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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都有,但大部份的邪派高手都没有往这一方面着想。
原因在于他们以为正派侠士鄙于用毒,用毒只是邪派人物的一惯伎俩。
虽然大部份未作此想,但仍有一小部份邪派高手有此心思。
战至五六十回合,突然有人凝气传声,向那水上擂台发话叫道:“二哥,且慢!”
“黄衣毒渔”郭翼在“红河五毒”之中排行第二,他听出这是三弟“白衣毒樵”柴斌的语音,遂连发三掌,把鲍无为略略逼开,回头问道:“三弟为何要我停手?这鲍无为徒负虚名,无甚实学,最多再有一二十个照面。。”
“白衣毒樵”柴斌不等郭翼再往下讲,便自眉头双蹙,接口说道:“二哥请先提口真气运行周身,看看脏腑之间可有异状?”
郭翼虽觉诧异,但知“白衣毒樵”柴斌一向心细,不会无故发话,遂如言退了几步,暗察体内情况。
鲍无为向郭翼看了一眼,也不去骚扰他行功暗察之举,却走向台口,遥对“白衣毒樵”柴斌点头说道:“柴斌!你这项建议甚是高明,只可惜说得晚了一点!”
其余“红河四毒”闻言,知道不妙,刚一站起身来,台上“噗”的一声,郭翼已和当年鲍有为完全一样,突告爆腹惨死!
这一来,“红河四毒”纷纷厉啸,均欲扑向台上。。
“万妙魔君”冉东明脸色微变,双眉一蹙,发话叫道:“红河弟兄请暂时忍耐,你们不要在大会才开之际,便乱了我的章法!”
他不愧是群魔之首,这几句话儿说得颇有份量,使“红河四毒”均面红耳赤,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了下去。
这时,鲍无为突从怀中掣出一柄精芒夺目的雪亮匕首。。
群侠、群邪均都一惊,弄不懂鲍无为在郭翼已死之下,还要取出匕首,是何用意?
少林掌门了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合掌当胸,皱眉说道:“凡事不可过份,鲍大侠若还想毁损郭翼的遗尸,老衲可要加以阻止。。”
他的话方至此,鲍无为已把匕首交在左手,卓立台口,目光一扫群侠群邪,朗声说道:“鲍无为遁迹仙霞,自问一生无甚重大过失,此番虽重手足之情,为舍弟鲍有为设计报仇,但是用毒伤人,终嫌龊龌,为全清白起见,我当着天下群豪,把这只龌龊的右手剁去。”
话完刀落,“喀嚓”一声,果然把只有手齐腕剁掉!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带着一条缁衣人影,飞上这水面擂台。。
来人是以一柄“长尾涤尘玄拂”威镇江南的“烟雨庵主”玉清师太。
鲍无为一面自点右腕,行功止血,一面向玉清师太恭身陪笑说道:“庵主一向领袖江南武林,莫非认为鲍某有甚失当之处,特来问罪?”
玉清师太摇头笑道:“一掌既落,万劫皆消,贫尼懂得鲍大侠的心理,你从此已不是江湖中人,贫尼怎敢有任何责难,鲍大侠请回座休息。”
鲍无为恭恭敬敬地向玉清师太行了一礼,退下擂台,回归本座。
这时,已有“万妙魔官”弟子在为“黄衣毒渔”郭翼盛殓遗体,打扫台上血渍。
玉清师太转身走到台口,向“万妙魔君”冉东明一打问讯,发话说道:
“贫尼玉清有请大会主人冉魔君在台下答话。”
由于玉清师太一向名满江南,侠誉极高,冉东明赶紧站起身形,抱拳笑道:“想不到庵主也有意争雄。。”
一语才出,便被玉清师太截断话头,连连摇头,接口说道:“天外三魔、血印三煞、孤星、冷月、寒霜等各路高人云集‘万妙魔宫’,贫尼怎会不揣鄙陋,有意争雄?再说贫尼若有此念,应该请冉魔君台上答话,而不是要你在台下答话的了!”
冉东明笑道:“庵主有何指教?”
玉清师太把语音提高,朗声说道:“论剑大会定在五五端阳,凡属接柬与会之人,看在冉魔君的面子,纵有天大怨仇,也应暂时撇开,等到大会开始,在这论剑台上,当众了断。。”
冉东明一时间尚弄不懂玉清师太问话的用意,只好陪笑说道:“当然应该如此,刚才鲍大侠等一阵,便是极好例子。。”
玉清师太又念一声“阿弥陀佛”,目注冉东明,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有人于昨日深夜暗纵毒物,去往宾馆之中,向贫尼暨‘孤星侠客’马大侠、‘冷月仙娃’萧女侠等侵袭,冉魔君身为大会主人,应不应该给我一个公道答复?”
冉东明委实不知昨夜会发生此事,闻言之下,皱眉问道:“庵主等有没有着清,到宾馆之中对你和马大侠等侵袭的是什么样的毒物?”
玉清师太道:“是三条极其罕见的‘七星钩子’和一条更为罕见的‘四足飞蛇’。”
冉东明闻言,觉得脸上一红,有点左右为难,十分尴尬!
因为“红河五毒”是自己特别邀来助威之人,适才已曾当众呵斥,如今怎好意思再对“白衣毒樵”柴斌来个厉声指责。。”
玉清师太看出此事果非冉东明主使,遂不再为难他,朗声又道:“好在贫尼已知昨夜主使之人,冉魔君不必为难,我自行寻他。。”
话犹未了,白影如电,那水面擂台之上业已多了一人。
来人正是“红河五毒”中的“白衣毒樵”柴斌,因为他已听到玉清师太将指名相邀,不如干脆一些,先行上台,比较来得光棍!
其次,他对昨夜之事有点不服,那样一条厉害无比的“四足飞蛇”竟告丧命,三条“七星钩子”虽然无恙退回,但看了它们那副觳觫的神情,也知道定见了什么能加克制的希罕之物!
尤其“烟雨庵主”玉清师太乃位正派侠尼,行迹向来多在江南一带,她怎么对克制“四足飞蛇”、“七星钧子”等罕见毒物,有甚几乎接近神奇的不可思议的手段?。。”
何况,“白衣毒樵”柴斌仍有仗恃,他的“七星钩子”虽已胆怯逃回,“四足飞蛇”更复遭受惨死,身旁却还有一种爱如性命、威力更强的生平宠物!
那是一条虫,一条经柴斌在“红河血谷”中以数十年心血培养、业已通灵的“雪魂丝”!
柴斌对“雪魂丝”并不隐藏,就放在颈下胸前,但任何人看来都不似活物,只是柴斌胸前衣上的一粒白色钮扣。
只消柴斌一声令下,那“雪魂丝”立化十丈长丝,电疾卷绕对方,片刻之间便能把任何人兽勒束得血管尽爆,窒息惨死!
而“雪魂丝”本身却毫无损伤,它不畏刀伤,不怕斧砍,甚至不惧火烧!
即令遇上什么罕世厉害之物,把它弄断一尺、二尺,甚至于一丈、两丈,也不过只使“雪魂丝”的长度略减,对它的生命仍告毫无妨害!因为“雪魂丝”的要害是在头部,而它化线攻人时只用腹、尾,头部始终蜷伏在“白衣毒樵”柴斌身前,受到他的严密保护!
故而,柴斌不单对于这条“雪魂丝”爱若性命,并还颇有仗恃这条罕世奇虫在论剑大会最后的盟主决战之上伺机问鼎的勃勃野心!
此人心机深沉,准备以逸待劳,最后再动,但常言道得好:“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居然由于昨夜一时高兴所作的阴毒举止,而在第二阵上便被玉清师太逼得自动登上这水面擂台。
玉清师太慧眼识人,一看便知这“白衣毒樵”柴斌双目凶光阴沉,是个极恶之人,遂微打问讯,冷冷说道:“柴施主既上擂台,我们是只较功力?
还是要把甚闲言闲语,一并交代交代!”
柴斌扬眉答道:“冉魔君设下这西昆仑论剑大会,本在以武会友,谁是四海无敌客,谁享武林盟主荣,我们应该在手底下分分高低,其余什么佛语禅机,庵主便自行参悟,不必再教训我这冥顽不灵的化外愚盲的了!”
玉清师太暗觉这“白衣毒樵”柴斌擅于移转话题,避重就轻,显得十分刁滑,遂哂然笑道:“好,开门见山,快人快语,我们不必再多说废话,柴施主打算对贫尼怎样领教?”
柴斌从鼻孔中冷哼了半声,阴森森的咧咧嘴儿,怪笑说道:“常言道得好,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们江湖之人在这群雄毕集的‘万妙魔宫’,也就等于在帝王的金銮宝殿,当然是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将出来,才免辜负了多载潜修,毕生苦练!”
玉清师太的一双慈悲妙目中微闪神光,念了一声佛号说道:“这是杜工部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之意,柴施主莫非要斗贫尼这柄‘长尾涤尘玄拂’?”
柴斌轩眉大笑:“‘涤尘玄拂’威震江南,可惜柴某久居边荒,没有这种佛缘能够瞻仰。。”
说至此处,这位“白衣毒樵”顿住语音,伸手入怀,取出一柄奇形小斧。
这小斧长才尺二,色呈金黄,但斧柄却有二三尺长的金链扣在柴斌的右腕之上。
玉清师太见闻颇广,并不因对方的金斧颇小稍加轻视,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这就是柴施主仗以威震边荒、号称杀人无数的‘三变如意斧’么?”
柴斌干笑一声,接口说道:“杀人无数,那是江湖谰言,柴某记得清清楚楚,在我这‘三变如意斧’下丧失生命的江湖豪雄,到如今为止,共是三百六十一个!”
玉清师太在心中暗念一声“阿弥陀佛”,心想:如此凶人,留之徒足害世,还是莫再慈悲,加以超度。。
就在玉清师太动念暗想之际,空中“哗啷”一声,金光电掣!
“白衣毒樵”柴斌在挽了两个斧花后,把手中金斧突然向前抛出。
果然,斧后缀有三尺来长的金链,腕间微顿,斧又飞回。
但去时斧柄与斧头各一,回来后却已告分开,被柴斌分手接住。
如今,柴斌右手中所执是柄链子斧,左手中的斧柄因去了斧头,却变成一根奇形金笔。
柴斌右手挽了一个斧花,左手挽了一个笔花,又把二者归一,向玉清师太微笑说道:“旁门小技,贻笑神通法眼,所谓‘三变如意斧’者,仅此而已。”
他似乎坦白大方,但玉清师太心中反而更充满戒意!
她知道“白衣毒樵”不是这等光棍人物,越是如此,越是必蓄有凶谋!
至少,他那根去了斧头的斧柄金笔,除了点、打、划、拿,当作兵刃以外,定必还有什么不肯公开的恶毒花样。
玉清师太心念动处,加以试探地目注柴斌,含笑说道:“柴施主,你要我手中这柄‘长尾涤尘玄拂’,贫尼当然奉陪,但。。”
她说至此处,故意眉头略皱,拖长语音,柴斌果然立即接口道:“庵主不必有何碍难,有话尽管直讲。”
玉清师太道:“贫尼觉得今日既系以艺会人,何必定以兵刃为限?柴施主倘若还精擅什么暗器、玄功或其他神奇功力,不妨都杂在这‘三变如意斧’中一齐施展!”
这几句话儿果似正中柴斌下怀,在脸上闪现一瞥即隐、难以掩饰的笑容说道:“庵主此意正合我心,但那样一来,手下难以收敛,凶杀意味定浓。。”
玉清师太一摆手儿,接口说道:“柴施主不必太慈悲了,大会主人冉魔君已然说过,较艺当场,生死由命,你们‘红河五毒’中的老二‘黄衣毒渔’郭施主不是业已撒手万缘,置身坟内了么?”
一提起“黄衣毒渔”郭翼丧命之事,柴斌不禁怒火大盛,手执“三变如意金斧”,向玉清师太厉声说道:“好,庵主既欲以慈悲手段超度柴斌,便请你大展佛法!”
语音落处,撤步盘旋,目光觑定玉清师太,仿佛魑魅攫人,作势欲扑!
玉清师太懒得和他作张作致,也不活开步眼,一甩手中“长尾涤尘玄拂”,来了一招“金针度世”,千百条细长的拂尾聚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