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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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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力气,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列颠人在四十步外的齐射,节奏太熟悉了,几乎跟中国红衣众的齐射没什么区别,除了枪声稍微脆一些,或许这就是我们萨摩众没有在第一轮排射下溃退的原因。而当这种下意识的感觉消失后,吉田殿喊出的那句话,又继续让我们挺了下来。”
    “我们不能退,我们萨摩众的意志,即便是在最残酷的修罗场,也要经受得起考验。我们跟随中国大军万里征战,就是要展现出萨摩武士的……不,我们不能退,其实是因为害怕啊!这样的修罗场,一旦我们转头,丢掉的不止是性命,还有我们的魂灵!”
    “所以说,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逃跑的人,其实是勇士,红衣众的散兵很多人都在左右张望,似乎等着同僚动作,他们也好跟着退下去,可看来看去,目光最终落在了我们萨摩众的身上。那时候我们已经吓破了胆,就呆呆地装弹、射击,看到了我们的模样,他们的勇气也消失了,跟着我们一起,用凌乱的射击,抵挡着一轮轮像是海潮一般的轰击。”
    “战后回想起来,就觉得战争真是一件无比玄妙的盛事。我们跟红衣众的散兵加起来也有一千五百人,对面的不列颠人战列是四千人,如果我们也能组织起来齐射,双方的差距不该这样悬殊。可我们却像是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压着轰击一样,这就是现代战争的艺术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觉得自己还能活着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细碎的鼓点声从背后响起,散兵归队的号角声像是诸天神明从天顶伸出手,把我们从地狱中拉了出去。顺着红衣众横阵战列的间隙后退,我跟几个萨摩众竟然当场哭了出来,一片哭还一片跪在了地上,使劲地呕吐着。”
    “我已经离开了修罗场,但随着红衣众横阵的前进,修罗场等来了更鲜美的祭品。”
    高桥义廉的萨摩众在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就丢掉了一半人,而英华陆军新编第六师的散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一。他们并不清楚,对面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殖民地军的横阵战列在前进到攻击距离后,还没直面英华的横阵战列,也已经被削弱了将近四分之一。
    当两方横阵相距四五十米远,以近乎相同的节奏对轰时,枪烟就跟激流一样,从一头喷发到另一头,长度接近两公里。
    英华横阵战列的第一轮齐射几乎将对方吞没,可对方似乎也陷入到了高桥义廉所描述的那种极度恐惧中,战列并没有溃退,很快回敬了一轮并未散乱的齐射。
    那一瞬间,战列后方的桂真浑身打了个哆嗦,就觉有什么冰寒的东西从肚脐眼猛然灌入身体,整个人都僵住了。
    更后方的山坡上,已经有部下对吴崖道:“桂真估计坚持不住……”
    吴崖放下望远镜,沉声道:“督战队上前押阵!坚持不住也得坚持!”
    这处战场北有大河,南有沼泽,正面也就三四公里宽,最多也就摆开一个师的横阵战列,桂真要退下来,后方的战列也要被冲垮。所以吴崖的其他几个师都没拉上来,而是在后方更开阔的地域集结。一旦不列颠人击破第六师,虽不会对英华军整体造成什么严重损伤,但整体部署就乱了。不列颠人选择这里进行野战,为的就是争取时间。
    黑帽红衣黑裤的一队士兵朝着第六师的后方奔去,这是缅甸都督府军司马的令兵,平常维持军纪,战时押阵。但后一项职责几乎从未执行过,今天第一次出动,带队的都尉自己腿肚子都是僵的。
    排枪继续轰鸣着,十来轮下来,双方竟然都没怎么散乱,当这位都尉领着令兵来到第六师战列后方时,看着师统制战旗已经深入到了前方战列中,都尉叹了一声,止住了要去找桂真通报的部下。
    “他们还顶得住……”
    听这枪声,第六师显然没有溃乱,可他们出发时,通过望远镜能清晰看到,前方战列的士兵几乎是如割麦子一般,一层层地扑倒,其他书友正常看:。
    “三排不足就摊开变成两排!组织!绝不能乱了组织!哪里有零星的枪声,营指挥直接把人毙掉!”
    桂真立在战列中,如天降战神一般地咆哮着,他带部队从来都不惜力惜命,而他手下的旗人师也都以出身自卑,对他的压榨不以为苦。他的咆哮如无形的鞭子,抽在第六师的所有官兵身上。
    “后面有萨摩鬼子,左右有仆从军,你们有脸退,我桂真可没脸!”
    这是桂真内心的真实想法,旗人在国中地位不仅比汉人低,甚至还比苗僮瑶人还低,但怎么也比萨摩鬼子,比外藩土著高。就为了面子,他也绝不能退。他就是要用旗人的血涂抹他的功业,而这也是让旗人洗刷名声,回归汉人族群的唯一途径。
    而他强调的要点,正是维持住己方战列火力的关键,控制、组织,宁愿僵硬而缓慢,也不能因急而散。桂真近五十岁了,学东西已经不怎么灵光,所以他也将自己在黄埔陆军学院所学的战列教典抱得格外紧。
    要维持住战列线的火力,不仅需要战列线官兵有极为坚韧的意志,还需要长时间训练下的节奏把握。
    战列线是怎么溃乱的?开始一队十个人都能以一分钟三发的射速齐射,渐渐就会有人慢下来。如果军官没有调节节奏,帮助士兵度过混乱期,那么慢下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们不是胡乱开枪,就是出了这样那样的状况,总之脱离组织的火力越来越多,到最后战列线其实成了铅弹凌乱的对流,而不是整齐的冲刷。
    好的军官,训练充足且意志坚强的士兵,在顶过最初的压力后,不仅不会降低射速,还会因进入亢奋状态而群体加速,从而爆出一分钟四发乃至五发的射速,形成所谓的“会心一击”。
    很遗憾,第六师的官兵没有这个素质,他们的射速始终压在每分钟三发左右,偶尔还会产生令人心悸的散乱漾波。但“决不能在萨摩鬼子和仆从土著面前丢脸”的羞耻感压住了第六师,桂真的强厉压迫又稳着阵脚,这样的射速也能维持下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两道极为宽大的横阵战列不断喷吐着焰火硝烟,正面的冲撞持续了十来分钟,谁也没将谁撞退。双方的状态都如一根绷到了极限的橡皮筋,再也无法做出更多选择,只能继续这么对轰着。
    上刺刀的选项已经从桂真的脑子里消失了,他能压着部队维持住射击,就觉已尽到了最大的努力。而不列颠人似乎也是同样状态,所有勇气都用在了维持战列和火力上,如果停火上刺刀,相信全线战列都要崩溃。
    透过烟幕,桂真在望远镜里看到不列颠人的军官已经开始枪毙脱离战列的士兵,一丝暖意回到胸膛,他觉得胜利的天枰开始向自己倾斜。可部下轻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看到了一排黑帽红衣兵在后方列阵时,顿时又觉得咽喉干燥起来。
    这片河滩荒野原本没有名字,后世只将其当作沙廉之战的一部分,可对第六师来说,这才是他们的决战。半个小时里,他们已经打光了身上的弹药,开始用后备弹药。而整场战斗,活到最后的人都开火了一百次以上。
    人终究不是机器,漫长的对轰之后,枪声终于散乱下来,敌我都是如此,不管军官们再怎么努力,齐射已经无法组织起来了。看到第六师的战列破损不堪,不少官兵甚至是站在尸堆里射击,吴崖赶紧派出援兵,以翼为单位逐步替下第六师的人,却依旧保留了桂真的指挥权。这是桂真应得的,吴崖虽然对此人背景和行事风格不满,但这般坚韧的战斗意志,吴崖也必须给予尊重。
    对面的不列颠人却没有这样充足的兵力,他们只是不停地摊薄战列,最后连两排横阵都维持不住。
    “我们失败了……克林顿干的好事,他把黄皮猴子训练成了真正的军队,跟不列颠模范陆军一模一样的军队!我们不是败在黄皮猴子身上,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陆军打败了。”
    两个小时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缅甸军团司令威廉…金尔上校沮丧地摘下了军帽,似乎是在向敌人致敬。不管是制服色彩还是战斗节奏,乃至战斗意志,对面那道红衣战列跟本**队都极为相似,当对方的射击从凌乱不堪渐渐转作有序,又开始恢复了节奏时,他知道失败正急速向他奔来。
    “该是缅族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朝着部下点头,然后拨转了马头,在骑兵的簇拥下绝尘而去。
    不列颠人是审慎而冷静的,原本指望以拿手的横阵战列击破英华军,却没想到陷入了一场泥泞般的排枪对射中,既然事情已经偏离轨道,就没必要再投下更多砝码。趁此机会,将火炮、骑兵,以及残存的步兵带走,后续的战斗还能握有更多砝码。
    不列颠人退下,缅族人被推上了战场,迎接他们的是英华的仆从军。但后续的战斗,双方都再提不起什么精神,缅族人溃退,仆从军大胜,吴崖等人也没高兴起来。
    太惨了……
    审视战场,即便是号称人头珠帘的吴崖,都止不住地吐着长气,仿佛正置身寒风呼啸的冰原。
    一排排,一堆堆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战列线上,敌我都是如此。
    英华军不是没遭遇过欧罗巴军队,在吕宋之战时,就曾跟西班牙陆军有过小规模的野战,由此陆军教典里也着重强调了一点:跟有能力组织战列线的敌人作战,要有承受极高伤亡率的心理准备。
    教典是教典,可亲身经历,吴崖和其他军官们才知道,所谓“极高伤亡率”到底有多高。
    这一战从面上来看,特别是从不列颠人撤退后算起,英华是胜利的一方。敌军在战场上丢下了四千多具尸体,被俘三千人,几乎全军覆没,就跑了骑兵。但英华一方也阵亡接近三千人,伤近三千人。不仅如此,死伤人数中,第六师占了三千多,全师伤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不列颠殖民军被打死两千四百人,他们的横阵战列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如果没有缅族人掩护,几乎也是全军覆没……
    “幸好不列颠人只有两万多人,这一战更是打得他们不敢野战。”
    “别长他人威风,丧自家士气,他们敢把所有人拉出来野战,咱们就有肚量全部吃下!”
    “第六师不仅是旗人师,还是新编师,要是换了鹰扬军这样的主力来,伤亡肯定要小得多。”
    “不列颠人也不是正规的王**啊,就只有军官是不列颠人,兵都是天竺人……”
    “我觉得,这跟横阵战列的特点有关,这样的战法就是面对面的命换命,而且横阵摊开了兵力,大多数人都在第一线,加上燧发枪的威力,教典说得没错,不抱定打残部队的决心,就没办法用这样的战法。”
    英华一方被这样惨烈的损伤给深深触动了,军官们议论纷纷,吴崖拍了拍还立在统制战旗下的桂真,想说点褒扬话,对方却被这一巴掌拍到了地上,然后哇啦哇啦呕吐起来,一边吐一边哭,就跟早前高桥义廉那帮萨摩众一样。
    “看来战法真是要改改了……”
    吴崖看看那群正跪伏在地,合掌闭眼,肃穆地向这修罗场祷念的萨摩众,他们背着的线膛枪,是所有“战列兵”都不愿接手的新玩意。
    “这战法是有效的!我们还是打胜了!牺牲本就在所难免,就算严重一些,可我们一国,有足够的人力,有足够的武器,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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