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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很聪明。”黑衣男子笑道。
仿佛是晴天霹雳，宋云舟脸色煞白，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椅子之上。
到了这时，他已经很清楚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是一个致命的圈套。
御史台，监察百官，而李嵩是御史中丞，自己这件事情一旦落到他的手中，那自己就是滔天之罪，宋钦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声名扫地。
而且宋云舟一向以为人正直著称，但现在，如果这通歼罪名传出，那一切都完了，宋钦现在本就是自身难保，再加上这件事，势必会遭受灭顶之灾。
355。第356章：天堂地狱
“宋大人，好好享受最后的日子吧。”
黑衣男子戏谑一笑，而后带着所有人直接离开了屋子，只留下宋云舟一人颓然坐在桌前，目光绝望。
那黑衣男子离开酒楼，而后带着众人直接翻身上马，一阵疾驰，来到一个庄园中。
黑衣男子一路前行，进入一个庭院，此刻正有一人站在其中。
“先生，办好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黑衣公子对着那人恭敬一礼，说道。
“好。”
那人点头，转过身，露出一张英俊脸庞，剑眉星目，赫然是秦易！
“宋云舟是个什么情况？”秦易抬头，问道。
“绝望，悔恨。”黑衣男子道。
“这次可真是苦了宋大人了，一个好官。”秦易一声苦笑，目光中有些愧疚。
“没有办法，大局为重。”黑衣男子道。
“行了，你下去吧。”秦易道。
“那这个女人怎么处理，要不要…”黑衣男子看着后面那个名为瑶瑶的女子一眼，目光闪过一缕凌厉，低声道。
那女子听到了这话，她也不是傻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直接跪在了秦易身前，颤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只是一个清倌，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行了，我不杀你，你起来吧，不过你得跟着我回皇城。”秦易道。
“真的？”那女子这才止住泪水，但目光中依然是恐惧。
“真的，我骗你一个女人干什么？”秦易笑着，把那女子扶起。
“盯着宋云舟，他可能要回皇城了，他一走，我们也出发。”秦易道。
“是。”黑衣男子领命。
众人走后，秦易负手走出，遥遥看着皇城的方向，这一切都是张巍和他的策略，先是让汉王对宋钦生疑，将其疏远，然后再让宋云舟闯下这大祸，嫁祸给李嵩，好让宋家和李家彻底决裂，这样一来，再稍加引导，宋家就会脱离汉王一脉，这样一来，汉王就真的垮了。
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下作，但为了大局，不得不这样，政治斗争本就是残酷的。
……
皇城，宋府。
近来几天，宋钦的心情很不好，汉王将他疏远，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
他是汉王一脉的人，本来汉王一脉元气大伤，他宋家就够危险的了，现在汉王又几乎将其抛弃，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日，宋钦正在庭院中喝着闷茶，府中老管家突然走来，低声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云舟？他不是刚走三四天吗？”宋钦愣了一下，问道。
“是啊，我也奇怪，不过看大少爷脸色沉重，可能是有事。”管家道。
就在两天说话的工夫，风尘仆仆的宋云舟几乎是冲进院中，三两步就来到了宋钦身前。
“你怎么回来了？”宋钦道。
“你先退下吧。”宋云舟对着管家道。
“是。”老管家躬身退去。
看着宋云舟的举动，宋钦也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问道：“到底怎么了？”
“孩儿不孝，闯下了泼天大祸…”宋云舟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神色之中尽是痛苦。
“这是怎么了？快快快，起来说。”宋钦没想到宋云舟会做这般举动，顿时一惊，急忙把他拉起来。
宋钦对这个长子是极为宠爱的，而宋云舟也极为争气，才气和能力都是出众，没少给他这个当爹的脸上增光。
而后来因为苏小婉的事情，宋钦更是对宋云舟怀着一分愧疚之心，于是现在看到他这般模样，心里也是难受。
宋云舟也没有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中也包括那个黑衣男子说的李嵩指使的事情。
“砰…”
宋钦听得怒火冲霄，一巴掌直接将桌案拍成粉碎，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
“好一个李嵩，好一个御史台，栽赃嫁祸还不够，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我长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宋钦本就与李嵩不合，前面因为栽赃的事情宋钦就已经是濒临爆发，现在宋云舟被人所害，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好啊，好个李嵩，我这次拼了这老命，也要扒下你一层皮。”宋钦脸色铁青，就要起身而去。
“父亲，你去哪里？”宋云舟一把拉住宋钦道。
“去汉王府，我要当面揭穿那李嵩的无耻嘴脸。”宋钦冷哼道。
“父亲不可，那李嵩怎么可能承认，你若一直坚持，只会让汉王恼怒，我们本就因为那李府遭贼的事情而被疏远，如果此时再去王府大闹，势必会雪上加霜。”宋云舟道。
“那还能如何？难道等着李嵩毁了你的一生清誉？”宋钦道。
“那是孩儿罪有应得，若能保住父亲地位，我这仕途舍了又何妨？”宋云舟道。
“云舟，这件事情你哪怕有错，也是那李嵩卑鄙无耻，以这毒计还你，那样的情况下，父亲并不怪你，你放心吧，你这仕途，我一直会为你保住。”宋钦双手按住宋云舟的肩膀，认真道。
“父亲，不可…”宋云舟急道。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宋钦没有再多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来，对着宋钦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有要事。”
“不见。”宋钦直接道，他现在可没工夫搭理别人。
“那人说…他是来帮大少爷的。”那下人又道。
“什么？”
听到这话，宋钦和宋云舟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这话听得普通，但在这会儿说出，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让他进来。”宋钦想了一会儿，说道。
“是。”
下人领命离去，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就进入了庭院，剑眉星目，容貌俊朗，正是秦易。
“见过两位宋大人。”秦易上前，对着二人一礼，笑道。
“你是？”宋钦上下打量了秦易两眼，奇怪道。
“楚王府，秦易。”秦易没有隐瞒，直接道。
“秦易？”
听到这个名字，宋钦和宋云舟都是一惊，这段时间，皇城不知道秦易的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他们这些高级官员都是知晓，俨然已经是楚王的左膀右臂。
“原来是秦先生，不知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宋钦问道，没有拿出什么架子，因为秦易的身份摆在那，于公是楚王的客卿，于私又是至尊武格，声名赫赫。
“昨天夜里，御史台的张大人接到一封密报，细看之后并没有上奏，而且将其交给了楚王，我想宋大人应该看看。”秦易取出一封折子，递给了宋钦。
宋钦接过，将其打开，从前到后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旁边的宋云舟更是脸色煞白，因为其中写的赫然是宋云舟当日与别家妻室通奸的事情，行文极其尖锐，大肆痛斥宋云舟之卑劣，后面甚至刻意捏造了宋云舟在青州的劣迹，就凭着这封折子，先不说朝廷的降罪，单是外面就足以让宋云舟身败名裂。
“宋大人一生为国，功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小宋大人为官一方，也是受百姓爱戴，可谓治世能臣，虽然处于对立面，但楚王并不希望这么两位国之栋梁就这么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有心帮上一把。”秦易道。
“楚王高义，宋某佩服，只是如今情况，哎…”宋钦一声叹息。
“宋大人不用多言，楚王此举只是凭心而为，并不图什么，何况宋大人还是汉王的左膀右臂。”秦易道。
听到这话，宋钦只是一声苦笑。
“楚王只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事情已经出了将近三天了，为何不见汉王将此事压下呢？若不是御史台的张大人无意中接到，恐怕小宋大人现在已经形势不妙了。”秦易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秦先生了，我宋某已经被汉王扫地出门，此刻只是一个狼狈的丧家之犬。”宋钦苦笑道。
“竟有这事？”秦易故作一惊道。
“哎…”宋钦叹息，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宋钦本就年迈，此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对秦易并没有多少戒备。
场中突然变得沉默，没有人说话，秦易也不急，过去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秦易似乎是作出了决定，突然开口道：“秦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先生但讲无妨。”
“如今形势，宋大人肯定也清楚，林飞扬离开皇城，林云之掌权，脱离汉王，汉王一脉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果是之前，凭着宋大人能力，可能还能力挽狂澜。但现在，汉王自断手臂，疏远宋大人，您很清楚，汉王已经不可能是楚王的对手。”秦易道。
“秦先生想说什么？”宋大人沉默了片刻，慢慢道。
“汉王自断手臂，让宋大人出局。但是宋大人，我问您一句，您真的甘心？您真的甘心数十年的打拼付之一炬，甘心让家族也因为遭受重创？宋大人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只要您愿意，楚王府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秦易道。
“这…”
这话一出，宋钦顿时心头一跳，虽然他之前已经猜到秦易想要说什么，但当这抉择真正来临时，还是极其艰难的。
356。第357章：道歉
宋钦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秦易的意思，哪怕他现在已经几乎被汉王一脉抛弃，也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大人，我知道您为人正直，不愿意背上那样的罪名，但现在的情况您很清楚，李府为了打击政敌，直接把您从汉王派系中疏离了出去，如果再这样下去，恕我得罪，整个宋家都要因此元气大伤。”秦易见宋钦有些犹豫，就继续道。
不单是宋钦，宋云舟也是脸色变化，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汉王一脉，如今楚王抛出橄榄枝，他也是心动了。
“如果能得到宋大人的支持，汉王一脉就再不是楚王的对手，出局只是时间问题。楚王何等人物，宋大人应该清楚，也许宋大人这一选择，就会造就宋家的无尽辉煌。”秦易继续开口。
“父亲，汉王已经不值得我们效忠了。”这时，宋云舟竟也是开口了，直接道。
宋钦有些意外，没想到宋云舟会这般说，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更为动摇了。
“如果不是楚王，可能小宋大人如今已经是身败名裂，仕途断绝，以后，宋大人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汉王败北，宋家更是会万劫不复，究竟要怎么选择，其实宋大人很清楚，一个坎儿而已，很容易就迈过去了。”秦易道。
“哎…”
宋钦突然一声长叹，神色喟然：“罢了，罢了，既然汉王不义，那我也不用再愚忠了。”
“宋大人明义。”秦易起身，笑着一抱拳道。
“今天夜里我会前往楚王府，拜谒王爷。”宋钦道。
“好，那秦某就先告辞了。”秦易道。
“好，再会。”
宋钦二人一路把秦易送到门外，离开离开宋府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一块难啃的骨头搞定了。
其实从一开始，这计划就是在赌博，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而且那检举宋云舟的折子也都是楚王一脉一手捏造而成，根本没有送往御史台，所以如今宋钦不答应，那秦易也没有一点的办法，他不可能真正把这折子送到御史台，那样只会损人不利己，一旦被李嵩和宋钦知道事实，宋钦就会彻底站到汉王一边，与他们势不两立。
夜间，宋钦来到楚王府，楚王亲自相迎，一番长谈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