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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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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晟道:“臣不敢。”

常熙鼻中轻哼,道:“我听说玄都王甚是心疼妹妹,当年买下全钰京的风车,竟只是为了妹妹一句戏言,可有此事?”

商晟点头道:“确有此事。”

常熙眼神一凌,“若花少钧谋反,你可舍得妹子,勤王助剿?”

商晟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终于要见分晓了。

他抬头,目光淡定,郑重其事行大礼参拜,坚决道:“陛下,臣与妹妹一脉血亲,感情弥深,然忠君忠国乃是大义,治乱兴衰关乎天下,不敢轻之忘之。臣无他,唯一身忠勇,万死不辞,玄都无他,唯热血儿郎,视死如归,陛下一声令下,臣愿率玄都黑甲军,为王师开道,披荆斩棘,取贼首以儆天下!”一番表忠,言辞恳切,滴水不漏。

常熙眼中精光一闪,“此话当真?”

商晟道:“不敢欺君。但……”他又叹气,痛心疾首道,“臣别无他求,但求破城之日,陛下允许我将妹妹带回玄都。”

常熙呵呵一笑,“玄都王果然兄妹情深,”又安慰他道,“雪谣虽是花少钧之妻,却也是我御封的锦城公主,放心,没人敢难为她的。”

商晟伏拜,“臣代妹妹谢过陛下。”泪光隐隐。

“乱臣贼子着实可恶,依玄都王之见,我当如何?”常熙问道。

商晟做样慎思,良久才道:“依臣之见,先发克敌乃上策。”

正中下怀!

“这不好吧……”常熙却佯装犹豫,面露不忍——利他要,名他也要。

商晟做定恶人,劝道:“陛下仁慈,岂不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出师无名。”常熙依旧摇头——仗要打,理他也占。

商晟道:“陛下之师,乃天道仁道王道之师,怎么能说出师无名?臣知陛下所忧,是担心黎民黔首,见识浅薄,乡野鄙夫,不明就里,看不到锦都狼子野心,反非议陛下轻起战端。然若以愚民之尺寸目光,坐待锦都壮大,则天下将乱,大战难免。到时帝国分崩,骨肉离散,又岂是陛下所愿?陛下受命于天,该有此担当,宁为天下诟,不陷苍生于水火。臣请陛下三思。”神色庄重。

常熙面色几变,或为难,或悲悯,或不甘,最后却是为天下何计笑骂名,大义凛然,长叹一道:“玄都王一席话,真令我受益颇多。”

商晟心知常熙做戏,却恭敬道:“臣不敢,惟愿陛下早做决断。”

常熙再做一番犹豫挣扎,连连叹息,才下定决心,恨恨道:“花少钧不义在先,也休怪我不仁了,”即又问道,“若攻打锦都,玄都需备战多久?”

商晟盘算照夜军练成尚需一两年,便道:“两年。”

常熙皱眉不言。

商晟暗笑常熙虚伪太过,适才还左一个“不忍”,右一个“无名”,转过脸来,却恨不能大军朝发夕至,立时杀了花少钧,平了锦官城。虽心中鄙夷,却不露声色,退一步道:“一年。”——这是训成照夜军的最短时间。

常熙依然不置可否,似仍是嫌长。

商晟陈情道:“陛下,不能再短了,行军打仗,需有部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况且玄都现在主力都在东北,准备对三狄作战,突然全部掉去西线,必使敌人见疑,若他们发觉我军主力西迁,定会无所顾忌,致使边境告急,使我军东西不得两顾。陛下若要毕其功于一役,就须得忍下这一年半载。”

其实常熙担心夜长梦多也不无道理,若等两年,中间就是十年一次的封国大朝,到时以朝觐为名,各都都可带兵驻扎城外,这些人若存异心,则直如引狼入室。常熙故可鸩花少钧于帝阙内,剿锦都兵以玄都军,可一来杀一人易,灭一国难,杀了花少钧,不代表收服了锦都,二来,他更担心如狼似虎的玄都黑甲军,他,是再不会给商晟带兵接近钰京的机会了,故灭锦都,需在朝觐之前。

一年!

常熙凝神目视商晟,前者目光如炬,后者两眼炯炯。

常熙心想若得商晟为助,他便可将大半兵力放在钰京,以逸待劳,玄都精锐尽出,无力觊觎钰京,凤都也不敢轻举妄动。待到锦都拿下,玄都损兵折将,无论是立即对玄都动手,还是稳定了锦都再从容布局,一切皆由他随心所欲。

商晟心中也有计较,他带主力攻打锦都,是请易送难,到时驻扎锦都,分一杯羹的也少不了玄都,况且常熙所估计的“损兵折将”,在商晟看来不过九牛一毛,不致伤筋动骨,到那时,谁主沉浮,便要看天意所向!

两双眼睛,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志在天下,一样的目光所及,战马嘶鸣,狼烟烽火,血染山河,残阳落日下,立马山岳,指点江山,雄姿英发。

常熙大笑:“好,一年,就一年!”又高声道,“来人哪,为玄都王设宴压惊。”

商晟振衣端坐,神情间扬眉吐气,激昂青云。

商晟凭一封诬己诬人之信,一石二鸟,既保得自己全身而退,又令常熙抱定亡锦都之心——常熙心生魔障,本一心一意欲置花少钧于死地,又不曾想到自己在锦都的密探竟已被商晟控制,更兼受了“天道有均、繁华无常”的蛊惑,以至不辨真伪,笃信花少钧有心不臣。

事后想来,商晟倒觉得真该感谢那位密告玄都谋反的谏臣狐韧,若非狐韧,他也想不出如此绝妙的主意,而更难得的是,常熙性格怪癖,每有言辞不合他意,轻则鞭笞,重则流徙,以致朝中人心惶惶,有人独善其身,挂冠而去,有人畏罪持禄,莫敢尽忠,常熙身边多剩些蝇营狗苟、阿谀承奉之辈,难得还有人举世浊而独醒。狐韧这个人,商晟心里默默记下。

离开钰京,商晟南下去了凤都,说是密谋商议也好,说是安抚白凤也好,不过是求些时日,养好了皮外伤再返玄都,不令季妩担忧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写些文绉绉的话好吃亏,死了N多脑细胞不说,结果字数还少了,真是亏本买卖……

建议晋江给古言文章多加个积分系数才好,谁叫古人说话这么简洁。

捂嘴偷笑ing~~~

百花杀  五(总51)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滴亲留个脚印O(∩_∩)O哈~

锦都王宫中有杏园药圃,名“覆雪”,杏花初开时嫣红万点,灿若明霞,将凋时却摇身一变,裁剪冰绡,轻叠数重,如冬风忽至,雪覆枝头。

夏末时节,杏花早已被春风吹做飞雪,一梦无踪,此时累累枝头的是点点青杏,散着青涩的幽香,入夜,天净风清,虫儿微鸣,月色如水。

璟安穿过杏园小径,顺手摘了一颗已经泛黄的杏子,拿袖子擦了擦,揣在怀里。

杏园深处豁然开朗,草堂竹舍烛光未熄,璟安推门而入,见父亲手持书卷,甚是专注,便轻轻喊了声“爹爹”。

花少钧听是璟安,只埋首古卷,问他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璟安努了努嘴,道:“刚从娘那儿看妹妹回来,路过。”

路过?花少钧抬起头来,剑眉微蹙——睁着眼睛说瞎话,筱竹轩在绾芳宫东,覆雪园在绾芳宫西,如何路过?!

“爹。”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却突然撒起娇来。

这一声叫的做父亲的心也软了,眉也展了,心事,却更重了。

璟安生得聪明伶俐,虽比不得倾之乖巧,却是别样的独立,让人既喜欢,又放心。又因他自幼无母,花少钧心里更多了几分愧疚、怜惜,只恨宠他不够。但身为人父,殷殷之心,唯其寄望之深,故其督促之切,对待不服管束的儿子又不得不冷起脸来。满腔深爱埋在一脸严霜之下已令花少钧足够矛盾,偏又璟安害病,病势凶猛,危在旦夕。做父亲的焦急心疼,日夜守候,生怕一个离身,便有闪失,可一旦儿子康复,生龙活虎的调皮起来,他就又得变脸严父。但想着璟安身上的病,不知何时复发何时致命,实是锥心之痛,莫能言语,也便忍不下心对他苛责。

璟安回身掩了门,走到父亲身边,站的规规矩矩——倒是自从一年多前那场突来的大病,他确是安静沉稳了不少。

花少钧伸手将儿子揽到身边,看着璟安未脱稚气却初显俊逸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他略一凝眉,心中已有计较,展开薄笺,笔走游龙,写罢搁笔,待墨迹风干,对璟安道:“若日后病情复发,爹爹又不在身边,你照方抓药即可,千万收好。”他将方子折起塞进璟安腰间,又拍了拍,方才安心。

璟安倔强的皱起眉头,问道:“爹,我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治不了?”

花少钧心中苦涩不能流露万一,只安慰璟安道:“别胡思乱想,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大病?”手握着儿子稚嫩的肩,笑意轻松。

“爹爹骗我!”璟安却不买账。

“怎么会?”花少钧哄他。

璟安质问道:“我们锦都王室历来精通岐黄,天下皆知,可为什么从小爹爹就不许我学习医术?”

“这……”

不等花少钧解释,璟安便道:“这是因为爹爹早就知道我身患不治之症,随时可能病发身亡,又怕我知道,所以不让我学医,是不是?”

花少钧厉声责道:“胡说,谁告诉你的!”

璟安低下头去,十二万分的委屈,喃喃道:“我自己猜的……”

“璟安……”与其说是心软,倒不如说是心碎了。

璟安忽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爹,我不怕死,你就告诉我吧。”

花少钧一怔,思如絮,痛如昨。

当年虞嫣被先凤都王派来锦都盗取传说中的不死药,在早先潜入锦都的虞卓然的帮助下,结识花少钧,嫁入王宫。后虞嫣探得不死药藏于覆雪园,便来盗取,不想正被花少钧撞见,情急之中将药吞下,后被花少钧逼问,不得已说出真相。可怜虞嫣已有身孕,十月怀胎之时,却遭丈夫冷落,心力交瘁,最终难产而死。

花少钧却并非是冷落虞嫣,实是难以接受,不敢面对,及至虞嫣临终祈他原谅,他才蓦然惊醒,该祈求原谅的,本该是他!然而虞嫣终究撒手人寰,花少钧悔恨不已,尽遣宫中制药之人,将覆雪园封了三年,自此,宁可违背祖训,欺瞒帝君,也下定决心再不炼甚么不死药。

璟安之病,来势汹汹,集锦都之名医也参详不出病因,花少钧只能哀叹当年所忧,不幸成真,璟安自在娘胎就因不死药埋下病根,潜伏至今——所谓不死药,不过源自一张古方,是药是毒尚无人知晓。他寻遍古籍,未得结果,最后只能冒险一试,以毒攻毒,用不死药的药方,减了药量,才将命悬一线的儿子救了回来。本以为不授璟安以医理,他就不会发现真相,可没想到……,花少钧心叹:虞嫣,孩子如此聪明,你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吧。

花少钧笑了笑,起身拍拍璟安的肩,道:“我们出去说。”清凉的夜,或许能让他心里舒爽一些。

父子两人来到园中,一棵杏树下,青石横卧,花少钧示意璟安坐下,他自己也坐在旁边,略思片刻,问道:“璟安,你知道不死药吗?”

“知道,先生说过,他说我们锦都花家世代为帝君研制不死药,不过先生说他从不信这世上能有不死不老的灵药。”他瞒下未说,其实先生对此颇有微词的。

璟安的先生楚凤歌是锦都出了名的“才大志疏”、清高狂妄,对于求不死药这等俗心俗务,自是看不上眼。花少钧一笑置之,“先生说的对,也不对。这世上确实没有不死药,所以先生说的对;可只要有人相信,这世上便会有对不死药的追求,不死药也就存在了,所以先生说的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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