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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芳听了,顿感身体无力,摇摇晃晃起来,得儿忙扶起她到隔壁坐下,丫头们全都退了出来,无人敢动舍儿的尸体。
弄玉正陪着老太太说话,却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进来,说三奶奶屋里的丫头舍儿七窍流血死了,下意识看了老太太一眼,因见她脸色不变,心里没来由的放松一口气。
当下,老太太换了衣服,即要动身过去。弄玉忙扶起她,老太太知她要跟去,忙阻道:“刚刚咽气的人,屋子本就不干净,更何况这种死法。你年纪太轻,身子又不好,阳火最是低,给我在屋里呆着,哪里也别去!”
弄玉脸色一下子雪白,周氏瞧见,忙抚了抚她的手,柔声道:“姑娘莫要担心,一切有我在,我陪老太太过去看看。”
弄玉只得点头,迎春忙命人备轿,周氏搀着老太太出屋上轿,来到了提芳院里,一进门便打发走了众多丫鬟,只留几个心腹,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哪个与我来说说?”
提芳忙将先前那丫头的话又说了一遍。老太太听了,皱眉道:“你们瞧她是怎样死的?”
袁夫人道:“我瞧那丫头的死法,倒像是吃了砒霜死的。”
老太太听了道:“既是被人药死,那毒定是下在吃食里的了,偏这丫头又是吃了早饭才死的,所以在我看起来,必是有人在这饭食里下了药,你们赶快派个人把厨房的管事娘子找来。”
话说侯府本有大厨房专门负责主子们的饭菜,除了老太太和三位太太外,若有主子不愿意吃这里的饭菜,想要单开小厨房,那么公帐上每月会给她些补贴,若银子不够,便是自掏腰包了。提芳至从怀了谢茗后,老太太体贴她,便让她另开了小厨房,而谢讳的姨娘们当然就吃住一起了。
提芳令得儿去了。不久,那厨房的管事娘子过来了,一脸惊惶的跪在地下,袁夫人厉声问她可有下毒谋害舍儿,那管事娘子吓得一身冷汗,忙道:“老太太,太太明鉴,奴婢没有杀人,也不敢谋杀人啦,别说我胆子小,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更何况我与舍儿无冤无仇,何必害她?就算我真与她有仇,这般在饭菜里下毒,不也太明显了吗?”
老太太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又招来了几个厨房娘子单独询问,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因又唤来那厨房娘子,厉声道:“你既是管着厨房,如今有人吃了里头的饭食被毒死了,你却是责无旁贷,若故意隐瞒不报,你就得替那人顶了罪!”
那管事娘子只说不知,老太太一向手段强硬,最恨奴才推诿不知,于是气道:“你既是管事,却是一问三不知,想必平日里也是个油嘴好闲的人,如此留你何用?”乃命袁夫人道:“先给我打她三十大板,然后撵出去!”
袁夫人便叫赵嬷嬷开门出去,须臾赵嬷嬷就带了两个女人进来拉管事娘子。管事娘子吓得哆嗦,忙挣脱出来,几步上前,跪地哭道:“老太太饶命,我说,我说!”
“休要胡说!”提芳突然开口喝到。
众人顿感奇怪,袁夫人忙问道:“你可是知道些什么?缘何隐瞒着不说?莫不是这舍儿之死与你有关?”
提芳忙跪下请罪,袁夫人立即喝退丫头婆子,命管事娘子从实招来。那管事娘子只得说道:“本是奶奶再三嘱咐,让奴婢保密,但如今却只得对不住奶奶了。”说完,向提芳告了个罪,未等提芳答言,她又接着说道:“今早王姨娘屋里的丫头怜儿来了厨房一趟,我偷偷看见她在茗哥儿的牛乳里下了药。因为昨晚得儿提醒我,让我见着什么也不要声张,所以我只当不知,忙跑去告诉得儿,得儿只让我把东西端来,奶奶便趁机手滑打翻了那杯牛乳。哪里想到,舍儿却吃了那杯有毒的牛乳死了。想是我出来时,不知哪个丫头去了厨房,不小心间把几杯牛乳给弄混了,以至于舍儿无辜身死。”
袁夫人听了,肯定此事必牵涉了王姨娘,因而脸色渐白。老太太是更觉奇怪了,缘何提芳明知有毒,却不声张?此事暂且不提,只让周氏出去问几个厨房的娘子,今早谁有调换牛乳。
周氏出门,少顷回来说确实有人不小心动过,因几杯牛乳都是用相同的杯子盛着,一旦挪动,认不出来很是正常。老太太听到这里,便知那舍儿乃是枉死了,但这提芳的行为甚是让人疑惑,因道:“一个小丫头而已,听说又是个犯过大错的人,缘何每日早间还需食牛乳,孙媳妇对她也太过娇养了!”
得儿忙跪下道:“老太太请听奴婢说,奶奶不过是念在舍儿救了茗哥儿一命,三爷又宠她,便想着过几日抬她做姨娘,所以才有这些优待。”
老太太听了更奇了,忙道:“舍儿什么时候救过茗哥儿,我怎不知?”又问袁夫人可有此事,袁夫人摇头说并未听说有这样的事。
得儿正待说,却被提芳一阵喝斥。老太太忙怒斥提芳几句,向得儿道:“你这丫头赶紧的说,有我这老婆子给你做主,哪个也不敢拿你如何!”
得儿听了,忙道:“奴婢老实说就是。事也凑巧,前日舍儿出院,恰好遇见周妈妈,从周妈妈口里得知王姨娘院里的丫头小怜鬼鬼祟祟的出门去了,舍儿顿觉可疑,便跟了上去,原来那小怜竟去了药店买砒霜。”说到这里,忙把那日舍儿出府前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才接着道:“舍儿回来便向奶奶说了,奶奶虽恨姨娘歹毒,但想着她毕竟伺候三爷一场,又怜她刚流产失了心神,便打算揭过此事不提,一来那小怜良心未泯,把秘密相告,二来奶奶知她是伺候姨娘的奴才,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所以也是个不得已的。因怕她遭姨娘毒打,就让奴婢嘱咐她,只管按照姨娘吩咐做就是,又暗中交代奴婢,让厨房的管事注意些,若那有毒的吃食送来,便咳嗽一下,奶奶装作打翻就是,这样既保了茗哥儿,又保了奴才,姨娘也无事,岂不是一箭三雕?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舍儿为此无辜送了命呢!”
老太太忙让人传唤怜儿和王姨娘,两人进来,皆瘫软在地,怜儿哆哆嗦嗦的把王姨娘的吩咐,和那日撞见舍儿,以及如何下药的事,都一五一十讲了。
王姨娘听了,立马向怜儿扑过去,又是打又是揪,嘴里咬牙切齿的骂道:“小贱人,竟敢吃里扒外,背叛我!我打死你!”
周氏和赵嬷嬷忙拉的拉,扯的扯,任凭王姨娘撒泼,就是不放手。袁夫人脸色煞白,抿着嘴巴不说话,说不清心头如今是怨是恨。
老太太气得发抖,颤声说:“好……好个歹毒的妇人!幸得上天垂怜,茗哥儿没事,否则我要你的命!”
王姨娘见大势已去,只瞪着提芳,咬牙且测的骂道:“贱人!你这贱人害死了我儿子,你怎不去死?你赶快去死啊!”
“把她嘴巴给我堵上!”老太太厉声道。提芳像变戏法般变出一件谢茗的衣服,递到得儿手里,得儿干脆利落的塞住王姨娘的嘴巴。
老太太又发话道:“先把她给我关起来,念她是你们太太的侄女,且饶她一命,但我们府却容不得这样的毒妇。今儿你们赶快派人去她娘家,让她老子来接她出去,明日我不想再看见她。”顿了顿,道:“至于怜儿那丫头,帮着主子行凶,本该仗毙,但念她不过听命行事,本性不坏的份上,罚俸半年,降一等丫头为三等,日后若能改过自新,再行安排。”
怜儿大喜,哭着告恩退去。王姨娘被两个婆子押着走了,老太太歇了歇,问提芳道:“舍儿那丫头可有亲人?”
提芳垂泪道:“舍儿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又被我母亲买进府的,就算有亲人,却不知哪里去寻?”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待谢讳回来,让他按姨娘的例葬了舍儿吧!”
提芳忙应了,老太太又道:“事隔昙花那事没多久,如今又出了个舍儿之事,事关侯府名声,所以这事不能报官,赶紧让下面的丫头婆子们把嘴巴闭紧了,若我听到哪个外传一个字,立即仗毙,绝不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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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晴朗,离京城不远的官道上,正有两辆马车行驶过来,前头一辆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大概四五十岁,双下巴,肚腹上挂了一坨赘肉,看起来甚是肥胖,另一人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秀美,目如明星,端坐着身子正耐心的听着中年男人说话。
那中年男人一面说,一面不时撩起帘子把头凑出车窗向外看,眉头皱起,那张白胖的脸显得有三分阴郁,一会儿侧座,一会儿跷二郎腿,看起来说不出的焦躁,年轻男子见了说道:“父亲,您毋须忧心姐姐,孩儿觉得,有姑姑在,侯府想必不会为难她的。”
“她算个屁!”那中年男子冷哼道:“你那个姑姑的性子,我了解得很,冷心冷肠的,说得上什么话?求人办事时倒万事好说,别人求她办事,便是常耍滑头。再说了,你姐姐这次差点毒死她唯一的孙子,就算是亲侄女,能袖手旁观就不错了,若以为她会求情,别做梦了!”
原来这两人是袁夫人一母同胞的大哥袁老爷和他的儿子袁禄,两人接到袁夫人的书信,说王姨娘毒害谢茗不成,反毒死了一个三奶奶屋里的一个丫头,老太太大发雷霆,不能容忍王姨娘再居府中,所以袁老爷父子慌忙赶来京城接人。
袁禄眼神微动,说道:“就算姑姑有这般想法,也算人之常情,一个姨娘哪里比得嫡孙重要,再说姐姐这次也做得过分了些,若是我,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人。”
“你说的什么话?”袁老爷瞪他一眼,不满的冷哼:“她虽至小抱养给了别家,但也是你亲姐姐,胳臂肘怎往外拐?”
袁禄晓得他这老爹的脾气,赶紧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想着:什么亲姐姐,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庶女罢了!
袁老爷发了一会儿牢骚,向儿子郑重说道:“我们虽是商家,但至从你姑姑成了侯府的太太后,别人也对我们袁家高看一眼的,但今儿我与你说老实话,你姑姑毕竟与我们隔了一层,假若我们家将来真发生个什么大事,你那姑姑性子本又凉薄,所以她是一定靠不住的。本以为你姐姐嫁进府里,若生个哥儿,以后两家也能更亲一些,但如今你姐姐也……”说毕,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此次上京,接你姐姐是小,再通过你姑姑,再与侯府结亲是大,若侯府有一位小姐能嫁到我家,那是再好不过了。”
袁禄听了这话,不由觑了父亲一眼,说老实话,他对这些贵族之女可没半分好感,特别是他那位表妹含玉,虽长得标致,但性子骄横野蛮,实在让人爱不起来,自己若真娶了这类女子,以后日子哪里会好过?再说,自己的那个癖好……想到此,袁禄不由几分忐忑。
袁老爷又说道:“如今侯府里有四位姑娘未嫁,二姑娘韫玉是大房的,侯爷的庶妹,双十年华,听说是个克夫的,三姑娘弄玉是你姑父原配的孩子,你就莫要想了,一来你姑父不会同意,二来你姑姑定也不会同意,四姑娘润玉是你表妹含玉的庶姐,我瞧着她若能嫁到我们家最合适不过。你姑父家血脉尊贵,一百多年前就是望族,自不比平常,一个庶女便可抵得上普通官家的嫡女了,你若能娶到,也是个福气的。”
袁禄不以为然,只嗯了一声敷衍。袁老爷又唠叨一阵,待马车进城后才安静下来。
马车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进入侯府时,有几个小厮接引着从侯府大门旁边的角门进入,又过一层仪门下轿,袁禄先行跳下车,然后扶了父亲下来。袁夫人早等在一旁,兄妹相见,欲语泪先流,袁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