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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昀……她要是暂住在这里,要怎么偷吃肉?
步上小木屋的二楼,才刚转上楼梯便看到开放式的客厅,装饰得……很冷清,一组沙发电视,简单的基本家具,就连窗帘都是暗色系的,而客厅的另一边还有一间房,林保惠就暂住在那里。
转上三楼,三楼只有两间房,一间她没看见,因为那是丁大少的闺房,而他打开了另一头的房间门,里头的房形近乎三角形。
在斜型的木墙边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摆上一张矮茶几,旁边是张矮柜,而左边的窗户边则是简单的木制衣橱——
「往这边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面向山路这头的夜景,很漂亮吧。」丁子毓打开窗,尽地主之谊地简单介绍着。
「咕噜、咕嗜……」
「从上头这面透明天窗可以看到星星,今天天气很好,星星很亮,秋末的时候还可以躺在这里看流星雨,根本不需要特别找场所看流星……」
「咕噜、咕噜……」
「……叫你的肚子安静一点。」
「我没有办法。」李则天有气无力地说,向来乌亮的发像是瞬间枯黄,就连总是笑嘻嘻的嫩脸也沉了几分。
她一进房就坐在床上,没心情欣赏别具美国风情的木屋内部,更不想研究今天的星星有几颗,因为她好饿!
「你刚吃饱!」
「哪有,那已经是三个钟头前的事了……」她好虚好可怜,甚至怀疑自己快要饿死了。
「还有一个钟头才是用餐时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往床上一躺,可怜兮兮地假装抽泣着。
还以为他已经对她打开心房了,然而事实上,他只是想要虐待她的胃……太过分了,她人生的乐趣就是吃呀,不给她吃,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在演哪一出?」
「演阿信!」她扁嘴,哀怨地睨他一眼。
丁子毓忍不住低笑。
原本有些担心自己的决定太冲动,不该让她靠自己太近,毕竟他见识过她的聒噪,不想为了帮她而赔上安静的生活。不过看在她颇能娱乐自己的分上,一点小缺点他还能容忍。
「不要闹了,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晚上……」他卖着关子。
瞬间,李则天复活了,赶紧坐起露出谄媚的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对,我对你最好了,把东西整理好再下来吃。」
「没问题!」
等他一走,李则天开始欢天喜地的整理着自己的摄影器材,准备明天一早先去找景,然后等日出拍雾岚。
就在她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后,一下楼却再度天崩地裂。
看着那一锅汤,李则天突然好想坐在地上耍赖。
「像这种汤,你要喝多少就有多少,不用客气。」丁子毓帮她准备了店里最大的汤碗,准备让她喝到吐。
李则天无言地看着他很久,还没开口就先被他抢白,
「我知道你感动,但你知道的,我们是麻吉,所以很多话是不需要说出门的。」他装诚恳,其实已经忍笑忍到快要内伤。
至于林保惠,早在厨房里头笑得快要发癫。
「这里是佛寺吗?」她苦兮兮地问。
奶奶总说,她年纪这么大还不嫁,难不成要当尼姑?可是天可怜见,第一她的年纪并不算太大,还没跨进三字头;第二,她哪能忍受不食肉的修行生活?
「当然不是。」
「我为什么要过苦行僧的生活?」没有肉就算了,为什么连白米饭也不给她。
一定要这么残忍地摧毁她人生的快乐?
「这是修行也是修练,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
「哪有更好?我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闭嘴。」
「再吵就要把我赶下山?」太好了,那她再加把劲。
「再吵就连汤也没得喝。」
「……魔鬼!」
「麻吉。」她说的嘛。
「我要驱魔。」她学电影上的天师,双手结印,不断地往他额头虚晃着。「恶灵,退散!」
「不要惹恼恶灵,要不然你连渣都没得吃。」竟敢说他是恶灵,真是活腻了,也不想想为了准备她的瘦身餐,他得要额外腾出多少时间准备,甚至还破例让她住进这里。
「我要回去。」她板着脸,跟他对抗着,
只要下山,她要吃香喝辣都不是问题,而且不需要经过他允许。
「车钥匙在我这里。」他从口袋掏出她的机车钥匙。
李则天神色遽变。「你……」
「一个礼拜,只要你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保证绝对让你轻松瘦五公斤。」
「我瘦五公斤做什么?」她很爰自己,跟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相处得很融洽愉快,为什么要逼迫她舍弃那些部分?
「因为我要你美美的出现在那混蛋的婚礼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任何事可以在他心里激出这么灿烂的火花了,他怎能不付诸行动?
「我要当婚礼摄影,要怎么美?况且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把现场拍得很漂亮呀。」她是去当婚礼摄影,不是去当伴娘的。
丁子毓死瞪着她。「你给我脑袋清醒一点,面对那种利用你填补空虚,又偷窃你作品,甚至还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你,将你欺负得彻底的混蛋,你没有生气就算了,竟然还帮他工作……我告诉你,你能忍受,我不能忍受!」
「为什么你不能忍受?」她好饿,饿到脑袋都快要当机了,根本听不出来他的重点在哪里。
「因为他欺负你。」
李则天一愣,「也还好啦……」
丁子毓闭了闭眼,真的有股冲动想要掐她。「你就是这点很糟糕,理所当然地照顾人,人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你的照顾,但是结果呢?」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免得伤到她自尊,于是深吸口气,再说:「重点是,我把你改造得漂亮一点,你想恋爱的机率就会高一点。」
第五章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那是诈欺。」她义正词严地道。
「哪里诈欺了?」可恶,她真的很有本事惹得他想扁她。
「唉,你知道,我拍过很多漂亮的模特儿,可是你知道吗,那些漂亮的模特儿,卸妆后会从天使变成魔鬼,脱下内衣之后也会从魔鬼变成天使。」
丁子毓呆住,没料到她有这么绝的比喻法。
「所以你把我改造得漂亮有什么用?就算我瘦了,到时候我大吃大喝还不是一样复胖,这样不是等于在骗人吗?」她边晃头边对他晓以大义。
「我们做人是不可以骗人的,是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不需要特别妆扮,会爱上的就一定会爰上,那才是真爱,才是命中注定。」
「你这鬼德性,大概只有视力很差的才会看上。」不是他要嫌弃她,而是她真的没有半点女人味。
别说那千篇一律没变过的打扮和长发,就连她说话的口吻和动作也根本是个十足的男人婆,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这么好。
她不会像一般的女人,老是想要黏到他身边。
「唉,所以纳思说的很对,真爱如鬼,想遇见真的很难。」她叹气。
丁子毓翻着白眼。「对,真爱如鬼,八字轻的容易撞鬼,把你的体重变轻,你就有机会遇见真爱。」
「可是……」为什么遇上真爱却要她赔上人生的快乐?
「好吧,只要你可以把体重减轻五公斤,维持到婚礼结束,那接下来的一年,我免费招待!」他豁出去了。
有时想想也真气人,她压根不在意,他却为她气得拟了讦划,还要好说歹说地谈条件……可是一想到未来的她可以丑小鸭变天鹅,吓破一大票人的眼镜,他就很愿意为了那一幕而努力。
「真的?」李则天倒抽口气,觉得心脏有点承受不住。「随我吃到饱?」
她有没有听错?
一年免费招待……这是他给她的最大优惠了,以往最低的折扣顶多只到五折而已耶!
「只要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小惠做证人。」他朝一直躲在厨房门后偷听的林保惠勾勾手指。
林保惠超想K他,要他不要跟着小天叫自己小惠,把他叫得很娘,不过……
「对,我是证人。」这事很有趣呀。
向来冷冰冰的老板竟为了小天做到这种地步,嘿嘿,有戏。
「如何?」丁子毓询问着她。
李则天满脑子想到未来一年可以在私飨吃到饱……
「一言为定!」不就是汤嘛!嗑掉骗肚子有啥难的
凌晨四点。
「小天,起床!」丁子毓拍着门,里头没有回应。等了下,他猛地踹了下门,吼着:「起床!」
李则天吓得从床上跳起。「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把拉开门,惊慌地看着丁子毓。
「起床。」他勾笑。
「咦?」
「你不是要拍雾岚?」
「对呀。」初醒的她还是一脸傻愣,脑筋转不过来。
「要是不早点去,你就只剩下空气可以拍了。」
她呆呆地垂下脸。「喔,那你等我一下。」
「三分钟,我在楼下等你,逾时——」
「就不用去?」其实,她觉得拍雾岚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真的不用那么急,重要的是,她现在头重脚轻很不平衡,她猜肯定是她饿得太凶的关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再睡一会,平衡一下血糖。
丁子毓笑嘻嘻的,却没有半点春风和气的滋味,反倒是阴寒森冷得像个恶鬼。「不,你就没有早餐可以吃。」
李则天脸颊抽了下,二话不说搬出盥洗用具,冲进浴室里。
「你只剩下两分钟了,小天妹妹。」他笑得万分愉悦地往楼下走。
魔鬼啊!李则天边刷牙边心中呐喊着。
她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自虐的交易?
真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呀!被那诱人的一年份吃到饱给迷得忘了眼前的灾难有多难捱。
不知道她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
可是一想到那一整年份的吃到饱……她咬牙,跟他拚了!
扛着器材下楼,入秋的山风教她打了个哆嗦,接着又瞧见林保惠缩着颈子,阴狠地瞪着自己。
「嗨,小惠。」她精神抖擞地打招呼。
林保惠唇角掀了掀,终究还是乖乖地闭上嘴。
丁子毓上下打量她后,淡声道:「去搭件外套。」
「不用了,动一动就不冷了,况且等一下就出太阳了。」
「去——」他冷着脸挡在门边,摆明她不多搭件外套,哪里也别想去。
「好吧。」放下器材,她摇头晃脑地上楼去。
唉,她愈来愈摸不清麻吉在想啥,明明是他限定时间的,现在时间早就超过,可是他好像忘了。
林保惠也在摇头晃脑。「快中风了是不是?」
丁子毓冷哂着。
林保惠促狭地看着他。「唉,有人说小天不是女人,可是终究还是男女有别呀,细心呵护准备减肥餐,一早还要陪她运动……我说冷,就回我说『才几度有多冷」,可是刚刚呢,某人却要小天去搭外套,啧啧啧,真是居心叵测哪。」
难得逮到机会,他要是不好好地损损毓哥,就跟他姓!
丁子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又不是脑残,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听不懂?」
「再说一次。」他笑眯眼。
林保惠心里抖了下,但头都洗一半了,能不洗完吗?「我说你,根本就是喜欢小天!」
「然后呢?」他双手环胸等着下文。
「然后就是你打算把她变得美美的,自己夹来配。馨简直是卑鄙下流兼无耻的机车老板。
「然后呢?」
「哪还有然后?」看他一副老神在在,林保惠就超不爽的,好像是自己根本没说中他的心事:「你不要再装了,我在这里待两年,从来没看过你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么好,你也不要跟我说你没把她当女人,所以对她特别好,甚至要她过来这边住,重点在于你对她的嘘寒问暖……那是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没人对麻吉这么好的啦!」
「你的脑袋只有这么一丁点的想象力?」丁子毓笑得戏谵。
哇咧!
「喂,你自己想想,你说要替她出口气,可问题是小天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