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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的大义在爱新觉罗家,就连圣道,为了分化我们满人。也得抬出十四来,咱们不必做什么,都会有人找上门来。再说了,我们还握着另一桩大义……”
众人若有所悟,允禄更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说……”
衍璜点头:“八王……议政!”
众人心惊肉跳,搞八王议政!?这是要夺太后权柄啊。
见众人一脸惶恐,衍璜冷声道:“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被茹喜当作祭品,杀给圣道看了!茹喜让庄亲王、高起和班第掌缴书杀人之事,可拱卫军入了盛京,该杀谁,庄亲王说话能算数吗?”
允禄黑脸,他的话算个屁……
正说到这,一人急急告进,手里举着一张单子,惊声道:“大判廷的告示洒得满城都是……”
这事没什么稀奇的,圣道能让顺风急递赶在搞去国奉明大典的当日送上告票,自能接着在盛京一城广洒告贴。
那人再道:“上面说、说九月九是最后期限!不纳票伏罪的话,红衣就要入盛京拿人!”
轰的一下,众人才炸了窝,最后通牒!九九重阳,被圣道选作了处置满人的最后时限!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找太后去!”
“去哪里都好,不能再待在盛京城啊!”
“若传言为真,咱们这时候去找太后,不是把脑袋送上去么!?”
众人纷纷攘攘吵着,满心都是恐惧。
“闭嘴!现在要紧之事,就是护住皇上!”
“没错,不管太后是什么态度,咱们得先拿住筹码!”
允禄和衍璜同时决然道,衍璜再振臂呼道:“召集家中健仆和信得过的奴才,凑出人马,咱们要复政!”
入夜,已是十一时了,大批兵丁踩着整齐步子,自盛京大西门,也叫怀远门入城。兵丁们个个火枪在肩,神色凛然。步履之间,张张告贴被踩在地上,却没人捡起一张,偷看半眼。
城门处,班第挥着马鞭,对部下道:“我班第虽是蒙古人,可家族出自蒙古八旗,满蒙一家,我就是满人!先杀绝了城中那些南蛮报人,再杀汉人,接着杀关内满人,咱们满人要存族,就不能要那些已经失了满人血气的废物!”
有部下踌躇道:“可太后……”
班第阴恻恻地道:“太后调我们入城,就是信我们。再说了,我们忠的是满人,不是太后!太后若是作梗……”
他冷冷道:“那就说明传言是真的,太后是圣道的人,是最大一个满贼,到时尔等敢不敢杀!?”
部下们一脸热血慷慨状,齐声喊道:“杀!杀!杀!”
目送大队人马入城,班第摇头道:“太后,你真当我们这把刀没有自己的想法么?我之所以隐忍到现在,不跟兆惠和阿桂一同行事,为的就是今天!”
盛京城中某处客栈,英华报人们正相聚一处,彻夜长谈。
“九九重阳剃鞑首,真是好日子,快意啊!”
“大判廷的告贴已经广发一城,加上胤禵告满人书,太后急调拱圣军入城,这一夜,将是不眠之夜。”
话音刚落,嘈杂声不止,有人再道:“那‘将’字得改成‘已’字了。”
八月二十日,辽东满人刚刚宣布大清去国,自为大明遗臣,像是支撑着满人之心的脊梁断了,接近十二时开始,城中杀声不绝,呼号冲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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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谁叛了谁
本还抱着作壁上观,完成“盛京之乱亲历记”现场报道的报人们绝没想到自己会是先登台的主角,当护卫他们的步军营官兵警告他们,拱圣军派来杀他们的兵马就在三条街之外,要他们赶紧跑路时,报人们也炸了窝。。)
“我们是非战之人!青雀旗就立在客栈外呢,为什么要杀我们!?杀得我们,就杀得绣着水纹标记的医者,他们脑子是豆渣吗!?”
“年轻人,拱圣军就是武卫军,不吃咱们那一套。他们脑子不是豆渣,可都是狼脑子,哪能容下什么战与非战?是英华人就杀,是汉人就杀!”
“赶紧走吧,小命要紧!”
“咱们走了,这篇大报道就没着落了!”
“这时候还想什么报道不报道……”
“这是咱们报人的天职!再说了,咱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报人们正吵吵着,步军营的一个小佐领鼓足胆气道:“去咱们的军营!看他们拱圣军敢不敢冲步军营!”
报人们一愣,接着大喜,这可是绝佳活路,正要赞扬佐领仁义,那家伙又腆着脸道:“只是还得劳烦各位老爷为咱们作保,免了咱们的本罪。”
众人抽气,这是在向他们投诚吗?
“咱们是报人,不是天地会或者军情部!”
“我们只管报事,不该涉身事中啊!”
“刀枪之下没什么报人了,只有英华人!”
这帮颇有旧世腐儒风范的报人又吵了一阵,好在腐虽腐,却无旧世的迂,很快就统一了认识:小命要紧。
“走!护着咱们赶紧走!咱们不是大判廷,你说的事咱们管不了,能做的就是在报上鼓吹你和你的兄弟们这仁义之行!”
来自《越秀时报》的主笔是这帮报人的领袖,对那佐领作了如此承诺。
佐领跟这帮报人相处日久,很清楚这些人的能耐。大喜道:“这就够了,有劳诸位老爷!兄弟们,护着老爷们赶紧走啊!”
官兵齐心,将报人们裹在阵中。急急朝步军营的军营撤去。前脚刚走,拱圣军兵马后脚就到,见走脱了南蛮,一部分人穷追不舍,一部分人径直在客栈附近开始杀人放火。
八月二十一日深夜,一时左右,盛京城之乱。就连班第自己都已控制不了。
一部分拱圣军追着英华报人到了步军营的军营,要入军营搜查,护门兵丁还跟他们理论,被当场枪毙好几人,鸦片兵们顿时也都激怒了,蜂拥而出,与拱圣军战作一团。
原本鸦片兵没什么战力,如果跟拱圣军阵而战之。绝坚持不了几分钟。可现在已是火器时代,趁着夜色,又有街巷屋舍隔着。手中的家伙不比拱圣军差,人更是数百乃至上千,以多打少,追来的二三百拱圣军被打得抬不起头,丢掉几十具尸体后,就只能缩成一团,苦苦死撑。
这一路拱圣军有杀步军营官兵的胆子,其他路拱圣军就有杀“投降派”官员的胆子,一座座宅邸里,死尸枕籍。火光冲天。
“投降派”官员不少都跟宗室沾亲带故,本就正在集结人手,由此也侥幸拼出一条血路,纷纷汇聚到庄亲王府。
“太后动手了!”
“她已知咱们的用心,正让班第剪除咱们的羽翼,接着就要轮到咱们了!”
“应该马上进宫护驾!把皇上从太后手里抢回来!”
衍璜和允禄是这么理解这般乱相的。即便他们养尊处优多年,当惯了墙头花瓶,绝没什么胆气,可刀子架上了脖颈,也不得不跳墙了。
可问题是,他们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护住他们就不错,哪还有力量攻进宫里?
“现在的问题是……分清敌友。”
“太后和班第就是敌,剩下讷亲、庆复、鄂善那三人帮是一派,高起是一派,他们谁是敌,谁是友?”
“那三人帮跟常保关系很好,常保就是太后的铁杆,他们绝不是友!”
“就剩下高起了,赶紧派死士去联络高起!跟他说,只要他能保住咱们,抢出皇上,要什么大义名分,咱们都能给!”
宗室们很快判明了局势,向高起伸出了“大义之手”,原本之前大政殿里,他们和高起争满人去处,就是在争这大义名分。
李莲英尖着嗓子道:“高中堂,之前说好了的,不能伤太后性命,还得杀了常保!”
高起微微笑道:“放心,太后不早就计划好了要用我么?最后一定会来找我的。至于常保,相信我,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可不止李总管你一人。”
李莲英放心而去,而在皇宫外一处豪宅里,常保正眼皮直跳。
“这东西真是没用……”
身下宠妾忙乎了许久,依旧不能把他那玩意立起来,恼怒地嘀咕了一句,气得常保一巴掌将她扇下了床,伺候了那个老女人,还要来伺候你这贱婢!?
光溜溜的女人趴在地上叩头求饶,怒意又转哀怜,对自己的哀怜,跪在地上的哪是女人,是他自己啊。他搜罗来的这些美姬,就没什么机会享用。
哀怜再转为对太后的怨意,**和心灵的双重怨意。拱圣军入城,正杀得血流成河,可听讷亲和鄂善说,太后只淡淡说会交代班第注意分寸。分寸……都杀上步军营和爱新觉罗家了,如果这分寸再收不住,是不是他自己也要成太后的祭品?
讷亲和鄂善刚才遣使说,他们已经对太后绝望了。准备自力更生,纠合步军营和旗营人马,保他们北迁满人,还劝常保多为自己考虑。
怎么为自己考虑?没了太后,自己屁都不是……
正急得要拽断辫子,部下急急禀报说,有大群拱圣军人马冲了过来。嘴里喊着诛除满贼。常保惊得魂飞魄散,这就冲着自己来了!?
“进宫!进宫!”
他下意识地带着部下奔入皇宫,什么美姬爱妾也不顾了,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这个领侍卫内大臣,还掌着皇宫郎卫和宿卫,高中层将官都是他逐步换上的心腹,两三千人。怎么也能保住他,何况到此紧急关头,太后肯定也得跟他共度难关。
仓皇逃入皇宫。可拱圣军却毫不停步,也追到了皇宫门口。
“开枪!开枪挡住他们!那是反贼!”
“常大人,太后刚刚换了印信,今夜是托恩多大人负责宿卫,你要见太后,也得让托恩多大人递话。”
常保厉声喊着,可回答他的是这一桩噩耗。托恩多是他的副手,视他为钮钴禄家余孽,两人颇有不合,不过之前他仗着太后恩宠。压根不把这人放在心上,甚至还极尽打压,现在却被太后骤然拔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是太后……是太后要解决我……”
早就在心底里荡着的忧惧成真,常保脸色瞬间惨白。
他倒真是冤枉了茹喜,茹喜只是在防他而已。这一夜形势大乱,想及康熙故事,隆科多一人包揽内外宿卫,才让雍正有机会夺位登基。茹喜决定在形势明朗前,不能将身家安全寄托在常保一人身上,所以才临时拔起托恩多。
本就心里有鬼的常保哪知那么多,就知自己小命不保了,心中长城轰然崩塌,忧惧到极点,胆气反而狂涌上身,所谓再无可失之物,反而毫无畏惧,就是常保此时内心写照。
“你不仁,我不义!就拖着你这贱人,陪我一起下黄泉!”
常保两眼充血,心中还澎湃着要翻身作主的快意,“死前再操你一次,这次我得在上面!”
他拔刀大呼:“蠢才!拱圣军是来杀你们的!托恩多跟班第已经串通一气,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还不跟我一同拒贼!”
宫中郎卫本就不解为何一下换了上司,加之常保平日也笼络了不少军将。今夜形势本就大乱,拱圣军乱杀人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火光和喊杀声更不绝于耳。这一声呼,绝大多数郎卫都信了,下意识地站到了常保一边。
“找太后去!问她为什么要让拱圣军来杀我们!?”
常保没什么政治头脑,此时就想着找太后质证,顺带将她当作挡箭牌,如果真是太后要杀自己,就一刀了结了她,两人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