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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清闲下来照顾提芳。如今她怀孕了,你这个婆婆要好好看顾。”
袁夫人犹如五雷轰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她脑里嗡嗡的响,既惊又怕,知自己做的那些事定被这个老太婆发现了,但她做的何其隐秘,老太婆何能发现?难不成是自己身边有了内奸,是谁?春风、春雨,还是赵嬷嬷?淑珍见她脸色煞白,不言不语,便笑道:“婶子怎么了?瞧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莫不是生病了?那更应该好好休息了。”
袁夫人怒海翻腾,生生压下喉咙的腥甜,挤出笑道:“我无事,想来是昨夜照顾提芳,没有睡好。”老太太听了,道:“既如此,你把钥匙交给淑珍,回去好好休息,让你的丫头婆子们好好照顾着,若真有不适,便叫个大夫进来看诊。至于管家之事,今日便交给你两位嫂子管着,你操劳了多年,且歇一歇罢!”不等她说话,便吩咐左右丫鬟,叫来吴夫人、李夫人两人,把袁夫人身子不好,从今后让她们管家之事说了,道:“你们也闲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也该拿出时间来管家才是,三儿媳妇身子不适,我让她静养一段时间,趁着今日,你们把所有一切都交割完毕,以后就不用事事去打扰她了。”
老太太雷厉风行的作为,不止袁夫人惊呆,连吴夫人两人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欲要推脱,却见淑珍频频向两人使着眼色,只得应下了。吴夫人道:“母亲,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对这些个家事实在不喜,如今淑珍沉稳许多,定能堪当大任,反正以后都要交给她管理,不如现在就让她来吧!”李夫人也正有此意,便也附和着说,老太太道:“你们先管着,我有事让淑珍去办,她若办好了,再管家不迟。”
淑珍知老太太要考验自己,心里暗暗想一定要办好此差事,于是道:“老祖宗放心,孙儿媳妇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老太太点头,向吴夫人三人道:“你们先忙去吧!我还有事同淑珍说。”
袁夫人知大势已去,已是不能挽回,至于管家之权,自己当日既能从淑珍手里夺回,将来定也可以,但今日这事,已是不能善了,她纵使心急如焚,却也只得和吴夫人两人去了。
老太太让迎春找来了当日的礼单,交给了淑珍,道:“好好办事,别学你三婶眼皮子浅,否则我定不轻饶。”淑珍忙笑道:“老祖宗就放心吧,这么多年,我什么珍奇东西没见过,还不至于贪小姑子的嫁妆,我必定把此事办得妥妥帖帖。”老太太笑骂道:“猴儿别说大话,快去吧!”
淑珍拿了礼单,待看完,纵使她心里有了准备,也被这惊人的嫁妆惊得呆了一呆,她早就听说颜府富可敌国,如今一见,可见一斑,但她毕竟也是出身公侯之家的小姐,见惯了奇珍,还不至于贪图,且有了老太太的有言在先,便先开了库房一一清点,几天下来,便查出少了两架大屏风,一架玻璃屏风,四件小炕屏,二十四件瓷器,皆是名窑,这也就罢了,而那各种动物皮子布料首饰,以及字画竟也丢失了无数。
淑珍觉得这些丢失的东西,莫不是当日袁夫人给凤玉做陪嫁了?她这般一想,便也坐不住了,忙过来找老太太汇报。老太太一听,又急又怒,真恨不得休了袁夫人,但事关脸面,便叫了谢逸夫妻过来,向袁夫人怒问道:“我问你,那些东西都去哪里了?”袁夫人因日日担惊受怕,这几日已明显憔悴了许多,她知道这事已摆上了台面,自己想瞒也是瞒不住了,索j□j代,许能得到谅解,于是跪下,哭道:“老祖宗息怒,儿媳也是无奈,当日凤玉被聘为王妃,儿媳一个小门之女,无能为力置办一份嫁妆,幸有老太太操持,但儿媳为怕别人轻视侯府,便私下挪了姐姐的,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老太太听了她的狡辩,更加怒了,扬声道:“凤玉出嫁,一切嫁妆皆是按品,由侯府所出,你这个娘要添妆,我不反对,可怎能用颜氏的?你无耻不无耻?”
袁夫人满脸涨得通红,老太太冷冷道:“此事若再姑息你,我老婆子死后都无法向颜氏交代,但看在几个孩子面上,我也不为难你,倾你所有把差了的东西补上吧!”袁夫人整个身子萎靡的倒在地上,不敢不应,老太太厌恶她,便道:“回你院去!以后无事,不要来我这里。”
谢逸已觉丢脸至极,起身便走,回头见袁夫人还坐在地上,不由感到厌恶,向廊上的春风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你家夫人?”
袁夫人被扶着回来,谢逸打发走了众奴仆,问她道:“我书房里有一幅假画,我问你,是怎么回事?”袁夫人今日虽然狼狈,但她没做过的事是绝不承认的,是以哭道:“此事我不知,定是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调换了,老爷不如查一查。”谢逸自是不信,袁夫人哀声道:“老爷,我也知自己不可饶恕,但此事我真的不知情,您也知道,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哪里分得清什么真画假画,定是有人暗中作怪。”谢逸听了这话,也不由想起袁夫人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她有能力做这样的事,但平日里出入自己书房的,除了小福儿,便是自己三名清客。小福儿没有这个胆子,其他三人,唯有那姓绍的十分可疑。
他这般一想,便让小厮请了他来书房,待酒过三巡,谢逸便向邵耀祖道:“前几日谢讳送了我一幅画,邵兄可知此画是何?”邵耀祖以为他又得了什么好画,便笑道:“不知大人得了谁的佳作?”谢逸看了他一眼,笑道:“《云山图》,你说好笑不好笑?”邵耀祖脸色一僵,忙笑道:“竟有此事?难道谢侯爷不知真的《云山图》是挂在大人您的书房吗?”谢逸叹道:“邵兄不知,家里出贼,真画成假了啊!”邵耀祖两手有些发抖,道:“竟有此事?”谢逸点头,道:“说来也是我门风不正,才有此丑事发生。”邵耀祖忙问道:“大人欲将何办?”谢逸道:“邪风绝不可长,此贼定要抓住送交官府,否则侯府将无宁日了。”
邵耀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逸忙问道:“邵兄的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邵耀祖忙道:“谢大人关心,我无事,想来昨日受了些凉。”谢逸听了,便道:“既如此,那邵兄先回去歇一歇吧!”邵耀祖巴不得离去,一听这话,忙起身道:“那我便先告辞了。”谢逸点头,待他一走,脸色便沉了下来,找来丁大道:“找个人跟着他。”
下场
丁大派人跟踪邵耀祖出府,不久回来向谢逸禀报说:“邵耀祖一处副便直接去找了赵贵,两人在门口争执了半日,因距离太远,小人又不能接近,所以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
谢逸听了,怒道:“原来这两人竟勾结一起,好个狼狈为奸!”说完,便向丁大道:“派两人去把赵贵给我‘请’进来。”丁大迟疑道:“老爷,这事是否要告诉太太?毕竟……”
“不必。”谢逸冷冷道:“不过一个奴才,此事由我作主。你去见了那奴才,叫他赶紧的来,你不许透露消息给他。”
丁大见老爷动了真气,便只得退出,走至花园,想了想,还是派了个心腹小厮去通知袁夫人,自己则带了两人亲去后街赵贵的住所寻人。刚巧赵贵并未去铺子做事,躺在炕上休息,见了丁大,又听得他说老爷要见自己,便知大事不好,问丁大,他又不说,只得忐忑的跟着进了侯府。
及到了谢逸书房,赵贵见他端坐案后,脸呈怒容,而且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不觉脸一白,慌忙垂下头。
谢逸本就恨袁夫人暗里挪用颜氏嫁妆一事,如今又有她嬷嬷的儿子手脚不干净,暗骂真真有其主便有其仆,所以如今见了他这幅心虚之样,便冷笑道:“好个狗奴才!我竟不知自己米缸里养了一只老鼠。哼!如今打量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呢!赶紧给我从实招来,你与那邵耀祖如何把书房的画给调换了?”
赵贵一听此言,便知与邵耀祖做的事东窗事发了,不由吓得腿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谢逸见他一幅狼狈相,又不肯招供,不由更加生气,怒道:“还不赶紧说?”
赵贵瘫软在地,不停的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谢逸猛地一拍桌子,起身道:“你还不说?丁大,拿绳子捆住他,然后掌他的嘴!”丁大只得让几个小厮拿来绳子捆住赵贵,然后上前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本欲住手,却听谢逸道:“给我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丁大只得继续打,赵贵两颊瞬间便红肿起来,眼泪鼻涕流个不停。
“住手!”只听一人在外面喝道,丁大唬了一跳,忙停了手,抬头一看,竟是袁夫人与赵嬷嬷,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垂手站在一旁。此时那赵嬷嬷看见儿子的惨样,不由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扑过去抱住他道:“我的儿!我的儿!”
袁夫人见此,心有不忍,便向谢逸道:“不知赵贵犯了何事,老爷竟如此罚他?”谢逸瞥了一眼丁大,不答却冷笑道:“你的消息倒快!不过为一个奴才,就这么急巴巴的跑来。”袁夫人脸一白,却还是道:“老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捉拿赵贵,我想不知道也难,但侯府从未责罚过奴才,还请老爷饶了他吧?”
那赵嬷嬷也跪在地上,哭着求情道:“老爷,老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赵贵吧!”谢逸见两人是非不分,只顾求情,不由更加的生气,怒道:“你问问他的事,看能不能饶了他。”袁夫人见谢逸这般生气,便知赵贵定是犯了大错,忙开口问丁大,赵贵犯了何事。那丁大便把赵贵勾结邵耀祖偷画的事说了。赵嬷嬷一下子瘫软在地,谢逸见袁夫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便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袁夫人脸色煞白,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
丁大知谢逸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只得上前劝赵嬷嬷道:“看来你也是个知情的,事到如今,就劝你儿子赶紧的说出来,难道真要等老爷把你们一干人等全送官府严办不成?”赵嬷嬷吓得慌了神,忙颤声说:“我招……我招,是老奴用一百两银子贿赂那姓邵的,让他偷偷把画给我,一切都不关赵贵的事,请老爷不要怪罪他,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
谢逸不听则已,一听更气,骂道:“好个冥顽不灵的老太婆!你大字不识一个,还知什么字画,真真滑天下之大稽!那邵耀祖若真贪图金银,难道还能看上你那点银子?”赵嬷嬷此时心神大乱,哪里会考虑到这个,是以听了谢逸之言,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赵贵知大势已去,不如招供,大不了被撵出府去,总比送官府强,于是便把与邵耀祖之间的事讲了。
原来那邵耀祖与府里教刺绣的师傅金太太有了私情,两人苟合之际,被赵贵发现,邵耀祖只得请求赵贵保密,赵贵本不以为然,但后来一位胡老爷到店里开高价要买董源之画,赵贵无意间向邵耀祖说起,那邵耀祖便说有一幅他的作品正挂在谢逸的书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贵一下子就动了心思,当即请求邵耀祖偷梁换柱,邵耀祖害怕,死活不同意,于是赵贵便拿他与金太太的事来威胁,并说自己认识一个临摹高手,只要拿了真迹,再让那高手临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相信谢逸不会发现,邵耀祖只得妥协,趁着谢逸随老太太去了寺院祈福,便到书房把那画偷偷带了出去,赵贵当即让那临摹高手作画,趁机把两幅画调换了。当袁夫人听得赵贵白白被骗了三万两银子,一下子跌坐在椅上。
谢逸见事情已水落石出,不多想,便道:“事已至此,府里是留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