疑?”
严沁珠惨白地摇了摇头,“你若要这么怀疑,就怀疑吧。反正,我已经不能指靠你了。”


第一一四章
用过早餐,耶律赦要回军营。可严沁珠虽说不指靠他,仍旧跟在他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他想了想说,“我带你去军营住两天吧。”
严沁珠的眼睛骤然灿亮,“真的吗?”
严沁珠坐在耶律赦的马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有种恍然隔世的沧桑。从前最着恋的地方,她有多久没有拥抱过?再次如此近地贴近他靠近他,她心里只有满满的哀凉。他的心,她从来也没有到达过。
到了军营,钟毓先看到严沁珠,脸上尽是不解。将军怎么会将她给带来了军营?那和染姑娘……哦不,要和将军夫人怎么交待?!但将军的家事,做为一个手下自然无从管起。
把严沁珠带到他的营帐,耶律赦说,“你就在这儿歇着吧,我还有事去办,回头来找你。”
严沁珠点头,仿佛漂流的人终于靠了岸,不管知道这个地方她不能长久地待下去,但哪怕多种一日,也是好的!还是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最安定。在他的床铺上饱饱地睡了一觉,一个士兵端着饭菜进来,耶律赦跟在他身后。士兵摆好饭菜,朝耶律赦行了个军礼,便笔直地走出去了。
“坐吧。”耶律赦指着矮瞪。
他与她面对面地吃饭,明明近在眼前,严沁珠却觉得耶律赦好遥远,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虽然还是不变的英俊容颜,但似乎有什么,已经悄悄不一样了。也对,他们中间空缺了一年,何况他对她从来也没有他对染晓霜那样的感情。她默默地吃着饭,耶律赦语气平淡,“等你吃饱了,我们谈谈。”
“谈?”她紧张地看着他,“谈什么?”
“你和晓霜。”耶律赦认真地看着她,“有时不用说,人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你对晓霜被人下盅有恐惧。你知道盅是什么。”
严沁珠心虚地低垂下眼睛,嘴里继续狡辩着:“听说过一些。”
“也许你不但听说过,还亲手拿过它。”
严沁珠蓦地抬眼看他,“我就真的,那么不让你信任吗?”
“你的眼神已经泄露了很多。”耶律赦淡淡地道,“相由心生人、,你心有所惧,所以不曾发觉自己眼里透露出了恐惧。”
严沁珠望着他,不知道这是声东击西,还是他真的发现了。她低垂下头,嘴唇抿得紧紧的。耶律赦想了想,才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比我都清楚,是吧?”
严沁珠轻轻启唇,“我真的不知道。”
“阿珠!”耶律赦叫道,“看在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缘,看在往日我待你不薄,你就不能告诉我?晓霜到现在记忆都找不回来,也许从前的事,她都想不起来了。可是,那个害她的人是谁?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万一她再回来害晓霜怎么办?万一她连我们的儿子都要害怎么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是女儿家,难道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这样的打击,我想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
严沁珠继续沉默着。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现在还有一个长得极像他的儿子耶律骏!她苦笑,她的青春年华,像是都交付给了一潭水,而不是耶律赦!他对他们都有情深似海,那她呢……她就注定得不到爱,只能被遗忘吗?往后的日子,她又能怎么办?巨大的悲痛在心底排山倒海而来,她望向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能给我什么?你能让我回将军府吗?”
“不能。我只能给你一笔钱。”耶律赦的眼里透出冷光。原来,她真的知道!是他错看了这个女人么?他以为她不过是性格烈一点,不会做那样偏激和丧尽天良的事。可她,真的知道!女人一旦迷失了自己,是不是就会变得比毒蛇猛兽更危险?!
严沁珠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决心。“好,我告诉你。但,你要履行承诺。”
“嗯。”从什么开始,她变得这样了呢?她贪婪的嘴脸,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骄傲却敏感的严沁珠。他有些厌恶,又有些怜悯。说到底,终究还是爱与恨毁灭了她。“说吧。”
严沁珠静静坐了一会儿,思绪仿佛飘回了一年前。

严沁珠跪哭在草原的那棵树下,一点也没察觉有人走近,忽的脖颈一凉,一把长剑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大惊失色,回头想看,那人却在剑上用了力道:“不许回头!”那是女人的声音。
严沁珠就算处于弱势,嘴巴都不免要占便宜:“你这狗贼,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威胁我。”
那女人的气息就在耳畔,她冷笑道:“少在那儿狐假虎威,你是谁?不过是个落魄不受宠的妾室而已。”
她的话像把尖刀刺进了严沁珠的心房。她哭丧着脸,像还未愈合的伤口被人又生生撕扯开来,顿时鲜血淋漓。
那个女人收了剑,严沁珠迅速回头,看见一张蒙在黑纱的面的脸,只露出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可是这眼睛里,透出残酷和阴冷的恨意。严沁珠看着她,“你是谁?”
“这你不要管。你对她,是不是恨之彻骨?”
严沁珠虽然不喜欢染晓霜,但这个从眼前冒出来的女人,也不可能让她有多信任。“这关你什么事?”
“管我什么事……”她冷笑,“如果不是她,我今天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是谁?”严沁珠怕她找错了人,忙问道。
“染晓霜,还有谁?”她继续冷笑着,“你不是也讨厌她吗?给你个机会好好折磨她,如何?”
严沁珠的眼睛,在听完她的一番话后蓦然睁大。
仇恨这东西,就像滋长在心底的毒咀,能一点点啃蔑人的良知。
严沁珠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手心里紧紧捏着一样东西。白色油纸包着的东西。她经过染晓霜房间的时候,发现她在睡觉,便慑手慑脚进了屋子,迅速将白色纸包里的东西倒进鸡汤里,顺便用筷子搅了搅。看着那丝丝白色透明的东西迅速融进汤里,她连忙逃了出去。
好在,没人发现。做贼心虚让她整天都坐立难安,时刻听着染晓霜屋里的动态。那包白色的东西,据说是叫盅,可她从未听说过盅是拿来做什么用。她害怕这是毒药,一吃下去染晓霜就毙命。可,她又希望染晓霜永远都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她能明显感到她对染晓霜的恨意。她恶毒地想,看吧,染晓霜仇人遍布天下,并不是单单自己讨厌她,也有很多人想要她死的。
那一夜,听到将军屋子有动静,听说是染晓霜发了高烧,她心里暗喜。若能让染晓霜一病不起,直接去见阎王爷该多好。接下来的几天,染晓霜高热不退,吃什么吐什么,见到全府上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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