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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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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金铃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即便是她,也不愿将这些旗兵纳入绿营汉人里一并祭奠,毕竟天主教讲的是炎黄血脉下一视同仁。荆州旗营这些汉军旗人自外于汉,李肆立国后,对待旗汉历来都有区别,她可不愿在这事上去碰李肆划下的禁忌之线。
    于是在这场***祭礼进行的同时,还有不少和尚道士在行法事,和尚“俺把你来哄”地诵经不停,道士起劲地挥着拂尘桃木剑,却被那天主教那少年男女的悠扬歌声频频打断。抡圆了嗓子,敲烂了木鱼,平日那能稳稳聚住人心的经文之韵,被那歌声的悠扬旋律牢牢压住。
    好不容易,歌声停歇,和尚道士们都抹了一额头汗,出了口长气,木鱼扬起,拂尘高举,想要将这法事尽快办完,蓬蓬一阵排枪声骤然响起,把他们又都吓了一大哆嗦。
    这是军礼,即便是对手,弱不经风的对手,英华军人依旧要向他们表达同为军人的敬意,如此也才是尊重自己身为军人,所领下的天职。
    瞧着满地跪着的俘虏们哭得无比伤心,领着虎贲军在旁监管的孟奎心道,真是可惜了,经了这一番搓弄,即便是给最低的“准卒”待遇,也能在这些俘虏里拉扯出很多忠心而堪用的兵丁,可李天王却要把这些人全发配到海外去,浪费啊……
    殿堂旁,翼鸣老道向徐灵胎投过去一个询问的颜色,徐灵胎微微点头,示意他已办好了。宜章之战的四五万俘虏要全被押到海外劳作,在监管他们的南洋公司内卫里安插天主教祭司,渐渐把这些俘虏全招揽成教徒,这等美事,怎会遗漏!?
    “鞑子宜章一败,新朝天高云清,我天主教,就该趁此良机,昂首崛起,大刀阔斧向前走!”
    翼鸣老道和徐灵胎微微笑着,都觉跨入了一片崭新天地。
    “叔叔,咱们确实步入了一个新的广阔天地,但越在这种时候,越要注意自己身后……”
    广州黄埔东面,一座宏大宫禁拔地而起,前方各处殿宇还在修建,后方沿着矮山展开的一连串庭院却已经完工。
    这是李肆很早推动的黄埔新城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桩项目,他的新天王府。越秀山下的广东巡抚衙门虽然设施齐全,还倚着草翠木秀的越秀山,却终究难显新朝气象,而且地处城中,安防难度大,李肆本人也不满意那些古老装设,所以将他的新天王府加到了黄埔新城计划里。
    这座新天王府被李肆命名为“无涯宫”,但大家都称呼为“琉璃宫”,原因自然是用了太多玻璃采光,甚至还有通体木格栅镶玻璃的整面墙,阳光洒下,晶莹剔透,这称呼就传开了。
    无涯宫不算太大,也就三四个巡抚衙门规模。前半部分是未来的治政和仪礼场所,估计年内会完工。后面的居住区早早修好了,规模形制虽然大不相同,可内里装设和布局却还是比照了白城庄园,同样也有肆草堂、秀园、蒄园和咏春园。
    肆草堂正厅里,李肆正温言教导着身穿紫袍,头戴细长耳翅乌纱帽的李朱绶。
    “你啊,是被那些人当了枪使……”
    李肆摇着头,拍着书案上的一份呈文,那是劝进表。
    “称帝?到时是为谁做主的皇帝?恐怕就只是为他们做主而已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真的打赢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真的打赢了?
    “先不说眼下还不过两省地盘,称帝近乎儿戏。就看看他们的章程,封九世祖,封谁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爷爷到底是哪个李,哦,这个倒是可以造一个。大赦天下什么的不必说,这封孔是个什么路数?”
    整份劝进表倒是忠心赤胆,可其中埋着的暗坑,让李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批阅科举试卷时的情形。
    广州乡试的重头戏是一道策问,要看考生对“道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道统笔于唐虞,其绪衍于三代尚书,言人心道心之共倚。孔孟以后,异端蜂起,百家争鸣,汉唐之儒若董仲舒、韩愈起衰式靡,实奠砥于士。然宋亡于崖山,殊问,道统与宋偕亡耶?”
    这道题是段宏时出的,真正用心是抹开读书人心中的明时理学老酱,营造舆论,给新朝推行全新治政理念空出足够宽敞的空间。如果有标准答案的话,那该是“然,由此我英华新朝当立新的道统,重继华夏。”
    方向是如此明确,诱导如此清晰,只要不预设立场,即便一般秀才,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揣摩到这道题目的用意。可李肆所阅的试卷,绝大多数都地将题目答作,宋亡不过是亡一家社稷,朱明再争回了华夏正朔,道统由此而续。
    士子们考科举,自然是要取媚新朝,谋得富贵,可在这种指向本心的问题上,他们都在下意识地守护自己的底线。所谓道统么,就是他们读书人,读四书五经之人的道理,读书人在,道统就在,话语权是在他们手里,工农兵商,没资格掺和。
    唯一让李肆另眼相看的,是那个五十多岁还跑来新朝考举人的郑之本。这一题他明确地说,宋亡断了道统,前明继起的道统也不完全,同时还引用两首诗描述了自己的心境变化。
    第一首是“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更无鱼腹捐躯地,况有龙涎泛海槎?望断关河非汉帜,吹残日月是胡笳。嫦娥老大无归处,独俺银轮哭桂花。”
    这是那个“水太凉大师”钱谦益的诗,李肆前世有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的说法,很多人都认为源自***史学家内藤湖南,可实际取的是他所谓“宋代是古典中国的终结朝代”这个学术观点,并无什么当事人的情感,书迷们还喜欢看:。反倒是钱谦益这一类前明遗臣,留下了诸多情感与“崖山之后无中国”相近的诗句,借喻“明亡之后无华夏”。
    郑之本说他之前也是跟钱谦益一般,对道统沦丧如妇人失节,惶惶然不知如何自处,浑浑噩噩谋存而已。英华新朝崛起,让他如获重生,毅然投奔广东,要重振道统。
    可接下来这家伙笔锋一转,引用了第二首诗,差点没把李肆鼻子气歪。
    “其为宋之南渡耶?如此江山真可耻。其为崖山以后耶?如此江山不忍视。吾今始悟作画意,痛哭流涕有若是。以今视昔昔犹今,吞声不用枚衔嘴。”
    这郑之本接着刺谏道,新朝虽拂去道统之上的血腥尘土,却又压下金银铜臭,这样是继不了道统的。要兴宋治,就得全盘宋化,而宋可不是眼下这般做法。新朝大兴工商,荒废农稼,这是杨朱之道,邪魔之道。他劝李肆“远商拒吏”,重用正牌读书人,尽快回到正确的儒本主义道路上来。
    李肆并不知道第二首诗是吕留良的《题如此江山图》,他只觉这郑之本很讨厌。其他秀才们还只是顽固,郑之本不仅顽固,还很狡猾。从兴宋制和新会围城等事上看出,英朝厚待读书人,所以就直接在试卷上开骂,想搅起一场争论风波。
    当时还是宜章大战之时,李肆来不及料理,参与乡试的士子们,连带郑之本,也没想着能马上有什么结果。现在大战过去半月,李肆开始处置内务,之前投效英朝的读书人上了劝进表请其称帝,而乡试之后还有会试,这内外两层读书人,已然逼到了李肆王座前。
    朝中士人所上的劝进表里埋着一坑,那就是封孔。孔圣人世家在山东曲阜,在清廷治下,朝中士人的意思是取元时南宗孔圣前例,从治下民人里找出孔圣后人封爵,书迷们还喜欢看:。
    名为劝进,实则逼宫,这是李肆对劝进表一事的“定性”,封孔是第一步,接着他们就会步步进逼,将李肆这工商匠师和官兵们抛头颅洒热血立起的新国摘了桃子。便宜叔叔李朱绶没什么腐儒情结,此事他也该是被那些读书人蛊惑的。
    “可要拒了的话,他们还要再上,一而再再而三,声势越来越大啊。”
    李朱绶很为难,他也不是全然无觉,甚至也反对现在称帝。但他现在是尚书厅之首,地位不相而相,这事他必须掌在手中,所以还是由他进了表。
    “拿去给小婵折纸飞机玩……”
    李肆耸肩,朝中的读书人好应付,头疼的是郑之本背后那帮士子。
    “哦,这就是……留中不发。”
    李朱绶理解到位,可听到李肆说起自己的女儿,心中咯噔一震,眼下不正是绝好的机会么?
    “呵呵,天王再不是四哥儿,小婵……也不是那个追着关夫人裙角的小女孩了,她今年已是金钗年华,天王你看……”
    金钗年华是说十二岁,李肆微微怔仲,时光如梭啊,李朱绶的女儿,在他记忆中,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呢。
    “十二岁啊,虽说小了点……”
    李肆目光悠悠,李朱绶呼吸急促,太好了!李天王真有此心!这琉璃宫***还宽敞得很,再起一座婵园足够。
    “可我座下那帮小子,年纪也不算大,贾昊吴崖于汉翼等人比我小两三岁,这几年泡在军中,都没来得及给他们考虑婚事,是我失责。看你家小婵中意哪个,我去当这红娘。”
    这一番话说出来,李朱绶一张气度雍容的大白脸顿时青了,心说那帮蛮娃子,终日在战场上混,谁知道什么时候来个三长两短,要结亲还不如去找刘家兄弟,或者是苏文采薛雪之辈,书迷们还喜欢看:。
    可想到李肆身边不过三个,不,四个,也不对,该是五个女人,而且还没正妻,跟身份实在不配,之后怎么也该还会添纳新人,李朱绶很不甘心。暗道女儿还小,还是以后尽量制造点机会,让李肆能看中自己女儿最好。
    不管是朝中士子,还是乡试举子,终究是掌中蝼蚁,力量太小,李肆可以从容布局,劝进表和郑之本的事也没太放在心上,甚至摆出雍容大度的姿态,将郑之本也点为举人,这内外两拨读书人,李肆决定慢慢调理。
    李肆回广州,更重要的工作是推进英华工商布局。清廷宜章大败,必须驱动自己的工商机器,趁势榨取到最大好处,同时消除这部机器运转时仍然还在嗡鸣的不和谐之音。
    可没想到,工商之事还没着手,一大帮洋人找上了门。这些家伙都不是商人,或者说不是单纯的商人,原本以南洋公司身份接洽洋人的安金枝跟这些人没得谈,不得已才把事情尽数推给了李肆。
    什么教宗特使多罗,这家伙居然还没病死?什么耶稣会代表郎世宁,等等,这家伙不是画师么?还有什么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特别代表波普尔,嗯?听说这家伙以前还跟萧胜贾昊有段不得不说的亲密接触史。至于澳门总督代表欧礼旺,你这名字就是讨打么……
    瞧着名单,再看看一头急汗的尚书厅礼科官员,李肆心说,这半年里,自己倒还真耽搁了太多事,比如说天王府的机构调整,原本要在官府下乡和民宪商宪事搞定后就着手,却又转头埋进了战事里。
    英华很熟于跟洋人打交道,但那都是商事,现在这帮洋人要谈的是政事,天王府的架构里,就只有礼科能对得上,可礼科那帮读书人全是搞什么制诏仪礼之类的装修活计,搞外交可不习惯。
    想了半天,总觉得没个放心人能主持对外交涉,甚至完完本本传递这些老外说什么的人都难找,李肆犹豫半天,不得不暗叹,自己还是走上了后宫救国的路线啊。
    “转告九秀夫人,让她挑选人手,搭建一个通译班子。”
    李肆向自己的内廷文书发布了这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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