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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负苍天
第十章 真相
只见竹林中央有一块焦黑的空地，空地周围布满了焦黑的竹木碎片，簌簌下落的竹叶在空中飞舞盘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名蒙面忍者，这些忍者的身上覆盖着一张残破的大网，忍者的对面则是一名身着便衣的大汉。那大汉面色苍白，捂着胳膊坐在地上，斜斜的看着那些忍者。
躲在密林中的陆炎眼中精芒一闪，这大汉竟然是程捕头。
只见为首的一名忍者使用武士刀割破了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大网，虚弱地站了起来，阴鸷地望着程廉说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襄阳府捕头，竟然是穿云社的弟子。”
程捕头却是咬着牙拔出扎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里剑，狰狞的伤口已经变声了深紫色，显然这手里剑上淬有剧毒。程捕头面色一凝，哼了一声，浑身真气涌动，将伤口中紫色的毒血逼了出来，喷涌而出的毒血洒落在地上，瞬间便把泥土腐蚀出一阵白烟。
“没用的。”一名忍者残忍的说道，“你中了我们本多忍者一族的手里剑，片刻之间，便会被毒素腐蚀，直到你化为一滩血水。”
陆炎面色一寒，自语道“这东瀛忍者果真恶毒，淬在暗器手里剑上的毒性竟然如此刚猛。只怕，程捕头现在有些危险了。”陆炎刚想出手相救，却见程捕头双目圆睁，拔出腰间的佩刀，手腕猛地发力，刀芒一闪，便将自己左臂伤口处发紫的血肉给割了下来！程捕头从袖子中撕下一块布，绑住了自己受伤的左臂，然后在自己的胸口处点了两下，用真气封住了穴道，使伤口处的血流止了下来。整个过程中，程捕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点毒素就想害死老子，你们这些东瀛罗咯还嫩了点！”在地上狠狠的啐了口，程捕头继续说道，“想不到我精心设计的天罗地网加上震天雷竟然没有秒掉你们，你们这些东瀛倭寇还是有两下子的。”
那五名忍者相继割破身上的大网，站了起来，拔出武士刀，将程捕头围了起来。
“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为首的那名忍者冷冽的问道。
“哼！”程捕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初襄阳城内刚刚发生孩童失窃的案件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你们了。这襄阳城中，能够纵横自如，而且是群体出动的势力，只有锦衣卫和你们这些东瀛忍者。但是锦衣卫没有你们这种诡异的身法，所以此事必定与你们这些忍者有关。”
“哦？”那忍者头目眼中似乎有奇异的光芒闪烁，“那么，你又是如何发现我们的据点的，又在这里设下埋伏的？”
“自从怀疑了你们之后，我便在夜间潜伏在襄阳城城门外，当你们盗窃孩童之后，定然从城墙逃出，虽然你们身法诡异，寻常人无法发现你们的身影，但是将真气贯注双眼的我确实可以轻松的看清你们的行踪。”程捕头冷笑一声，“于是我便跟踪你们，直到发现了这处竹林。初入竹林的时候，没想到这竹林之中，竟然暗藏幻术卷轴，我差点着了道。幻术卷轴的制作工艺繁杂无比，在忍者中也算是珍奇的忍术道具了，你们竟然舍得在这片普通的竹林之中放置幻术卷轴，由此便推断出此处必然是你们的据点。”
躲在密林中的陆炎却是暗暗称奇，没想到这程捕头看起来五大三粗，却是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
却见程廉接着说道，“于是，我便从襄阳城各大药铺搜集破解幻术的药方，分发给手下的捕快，然后派他们夜间暗暗监视这片竹林，将你们的行踪报告给我。我则在家中制造机关，精心准备今日的天罗地网埋伏。”
“传闻大明江湖的穿云社擅于制造各种机关器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忍者叹道，“这天罗地网果真神妙无比，瞬间便将我等罩住，然后再加上你投掷的震天雷，火药的威力一举便将我们重创。只可惜我本多忍者一族传有木偶替身之术，关键时刻木偶替身为我们化解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力。”那名忍者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焦黑的木屑说道。
“锦衣卫与你们到底有何关系？”程捕头忽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名忍者眼中射出一丝寒芒，随即叹了口气，“你虽然将体内的致命毒素逼出了，但是凭借你的真气，这毒药中所蕴含的天麻软筋散可不是你的实力能够排出的，在天麻软筋散的作用下，半个时辰之内，你是无法大规模的动用真气的。所以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忍者头目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如此一来，告诉你也无妨。”
“哼！民间早已传言宦官刘瑾与东瀛倭寇相勾结，如今大明锦衣卫暗中早已被刘瑾控制，所以锦衣卫定然与你们有所关联。”程捕头眉头皱了皱，“本来我是没有证据证明锦衣卫与忍者联系在一起的，可是今日，君子来客栈之中，有锦衣卫被杀害，杀害锦衣卫的暗器正是忍者的手里剑。而且这些锦衣卫似乎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杀害的，如此一来，只能证明一件事。”
“哦？”那忍者头目饶有兴趣的看着程捕头。
“那就是，这些锦衣卫是冒牌的！”程捕头淡然说道，“真正的锦衣卫乃是大内高手，怎么可能毫无防备之力便被手里剑所杀害，而且是一击致命。只是此时有些蹊跷，似乎破军门也插手到此事中来了。”
陆炎心中却是大惊！这程捕头果然精明，仅仅凭借一些蛛丝马迹便推断出了这些锦衣卫是冒牌的！陆炎不由苦笑一声，自己信心苦苦才从冒牌锦衣卫那里拷问来的信息，程捕头仅仅是看了一下案发现场便推断出了这些信息。看来，想要破了这案子，搜集刘瑾的罪证，自己定然要和程捕头联手。
“不愧是襄阳府的捕头，”那忍者头目点点头，“今日客栈中的冒牌锦衣卫正是我杀的，原因便是他们想要泄露真正的锦衣卫的秘密。”
“什么秘密？”程捕头眼中射出一丝精芒。
“哼哼，你也是将死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那忍者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正如民间所传闻的，刘瑾大人的确是与我们本多一族的忍者合作了。”
果真如此！陆炎心中一惊！
只见那名忍者接着说道，“此时日本正处于举国混战时期，各个大名诸侯混战不息，本多大名战败，所以便率领我本多一族逃离到大明天朝，在这里我们没有资源和食物，唯有烧杀抢掠才能够使我本多一族延续下去。刘瑾大人便提出和我本多一族合作，条件是我们帮助刘瑾完成指定的任务，刘瑾给我们提供据点和实物。所以，本多大名答应了刘瑾的条件。”
“帮助刘瑾抢夺童男童女是刘瑾这次分配给你们的任务？”程捕头问道。
“刘瑾大人一心想要求取长生不老之药，传闻大秦之时，当年方士徐福曾带领五百对童男童女到瀛海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老药。所谓的蓬莱仙山便是日本，这徐福所带领的五百童男童女到达了日本，繁衍生息，便成了大和民族的先祖。”那忍者继续说道，“本多大人从日本本土带来了一本古籍，相传是当年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药方。为了与刘瑾顺利结盟，我族的族长本多大人便将这本古籍献给了刘瑾大人。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必须要童男童女作药引，于是刘瑾大人便命令我们去襄阳城中抢夺童男童女。”
“那你们与冒牌锦衣卫又有什么关系？真正的锦衣卫又在哪里？那些被抢夺的孩童现在在哪里？”程捕头问道。
“这些冒牌锦衣卫负责调查襄阳城中每家每户的童男童女数量，然后提供给我们信息，方便我们抢夺。”这名忍者忽的抬头，透过竹叶的罅隙望着高悬的明月，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也该死了。”
忍者头目手腕一抖，四支冰冷的苦无便出现在他的指缝之间，苦无的利刃在月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眼中杀气四溢，忍者手臂一甩，这四支苦无便朝着程捕头飞了过去！
此刻程捕头被体内残留的毒素麻痹，根本无法大规模的调动真气。只见他脸色平淡，举起左手，手上天工弩喀拉一下伸展开来，扣动扳机，一支强劲的狼牙箭便射了出去！
这箭矢并不是射向忍者，而是射向陆炎藏身的方向！
第十一章 机关连环
刺耳的破空声传来，陆炎心底大惊，难道自己被程捕头发现了？转念一想，自己小心翼翼的收敛起了自身的气息，如今程捕头不能使用太多的真气，实力大打折扣，应该是不会发现自己的。望着朝自己激射而来的狼牙箭，陆炎也不由心中发毛，虽然这箭矢上没有贯注真气，但是穿云社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仅仅是机括发出的箭矢的穿透力也是惊人的！
陆炎正欲躲闪，却发现这箭矢并不是瞄准自己的，箭矢险险的擦着陆炎的身子飞了过去，射入陆炎身后的竹林之中！陆炎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后十余丈处，密林间有一根紧绷的绳子，这绳子只有头发丝那么细，被涂成了黑色，如不是借着月光仔细观看，则很难发现。
此时，狼牙箭眨眼之间便射断了细丝，林间响起了如同弓弦崩断一般的声音。接着，一连串沉闷的喀拉喀拉如同机械的声音在竹林间回荡，“嗖、嗖”之声不断，无数丈余长的巨竹从树林的四处破空而来，朝着林子正中央的五名忍者射去！
这些飞射的巨竹的底部都被削尖了，如同锐利的长矛一般，成百上千根巨竹破空而来，遮天蔽日，如同乌云压城一般，情形颇为壮观。
那忍者头目面色一寒，咬牙对着程捕头说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程捕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此刻，那忍者甩出的苦无距离程廉仅有数尺的距离，程捕头却是表情淡然，毫不慌乱。终于，当锋利的苦无飞到距离程捕头的脸庞只有两尺的时候，三根半尺粗的竹竿横着从程廉身前穿过，沉闷的脆响声传来，那些苦无全部都钉到了竹竿之上。
“好精妙的计算能力，不愧是穿云社的传人。”陆炎心中暗叹，此刻程廉所坐的位置正是竹竿攻击的死角，而且每一息之内都有至少六根竹竿从程廉的身前穿过，如此一来，这些竹竿无形之间便成了程捕头的屏障，可以替程捕头挡下任何暗器的攻击。如此可见，程捕头在设计机关之前，已经把一切突发情况都想好了，并事先做出了万全的准备。
沉闷的血肉撕裂声响起，呼啸而来的无数竹竿瞬间便将四名忍者射成了筛子，密密麻麻的竹竿贯穿了那些忍者的尸体，将死尸撕得粉碎，更多的竹竿呼啸而来，轰鸣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竹竿鸟笼，瞬间便将那四名忍者的尸体埋了起来！只有那忍者头目反应迅速，猛然跃起，一脚踏在飞驰的竹竿上，脚尖发力，再次起跳，身形骤然拔高，如此连续踩踏竹竿借力，身形已经飞上了数丈高的空中！
陆炎眼中寒芒一闪，“这忍者头目，好强的身法。”如此密集的攻击，便是陆炎，自问也无法躲过，但是这名忍者，仅仅凭借身法便躲了过去，绝顶的身法是由真气支撑的，由此可见，此人的内功定然不俗。
上空飞驰的竹子显然比地面稀松了很多，那忍者在空中一拧身，脚尖再次在飞来的竹竿上借力，身子一荡，便要朝着一棵竹树飞去。此刻，程捕头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他重重的朝着身边的一颗竹树砸了一拳，竹树震动之下，似乎是扯动了什么机关，竹林上空忽的想起一阵尖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炎抬头一看，只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