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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全传-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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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有点负气,慈禧太后心虽不悦,倒也容忍了。不过这一下更为坚持原意,“这处分不必谈了!”她说,“在我们姊妹这里,什么话都好说,言路上不能不有个交代。明发的上谕,天下有多少人在看着,错一点儿,就有人在背后批评。听不见,装聋作哑倒也罢了,既然有人指了出来,不辩个清清楚楚,叫人心服口服,朝廷的威信可就不容易维持了。”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恭王也很见机,再往下争辩,就可能会有难堪,所以一面唯唯称是,一面回头看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要轻忽了慈禧太后的要求。

她的要求是要军机自责。朝廷的威信一半系于枢府,自责太过,变成自轻,且不说心有未甘,同时也有伤国体,因此这道上谕,煞费经营,“达拉密”承命拟旨,写了两次都不合恭王的意。最后由宝NFDA1 、沈桂芬字斟句酌地推敲过,才算定稿。对于宝廷的指责,是很委婉地一层一层解释,先说贺寿慈“系候补人员,吏部开列在前,是以令其补授该副都御史,既系未孚众望,年力亦渐就衰,着即行开缺。”再说贺寿慈的回奏不实,已有旨处分,演龙NFDA5 顺道阅书,难加以“大不敬”的罪名。总之“并非军机大臣为贺寿慈开脱处分,敢于徇庇。”不过,“机务甚烦,关系甚重,军机大臣承书谕旨,嗣后务当益加谨慎,毋得稍有疏忽。”

最后这一段话,不论如何轻描淡写,总掩不住军机受了责备的痕迹。因此这道上谕一发,言官的地位,越发抬得高不可攀。而兔死狐悲,眼看贺寿慈丢官出京,那些平日不惬于清议的大老,不免个个自危。

其中最不安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兼管顺天府已历二十年的史部尚书万青藜;一个是盘踞总理衙门,以肯受谤作了以前的文祥,如今的沈桂芬的挡箭牌的户部尚书董恂。当然,他们还不敢跟清流为敌,只有怂恿痛恨清流的宝NFDA1 来出头抵挡。

“言路太嚣张了!”宝NFDA1 找个机会跟恭王进言,“长此以往,必定搞成明朝末年的那个样子,大政受言路的影响,摇摆不定,政府一件事不能办。看着吧,党同伐异的门户之习,快要牢不可破了!如今不想办法挽回,总有一天搞成不可救药的局面。”

“不见得。上头利用言路,言路才会嚣张。”恭王沉思了好一会,觉得对言路能作适度的裁抑,也是好事,便点点头说:“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试一试。”

宝NFDA1 自道他的“好主意”是“以毒攻毒”,用言路攻言路,这就得找他的门生了。宝NFDA1 是同治四年会试的大总裁,他那一科的门生,如今当讲官、当御史的也不少。

由于清流无不名重一时,如果找个无名角色来效驰驱,则蚍蜉撼树,适足以成为笑柄。因而宝NFDA1 细心物色,想到有一个人,足以与清流匹敌。

这个人叫王先谦,字益吾,湖南长沙人。博学多闻,古文师法曾国藩,颇得真髓。在翰林中以好学著名,经史俱通,对于《汉书》尤其下过一番苦功。谈到学问,连清流亦不能不佩服,但人品就不大敢恭维了,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而细行不谨,已足为正人君子所疾首,宝NFDA1 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有把握可以让他听从自己的驱使。

“来啊!”他吩咐听差,“到账房里拿送节敬的单子来看。”

京朝大老,都有羽翼,各以同乡、世交、年谊的渊源,笼络着一班名士。其中师生的关系最重,不曾受业的,亦可拜门,何况王先谦是不折不扣的门生,所以端午节敬的单子上,他被列为第一等,送的是二十四两。

“告诉账房,再封二十四两。另外再看看,有什么扇子之类的东西配四样,送到王老爷那里去。”

于是账房封好二十四两银子,签条上写的是“冰敬”。四色礼物是四柄杭州的扇子、两匹江西万载的细夏布、一卷高丽纸、两瓶出使俄国钦差大臣崇厚所送的“俄罗斯酒”。宝NFDA1 亲自检点,派人送去以后,又通知门上,王先谦一到,立刻接见。

果然,礼一送到,王先谦跟着便来道谢。三节有所馈赠,“理所当然”,此外有什么“冰敬”、“炭敬”,则事出例外,必有缘故。王先谦总以为老师是有什么“文字之役”,或者捉刀写文章,或者代为阅卷,因而寒暄过后,便率直请示,有何差遣。

“天气这么热,何敢有所烦劳?”宝NFDA1 摇摇头说,“近来心里烦得很,难得老弟来谈谈。你不忙走,我们酒以消暑,曲以遣闷。”

所谓“曲以遣闷”,是要招雏伶侑酒,恰投王先谦之所好,大为高兴,笑嘻嘻欠身答道:“老师有兴,自当奉陪。”

“时候还早。”宝NFDA1 的打算是先谈正事再行乐,所以急转直下地说:“近来言路太嚣张了!”

“是。”王光谦不明他的用意,顺口敷衍着说,“此风由来亦非一日。”

“此风实不可长。”宝NFDA1 接下来又说,“讲官的本分,还在书本上。虽然拾遗、补阙,亦为讲官的职司,到底不比言官。提到这一层,益吾,不是我恭维你老弟,像你这样子丹铅不去手,才真像个翰林。”

这两句恭维,又恰恰碰在王先谦的心坎上,“老师谬奖。”他感激地说,“如今一窝蜂哗众取宠,只有老师知道门生的志向。”接着便细述近来用功的情形,《汉书》的补注,《水经》的笺释,做成了多少条之类。

“好,好!”宝NFDA1 不断夸奖,等他说完,便又问道:“我记得你大考是二等?”

“是。二等。”

宝NFDA1 沉吟不语,那意思仿佛是在盘算,如何为王先谦设法升个宫似的。

王先谦心想,今年是乡试的年分,能够放一任主考也不错,不过总得要广东、江南这些好地方,才不枉了见这位“中堂老师”的一个情。正这样在盘算着,宝NFDA1 已经开口了。

“益吾!”他说,“我再留你在京里住两三年,替大家立个好学敦品,文章报国的榜样。等资格够了,放出去当学政,我一定替你觅个‘善地’。”

学政虽是差使,但一省之中,与将军,督抚平起平坐,体制尊崇,而且王先谦颇有一番作育人才的抱负,所以听老师许下这样一个愿,自然欣慰,起身请安,连连道谢。

“近来言路太杂。益吾,你也该讲讲话。”

这是开门见山道破本意。王先谦终于明白了,送炭敬、赠仪物、许心愿,都是为此。且先把老师的意思弄清楚了再说。

“我倒要请教,像这样聚讼纷纭、想到就说、不计后果的事情,以前可有裁抑之道?益吾,你熟于朝章典故,想来必有所知?”

王先谦答一声:“是!”细细搜索,想起《乾隆实录》中有一件上谕,随即答道:“乾隆初年,给事中邹一桂,曾有一奏,以为奉旨交议案件,部议未上之先,科道搀越渎奏,易滋烦滋,应请申饬禁止……。”

“着!”宝NFDA1 很起劲地打断他的话,“正是如此。奉旨交议事件,各部职责所在,该驳该准,自有权衡,复奏上去,上头亦不能不尊重。如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言官,夹在中间,胡言乱语,侵夺部权,事出纷歧,叫人怎么办事?邹一桂这个折子,真正是洞见症结!不知道乾隆上谕怎么说?”

“乾隆上谕亦认为不可。规定遇有发交部议案件,如果科道搀越陈奏者,议复时,应将科道参差的意见,一并叙明请旨。”王先谦知道这个答复不会让宝NFDA1满意,所以一面答话,一面寻思,又想到一个很好的成例,紧接着说:“后来又有个御史,碰了个大钉子。这位御史大概姓范,名字记不得了,为了一件盗案,这位范都老爷上疏,请皇上撤回原折,不必交兵部议奏。高宗大怒,我还记得是这么申饬:”至于请朕撤回原折,无庸交议,竟似国家政务,弗资六卿,诚伊等御史可以操其行止者。甚属妄诞,着严行申饬。‘“

“申饬得好,申饬得好!御史讲官,可以操政务之实权,则六卿可废。这话说得太透彻了!高宗纯皇帝,真正是英主。”宝NFDA1 停了一下,很郑重地问道:“益吾,这两件原案,你能不能查出来?”

“那方便得很。翻一翻《乾隆实录》就有了。”

“好!益吾,正言谠论,但愿你继武前贤。”

这是很明显的指示,希望王先谦根据这两个成例,奏请整饬言路。这是犯众怒的事,他不能不好好考虑。

“如何?”宝NFDA1 很关切地问。

“言路不可不开……。”

“亦不可太杂。”宝NFDA1 紧接着他的话。

以此立言,亦无不可。王先谦终于答应了。

第一部分柳堂死谏第12节名士风流(1 )

正事谈得有了结果,心情轻松,便言不及义了。宝NFDA1 问道:“近来听戏没有?”

“听了。”王先谦答道,“在同乐园,一连听了八天。”

“这么热的天,好兴致!”

“是欲罢不能。”王先谦兴致盎然,仿佛提起来还有极浓的余味似的,“四喜班又排了新戏,跟八本雁门关一样,分八天才能演完。”

“倒又是大块文章。戏名叫什么?”

“叫《五彩舆》。”

一提戏名,宝NFDA1 就明白了,这出戏的本事出于《明史》,嘉靖年间,严嵩父子当国,门下走狗鄢懋卿巡视两淮,浙江的盐务,特造一座五彩舆,携了他的宠妾,到处骚扰。然而,宝NFDA1 却不明白,这一段史实,如何能衍化成连演八天的戏?

“这是拿小说大红袍的情节,贯串在内之故。”接着,王先谦便形容与程长庚、汪桂芬齐名的王九龄,饰演海瑞是如何地风骨嶙峋,不畏豪强,余三胜的儿子余紫云演鄢懋卿的宠妾,又是如何地烟视媚行,活色生香,将宝NFDA1 听得眉飞色舞,而终究付之于长叹。

“唉!想想真是你们当翰林的舒服,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宝NFDA1 紧接着问道,“你平常‘招呼’谁呀?”

王先谦喜欢招“相公”侑酒是有名的,但在老师面前,不能不加掩饰,“逢场作戏,偶一为之。”他说,“门生于此道不熟。”

“这样吧,还是景和堂的人才整齐,看谁在,就是谁。”

景和堂主人叫做梅巧玲,也是四喜班的掌班,他门下的弟子,都以云字取名,共有十一云,最负盛名的叫朱蔼云,字霞芬,是光绪二年的花榜状元。宝NFDA1亲笔写了“条子”,吩咐听差送到李铁拐斜街景和堂,同时移席到后园,先取果碟子来喝酒。

到得日影衔山,凉风初起,只见听差来报,景和堂的子弟到了。两个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白纱衫、黑马褂,马褂上一般是珊瑚套扣。前面一个瓜子脸,悬胆鼻,双瞳如水,正是“状元郎”朱霞芬,后面一个是圆脸,肤白如云,一团娇憨,是朱霞芬的师兄,唱武旦的孙福云。

这两个人也都认识王先谦,所以先跟“宝中堂”请了安,接着便双双屈膝,同称一声:“王老爷!”

“来,来!坐这里。”宝NFDA1 拉着朱霞芬的手,让他坐在自己与王先谦之间,细细打量了一番,皱着眉说:“仿佛又瘦了一点儿!”

“可不是吗?”朱霞芬摸着自己的脸说,“每年到了夏天,总是这个样,也吃得下,也睡得着,就是不长肉。”

“听说你搬家了,新居叫做‘朱霞精舍’,好贴切雅致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是李老爷。”

“李老爷?”宝NFDA1 问王先谦,“谁啊?”

“李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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