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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月愕然道:“护法?护什么法?”
马二凭遂把经过情形向萧冷月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萧冷月听得双颊之上娇红如醉。
马二凭有点会错了意,他不知萧冷月是因茅屋春光外泄,有第三人知晓其事才如此双颊羞红,还以为她是疑心自己所说,不太十分相信。。
故而,他拉着萧冷月的手儿,边自走向茅屋之外,边自急急说道:“月妹不要不信,那异常神秘地为我们护法之人,在这茅屋上还留得有字呢。。”
随着马二凭的指点,萧冷月当然立即看见了那划在茅屋门上的“不欺暗室,前罪可免”八字。
说也奇怪,这八个字儿,对于萧冷月似乎产生了极大震撼!她一见之下,立即目光发直地甩脱马二凭的手儿,走到门边仔细加以察看。
马二凭不解她何以神情如此震撼?剑眉微蹙,在一旁问道:“月妹,你。。
你为何?。。”
萧冷月嗔道:“马大哥不要打岔,让我仔细看看,我怎么觉得这八个字儿的笔迹好熟?”
这一来,马二凭自然不敢打岔,只得在一旁皱着眉头,暗自纳闷!
直等萧冷月脸上呈现一片迷惑怅惘的神色,把目光离开茅屋柴门之后,马二凭方低声问道:“月妹,你从笔迹之上看出什么端倪?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么?”
萧冷月不答马二凭的问话,突然仰视云天,目光发直地喃喃自语道:“天啦,会是她么?这世界是否太小?天地是否太窄?竟。。竟。。竟会有这等巧。。巧。。巧不可言之事?。。”
一连几个颤声“巧。。巧。。巧。。”字,真把马二凭巧得如坠五里雾中。。
他静待萧冷月神情稍稍平静,方尽量和缓语声,含笑问道:“月妹这样说法,定是猜出那神秘人物的身份了吧?”
萧冷月嗯了一声,点头答道:“不错,我知道她是谁了,因为相处多年,我认得她的笔迹!”
马二凭道:“这位神秘人物是谁?”
萧冷月一字一字,极为简单,斩钉截铁地断然答道:“狄。。小。。
珊。。”
好,这一回轮到马二凭来禁受极大的震撼!“狄小珊”这三个字儿,真宛如晴空霹雳,震得他目瞪口呆,木立当地!
萧冷月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万分尴尬的神色,白了马二凭一眼道:“怎么样?你不相信?。。”
马二凭苦笑接道:“我怎会不相信月妹的话儿,只。。只是想不到会。。
会有这等巧事?。。”
萧冷月突然一阵悲伤,珠泪如泉,从眼眶中扑簌簌地不断下落,咽声说道:“马大哥,你想想,我们在茅屋中的那副光景,竟被狄小珊姊妹看在眼中,叫。。叫我何以为情?日后我。。我还有何脸面见她?。。”
这是心腹之语,不是矫情,使马二凭亦听得尴尬已极,不知应该怎样向萧冷月安慰才对!
他这种满面通红、愧惶无地之状,看在萧冷月的眼中,反而使她对马二凭怜惜起来,慢慢收住泪珠,皱眉说道:“我的本意是设法找着狄小珊姊姊,先替她和你促就良缘,然后,自己大。。大概也就有了着落!如今这样一来,只怕。。”
马二凭道:“月妹为何语音忽顿,你。。在怕些什么?”
萧冷月秀眉深蹙,满面忧愁神情,苦笑一声,幽幽说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误会我和马大哥关系密切,早有私情,岂不影响你与她重续前缘之事?。。”
马二凭叹道:“月妹顾虑得虽有道理,但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我们问心无愧,应该可以把话儿说得清楚!”
萧冷月苦笑道:“若有机会,当然最好,我只怕狄小珊姊姊伤心之下,从此会躲着我们,事情便不好办了!”
马二凭闻言,心中陡然一惊!
因为他想起狄小珊的性情,她既目睹自己与萧冷月之间裸体换衣、接唇度药的亲昵情状,多半会真如萧冷月之言,从此便躲着自己。。
但剑眉才蹙之下,忽又想起一件事儿,向萧冷月展颜笑道:“月妹,事情可能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法,因为狄小珊好。。好像并没生气。。”
萧冷月问道:“马大哥,你。。你是怎样晓得狄小珊姊姊不曾。。”
话犹未了,马二凭已手指茅屋门上所划的字迹,接口笑道:“月妹请看这八个字儿,前面‘不欺暗室’之语,已含嘉许之意,后面的‘前罪可免’,岂非更显出毫未生气,并连我以前对她薄情之罪都一齐豁免,不再追究了么?”
萧冷月一面聆听,一面向门上的字迹注目,却也一面不住地摇头。马二凭见她连连摇头,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诧声问道:“月妹,你连连摇头,却是何意?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儿?”
萧冷月对马二凭深深看了两眼,双眉微蹙,摇头笑道:“马大哥,根据江湖传言,你是位文武双全、潇洒倜傥、衣香鬓影、到处留情的风流人物,怎么竟如此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
马二凭苦笑道:“江湖传言,简直害死了人,我为名心所累,必须闯荡江湖,生恐耽误了狄小珊的青春,万不得已,故意对她负盟薄幸之后,纵令遇见过不少倾城红粉,绝代娇娃,此心只如止水,何曾动过半丝绮念?。。”
话音至此顿住,因马二凭发现语病,深恐再说下去,又会对萧冷月有所得罪!
果然,他的语音虽顿,萧冷月已玉面如霜,向马二凭注目问道:“马大哥,三千弱水,只饮一瓢,除了狄小珊姊姊以外,对于其他女子你都毫无真情,全是应付了事么?”
马二凭拱手陪笑道;“月妹不要误会,你是唯一例外!”
萧冷月其实只是佯嗔,并未生气,见了马二凭的这副尴尬神情,不禁嫣然笑道:“马大哥,多谢你给我这份特殊光荣,要不要我把适才说你不懂女孩儿家心理之语解释一下?”
马二凭拱手道:“月妹明教!”
萧冷月道:“江湖人物讲究千金倾囊,一剑酬恩,对生命、对金钱都可看轻,但一个‘情’字和一个‘义’字,却看得极重。女子方面,对‘情’字尤然,爱情像眼睛,揉不得半点砂子,容不得丝毫异物,我若不是与狄小珊姊姊订交在前,更知道她与你早有青梅竹马、金风玉露的无垢情缘,也不会对她那等自甘退让,而若不是全身清白均已被你目睹无余,摩拿待遍,无法再嫁别人,也。。也不至于。。不知耻地,硬。。硬要赖。。上。。你。。
了。。”
萧冷月说得委屈,又不禁有点珠泪汪汪,语不成声,泫然欲泣!
马二凭心中好不怜惜,但又无话可说,遂轻伸猿臂,想把萧冷月搂到怀中,用行动表示慰藉!
谁知手儿才伸,心意已被萧冷月料透,娇躯一扭,像条鱼儿般滑了开去,向马二凭摇手说道:“马大哥,我话未说完,女子虽然重情,更应重义,我既立意要使你与狄小珊姊姊旧情复合,则在这桩心愿实现之前,绝不会和你有甚超逾寻常朋友的亲热举措义正词严,语如锋刃,窘得马二凭满面通红,缩回手去,赧然低声说道:“月妹请继续指教。。”
萧冷月正色道:“事情要反过来看,语儿要掉过来说,站在狄小珊姊姊的立场,目睹你我在茅屋中逾越礼教的亲热情况,心生妒恨,乃是常情,像这等反而对你嘉许,对你免究前罪,委实有点反常,情况不妙。。”
马二凭道:“月妹,你所说的‘不妙’是指。。”
萧冷月不等马二凭再往下问,便自秀眉一挑,苦笑又道:“我是怕狄小珊姊姊对你心怀已冷,世情已淡,马大哥请想,倘被我不幸料中,她必然鸿飞冥冥,伊人何处?还会再见你么?”
马二凭越听越对,越听越急,竟一头冲出茅屋,对着四顾无人的大河旷野,“小珊。。小珊”的狂叫不止。。
大河只闻呜咽,旷野了无回音。。
萧冷月从茅屋中赶了出来,向神情有点失常、俊目满含泪水的马二凭微叹一声,低低劝道:“狄小珊姊姊是彩凤,也是神龙,她留字以后,必然早就翩然而逝,哪里还会在此?”
马二凭强忍着满眶情泪,把牙关咬了咬,黯然说道:“月妹之意是否认为我今生今世再难见着狄小珊了?”
萧冷月摇头道:“怎会见不着呢?狄小珊姊姊纵令绝情,不能绝义,她身受‘大痴婆婆’天高地厚之恩,会不理秦黛黛么?”
马二凭被萧冷月一言提醒,面现喜色,连连颔首道:“对,对,我们快去‘双心魔宫’,一定会在营救秦黛黛之役中和狄小珊互相见面,设法向她解释,挽回局势!”
萧冷月叹道:“狄小珊姊姊固然必会参与营救秦黛黛之役,但却恐怕不会以本来面目和我们相见的了!”
马二凭目注萧冷月说道:“月妹猜得出狄小珊会以何种身份在‘双心魔宫’中出现么?”
萧冷月摇头道:“无法猜测,‘大痴婆婆’门下极精易容之术,狄小珊姊姊可以化身千亿,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马二凭剑眉一轩,接口说道:“我相信只要让我见到狄小珊,不论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扮作任何形相,总会被我认得出一些似曾相识的神韵,或是感觉出一些旧交睽违、把臂顿悟的心灵震撼!”
这回,萧冷月倒有点颇以为然,把摇头改成了点头说道:“辨识神韵,或许为难,但感觉心灵震撼,倒是极有可能之事,因你们毕竟是青梅竹马,曾有旧交,是对老情人呢!”
马二凭苦笑道:“月妹请与我一同留意,若有迹象,千万不可再把她放过,常言道,事不宜迟,寻人固急,救人也急,我们便以‘孤星俊客’、‘冷月仙娃’的本来面目,硬闯‘双心魔宫’,会会呼延楚楚去吧!”
萧冷月点头,两条人影闪处,像轻烟,像流云,像闪电,向六盘山中的“双心魔宫”飘然驰去!
“双心魔宫”之中已失去往日的宁静,有点嘈乱,差不多每个人儿的脸上都带着一份惊讶的神情!
惊讶来自二事,均是马二凭的杰作!
“双心魔宫”的首席护法、“孤星丑客”铁心仁,在随意散步中,万分凑巧的情况下,发现了头目高洪,但高洪业已全身僵直,气息早绝,失了生机,成为一具尸体!
“首席护法”的地位甚高,区区一名头目之死、原来不会对铁心仁构成多大震撼!
但一来“双心魔宫”威名远震,他们自己号称“圣地”,一般武林人物也着实把六盘山当作鬼域,相互戒足,多年以来绝少发生事端。。
二来,时值萧冷月刚刚黑衣蒙面,硬闯“双心魔宫”之后。。
三来,铁心仁又在“逍遥别馆”楼下遇见高洪引领着一位名叫白天朴的“瞽目神医”,说是要为“千手夜叉”唐大娘诊治所受内伤有这三点原因,铁心仁自觉高洪之死有点事不寻常,而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立即回转“逍遥别馆”,想对唐大娘、白天朴说明高洪遇人毒手之事。
一回“逍遥别馆”,发话招呼之下,无人答应,铁心仁突生警觉,暗叫“不妙”,立即冲进了唐大娘所居的静室。
静室中哪里还有什么“瞽目神医”白天朴的踪迹?唐大娘虽在室中,却心脉早断,七窍微沁血渍,脸上神情十分狞恶,成了位名副其实的“白发夜叉”!
“双心魔宫”中一共只有两名护法,故而唐大娘虽比铁心仁低了一肩,地位也不在下。
故而,高洪之死,唐大娘之死,皆属大事!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铁心仁不敢隐瞒,也不敢稍微迟缓,立从地道中进入“双心魔宫”,惊动了几乎尚在闭关练功状态的“双心魔姬”呼延楚楚,报告此事。
呼延楚楚一闻似乎是自己派人所请的“瞽目神医”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