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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静不语。
程朗拉着她边走边说,“你还记得我俩那次逃课么?”
对于乖宝宝余静来说,那样的事太过惊世骇俗,这一生就这么一次,自然是记得的。那天她谎称肚子疼,程朗便自告奋勇送她去卫生室,他们躲开同学和老师,在校园里转悠了一下午,这是段难得也是难忘的经历,在这之后,他们俩的恋情曝光,各自被家长看管,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雨后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出现在蔚蓝的天空中,空气格外清新宜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暖暖的午后。
程朗带着余静绕过CAO场,直接走到护栏这里,背靠在上面。
“哎,湿的。”
“不怕。”程朗无所谓地一笑。从前的运动服换成现在的西装笔挺,他还是那样不拘小节。
余静还是拿出纸巾略微擦了擦,才学着他的样子坐上去,两腿不雅观地晃悠着。一切似乎和从前一样,可一切又都改变了。
程朗扶着护栏一路摸去,余静隐约晓得他在做什么,但张了几次口,还是忍下没说。
“是这里了。”程朗惊喜道,“你过来看。”
当年刻上的字已然淡了几分,但还能勉强分辨得出。
余静,我喜欢你——那是程朗直白的表达。
而余静非酸溜溜地耍文艺腔: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记忆依旧清晰,仿若就发生在昨天,然物是人已非。
“余静。”
“别说话。”余静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此时此刻,除了沉默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
程朗紧抿着薄唇,无奈地又叹口气。
余静深深吸气,表情有些怅然,“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不管谁是谁非,都已经是过去式。”
程朗身体倏然绷紧,“如果我说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会怎么样?”
“那你想怎样?”余静挑起眉看向他。
他想怎样?程朗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找寻余静多年,再见之时她是别人的妻子。如果是旁人,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加入竞争的行列,可偏偏那个人是他的表兄。他干不出那样的混账事。
余静静静看着程朗,他的脸部线条俊朗坚毅,其实他最漂亮的地方是眼睛,时常带着笑意,然现在,他的笑容略带萧索,眼底写着深深的倦意和悲哀。她慢慢垂下眼睛,不敢再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再次选择逃避,程朗如她意,未加阻拦。在没有见面之前,他有过各种揣测,也产生过怀疑,可今天把事情说开了,他也并没得到解脱。之前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找寻余静上,在没有找到之前是充满希望的,如今希望幻灭,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余静独自一人徘徊许久,思前想后,还是回了娘家。
余母见到女儿回来自然很高兴,指挥余父去买菜,自己拿了水果去切,余静忙说:“妈,不用忙,我坐一会就走。”
“说的什么话,”余母板起脸,“怎么,嫁了人连爸妈都不要了?”
余静最怕母亲生气,赶紧说:“我这不是怕累着您嘛。”说完,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好了,全是我的错,我留下来吃饭还不行吗?”
余母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这还差不多,打个电话叫嘉驰下班后直接过来。”
第十一章 信件
“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余静扮着鬼脸打千作揖,惹得余母哈哈大笑。
趁着父母在厨房忙碌,余静悄悄溜进他们的卧房。
她知道母亲有一个长方形饼干筒,用来存放银行卡和一些重要的证件,也许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余静先是翻了床头的两个柜子,没有。再打开衣橱一顿好找,仍旧没有。
她坐在床头思考:奇怪,会藏到哪里去呢。家里从来没有密码箱,也不会像某些有钱人那样造个暗室。她想了半天,依照母亲的习惯,一定是在看不见,但又绝对不会远离视线的地方。那么,她没有找过的地方只有……床底了。
她猛地站起,不再犹豫,掀开床板,伸手往里一摸,果然摸到一只匣子,用了点气力将之抽出来,还真是母亲宝贝了十几年的那只饼干筒。
打开筒盖,最上面是一本小小的相册。余静有些好奇,迫不及待地翻开,顿时明白为何母亲会收藏的如此妥帖。这本相册上只有一个人的照片,那就是余静的姐姐余洁,七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那年她刚从音乐学院毕业就被上海交响乐团聘用,正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时候,她是父母的骄傲,余静的榜样,邻居羡慕的对象,没想到她的人生才开始便早早结束了。余父有严重的心脏病,因为大女儿的猝然离世几次发病,余母怕他再受刺激,就把余洁的东西包括衣服及日常用品都藏了起来,自己躲在人后抱着女儿的遗物默默垂泪。
余静同余洁感情很好,不像其他姐妹总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她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余静从小就崇拜她,余洁又分外爱护妹妹,余家在居民楼是出了名的模范之家。
余洁刚出事那会,余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怕做梦梦不到姐姐,醒来会更加失望。有时候她甚至有个念头,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姐姐去死。
七年来,她竭尽全力地孝敬父母,但总觉得做得不够,她相信姐姐在世的话,一定会让父母过得更好更幸福。余洁从不违背父母的意愿,而她曾经同他们闹得那么僵,就某种程度而言,她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余静低低叹气,把照片暂时放到一边。在摸出几张存折和一个放着金器银饰的首饰盒后,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厚厚的一叠信,用橡皮筋捆的整整齐齐的。余静手指缓慢抚过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心中五味杂陈。信都没有被拆过,余母虽然反对女儿早恋,但身为国家干部,毕竟干不出偷看别人信的事。
“小静,快去开门,好像是嘉驰来了。”余母在厨房吼了一声。
余静没时间再细看,随便抽出几封塞进包里,手忙脚乱地把每样东西归位,又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离开去开门。
许嘉驰左手提着脑白金、水果和特仑苏等,右手拎着一台家庭足疗机,一进门就甜甜喊了声“妈,爸。”
“人来就好,还买什么东西,自家人,多浪费钱。”余母对许嘉驰这个女婿十分满意,不仅工作体面、相貌堂堂,还非常的孝顺,对余静也极温柔体贴。有时她也会为当年棒打鸳鸯的事感到愧疚,幸好女儿遇到了许嘉驰,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令她倍感欣慰。
许嘉驰马屁功夫一流,“买给爸妈的,怎么是浪费。您别心疼钱,这些我和小静还是负担的起的。”
余母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许嘉驰嘴甜。
许嘉驰冲着余静挤眉弄眼,“学着点。”
余静一个白眼飞过去,“德xing。”
因为心里挂念着那几封信,才吃过饭余静就催着许嘉驰回家。
余母斜斜剜她一眼,“女大不中留啊。”
余静搂住她,撒娇了很久,又在她面颊上亲了好几口,余母才笑着用手指点点她脑门,“这么大了也不害臊。”
上车后,许嘉驰嬉笑着把脸伸过去,“老婆,我也要。”
余静撇嘴,“想和我妈同等待遇,你再修炼几年吧。”
许嘉驰瞅着她,神情哀怨,余静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蜻蜓点水般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许嘉驰才勉强满意地放过她。
余静一直惦记着信的事,许嘉驰催她洗澡,她借口吃得太饱动弹不了,让许嘉驰先去。
等到许嘉驰一进浴室,她迅速拿出信,一封封全展开了在桌上铺平,再慢慢细看。
信是用钢笔写的,所以虽年代久远,字迹依然清晰分明。程朗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样,哪怕是做数学和物理题他都习惯用钢笔书写,因此练就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这也是当时余静会倾心于他的原因之一。
余静一封接着一封的看,每封信篇幅都极长,写满了对她的思念,牵挂以及长时间收不到回信从而对他们未来产生的担忧和迷惘。
程朗说他忘不了过去,其实余静又何曾真正放下过。在他们的恋情曝光被双方父母强行分开之初,她精神状况极差,严重到差点患上抑郁症。幸好有余洁的安慰和鼓励,她说:你不能自暴自弃,你得考上理想的大学,给爸妈一个交待,证明你们相恋没有影响到学习,你和程朗才能够重新在一起。就是这句话让她痛定思痛暗下决心,她放下一切杂念,每天温书至深夜,就是为了能打消父母的疑虑,从而接受程朗。一开始余静还想找机会和程朗交流,但学校时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父母又看得她很紧,不仅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后来索性替她转了学,又搬了家,久而久之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憧憬着考上大学以后的美丽人生。可就在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兴冲冲地去找程朗时,在他家楼下撞见他和别的女孩子相拥在一起,她的世界便整个塌陷了。
这次失恋的打击对她太大,很久她才缓过劲来,却也由此惧怕爱情,整个大学阶段,她从不接受男生的邀约,也很少参加联谊活动,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学业上,是护理专业出了名的冰美人,那些想追求她却无处下手的男生,最后只能放弃但又不甘心地出言暗讽她有百合倾向,对此余静一笑置之从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直到后来遇上许嘉驰,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踏实感,才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第十二章 聚会
余静手中抚着信件,有些失神。世界很小,城市很大。她曾经以为欠缺了缘分的人,这辈子不会再相见。她也曾经以为她最害怕的是离别,可原来,她同样害怕重逢。她没想过会和程朗再度相遇,更没想到,从前的一切只是个误会。她早就下定决心忘记程朗重新开始生活,却未料想,他的出现,会令她迷惘失措,而这些信更在她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在她最好的时光里,她经常独自一人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头,但那些热闹和繁华都不属于她。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拾荒者,悄然藏起时光的印记,埋葬于心底,任凭寂寞与苦涩将她吞噬。
余静微微叹声气,当年仓促分别,一别已是一辈子。如今,他们各有各的生活,身边也有了别的人。就算曾经相爱,现在也是互不相干了。虽这样想,然总有一丝惆怅始终萦绕于心。
夏娉婷在MSN上呼唤她,垂头丧气道:“小静静,我减肥失败了。”
“怎么了?没瘦下来?”余静随口问。
夏娉婷哭丧着脸:“小S说要么瘦要么死,可她忘记了另一种情况,如果胸小了人没瘦下来,那简直生不如死!”
足足过了三秒钟余静才反应过来,随后便喷笑出声。
“你还笑,没半点同情心。”夏娉婷愤愤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但你刚好戳中了我的笑点。”
“你幸灾乐祸!”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余静笑得喘不过气。
“哼,”夏娉婷恼羞成怒之下挂了电话,余静忙给她拨回去,一阵轻言软语的安慰,才让她消了气。
如此cha科打诨一番倒是稍稍解了她郁郁心结。
余静走进礼堂的时候,大部分人已到场。忙着认人,打招呼,很多年没见,好些人变了模样。特别是从前的班长徐晓华,身材发福,那隆起的啤酒肚,哪里还有一点当年清瘦英俊的少年郎形象。
“余静,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徐晓华笑吟吟地说。
夏娉婷一瞪眼,“怎么没变,你什么眼神啊。”
徐晓华摸摸鼻子,“我这也说错话了?我这可是在夸余静年轻啊!”
“笨,”夏娉婷斜睨他,“你应该说我们的小静静变得更漂亮了。”
徐晓华这才恍然大悟,使劲一拍脑门,“对对对,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