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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遗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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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一座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而今,却只有泥塑金身的月下老人神态安详地静坐在香炉后,身畔还坐个聪敏伶俐的小童子。

世民将马拴好,径自瘫坐在庙堂里侧的草堆上,阖上双眸,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蹙起。姞儿在原地踌躇许久,终于也靠着他坐下来。

“不知彩云现在怎样了。”她惊魂未定,心有余悸,愣愣望着一脸笑容的泥塑月老坐像。

“一个丫鬟,也值得公主殿下如此计较?”世民眉宇轻皱,轻描淡写道。

“难道丫鬟的性命就应该被视如草芥吗?”出澐感激他出手相救,但他轻视彩云着实令她颇为不快,“彩云和本宫自幼便形影不离、耳鬓厮磨……”

“彩云应是安全的。”他打断她,语调低缓略显疲倦。出澐一愣,侧首看他,却发现他正出神地望着她。

“此话怎讲?”她径直看进他幽深眸底,又觉似有不妥,不由浑身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脸颊却滚烫。心道,这人还真是情绪反复无常。

“公主难道还没看出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那些人的目标是您。”世民仍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那些是什么人?”她疑惑道。感到冷风从四面八方“飕飕”灌进来,她忍不住缩缩脖子,牙齿冻得咯咯响。

“我也并非无所不知。”他嘴角轻轻牵动,又笑开来,见她冻得发抖,柔声道:“不想挨冻就靠过来。”

出澐脸红起来,她还没与哪个男人如此亲昵过。她紧抱住双腿,干冷的寒风轻易就把她的衣裳吹透。

“靠过来。殿下光靠这身衣服熬不过今夜去的。”他掀起黑狐裘,示意她进来。

她像个赌气的孩子:“你!既然知道本宫冷,那为什么不主动靠过来?”

他勉强一笑,道:“我也如此希望。”

出澐不禁心中诧异,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世民左边干燥的草堆已经被鲜血染红大片。她焦急地掀开他身上盖着的黑狐裘,世民左肩上拳头大的伤口赫然在目,血肉模糊且翻卷起来,黑红血液汩汩渗出。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倒抽一口凉气。

“皮肉伤而已。等天一亮,臣就送殿下回宫。”世民缓缓闭目,道。

子夜方过,夜静得有些吓人。静谧中,毫无征兆地“呲啦”一声响。

李世民警觉地睁开双眸,却见出澐扯裂了身上的素白锦缎罗裙,裸露出纤细得惊人的腰肢和一截凝白细腻的肌肤。她试探着将那骇人的伤口擦拭干净,再为他包扎起来。

他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犹如在欣赏一幅隽永的画。

她面颊飞起红霞,也不再看他,钻进黑狐裘,与他并排着躺下。他暖热的体温驱散了冬的寒意。

东方破晓,云霭顿开,天地一片银白薄霜。世民双眸清亮,遥望着天际绯红的浮云。黑色狐裘下,出澐伏在他胸口香梦正沉酣,她纤细的身躯蜷缩在他身侧如同温顺的幼猫。

出澐睁开惺忪睡眼,直直看着他,迷离水眸荡起秋波,目光坦率得毫无顾忌。

世民喉咙略滑动一下,却别过头去。

她盯着世民轮廓优美的侧脸,眸光一闪:“呐,李世民,以后你可以叫我‘姞儿’。”她捡一根树枝,一本正经在地上划着“姞儿”二字。

“姞儿。像个普通女孩子的名字。”他眉眼间满是笑意。

“姞儿。父皇和母后会这么叫我,还有暕哥哥。不过,自母后去世、暕哥哥被软禁之后,只有父皇喊我‘姞儿’。”一瞬的黯然之后,她复又笑得明艳,眼帘半遮住水瞳:“今后,你也可以叫我姞儿。”

“姞儿。”他念道。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寺庙外忽然响起熙熙攘攘一阵喧嚣。世民屏息听了,对出澐道:“寻你的人来了。”

“血迹到这里就没有了。”传来男子的说话声。

“若是殿下伤着了,可如何是好?”又有一女子声音传来。

“别慌,目前还不能断定是公主受伤了,看这马匹和血迹,应该是在这个庙堂无疑了。”那男子又道。

听到此,李世民不禁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正走进庙堂的人:那男子修身七尺有余,长髯飘逸,狭长星朗的凤眼斜斜直飞云鬓,着暗赭色金钱莽纹袍,琥珀立莽狐毛毡披风,越发显得面白俊秀,好似一介文弱书生,但他通身弥漫阴冷萧煞之气,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者才会有的煞气!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队着赭黄布衣、黑幞头的佩刀御林军,以及面色苍白的侍女彩云。

见了出澐,来人随即扶膝半跪:“末将宇文化及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了,望殿下恕罪!”他视线不着痕迹地瞄过世民,停驻须臾。

出澐见了宇文化及,掀开黑狐裘,抽身离开世民身畔,对宇文化及道:“骁勇大将军请起,不必多礼。”

彩云一见出澐,竟喜极而泣:“吓死奴婢了,皇上都快急疯了!再找不到殿下,整个洛阳城都要翻个低儿朝天了!”

出澐宽慰一笑,道:“昨夜有惊无险,所幸你我都相安无事。”父皇那里,恐是要受些责罚了。心思明澈,反倒风轻云淡,面色无波:“罢了,回宫再说。”

“殿下,圣上昨夜忧心忡忡,夙夜未眠,为公主的安危而焦急如焚!”宇文化及如实道。出澐笑笑,不置可否。父皇此刻应是在栖华殿枕美品酒才对。不过,能调动宇文化及者唯有父皇一人,因道:“宇文将军,昨夜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将军可明白?”

宇文化及闻言微笑,凤眼旖旎,又瞥一眼世民,了然道:“末将明白。请公主速回,末将也好及时复命!”

出澐回眸,见世民修身挺拔全然不带萎顿之色,颜色惨白、神色恭敬,悲喜难辩。

她颔首而笑,他以礼还之。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因一场暴雨而在这屋檐下偶遇,仅此而已。

宇文化及方才一见面白如纸的世民,心知应是这青年救下了公主。想他单枪匹马带公主逃出生天,必是不凡,更何况又如此年少,日后定是一员将才。思及此,宇文化及不禁动了心思,欲揽世民于麾下:“侠士护佑公主有功,皇上必有重赏,还请侠士随本将回宫……”

“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平常之事。”世民婉言相拒。

宇文化及不欲放弃,方要再劝,却听出澐轻笑盈盈:“宇文将军莫要忘了,昨夜之事既是意外,又何来‘救驾’之功呢?若论救驾有功,也是宇文将军的功劳才是。”说罢,径自出了月老庙,临了唤一声:“彩云,还不快随本宫回去,别耽误了将军复命。”

“是,殿下。”彩云善察言,又通出澐心思,急忙跟着出去。

宇文化及见出澐离去,若有所思抿嘴一笑,又见世民无意追随于他,遂作罢。

霞幄青帷鸾凤宫辇一路颠簸,姞儿掀帘遥望那座寂寥的寺庙,思绪惆怅:这一别,想是后会无期了吧。这次出宫不同于以往,少不得被父皇训斥一番,原本失落的心绪愈发黯淡,忽又寻思父皇对李氏父子忌惮已久,这其中的纠葛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开解。胡思乱想着 
 3、金风与玉露相逢 。。。 
 
 
,心中愈发凄然,懒懒依靠着彩云,一路无话。

鸾凤辇一驶进玄武门,便有太监传了口谕“皇上传召出澐公主。”出澐原本就已经料到,倒也不惊讶,叮嘱彩云几句,便随那太监去了。

踏进承乾殿,恰见父皇挥毫泼墨俨然已入“忘我之境”。他头戴缨金簪络翅紫金冠,穿江牙海水祥云九纹蟠龙袍,束双龙戏珠玉带,在用五彩璎珞系了九霄玉龙佩,一派帝王巍峨。再加上他原本容止俊伟,又有文武才,尝被世人道“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出澐心中不禁感慨,暗道:

母后每每提及父皇才智之灼华,皆是一眸赞誉尽览无余,想必她是爱极了父皇的“质清才傲”罢。父皇昔日所做的零散诗词,也都是由母后一手整理成集子,替他收在观文殿内,甚至私下常常惋惜说,若父皇不做皇帝,必是当世名士,只可惜了他那孤高清绝的性子。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辰,杨广才端详着案上墨迹满意一笑,头也不曾抬,唤道:“姞儿,过来瞧瞧朕方才写的这句。”

出澐见他心情似是极佳,便定下心来,踱到鎏金紫砂案前,见写的恰是他平时最钟爱的“梁陈宫体”:“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如何?”杨广英姿淡然,和蔼侧目。

“辞藻清华,句读精工,真风雅也,妙极!”出澐感叹之余亦难掩惊艳之色,目不转睛道:“父皇之字,风骨凝然,堪比魏武之风。难怪,母后尝赞父皇……”

陡然一顿,似是意识到方才口误,姞儿生生将话收住,眸光稍黯。

“罢了,都把你母后抬出来了,朕还敢将你怎样?你以前偷偷出宫,父皇可曾罚过你?”炀帝斜着眸子打量着面色羞赧的姞儿。

目的虽已达到,诡计却被拆穿,出澐羞赧道:“父皇,以后姞儿再也不出宫了,总行了吧?”

“胧月宫那道墙能拦得住你出澐公主?朕可不信。”杨广见她一脸窘态,恍惚中,似是和某人青春少年时的容貌重叠起来,不觉宠溺道:“年幼时纵容你惯了,如今再对你严加管教,必定适得其反……以姞儿这般灵慧,该知道作为皇室公主应有何种举止才对。”

杨广捏捏她柔嫩粉颊,欣慰道:“朕也累了,光你那些哥哥们在外面闹哄闹哄也就算了,至少朕听不见看不着,耳根子清净。你可得规规矩矩的,别给朕惹事。倘若烦得朕受不住了,可不敢保证哪天心情不好就随便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

姞儿面上绽开几瓣霞色,娇嗲怒道:“父皇!”

“李渊生了几个好儿子啊!”杨广轻叹。不经意的只言片语,直叫姞儿心头一颤。

炀帝双指夹了红杉湖笔在白玉笔洗中蘸几蘸,清冽的水即刻化开了浓稠墨丝,萦萦绕绕:“姞儿,若你是男子,朕就不会这么累了。”

“父皇。”姞儿看向父亲英俊面孔,竟窥见几许暮色,那几条细小的皱纹和鬓脚的银发,是何时生出的呢?

“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晚膳过来跟朕一起用罢。”

“谢父皇,儿臣告退。”笑得有些雀跃,竟忘了件重要事情姞儿行到殿门口复又折回来,将杨广方才那首诗小心收起,正欲带走,却被他叫住:“你这是做什么?”

“儿臣将父皇的诗作整理起来。以前是由母后整理……现在,由姞儿给父皇整理。”她蔚然回眸,窥到杨广藏在眼底的晦涩悲戚,笑颜愈发清澈明媚:“儿臣告退。”




4

4、此情若断亦销魂 。。。 
 
 
大业九年,天狼星频挂西天,势必战祸四起。高句丽连年猖獗于边疆,使边塞民不聊生。杨广不愿继续纵容高句丽,第三次御驾亲征。

御驾离京那天,碧空日丽,满城将士甲胄烁光。

杨广拥住出澐,拍拍她的后脊,笑道:“姞儿,高句丽这样放肆,朕一定要把他们打回去,给他们些教训。”

出澐点头:“父皇势必旗开得胜。”她望着眼前万千将士铁甲英武,战马萧萧,心中朦胧憧憬:她未来的夫君也必定是统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男人。

自上元节之夜与李世民不期而遇,彩衣就搜寻了不少关于他的琐事,得空就在出澐跟前儿念叨。出澐心中时常浮现那人的影像,却因夙夜为父担忧而无心于儿女私情。

高句丽国力富庶,军队彪悍,杨广此战打得甚为艰难,双方互不相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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