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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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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可以,我愿意晒晒太阳。约瑟夫也一起去吧。”
  “我也去,”哈里森小姐说道。
  “恐怕你还是不去为好,”福尔摩斯摇头说道,“我想我必须请你就留在这里。”
  姑娘怏怏不乐地坐回原来的位置,而她哥哥则加入我们的行列中,于是我们四人一同出了门。我们走过草坪来到这位年轻外交家的窗外。正如他所讲的那样,花圃上的确有一些痕迹,可是已非常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福尔摩斯俯身看了一会儿,接着就耸耸肩站起身来。
  “我看谁也不能从这些痕迹上发现多少情况,”他说道,“我们到宅子四周走走看看盗贼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所房屋。
  照我看来,这间客厅和餐室的大窗户应该对他更有诱惑力。”
  “可是那些窗户从大路上可以看得很清楚,”约瑟夫·哈里森先生提醒说。
  “啊,对,当然了。可是这里有一道门,他完全可以从这里试一试。这道门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供商人进出的侧门。夜晚当然是锁上的。”
  “以前你受过象这样的惊吓吗?”
  “从来没有,”我们的委托人说道。
  “你房子里有金银餐具或其它招引盗贼的东西吗?”
  “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福尔摩斯双手插进衣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疏忽大意的神情,在房屋周围遛来遛去。
  “顺便说一下,”福尔摩斯对约瑟夫·哈里森说道,“听说你发现一处地方,那个人从那儿翻越过栅栏。让我们去看看!”
  这个矮胖的中年人把我们引到一处,那地方有一根木栏杆的尖被人碰断了。一小段木片还在耷拉着。福尔摩斯把它折断,注意地查看着。
  “你认为这是昨天夜晚碰断的吗?这痕迹看来很陈旧,对吧?”
  “啊,可能是这样。”
  “这儿也没有从栅栏跳到外边去的脚印。不,我看在这儿找不到什么线索,还是回卧室去商量商量吧。”
  珀西·费尔普斯被未来的姻兄搀扶着,走得非常慢。福尔摩斯和我急速穿过草坪,回到卧室里开着的窗前,那两人还远远落在后面。
  “哈里森小姐,”福尔摩斯非常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整天守在这里不动。发生任何事情你也不要离开这里。这是极端重要的。”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要我这样作,我一定照办,”姑娘惊奇地说道。
  “在你去睡觉前,请从外面把屋门锁上,自己拿着钥匙。请答应我照这样去做。”
  “可是珀西呢?”
  “他要和我们一起去伦敦。”
  “那我留在这里吗?”
  “这是为了他的原故。你可以给他帮很大的忙。快点!快答应吧!”
  她很快点了点头,表示应允,这时那两个人刚好走进屋来。
  “你为什么愁眉苦脸地坐在这里,安妮?”她哥哥高声喊道,“出去晒晒太阳吧!”
  “不,谢谢你,约瑟夫。我有点头痛,这间屋子挺凉爽,正合我意。”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的委托人问道。
  “啊,我们不能因为调查这件小事而失去主要调查目标。
  如果你能和我们一起到伦敦去,那对我的帮助就很大了。”
  “马上就走吗?”
  “对,你方便的话,越快越好,一小时内怎样?”
  “我感到身体非常硬朗了,我真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非常可能。”
  “大概你要我今晚住在伦敦吧?”
  “我正打算建议你这样做。”
  “那么,如果我那位夜中之友再来拜访我,他就会扑空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一切听你吩咐,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你打算怎么办。或许你想让约瑟夫和我们一起去,以便照顾我?”
  “啊,不必了,你知道我的朋友华生是医生,他会照顾你的。如果你答应这么办,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餐,饭后三人一同进城。”
  一切都照他的建议安排停当,只有哈里森小姐按照福尔摩斯的意见,找个借口留在这间卧室里。我想象不出我的朋友究竟耍的什么花招,莫不是他想让那位姑娘离开费尔普斯?
  费尔普斯正因为已经恢复了健康并期望参加行动,高高兴兴地和我们一起在餐室进午餐。但是,福尔摩斯还有一件更使我们大为吃惊的事,因为他在陪同我们到车站并送我们上车以后,不慌不忙地声明说,他不打算离开沃金了。
  “在我走以前,有一两件小事我要弄清楚。”他说道,“费尔普斯先生,你不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对我更有利。华生,你们到伦敦以后,你一定答应我,立即和我们的朋友一同乘车到贝克街去,一直等到我再见到你们为止。好在你们两人是老同学,一定有许多事可以谈的。今晚费尔普斯先生可以住在我那间卧室里。我明天早晨乘八点钟的火车到滑铁卢车站,赶得上和你们一起进早餐。”
  “可是我们在伦敦进行调查的事怎么办呢?”费尔普斯沮丧地问道。
  “我们明天可以做这些事。我想我现在留在这里正是十分必要的。”
  “你回布里尔布雷去后可以告诉他们说,我想明天晚上回去,”我们的火车刚要离开月台时,费尔普斯喊道。
  “我不一定回布里尔布雷去,”福尔摩斯答道,在我们的火车离站时,他向我们高高兴兴地挥手致意。
  费尔普斯和我一路上都在谈论这件事,可是谁也不能对他这个新行动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理由来。
  “我猜想,他是想找出昨夜盗窃案的线索,如果真有盗贼的话。至于我自己,我决不相信那是一个普通的盗贼。”
  “那么,你自己的意见是什么呢?”
  “老实说,不管你是否把它归结为我的神经脆弱,可是我相信,在我周围正进行着某种隐秘的政治阴谋,并且由于某种我不能理解的原因,这些阴谋家想谋害我的性命。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和荒谬,可是请考虑一下事实吧!为什么盗贼竟想撬开无物可盗的卧室的窗户?他又为什么手中拿着长刀呢?”
  “你肯定那不是撬门用的撬棍吗?”
  “啊,不,是一把刀。我很清楚地看到刀光一闪。”
  “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怀有那样深的仇恨来袭击你呢?”
  “啊,问题就在这里了。”
  “好,如果福尔摩斯也这样看,那么这就可以说明他采取这一行动的原因。对吗?假设你的想法是对的,他能抓住那个昨夜威胁过你的人,那他就向找到偷海军协定的人这个目标前进了一大步。若设想你有两个仇人。一个偷了你的东西,另一个来威胁你的生命,那未免太荒谬可笑了。”
  “可是福尔摩斯说他不回布里尔布雷去。”
  “我了解他不是一天半天了,”我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没有充分理由就去做什么事情。”说到这里,我们便转入了其他话题。
  可是这一天把我弄得疲惫不堪。费尔普斯久病之后依然虚弱,他所遭遇的不幸更加使他易于激怒,紧张不安。我尽力讲一些我在阿富汗、在印度的往事,讲一些社会问题,讲一些能给他消愁解闷的事,来使他开心,但都无济于事。他总是念念不忘那份丢失的协定,他惊异着,猜测着,思索着,想知道福尔摩斯正在做什么,霍尔德赫斯特勋爵正在采取什么措施,明天早晨我们会听到什么消息。夜色深沉之后,他由激动变得痛苦异常。
  “你非常信赖福尔摩斯吗?”
  “我亲眼见他办了许多出色的案子。”
  “可是他还从未侦破过象这样毫无头绪的案子吧?”
  “啊,不,我知道他解决过比你这件案子线索还少的案子。”
  “但不是关系如此重大的案子吧?”
  “这我倒不清楚。但我确实知道,他曾为欧洲三家王室办过极其重要的案子。”
  “不过你很了解他,华生。他是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物,我永远也不知如何去理解他。你认为他有希望成功吗?你认为他打算侦破这件案子吗?”
  “他什么也没说。”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恰恰相反。我曾经注意到,他失去线索的时候总是说失去了线索。在他查到一点线索而又没有十分把握的时候,他就特别沉默寡言。现在,我亲爱的朋友,为这事使自己心神不安,丝毫于事无益,我劝你快上床安睡,明天早上不管消息好坏,都能精神饱满地去处理。”
  我终于说服我的同伴接受了我的劝告,但我从他激动的神态看出,他是没有希望安睡的。确实,他的情绪也影响了我,我自己也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不能入睡,仔细盘算这个奇怪的问题,作了无数的推论,一个比一个不能成立。福尔摩斯为什么留在沃金呢?为什么他要哈里森小姐整天留在病房里呢?为什么他那么小心谨慎,不让布里尔布雷的人知道他打算留在他们附近呢?我绞尽脑汁竭力寻找符合这一切事实的解答,最后才渐渐入睡。
  我一觉醒来,已经七点钟了,便立即起身到费尔普斯房里,发现他容颜憔悴,一定是彻夜未眠。他第一句话就问福尔摩斯是否已经回来。
  “他既然答应来,”我说道,“就一定会准时来的。”
  我的话果然不错,八点刚过,一辆马车疾驰到门前,我的朋友从车上跳下来。我们站在窗前,看到他左手缠着绷带,面色严肃而苍白。他走进宅内,过了一会才来到楼上。
  “他似乎精疲力尽了,”费尔普斯喊道。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毕竟,”我说道,“这件案子的线索可能还是在城里。”
  费尔普斯呻吟了一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道,“可是我对他回来抱有那么多的希望。不过他的手昨天并没有象这样缠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福尔摩斯,你没有受伤吗?”我的朋友走进屋内时,我问道。
  “唉,这不过是由于我手脚笨拙,擦伤了点皮,”他一面点头向我们问候,一面回答道,“费尔普斯先生,你这件案子,同我过去查办过的所有案子相比,确实是最隐秘的了。”
  “我怕你对这案子是力不从心了。”
  “这是一次十分奇异的经历。”
  “你手上的绷带就说明你曾经历过险,”我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等吃过早餐再说吧,我亲爱的华生。别忘了今天早晨我从萨里赶了三十英里路。大概,我那份寻找马车的广告还没有着落吧?好了,好了,我们不能指望一切都顺利。”
  餐桌已经准备好了,我刚要按铃,赫德森太太就把茶点和咖啡送来了。几分钟以后,她又送上三份早餐,我们一齐就坐,福尔摩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好奇地望着,费尔普斯闷闷不乐,垂头丧气。
  “赫德森太太很善于应急,”福尔摩斯把一盘咖喱鸡的盖子打开说道,“她会做的菜有限,可是象苏格兰女人一样,这份早餐想得很妙。华生,你那是什么菜?”
  “一份火腿蛋,”我答道。
  “太好了!费尔普斯先生,你喜欢吃什么,咖喱鸡还是火腿蛋?要不然,就请你吃你自己那一份吧。”
  “谢谢你,我什么也吃不下去,”费尔普斯说道。
  “啊,来吧!请吃一点你面前那一份。”
  “谢谢你,我确实不想吃。”
  “好,那么,”福尔摩斯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我想你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费尔普斯打开盖子,他刚一打开,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面色象菜盘一样苍白,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盘内。原来盘内放着一个蓝灰色小纸卷。他一把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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