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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就是那城里的几处草料场,一旦被奸细放火焚烧,那就能引起大乱子,城里人心一乱。城墙上的这些壮丁会怎么行动,那就不好说。
作为城防司令,徐树铮将司令部设在其城,因为根据天黑之前的侦察,土匪的大营仍在北边。如果他们要发动夜袭,这城北必然是首当其冲,但是土匪到底会选择哪一个方向进行主攻,这还得等到战斗打响以后再说,为了方便坐镇指挥,徐树铮通过城里的商号挑选了一些骑术较好的商号伙计充当通讯兵。在城里各处来回巡查,哪个方向战斗吃紧,徐树铮就向哪里派遣预备队进行增援,城里的那几挺机关枪就交由预备队掌握,以便在关键时候充分发挥火力。
城里的守军已做好迎战准备,但是城外的蒙匪仍是毫无动静,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起进攻。徐树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吩咐下去,守城士兵就在城墙上轮流休息,锣声一响,就是战斗开始的命令。
杨邦翰也坐在徐树铮的司令部里,与徐总办分享着一罐炮台烟,以及几罐外国咸肉罐头,两人也借此机会相互熟悉了一下对方,虽然还谈不上成了知己,但是至少这关系是拉近了一些。
这一坐小一谈,就是大半夜,眼看着时间已到半夜十一点,仍不见城外有任何动静,徐树铮和杨邦
“杨副师长,你说人最困的时候是几点?”
徐树铮询问杨邦翰,两人关系虽然拉近了些,但是还没到称号唤字的时候,所以,这还是“杨副师长徐总办”
杨邦翰打了个哈欠,拿起空了的罐头看了看,说道:“我现在就很。
徐树铮淡淡一笑,拿出挂表看了一眼,说道:“我觉得人最困最乏的时候不是半夜,而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那个时候,人最懈怠,而且草原上的气温也最低。如果我是匪首,我就会选择那个时候发动攻击。”
杨邦翰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咕哝几句。
“你这么说,我就放下心了。现在正好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我再跟土匪较量较量。”
说完,在司令部里找了个角落,铺上张军用毛毯,看样子是打算打地铺了。
徐树铮却毫无困意,喊来一名副官,让他备马。
“你去哪里?”杨邦翰好奇的一问。
“出城。看看蒙匪在干什么?这大半夜,没听见马蹄响。也没听见枪声,我心里着实有些纳闷。”
徐树铮解释了几句,提着马鞭就走出司令部,杨邦翰急忙跟了出去。
“你呀,还是坐镇城里指挥吧,我带人出城瞧瞧,好歹我是骑兵出身,可不比你更适合侦察?”
杨邦翰一拉徐树铮,带着一名副官就上了战马,然后点齐一个排的骑兵,用布给战马裹了马蹄,悄无声息的出了归化城。
徐树铮亲自将杨邦翰等人送出北城,站在城外,听着马蹄声渐渐消失。
“此人性情中人,倒是值得交往。”
徐树铮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对于杨邦翰的性格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回到司令部,徐树铮调整了一下城里的兵力部署,然后又向城外的其它方向派出几支侦察队。
半个小时后,侦察队陆续返回,倒是杨邦翰迟迟未归,这让徐树铮有些担心起来,但是城外也没有听见什么枪声。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杨邦翰终于返回,原来他不仅去了北边,还去了南边,将这归化城附近整个拨索了一遍。
“蒙匪撤了,不知去包”
杨邦翰带给徐树铮的情报让这位边务总办有些惊讶,数千马匪说走就走,如此干脆利落,确实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蒙匪去了绥远?”徐树铮自言自语道。
“你是说,这是蒙匪的声东击西之计?围咱们,然后趁夜撤走,去打绥远?”杨邦翰微微一凛。
绥远位于归化城东北方向,两城相距不远,呈犄角之势,接远城里原本也有一些商人,但是徐树铮到任之后,就劝说那里的商人撤到了归化,所以,现在的绥远城根本就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蒙匪是不大可能看中绥远的。
出于谨慎考虑,徐树铮立即派出了一支小部队赶往络远侦察,同时也将蒙匪撤退的消息告知归化城居民,但是宵禁令仍未解除。
数小时后,到接远城侦察的骑兵赶回,带回的消息让徐树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绥远安然无恙,蒙匪也没有去攻击佞远城,至于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恐怕只能等天亮以后再仔细侦察了。
天亮之前,杨邦翰的那支骑兵团就赶到了归化,徐树铮得以派出大队骑兵分散侦察,经过一天的侦察,终于弄明白了那支蒙匪大队的去。
根据马蹄印和沿途的宿营痕迹来看,那支蒙匪大队显然往北方撤退了,似乎是撤向外蒙。
这让徐树铮等人很是纳闷。如果说那支蒙匪大队是被迫击炮吓走的,未免有些夸张了些,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似乎又找不到其它更合理的解释,所以,众人也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但是,几天之后,当第一骑兵旅赶到归化城的时候,指挥官带来了一封陆军部的公文,通过这封公文,徐树铮这才隐约抓住了蒙匪撤退的真相。
公,中枢在前几天毛经与沙皇俄国政府达成协议,宣布两国合作,修建一条由外蒙库伦城直达内蒙归化城的铁路,这条铁路将在东蒙地区兜一个圈,并与从张家口延伸过来的一条铁路支线接轨,而且,中枢不顾铁路专家詹天佑等人的强烈反对,同意了俄方附加的条件,那就是,这条铁路将按照俄国铁路宽度铺设铁轨。
这封公文的内容让徐树铮大吃一惊,他本以为,作为一个拥有“远东狂人”称号的民国大总统,革命党人出身的赵北绝不会与俄国达成这样的协议。
作为一个军人,徐树铮明白,俄国之所以要修建这条铁路,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外蒙和内蒙,赵北作为一个战略眼光一向很厉害的国家元首,他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那么,中枢政府为什么会同意这个铁路合作协议呢?是赵北顶不住俄国的外交压力,还是他另有所图?徐树铮倾向于后一种解释。
另一方面,徐树铮也肯定了他最初的分析,前几天那帮甩城的蒙匪就是由沙皇俄国的军官直接指挥的,也正因此,当沙皇俄国拿到了它想要的铁路之后,那帮蒙匪就迅速撤退了,那是一帮政治蒙匪。
徐树铮考虑的只是战略利益,但是归化城里的商人们考虑的却是经济利益,虽然他们没有资格看到这封公文,但是,这个。中俄“库归铁路计哉”很快就上了报纸的头版,于是,归化城里的商人们终于明白过来,这鸵队终究是落后于时代发展了,淘汰只是一个时间间题。而且,如果驻商们不能顺应潮流转变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他们也会被历史淘汰。
或许,将来的归化城不再是“鸵城”了,而“鸵商”这个名词也将退出历史。
第463章四两搏千斤(上)
90032983第463章四两搏千斤上
从北方吹来,寒意更浓,街卜的落叶也更多了小眼看愧及昨伙了。
唐绍仪将那顶黑色的大礼帽戴回了头上,领着几名助手走出英国驻华公使馆,在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先生的目送下登上那辆民国外务部的四轮马车。
车门关上之后,唐绍仪望着车窗外头,举起左手挥了挥,那站在公使馆台阶上的朱尔典也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然后,这辆外务部的公务马车就缓缓启动了,耕转的碾过拍油马路,向东交民巷的西头驶去,速度不快也不慢,这也正是外交礼仪的讲究。
唐绍仪放下窗帘,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向坐在对面的一名助手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助手身边放着的那只公文包
“把那份外交备忘录再给我看看。”
助手急忙将公文包里的那份外交备忘录拿了出来,双手呈了过去,唐绍仪接过备忘录,另一名助手递过去一架玳瑁框的眼镜。然后又将那车窗的窗帘挑了起来。以保证车厢里拥有充足的光线。
车厢里没人说话,唐绍仪认真的阅读着那份外交备忘录,几名助手则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头。看着那些光秃秃的行道树,各自转着心思。
不多时,马车到了东交民巷出口处,守卫在那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看也没看,就让马车离开了使馆区,出了使馆区后,马车就开始加速,很快拐上了东长安街,随行护卫的内务部骑兵也走在了马车前。
从东长安街到外务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等马车赶到外务部的时候,唐绍仪也利用这段时间将那份外交备忘录仔细看了一遍。
“英国政府提的条件到也不算苛刻,或许,欧州的局势太微妙了吧。英国政府已不可能全力关注远东了。”
收起眼镜,唐绍仪叹了口气,将眼镜放在备忘录上,连同备忘录一起交给了一各助手,不用吩咐,那助手就将两样东西装进了公文包。
“总长,咱们是先回外务部,还是先去拜见大总统?”
名助手冉道,并推开车门,跳下车去。
“还是先去拜见总统吧,总统昨天还念叨英国政府的立场呢。”
唐绍仪下了车,向街上望了一眼,这里是政府公务区,民间车辆禁止通行,这街上是冷冷清清。
外务总长拜见民国大总统,也不是说去就去,这得先打电话知会总统府侍从室。
但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唐绍仪却改了主意,因为总统府侍从室告诉他,现在总统先生不在总统府里,就在一个小时前,总统先生带着陆军部、海军部的高级参谋去了南苑陆海军联合参谋处,要想拜见总统,最好直接去南苑。
唐绍仪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等总统回来,再去总统府里拜见,那样显得正式一些,毕竟,这外交无小事,而且此事也不宜让太多人参与讨论,军人与外交官的想法总是有距离的,南苑那边基本上都是军人,和唐总长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北洋出身的军官还算客气点,如果碰到共和军出身的军官,几句话不合对方心意,那么这“国贼软骨头”之类的话就要从军官们嘴里蹦出来了,唐绍仪这些日子耳根子不太清净,所以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咱们先斑外务部。总统那边,等他回总统府了,咱们再去见
唐绍仪带着助手们赶回外务部,本打算召集幕僚们商议一下与英国公使的磋商细节,但是回了办公室后,他才得知有客来访,于是便先与这位客人见面。
这位客人是熟人。就是那位伍廷芳先生,现在他是民国司法部总长,不过他今日赶到外务部并不是为了司法事务,而是为了外交事务,跟着他一起赶到外务部的还有他的儿子伍朝枢,前几天伍朝枢已被总统任命为中国驻智利、秘鲁两国公使,马上就要乘船去智利赴任,伍廷芳今天带着伍朝枢赶到外务部。就是命伍朝枢来向唐绍仪辞行的,同时也想让伍朝枢听听顶头上司的建议。
伍朝枢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当年其父伍廷芳就任清廷驻美国公使的时候,伍朝枢随父亲一同赴美留学”临年随父亲归国,就任广东农工实业局委员,而那一年。伍朝枢不过才十八岁,如此算来,他步入政坛已有四今年头,这政治经验也不是完全的空白,不过在唐绍仪看来,这位世侄还是嫩了点,伍廷芳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既然总统刻意栽培,那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