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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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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沈逸川笑笑说:“若说这个年轻人,别说是你们兄弟,普天之下,恐怕
任谁也伤不了他。”
“是吗?”
丑老大果然有些信疑参半了,看看对方的年岁、形像、不像,但瞧了对方刚才的身手,
刚才的招式,迅捷非常,洗练非常,因此迟疑:“他是谁?”
“他是谁,你们不知也罢!”
“哼!说的也是。”丑老大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刻薄地说:“我们不知也罢,一个无
名小卒,听了也等于不闻。”
“你错了。”沈逸川听对方这么的一歪曲,他不由感到弄巧成拙了,顿时又补又改地说:
“我不说乃是好意,免得你们听了惊魂,听了丧胆,只要你们兄弟胜得了在下,到时候再动
问这位名号也还不迟。”
“那是当然。”丑老大尖酸地说:“打了你,那你还不说!”
“请吧!”
“老二,窝囊了几年,今大也该吐气杨眉了,苦练了几年,今天也终于得到施展和报复
的时候了,上!”
一个驼子,一个跛脚,立时摆开了架势,和沈逸川对成了三角角等。
麦小云既然被撇开了,变做闲人,他就背起双手退了开去,作壁上观。
沈逸川也真托大,他甚至连宝剑都不动用。
丑老二一阵挪移,一阵跳动,竟然是灵巧十分,利落十分,一股的人尚没有他来得快速,
来得如意。
规矩不改,依旧是丑老大首先发难,只见他双臂划拨,只见他十指紧捏,像蛇头、像鹤
嘴,噬向对方的咽喉,啄向对方的心口。
丑老二也不落后,他跟之而上,左掌一探,稳住了欠定的身形,然后,右手铁拐“指天
划日”,也攻向沈逸川的胸口。
沈逸川“风旋云转”,来了一个“脱袍让位”,接着左掌就近拍向丑老二。
“叮”的一声,丑老二镔铁拐杖猛拄地面,他倒跃而起,像球弹,像丸抛,更像青蛙跳。
其实,他多虑了,沈逸川只是声东击西,左拿乍伸疾缩,身形斜掠而回。腰肢蓄劲,右
臂贯力,出其不意地直朝丑老大印了过去。
这招式、通常就叫“声东击西”,但沈家庄的武学谱册中,却美其名曰“改朝换代”。
“洛阳二丑”原本的功力也颇不弱,后来为了耻辱,为了仇怨,他们再经过苦心潜练,
是以更上层楼,假如不然,又焉敢来找那宇内称最的沈老三报仇雪耻吗?丑老大见对方的箭
头指向了丑老二,他收回了“春耕之锄”,立即五指张扬,改作了“夏耘之耙”,下拟朝沈
逸川刺去的时候,忽见对方来个“声东击西”、“改朝换代”,他眼明手快,应变迅速,顿
时“潮涨潮退”,身形往后倒飘三尺。
就这样,三人你来我往地在八达岭上大战了起来。
麦小云漠不关心,他竟然越走越远,欣赏起古迹,欣赏起风景,那层层叠叠,那蜿蜿蜒
蜒的长城。
二十个回合过去了,三十个回合也过去了,“洛阳二丑”的功力果真是精进了不少,丑
老大断了筋的于,肌肉萎缩了,皮肤发黑了,但是,其指甲犹如钢片、其骨骼也似一铁条,
坚硬、犀利。
丑老二自右腿受了伤,行动就有欠方便,可是上了一根镔铁拐杖,那非但多出了半条腿,
而且,该拐杖用法广泛,做工具,灵活切实,当兵刃、变化莫测,它能镗、能盖、能扫、能
敲、能托、能掀、能……久战不下,双方的心全在毛、全在躁,这时,丑老二挣红了脸,竭
其余力将镔铁拐杖在对方周遭又点又圈,那是“秋收之梦”的招式。
沈逸川“一步登天”,身形像是一门巨型的炮仗点燃了药线,疾升、散开、纷落,左拳
右掌,似锤似钤,如扇如叶,铡丑老大的“鹰爪手”,刖丑老二的“铁拐子”。
丑老大一见大惊失色,他顿时高声地叫喊了起来:“老二,陀转螺旋,堆谷入舍!”
“好,你砌我掩,我捣你干。”
丑老二拐杖一抡、招式一变,他又跳又曳地圈了起来。
另一头的丑老大,早已经配合定当,双臂挥动,双脚划动,以同一方式相互地旋转,相
互地摇晃……这就是他们“冬藏之仓”,要把对方藏入仓中,要把对方掩在廒内。
奈何,奈何仓廪欠坚,谷廒不实,夫又何说。
盛名之下,无有虚士,毕竟是沈逸川技高一着。
手痿脚瘸,有碍功力,毕竟是“洛阳二丑”身犯残疾。
只见沈逸川身形一回,立即撒出了“天罗地网”,他右掌由扇、由叶化成了幕,他成了
伞,盖上了丑老大的臂,布上了丑老大的身……“波”的一声,拍上了右腕,扫及了蛇头。
丑老大顿时脸色泛青,脚步踉跄,一直朝后退、退、退……幸亏,他小臂包着了布帛,
裹上了皮革、不然的话,丑老大的右臂又得折断一次!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内发生,沈逸川
左掌由锤、由钤变作了箩,变作了山,罩上了丑老二的头,压向着丑老二的腿……“唰”的
一声,敲飞了拐杖,带着了大腿。
丑老二不由面如喋血,四脚落地,瘫在尘埃喘、喘、喘……幸亏,他拐杖挡着了正锋,
卸去了力量,不然的话,丑老二的大腿也得重创一回。
尘埃落定,事情了结,丑老大叹叹气,抹抹汗,然后迈步过去捡起了铁拐杖,扶起了丑
老二,说:“唉!看样子我们这笔账要变成呆账,变成烂账了。”
丑老二倒是光棍得很,他慨然地说:“人家人喻张飞,货比刺猬,有道是‘张飞卖刺猬,
人强货扎手。’我们技人如人,这笔账不讨也罢!”
“既然你认了,那就走吧!”
丑老大掉头欲走,沈逸川却沉声地哼了起来了。
“唔!等一等!”
“怎么?”丑老大止步回身,他眸子一阵闪烁,说:“你……”
“我还没有答应要快你们走呢!”
“你想赶尽杀绝?”丑老大厉声地说:“那我们哥儿俩也就豁出去了……”
“那倒不是。”沈逸川摇摇头说:“我只劝你们兄弟还是收收手,改改行……”
“哦!不劳费心。”丑老大喘出了一口气,他紧接着说:“我们兄弟早就改了行、收了
手,以前的行业已经跟‘洛阳二丑’一起死了。”
“如今我是‘鹰爪手’,他是‘钱拐子’,你可听说‘鹰爪手’和”铁拐子‘仍然在做
职业杀手勾当?““好,那你们可以走了。”
“老二,走。”
忽然,丑老大,喔!如今又该称他为“鹰爪手”了。
“鹰爪手”忽然看见麦小云又荡了过来,他方一迟疑,又转身朝沈逸川说:“现在可否
告诉我们,他是测?”
“他叫麦小云……”
沈逸川的话声未落,“铁拐子”就已经惊叫了起来。
“啊!‘云天青龙’!”
“鹰爪手”刻意地瞧了麦小云一会,然后摇摇头说:“果然是一尊铜罗汉、铁菩萨、白
玉佛,无人能伤得了他……”
他们走了,麦小云也到了,他笑笑说:“三叔,你是怎么和‘洛阳二丑’结上梁子的?
他们也算是一双人物哩!”
“你想听?”
“当然。”麦小云笑笑说:“旅途寂寞,聊解恹气。”
“好吧,那我边走边说。”
“请。”
有求于人嘛!是以麦小云摆手躬身,礼貌周全,十分恭敬的肃待着。
其实,他平常也未敢放肆,对方虽然不是“泰山”,但也是“华山”、“嵩山”之属呢,
哈!沈逸川略加思维,略加缀拾,然后一步一顿,缓缓地说:“这已经是一件五年以前的往
事了……”
突然,他中止了脚步,中止了话锋,停眸凝视了麦小云有顷,才远离范围,出人意表地
说:“小云,你这次北来,不是说曾经为人错认过?”
“是的。”麦小云感到不以为然,他淡淡地说:“这与你同‘洛阳二丑’间的事,又有
什么关系呢?”
“有!”沈逸川说得十分肯定:“因为我也是被人给误认了,才涉及这件事故,才遭遇
到‘洛阳二丑’。”
他又开始走了,也继续地往下说了。
洛阳——洛阳号称“九朝都会”,是华夏六大古都之一,它们分别是北京、南京、长安、
开封、洛阳、杭州。
洛阳位于三水交汇之处,而它又右掌“虎牢”,在扼“函谷”,北望“孟津”,南关
“伊阙”,握四关之险,为九州要地。
因此,历代兵家问鼎中原,就成了必争之地。
还有,洛阳名胜多,古迹多,诸如关羽墓、宓妃祠、帝王陵、白马寺以及举世瞩目的
“龙门石窟”,都在这里。
一天,傍晚时分,沈逸川洒开大步,急匆匆地正朝洛阳都城赶去。
当他走到城外三里地的时候,路旁的凉亭里忽然迈出两个人来,一前一后。
这两个人,年纪都在三十开外,前面一个,身穿米色缎杉,后面一个穿着蓝衣短衣,看
起来该是主仆之属了。
他们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们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沈逸川看,一直望着沈逸川瞧,倒教沈逸
川的心头感到疑云重重,不是滋味。
当二造相距五步之处的时候,站在前面的那个主人就拱起了双手,虚心地、客气地说:
“来者要是沈大侠……”
沈逸川听了更是一怔,他停步了,他驻足了。
“在下止是姓沈……”沈逸川迟疑地说:“不知这位兄台……”
“喔!”那个人笑脸展了,欢颜露了,说:“在下姓黄,乃是‘程府’里的总管。”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主仆,他们都是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钱,只是职位不同,只是工作
不同罢了。
“程府?”
沈逸川依旧是满头露水,不知所以。
“不错。”姓黄的总管笑笑说:“程鉴元程大爷的府第。”
沈逸川歉然地说:“请恕在下目懵耳钝……”
“啊!”寅姓总管赧涩的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自午间到现在,等沈大侠也只不过
等了半天功夫,竟然会等昏了头,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家少主人叫程永放,他乃是沈大侠的朋友。”
沈逸川感到实在为难,因为,他仍然是听不懂、弄不清,程永放又究竟是何许人?
““这……”
“请,快请,程府里的人,全像热锅中的蚂蚁,在家中引颈依闾,企盼着沈大侠大驾的
莅临哩!”
如今,沈逸川已经是断定对方认错了人。
但是,由于正义感的启发,由于好奇心的作祟,他一阵思维,一阵犹豫,说:“你们程
府发生了事故?”
“是的。”黄姓总管戚戚地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一次,少主人被对方打得遍体
鳞伤,奄奄一息。”
“哦!”沈逸川启步走了,他边走边问地说:“对方是谁?”
“不走行吗?”他原本的目的地就是洛阳呢。
“阮绍立。”
黄姓总管和那个家丁打扮的人就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阮绍立又是谁?”
“洛阳车马行的少东,也是我家少爷的朋友。”
“那为的什么?”沈逸川继续地说:“既然是朋友,争的又是什么呢?”
黄姓总管滞呐了一会说:“同为……因为……”
“说呀!因为什么?”江湖人爽直,沈逸川也并无二样。
“因为阮绍立觊觎我家少夫人,垂涎我家少夫人!”
黄姓管家经对方一催一逼,这次就说得毅然、决然。
沈逸川的兴趣被引发了,他说:“黄总管,你能否把事情发生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一道,
也好让在下的心中有一个谱,一个数。”
“好好,是是。”黄姓总管惶然地说:“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是这样的……”
洛阳程鉴元,家道富有,生有一子,现年十八,由于膏粱子弟,无所事事,就成日价吃
喝玩乐、声色犬马,以及招伙结伴到处游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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