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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眯着眼皮，用力呼吸着昏暗室内酒味冲天的污浊空气，“爸！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老鹿慢慢睁开眼，本能地伸手就去拿酒喝。。。鹿尚红心疼地拿下爸爸手中的酒杯，朝他大喊：“别喝了！你快要不省人事了！”
老鹿忽然趴下身对着桌子上就是一阵猛吐！呕吐物覆盖了桌子上的花生壳，滴在地板上，飞溅在尚红的身上。。。尚红赶紧去拿毛巾，小心地慢慢递给爸爸。
“别管我，我心里不痛快。。。你再去给我拿瓶酒过来。。。”老鹿昏昏沉沉地呻吟道，接着伸手又去拿起桌子上的半瓶酒对着嘴里倒。
尚红一把抢过酒瓶，大喊：“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要再喝了！！！”
老鹿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对着女儿怒目圆瞪。。。尚红揪着爸爸的袖子，实在是没办法忍住已经在她眼眶里扩散的泪水，哭喊道：“求求你了，不要再喝了。。。你脑淤血刚好不久，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老鹿突然暴跳如雷，对着尚红的脸猛地抽一巴掌，大喊着：“嫩果扎出沈！！！（注：南昌方言，意思是“你这个畜生”）拿酒来！快给老子拿酒来！”
尚红被这一巴掌扇懵了，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家庭暴力了，但她还是愣在原地，伤心地哭着。老鹿又用他那常年做木工活的大巴掌迅猛地挥了尚红一个耳光！尚红被打瘫在地上，无论她怎样无助地哭喊、怎样伤透心地悲鸣，仍然停止不了老鹿的拳脚相加，如禽兽一般地打完女儿后，老鹿顺手拿起沾满他呕吐物的盘子，气愤地往地板上重重地一摔，盘子四分五裂地爆碎纷飞。。。
鹿尚红卷缩在已经发霉的墙角，头也不敢抬起来看一下，小时候她只能等爸爸恢复平静或醉晕过去才敢起身收拾房间，而这次一旦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所想的，只是离开这间破屋子！远离，这个像那盘子一样支离破碎的家。。。
。。。。。。
天气渐渐转凉，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冬季。。。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汉都湿冷又阴冷的冬天再次降临。
项黎自称升级为乡下人。。。在学习上，他是以刚克刚的典型，硬搞蛮干是他奉行的宗旨，他认为学习成功和恋爱成功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恋爱，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人单方面努力是没有用的，你再喜欢她，她如果硬是不喜欢你，你再努力也是白费。。。必须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地一起努力才能建立起稳固美好的感情。而学习就不一样了，分数线就定在那里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你只需要强行发狠地攻读，单方面付出全部力量来学习，就一定能搞出好成绩！所以，项黎定了一个目标：豪夺大三学年的奖学金！要和以往垄断奖学金的杜敏薇拼死对抗一下。用功读书的同时项黎也特别热爱体育运动，尤其是篮球和游泳，冬天寒冷的温度也冻结不了项黎那满腔的运动热血。。。这使他看上去很阳光男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内心其实还蛮多愁善感的，帮主曾给他一个评价极为典型，叫做“一头温柔的憨兽”。。。从小项黎就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母亲是中文系教授，父亲是文学院的院长，所以养成项黎性格朴实、为人诚字当先、做事大气正派！并且他还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专业上爱临摹古典油画，爱思考学术问题，常常用笔记本记录下来写成研究性的文章，这种能力在同龄人当中是极为罕见的，也得益于他小子出生在书香门第的读书世家。当暑期从溪墨村写生回来后，他这方面的特点更加强化了，和杜敏薇一样实实在在，他俩这对“革命小夫妻”在大家眼中简直就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体！凡是他俩一起出现的场合，都被大家激动地传颂、形容为当代版本的“霸王和虞姬”，小青他们也都给过这样的评价：项黎身上还真的有股“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英雄气概！而这句李清照的词用项黎的南昌话可以直接简化为“发鹅！”。。。每当项、杜这一对“模范夫妻”谈笑风生地行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时，都会造成一股强大、超凡的视觉气场，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绝配到极致！据不愿透露姓名的某同学有效统计，每次“霸王转世”的项黎单独出门时，女性路人们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九，而“古之洛神”的杜敏薇单独出门时，男性路人们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可想而知，当这两个人同时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传说中拉风的“百分之一百七十八”的回头率就这样恐怖地在汉都市诞生了。
杜敏薇通过林和院长的介绍，认识了汉师校医院的钱老中医，不是因为杜敏薇生病了，而是钱老中医和杜敏薇有着一样的兴趣爱好，狂爱种植花花草草。。。每个月杜敏薇都会去看望一下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陪他开心地聊上几个小时，并兴奋地拿回一些奇花异草的种子，埋进花盆的土中然后摆在西四的小庭院里以及寝室的阳台上。当卢娜和小青问她种花种草到底有什么乐趣时，她充满爱心地笑着回答：“喜欢它们像感情一样。。。安静成长的缓慢感觉^_^”当然，换成是自己男朋友项黎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杜敏薇的回答就“升级”成这样的了：“喜欢花草它们那种天生的反抗精神，不怕恶劣的气候，不惧大风大雨，一点点地为美丽绽放生命！就好像那道溪墨村月下的彩虹，柔弱的月光一直同暴雨和黑夜做着抗争，终究成就人间奇景^_^”
虽然他俩寝室近在咫尺、隔窗相望，但是那天晚上项黎和杜敏薇依然含蓄地发着甜蜜的小短信息、互相一直敲墙跟对方“晚安^_^”个没完，但总是过一会又互相发信息吵醒对方。。。搞得帮主捂着耳朵对项黎抱怨着“你小子还敲个没完啦！吵死啦！！！”。。。终于，在西四楼熄灯锁门前他俩在阳台上甜蜜地约好说定，跑出来见面，出去疯一个通宵！
项黎和杜敏薇的计划就是在夜晚的都市中不分方向地随意走着，放松开心地聊着，想看看每条路的尽头以及城市的尽头，当时项黎这小子心中正在被自我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实现所纠结。。。虽然天天和杜敏薇腻在一起，却始终还没思考清楚林和老师那时候问大家的那句话：“生命的意义何在？”
他们就像两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地聊着、闹着、走着。杜敏薇挽着项黎的胳膊，来到前面的一个烤红薯摊子，项黎问杜敏薇：“饿不饿，来个夜宵吧？”
杜敏薇笑着点点头。项黎问那个大叔：“多少钱一个？”
大叔说：“三块五一个。”
此时项黎想表现一下像杜敏薇那样的节约精神，于是对大叔说：“六块钱买两个得了！怎么样？”
杜敏薇忙阻止项黎，拿出七块钱给那位大叔，然后提着烤红薯，边走边剥给项黎吃。项黎不解地问：“喂！我还价为你省钱怎么不对啊！？”杜敏薇说：“哪有和深夜还在摆摊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啊！人家凭劳动赚这几块钱容易么。。。说不定他老婆还在等他回去呢，他孩子明天可能就要交学费什么的。。。”
面对杜敏薇这种菩萨心肠般的生活作风，一脸感动的项黎牵起她的手：“我的天。。。你的脑壳子真有想象力哈！红薯香不？^_^”
杜敏薇边吃边鼓着嘴，可爱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项黎的电话响了，来显上写的是胡少冬！项黎接听：“喂！少冬吗？”
“嘿嘿。。。这么晚了，你和杜敏薇还走在大马路上，是不是想偷偷出去干什么小坏事呀~”电话那头传来胡少冬那亲切熟悉的老声音。
项黎惊喜地向四周望了望，忙问：“你小子在哪啊！？”
“你抬头看~”
项黎抬头一望，身边一栋二十几层的高楼，每层楼都是熄了灯的黑色，只有中间一扇窗户是亮着灯的，并且那个硕大的脑袋的剪影一看就晓得是胡少冬！
胡少冬趴在窗口朝楼下的他们喊着：“上来坐坐吧！^_^”
来到昌盛装饰公司的楼顶天台上的玻璃阁楼画室，他们三个互相喜出望外地嘘寒问暖了一番，胡少冬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真皮的皮鞋，这形象和之前那个很黄很暴力的胡少冬简直判若两人。。。胡少冬热情地泡上一壶暖暖的热咖啡，说：“这是正宗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尝尝看。”
项黎一口气把咖啡全闷了，擦了擦嘴说：“不错不错，再来一杯！”
胡少冬哈哈大笑道：“你还是这个老样子！喂~要不是我站在窗口思考问题的话还看不到你们俩，你小子路过我楼下都不知道，真是让我的心凉了一大截啊！”说完便发烟给项黎。
项黎笑着拒绝了胡少冬那三百多块一包的名牌烟，说：“少冬。。。你不知道，大三开学后，我就戒了^_^”说完便给了胡少冬一个贼贼的眼神，对着身边的杜敏薇偷偷瞄了两眼向少冬示意。。。
胡少冬果断意会，还和大一军训时一样，假装惊讶地望着项黎，然后搂住他狂捏他的脸：“卧槽！真戒啦？我早就说过吧！你小子就是我胡少冬的偶像！哈哈哈哈。。。恭喜你成功戒掉这种百害无一利的鬼东西哈！^_*”
杜敏薇也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这对兄弟俩的重逢，并问胡少冬：“少冬，楼顶这间画室是怎么回事啊？”
胡少冬的回答，再次触碰到了野兽项黎那颗柔软的心，他说：“离开你们，我还真的是舍不得。。。我父亲虽然把这个重担交给了我，但是我的心还在汉师，还在小小画室，还在你们这些朋友这边。有时候梦醒时分，还以为自己在寝室呢。。。所以啊，我这个是搞装修的公司嘛，就找手下的人在楼顶盖了这个采光特别理想的玻璃画室，呵呵。。。项黎！记得有空要过来陪我画画啊。。。”
项黎心里一酸，点头答应。胡少冬忽然问：“喂！猥琐向帮主道歉了没有哇！？快告诉我~”
项黎苦笑道：“没啊。。。他小子上次本来想去道歉的，却被帮主丢的烟头给烫跑了。。。”
胡少冬一脸囧像，然后想了想，说：“项黎啊，我前些天想出了一个办法，说不定可以挽救颜一能，将他拉回正轨来！”
项黎：“呵呵，是什么妙招啊！？”杜敏薇也期待地望着胡少冬。
胡少冬故作神秘地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这事如果真的搞成功了，你们自然就知道啦！啊哈哈哈哈哈。。。”
项黎歪着嘴说：“吔~现在是胡总了，学会给老子玩神秘哈！”
胡少冬自己非常投入状态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忙说：“真的，项黎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们，这个计划在成功之前还是没人知道最好，到时候你们等着看，我打赌猥琐会从此决心戒网的。。。^_^”
项黎喝了口咖啡，笑了笑，说：“好吧，那我们就等着看你的好戏咯~~少冬，今晚你没事吧？”
胡少冬咧开嘴说：“这时能遇见你们俩，我还能干活吗？哈哈，说吧，想怎么玩怎么疯，我都陪你们！”
项黎望了望玻璃窗外那美丽的灯火星辰，伴着阵阵呼啸的西北风，不由得回想起了大一时的那些疯狂往事以及大二在溪墨村写生的幸福经历，对胡少冬说：“^_^兄弟，我们这次什么都不玩，难得一见，就让我们聊个痛快，直到日出，好不好？”
胡少冬举起咖啡的杯子，“好！愿与君共饮到天明！为大家的友谊，干杯！”
项黎和杜敏薇也举起杯子，幸福地笑着：“为友谊！干杯！^0^”
第四章 夜里故曲 35
更新时间20101222 13：59：28 字数：6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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