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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双生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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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微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固执地站在陈晓薇教室门前不走,直直地盯着晓薇。
晓薇似乎被她盯得极不自在,跟班里的小干部交待了两句,随微微下楼到楼后的小过道里。
顾微微看着陈晓薇,看她今天新换了一件中式小袄,深紫,立领,浓发梳成一支独辫,沉颠颠地垂在身后,她记起自己也是有一件这样的中式的小袄的,她曾经穿着那件小袄去跟刘德林相亲,难怪,刘德林原来就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从前他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点点碎影,现在这一个才是正主儿。
微微竟然笑出了声儿。
晓薇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顾微微说:“陈晓薇,我真心待你,你连我这点东西都要拿走。”
陈晓薇只愣了一会儿,然后便涨红了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顾微微却不容她开口:“凭你陈晓薇的才貌,走出去大把的男人由得你挑,就算你一时没有挑到合适的,可也别饥不择食呀,有的是机会,相信我,你有的是机会!”
陈晓薇脸色变了几变,变得有点磕巴起来,说:“微微,你……你误会了我,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顾微微听得却长长地叹了一声:“我从前也相信,人是有本性的。大多数的人总会守着自己的本份,懂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我才明白,人心里头的事儿,谁说得清?谁说得清呢?”
晓薇过来要拉她的手,连声地叫她微微微微,顾微微却陡然地想起照片上自己被剪掉的那只手,原先挽在陈晓薇的那一只,被刘德林细心地从晓薇的胳膊间挖掉了。她蹬蹬后退两步,见了鬼似的。
从这以后,顾微微不与陈晓薇说话了。她甚至看都不看她。
可是她依然知道陈晓薇每每试图跟她说话,等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她走过去关上那半掩的门,把陈晓薇关在外头,她极缓极慢地关着门,看着陈晓薇美丽的脸一点点消失,假如人心上也会有这么一扇门,关上以后就把从前的记忆全遮蔽,顾微微会毫不犹豫地关门,毫不犹豫。她曾经那么地爱她,就好像她是她的亲姐妹,一寸一厘的东西也想着与她分享,她对她的感情,比情侣间坚固,比亲情更热切,或许她就是她心里的另一个自己,一个美的,有很多机会可以得到宠爱与幸福的另一个自己。人说上帝关上了一道门,必会替你开一扇窗,陈晓薇就曾经是顾微微的窗。
却原来这不过是一道幻影。她的面还是只有一道不透风的墙。
让顾微微心痛的不是背叛,是陈晓薇的背叛。
至于刘德林,顾微微觉得他那个不叫背叛。
背叛是拥有之后的逃离与遗弃。
她什么时候拥有过他和他的心?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曾拥有她的心。从前他们是半斤八两,现如今刘德林欠了她了,他可以叫他还债,然后跟他各走各道。
在这种时候,顾微微回了一趟娘家。
无论如何妈总还是她最后一点依靠。她把事情说给妈听,可是妈妈却说:“这里头会不会真有什么误会,晓薇绝不会是那种人的。”
顾微微刷白了脸:“你连顿都不打一个就认定了是误会,你可真是信任她,比信任亲生女儿还多。”
母亲说:“话不是这样说。人是不会突然地做些与本性不相符的事。或许是刘德林单方面的意见,你可以把晓薇叫来,我跟她谈,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女孩子的。”
顾微微心底里也不是没有半刻的闪念,陈晓薇是不像这样的人,可是,她的大脑似乎由不得作主了。
微微说:“你跟她谈?她在你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何况,你怎么会懂得被人骗的感觉?”
这话一出口,母女俩彼此都是一愣。过一小会儿母亲说:“我怎么会不懂呢?”
微微想,是了,她是应该懂的。她怎么会不懂呢?

第四十三章 真相

   这世上会不会有母亲会同女儿说起自己的婚姻,如何起源,如何发展,兴许还有如何地收梢。
有吧。
兴许有。
可是母亲江淑苇却从来没有与顾微微说起她与微微父亲顾焕生的那段婚姻。
微微对父母间感情的猜测全来源于小时候的模糊的感觉。那种感觉没道理没头脑没章法,可是却异常地敏锐而准确。
然而总会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机会,做女儿的可以得知母亲婚姻真实的面目。
顾微微是在送姨母走的时候从姨母的口中打听得来的。
姨母原先并没有想明说,她只对微微说,你妈这辈子不容易。
微微再三地问,您说不容易,总是这样说,我听了好多年了,可是究竟不容易在哪里?
后来姨母终于说了一些。
姨母说那个时候你母亲从乡下回来,经济条件不大好,在一家街道的装订厂里做校对,好在户口总算回了城。那个时候,母亲不年青了,后来就认识了顾焕生。顾焕生原先是江阴的,在法院工作,刚刚死了老婆。那位前妻几乎在与他结婚不久之后便得了重病,一拖就是那么些年,母亲大约是觉着他对以前的老婆算是有情有义,也总想着自己还有机会的话就生一个孩子,所以也就同意了跟顾焕生结婚。
姨母说,那时候也不是没有相熟的人提醒过母亲,说顾焕生有可能就是为了将户口弄到南京。要不然,凭他比母亲江淑苇还小几岁的年纪,人也不是拿不出手,为什么要这样急惶惶巴巴结结地要结这头亲呢。
后来就有了你,姨母说。
“你母亲后来又回了学校教书,你父亲也正式地调到了南京,说来他看上去倒是很忠厚的样子,谁晓得能量不小,来了南京倒像鱼入了水,也不知给他怎么七转八绕的,从一个厂子的干事转到了区里的法院,又从一个区属的法院,慢慢地又混到了市里的法院,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可是,也不简单了,你见没见过有一种人,他前头的路,只缺一块板,但凡有了这块板,给他搭上了脚,他的路就走顺了。你母就是你爸找到的这块板。原本也没有什么,你母亲……也不过是想生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们都有了固定的工作,你也会走了,会说话了,日子本该好起来了,哪晓得这里头有这么些个弯弯绕。
你父亲跟你母亲结婚不久,家里就时常来江阴那边的亲戚,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个人,你父亲总告诉你母亲说,那个是他的妹妹,说他这个妹妹命不好,找了个男人本事不大脾气却大,把他这个妹妹欺负得不行,你父亲对这个妹妹十分地好,好得叫我一个外人总有点过头。可是你妈从小就是个老实人,到老了还是那么天真,她竟然一直也没有在意。
直到有一年,你爸爸的那个什么妹妹,从江阴跑到南京来,鼻青脸肿,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到了这就大病一场,你爸爸成天呆在医院里侍候着她。有一回,你妈妈去医院探病,亲眼看到你爸把这个妹妹抱在怀里头,这才有点查觉。
我知道了这个事,劝你妈把事情弄弄清爽。你爸还含糊地不肯承认,赌咒发誓说就只是妹妹,结果,那个妹妹的男人找上门来,扬言要把你爸爸大卸八块,说他拐跑了他老婆,给他戴了十多年的绿帽子,还生了一个小杂种。你爸看抵赖不了了才承认了。原来他跟那个妹妹原来是一个单位的,他前妻病了以后,他们就搭上了,搭了好多年,后来那个妹妹家里死活叫她结婚,可她跟你爸还保持关系。他们想着,等你爸来了南京,稳定下来,再想法子叫妹妹跟她男人离婚,这头呢,你爸也跟你妈想法子离了,他们俩个再做正头夫妻去。后来你妈就跟你爸离了。听说那妹妹的男人死活不肯离婚,说就是不能叫他们狗男女称心,后来也不晓得怎么样了。“姨母不晓得的后来,顾微微是晓得的,后来父亲还是跟那个妹妹结了婚,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还记得那个男孩子,瘦条条的一个,穿着运动装式的校服,她其实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应该是不难看的,容长的脸儿,蓬蓬的头发,脸上是男孩子年少的不耐烦,她的弟弟。
他们真成了一家子了,可算是修成正果了。也不晓得父亲“妹妹”那个凶悍男人为什么会同意离婚,为什么竟然就让那“狗男女”称了心。微微冷笑着想,或者是某一天突然就想开了,也或者是吃了糊涂油蒙了心,谁知道呢,也许是死了吧,那是老天爷成全了“狗男女”,老天爷也这般苟且,难怪多少人都想做“狗男女”了。
微微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却听得母亲急急慌慌地问:“微微你怎么啦?微微?”
微微回头看见母亲,是了,母亲是不晓得自己早已知道这里头的一堆摆不到桌面上来说的事了。
她不知道她的知道,微微有点想说,我知道,可是看见母亲江淑苇因惊慌而睁大了的眼睛,翕动的鼻翼,慈爱里头略带一点老年人的迟钝,这点慈爱与迟钝重重地击打在顾微微现在薄脆的心房上,叫她刹那些痛不可挡。
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回抱着母亲,哭起来。
她把头枕在母亲的肩上,感到母亲肩头突出的骨头硌着自己的脖子。母亲不矮,想必年青时更高一点,但是应该是没有这样瘦的。
在这么一个穿越了漫长的时间才姗姗而来的拥抱里,顾微微很奇怪地想起来母亲年青时的花容月貌。那不再是泛黄的相片上的一个留影,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梳长辫,穿着白衣和素花的半截裙,就站在微微抬眼可以看到的地方。
顾微微决定听取母亲的意思,好好地把事情弄清楚。刘德林是不是真的外头有了人,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陈晓薇。等弄清楚了,再想办法。
总是会有办法的。母亲说。
顾微微想了好些天,决定还是用最古老的法子,偷偷跟着刘德林后头。法子是笨法子,可是不笨的法子在哪里?
头一次跟踪,顾微微的心跳得简直不成样子,仿佛在下一秒,那心就要活蹦蹦地冲出喉咙口。
刘德林走在前头,她看见他穿着黑色新风衣的背影,一晃一晃,慢悠悠地。
跟了两天,发现刘德林只是在胡乱地转来转去。
有那么一瞬间,微微看着刘德林那茫茫然的身影,看出两分苍惶来,这个男人,活得这样不明不白,这样没头的苍蝇似的,顾微微向前的路子迈不动了,她有点想退回去,她不再想要一个真相了,明明白白也好,糊糊涂涂也好,怎么着不是一辈子?
天往暖和里头去了,走了这一路,顾微微开始出汗,满额又湿又粘,她看到路边的小铺子,那性急的老板竟在这四月里头就卖起冷饮来了,她走过去,一下子买了五个蛋筒,坐在店门口,一个一个地剥开来吃,吃得由口腔到喉咙到肚子一通冰冰冷,像是在她的腔子里劈开一条用冰铺成的路,冷得发痛。
终于有一天,顾微微发现了那个真相。
那时已经快入夏了。
刘德林与那个人先是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之后就挽起了胳膊,两个人挨挨擦擦起来,越走越往那背人的地方去。
刘德林快十一点了才回家,跟微微说有同学聚会。
微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问,聚会啊,那你没喝两杯啊?
没喝。刘德林说,他们喝了,我死活没喝,都是一群活闹鬼。
微微咯咯笑了没接话。
刘德林也在沙发上坐下来脱袜子,微微头也不回地说:“那个地柜里头有花露水,拿出来擦一点,那些草窠旮旯里头最养蚊子了,下次你跟人约会,记得带一瓶防蚊水,免得你的皮肉她的皮肉都受苦。”
她满意地听到刘德林的呼吸停了足有两秒钟,才回过头去看他,却只看见他的一个头顶,黑麻麻,倒是一头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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