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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山河-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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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将军府近卫们知道赫兰巴雅退后几步才回过神来,怒喝:“狗贼,想要活命,速速放手!”赫兰巴雅 微笑道:“不许动,你们都不许动!”近卫和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兰巴雅挟持着石羽向后退入屋中。
赫兰巴雅又喊道:“你们都给我退出院落,不然……”不用他继续威胁,石羽大叫:“退!你们推出去!”兵X们无奈缓缓后撤,早有伶俐的命人将院子团团围住,同时派人去寻傅友德。
一进屋,赫兰巴雅将石羽推给了战士贝古。人熊一般的贝古对石羽狞笑,石羽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赫兰巴雅鹰眼一扫,就看见本应装在箱中昏迷不醒的风娘,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气,但脸上偏带了几分诡异的满足笑容。啊济手中的弯刀还在滴血,恨声道:“这个女人真狠毒,竟然已经醒来,却在箱子里忍耐不动等候时机,用了最后的力气打翻箱子,宁可自己死也不要拉上我们!苏日勒,安玛的麻药有问题吧!”
赫兰巴雅摇头,“这女人大概服过不少药物,若不是安玛的药性强,说补丁她恢复得更快更早。”水墨整整地看着已经死去的风娘,脑中出现的不是她的恶毒,而是她一身红衣,妖娆而舞。最后她叫了自己的名字,她就那么恨自己吗?为了什么?
院外传来盔甲相撞的声音,傅友德大喊道:“屋内听着,有话好商量,只要你们放任,傅某保证让你们离去。”赫兰巴雅正在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就听水墨喊道:“你们若有诚信,先将墙上的弓箭手撤去。”傅友德犹豫一下,心想他们又没有翅膀,还是保护公子小命要紧,一挥手,墙上的弓箭手跃下。
苏日勒 一脚踢向水墨,水墨早有防备,抱头翻滚躲过。啊济也要动手被赫兰巴雅阻止。他眨也不 眨地盯着水墨,“你什么意思?”水墨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汗,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赫兰巴雅眉头一挑,上次从太平关逃回草原时,水墨也说过同样的话。他微笑道:“好呀。”
不过多时,苏日勒迅速返回,“大汗,院中水井果然有机关!”赫兰巴雅笑得灿烂,“按你们南人的说法,你果然是员福将!”水墨 干干一笑。此时外面又传来傅友德的催促声,赫兰巴雅使了个眼色,贝古便拎起石羽就是几记耳光。石羽痛叫着醒来,看见赫兰战士们冷漠嗜血的目光,他大哭大叫起来,又是哀求又是许诺。
身处院外的傅友德听到石羽的哭叫声既是安心又感到丢人,但无论如何,保住石羽的性命最重要,不然石老将军绝不会绕过自己!暗暗诅咒着不听劝告的石羽,傅友德叫来亲信,附耳吩咐。
“大汗,别犹豫了。”啊济擦拭着刀刃说,“先留下艺人牵制,你们赶紧走,越快越好,草原的生死存亡要紧!”赫兰巴雅闭了闭眼,迅速做了决定,留下一人装作谈判消磨时间,其余人迅速从井中逃亡。没想到身形太过强壮的贝古,根本无法穿过那不算宽阔的水洞。他只憨憨一乐,请求赫兰巴雅照顾他家人。赫兰巴雅无言地握了握他肩膀,低声说:“杀了那小子!”贝古点头离去,去替换铜版。
看着手下一一进入水井,赫兰巴雅问水墨:“你真的只要求我放你走?” 水墨皱眉,“怎么,你想反悔?”吃一X张一智,水墨才不会相信赫兰巴雅的允诺,只是随便提个要求让他放松警戒,然后在错综复杂的水道中趁机逃走。
赫兰巴雅忽然伸手将水墨拽到身边,水墨刚要惊呼,炙热干燥的嘴唇迅速却扎实地给了她一吻。水墨拼死挣脱,坐倒在地,惊怒地瞪着赫兰巴雅,“那晚是你?!”赫兰巴雅舔舔唇上被水墨咬破的伤口,微笑道:“第二次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放你走,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女人!”水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日勒攀在井口,“大汗,该走了!”赫兰巴雅冲水墨一扬下巴,“你先走!”水墨从地上爬起,正要过去,忽听门口有人朗声问:“傅将军,这里出了什么事?!”这声音让水墨惊喜莫名。趁赫兰巴雅和苏日勒注意外面动静之时,她猛向侧扑,躲在房柱后面,低声喝道:“你们还不走,不然我就大喊大叫!”
赫兰巴雅的微笑终于消失了,他想去抓水墨,却被苏日勒扯住:“大汗,再不走来不及了!”赫兰巴雅一跃,跳进水井,双手攀在井沿儿盯着水墨,蓝色的那只眸子近乎墨蓝,一如在牧场初遇的那夜,一样的火光,一样的生死,他抓住自己大笑说,顾边城,听说你箭法如神,不妨来试试!
“哐!”大门被狠狠撞击,水墨眨了下眼,巴雅人已消失不见,只有黢黑的井口上青苔依旧……“还等什么,放箭!”“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弓弦拨响,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水墨抱紧脑袋缩在房柱后一动不敢动,只听到屋中贝古的怒吼声,然后渐渐安静。哐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人撞开,兵卒涌入,傅友德率先持刀攻入屋中,他惨叫一声:“公子!”
“啊!〃水墨痛叫,她被粗鲁的兵卒拧住手臂,被迫弯腰低头。她赶紧大吼:”王爷,王爷,谢之寒,是我啊!“”住手!“谢之寒喝声传来,兵卒放开了手,水墨不顾疼痛向前冲去,一把拉住谢之寒的衣袖,”你怎么来了,顾,顾将军呢,我有话要和你们说!“带着黄金头盔的谢之寒终于认出了水墨,惊喜道:“阿墨,你怎么来了?想告诉我什么?”他紧紧地握住了水墨的手。水墨正要开口,忽然停顿,瞧了谢之寒一眼,又看看四周,低声说:“此处人多,回去再说!”谢之寒点头道:“也好,二郎就驻扎在附近,你随我去见他。”“是!”水墨低声答道。
谢之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水墨,嘴角一翘,朗声道:“撤!”
“啊!”水墨痛叫了一声,她再度被冷水泼醒,身上的鞭痕如火烧一般。一人笑问:“怎么,还是不肯说?”水墨昏昏沉沉地说道:“我真的只看见贵妃背上有奇怪的符号,饶命啊……”冒充谢之寒的皇帝冷冷地看着萎靡在地的水墨,“那些赫兰人呢?!”“不知道,他们,他们把我打昏了……”“是吗?算了,不论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都罢了。”皇帝丢掉了鞭子,唤人进来,“来啊,将她带走,跟那些人一起处死吧!”
有人进来将水墨像拖死狗一般地拉了出去。水墨嘴中都是血腥味,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居然会冒充谢之寒,如不是看到他手腕里无伤,根本就认不出来。那日与疯虎相斗,谢之寒中毒之下身手迟缓,手腕被马车碎片割伤,留下一道去不掉的小疤痕,他嫌丢人,除了水墨几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只以为他肩部受伤了。
皇帝的狠毒那晚水墨已经领教过了,她欲哭无泪。早知如此,还不如跟赫兰巴雅逃走,哪怕被他啃成猪头呢!也不知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天色深沉,但天边已隐有亮色。前日她想溜走,被皇帝抓住,至今已三日。昏过去的水墨被越来越响的哀号声惊醒,铁链拖地的声音格外剌耳,她勉强睁眼看去,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松岩城不远的那条大河上。水墨听顾边城说过,此河发源于高延,经过天朝境内,流向赫兰草原,滋润水草。
很多人已被两两绑在一起,她甚至看到了傅友德。他全无昨日的风度,披头散发地大喊道:“我乃是陛下亲封的将军,逍遥王凭什么将我处死?”皇帝的亲信手下一脸冷笑,“傅将军,我劝你省省力气,去阎王老爷那里求个好转生吧!”“你们,你们定是骗子,骗开我松岩城!污我和赫兰人有染,杀害公子!明明是谢之寒下令放箭的!”傅友德悲愤地喊叫着。
水墨被人推倒在地,她努力调整着呼吸,皇帝的意图显然是想控制松岩城。但石老将军不是他的人吗,为什么要除掉石羽还有傅友德?水墨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一人将水墨拎起,将她和另一人的双手绑在一起。水墨与那人背靠背,但能感觉到她的手掌纤细,应是女子。水墨发现,兵卒们捆人都是找体型相近者,不知何意?
“唔!”那官兵极粗鲁,绳子勒痛了她的手腕,水墨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忽听背后女人哑声道:“阿墨?”水墨如遭雷噬,“爱爱?!”被折磨得已不成人形的元爱发出呜咽,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临死前竟能遇到今生唯一的朋友,但两人偏偏要同时赴死。
元爱的声音让水墨清醒了许多,许是皇帝要除掉的人太多,一时无人答理被捆好的水墨和元爱。水墨小声问:“爱爱,你怎么会在这里?”元爱声音嘶哑,“因为公主死了,皇帝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中间有人身上有图,所以酷刑折磨,就算他离开绯都,也带上了我和那几个赫兰侍女,她们已经都被折磨死了。”
“图?是顾倾城背上的符号吗?那到底干什么用的,皇帝要,赫兰要,高延要,你爹也要?!”水墨愤懑地说,图雅被活活掐死的情景就在她眼前。元爱笑声嘶哑如哭:“其实都是贪欲罢了,细节我也无法说清,只知道,这图很早之前就被分成几份,落到不同的皇族手中,传说谁能得到完整的图,就可以征服天下。”
“扯淡!”水墨一点也不信。元爱忍不住微笑,“是啊,很扯淡,可我爹,还有这些高高在上的君主他们都宁愿相信,这不是传说。”水墨不可置信道:“你爹难道想当皇帝?!”元爱想起父亲冷酷的面容,干涩的眼眶再度湿润,“虽然他从不说,我总想,也许是为了图,他才和我娘私奔的。”
“那你还帮他?”“他是我爹啊,我唯一的亲人了。愚孝!”水墨大骂,跟着她就挨了一脚,士卒啐了口唾沫,“死到临头了,鬼叫什么?”水墨咬牙忍耐,直到士卒走开,才压低声音说:“既然如此,那皇帝为什么杀你?”元爱一怔,“你知道他是皇帝?也许他得到他想要的了吧,我对他已经没用处了。”
水墨深吸一口气,“现在呢,你那伟大的爹在哪里,他不管你了?”元爱摇头,“本来我们约好,得手之后,回老家相见,现在……”元爱的声音消失了,两个女孩无言以对。沉默中,水墨忽然感觉元爱的手在自己手心画着什么,“爱爱?”
“嘘!好好记住!”元爱继续画着,“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带着秘密下地狱,可惜,高延的那一份,我没有拿到。”元爱叹息了一声。“在我这里。”水墨低语。“什么?!”元爱张大了眼。
水墨疲惫地靠在元爱背上,“那夜我躲着等你,图雅公主拿到了一幅图逃到那里,她发现了我,不知为何将东西塞给了我。我看过,不过几个奇怪的图形。当时李振也在,所以我想,这图应该就是高延那幅。”
“哈哈哈,”元爱低哑地笑了起来:“爹说的果然没错,天命不可违,他们费尽心力,你却得到的如此轻而易举,我画的你记住了吗?”水墨苦笑:“我可不想当皇帝,我只想要活着,回家!”“阿墨,这是命,命里注定。”元爱低得近乎呓语。水墨狠狠摇头,“可为什么是我,我没害过别人,也没抢过别人的男人,甚至没乱丢过垃圾,为什么偏偏是我!”
“阿墨,我只知道,爹占卜到你的出现会带来改变,却无法判断吉凶,所以他只能将你送上战场,生死由命……”元爱话未说完,前方忽然传来人濒死前的哀嚎祈求,让人不寒而栗。
水墨脸色苍白地看见皇帝的手下,将一对对囚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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