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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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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官员,养马人,商人,过客,孩子的爸爸。
  “还是回家吧!”他选出回家的路,只好回家。
  递了牌子入城,夜色已经相当深了。回到家,夜更深。他使劲打门,却见开门是自己的阿爸,没想到父亲还在等自己,鼻子不禁一酸。“喝酒了?厉害着嘛,被阿爸几个巴掌打去喝酒去了!”狄南堂笑着搡了他一下。
  “不是被阿爸打的!”飞鸟低着头看阿爸手里的马灯,突然抬头问,“阿爸,是不是一定要做将军,做大官才有出息?养马,做商人被没出息?”
  狄南堂注视他那亮红的眼睛,静静地看了一会,才替他挽了马。两人最终进了家,却一前一后到空寂的后院。
  后园子里的废亭被上了茅草,茅茨并未修剪,挂着雪凝摇摆,在夜色中就好像人伏在上面动。狄南堂别了马灯,圆形的火亮顿时四射。
  “是别人看不起你吗?”狄南堂回应他那句话问。
  “不知道!”飞鸟说。
  “别人看不起自己,未必不是他浅薄,自己看不起自己,未必不是自己浅薄!无论去做什么,我们都在长生天的注视下!”狄南堂静静地说,接着把视线投到空中。
  飞鸟也哈出一团热气,抬头看。
  静谧!一阵静谧。在静谧中,天空风雷涌动,就像男儿的血脉。
  好久,狄南堂用力抱抱儿子,轻轻地说:“无论是谁说什么,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我们家的骄傲!令我感到骄傲!”
  飞鸟一阵激动,流了的眼泪下来,却听父亲又说:“长生天给了男儿胸怀,给了男人意志!无论去做什么,男人就做男人!商人可以是,养马人也可以是,将军可以是,士兵也可以是。甚至奴隶!”
  “大丈夫当横行天下,却不是让你做螃蟹!”狄南堂又说。
  飞鸟默默地听着,搭着阿爸的肩膀。
  “你是不是爱上了什么人?”他突然一转口气,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飞鸟不吭声。狄南堂捏捏他的肩膀,说:“很多事。不是说出来就是,不是今天是明天就不是,也不是让别人看到就是,更不是得到了就是,得不得就不是。”
  飞鸟“恩”一下,回身就走,狄南堂笑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听他大吼一声:“有什么。大丈夫当横行天下!”
  “这小子!还横行天下?”狄南堂笑笑。
  飞鸟摇晃着回房子,看也没看就推门,却发现自己的屋子被别住。他喊了几声,突然听到里面一声尖叫,接着是飞雪问怎么了。陡然,他想起来自己和飞雪换了房子。他明白过来,却已经晚了。
  次日清晨,全家人都知道了一件趣事,而飞鸟和飞雪却装傻,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六十六 阿古罗斯太阳部的祖先(1)
     更新时间:2009…5…2 0:44:20 本章字数:5606
  对大一点的商人来说,年关前铺货不成功就意味着赚不上钱。即使货物不被积压,也会因为削价处理而拿不到足够的利润。为此,错过铺货的飞鸟用了个笨办法,便是用自己的人和诱骗来的邻里驮着鱼按片区去卖。
  卖掉的提利,卖不掉的是东家的。这笨办法却也有效。每天天还没亮,男人们就敲门,要么备了车,要么背了背篓起身排队,等着拿鱼跑人家。这年岁,不少给人做伙计做学徒的,也就是管个饭,年下拿上红包。两下一比,飞鸟不知显得有多慷慨,多大气。
  年三十前,除了一些自己留下的鱼,他还真将鱼处理一空。二十九日上午,万立扬已经来报账。
  报帐目时,家里大小都偎上来看,等着知道飞鸟是赚是赔。一听万掌柜说没有预计中赚得多,却也赚了不少,大小孩子都堵了飞鸟要红包。
  今日宫廷准备了宫宴,宴请一些贵妇和他们的子女,太后竟邀了狄夫人和其它的女贵家眷们一起热闹。
  主上见大臣最好是分批,国王也好垂询点事情,印象深一些,显得亲切,甚至要备好档案课。而家眷入见却随意得多,有笼络对外放官员的特见,和国王见丈夫配套,也有圣大节日里普遍一点的,不像国王那样特定政务意义的荣殊。虽然次日晚才是宗室的家宴,可也不算破规矩。鲁后入驻东宫,成了权力中心所在,从三十上午开始就要接受臣工的分批进贺,不能像往常一样,这就将往年贵眷入觐王后的礼提前了一日。
  这让人有点受宠若!惊花流霜早早备了许多红包,先一步给万掌柜,让他在年关发给铺子里的和还没赶回来的人儿那。这会,她正在挪弄着给太后备的礼品,心儿忽悠忽悠的。
  她知道,能去宫宴,即是朝廷的恩典,又是对一家人的考验。这个礼怎么送,她就摸不准。要说这宫廷里什么没有?!送什么能搁上眼,又不显得土气?!眼下是飞鸟准备两樽细白瓷的酒樽装的“董大”酒,六斤年糕,一些酥,还有其它一些土里土气的玩意。
  尽管飞鸟已经用了最好的包装,她还是不满意,心想:自家是从边远地来,对上等礼节陌生得很,虽说再怎么作妆,再怎么备礼品,那也能被人瞧穿。可瞧穿归瞧穿,总也不能吝啬到弄一些低贱的东西吧?想到这里她就后悔,后悔自己明明知道飞鸟混蛋,却还放心地让他准备东西。
  张氏也在一旁帮着忙,反复说一些让他们注意的点滴,又替花流霜参谋礼品。
  她的丈夫也就是毫末小官,任廷尉的时间短得很,以前,自己还要在家喂鸡,织布。还好,她在能在娘家那里见识到,听说到一些,凑合着“卖”给花流霜。花流霜却听得很认真,生怕漏了细末之处。突然,她听到有炮竹在后院子里响,孩子们的欢呼,几下里回神,便问旁人:“飞鸟呢?该让他说说。”
  正说着,张镜跟架飞车一样一溜烟来告状,边喘气边大声喊:“伯母。你快去看飞鸟,他又在欺负他表哥!”
  说起来,张镜相貌平平,不丑也不漂亮。虽迈个年头就十七岁了,却显得发育不良,尤其是那有些疯癫的性格,更使她母亲难以释怀。
  张氏先有两女的,因不被奶奶喜欢才跟着鲁直长大,倒被外祖父惯得跟男孩子一样,爬上爬下,读书,胡闹。张鲁氏一看女儿扎着少年才扎的布巾,把额前的头发一股脑全捆在布巾兜里,又这般地跑,张口就责骂。她怒气地说:“看你男不男女不女,成什么样子了?”
  花流霜微笑,边招手让张镜到自己身边来,边给张氏说:“风月先生说可以让张镜去太学,飞鸟阿爸就让我给你说一说。我这还没说,这丫头就装扮成书生样了。”
  “啊!她要去?”张氏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花流霜。
  “那当然!里面也不是没有女孩子!” 张镜先是骄傲地说,接着就告飞鸟的状,“落开哥哥正在跟我学下棋,他过去就拉。我见他脸上还带着笑,可没想到一转眼工夫,他在亭子边的空地上按了人家在地上。一群弟弟妹妹都在一旁看着笑。”
  “你没过去问问?”花流霜问。她正打算过去,却见飞鸟搂着花落开的脖子,有说有笑地跨门进来,屁股后跟上三四个“鼻涕虫”,几个垂髫“将军”。
  这些大小孩子有拿木剑的,有抱着飞鸟的弓矢箭筒的,笑闹成一团。
  “这?”花流霜看看他们,又看看仍然不休的张镜,愣上一愣问。张镜回头看,却也傻了眼,问:“你们没有打架?”
  “怎么会?我和表弟好着呢。我俩在教他们摔交!”花落开反过来回答疑问,反显得张镜多事。
  “小鸟!你看你和你先生弄得都是什么东西?你阿爸给你的钱呢?就换回来这些玩意?”花流霜指着一堆破东西,示意给他自己看。飞鸟抓了只破了沿子的黑碗,自个用手摩挲,反问:“它也不是宝贝?”
  “我看是狗吃食的破碗!”张氏说。
  “还是扔了吧!”张镜连讽刺带鼓励地说。
  飞鸟上下翻看,皱眉琢磨,反复问了几句,然后大方地一甩手,把那破碗晃上一晃要扔掉,表示不满这评价。花流霜见他假装要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识货,就说:“就是缺了个豁口。这也像是玉石的,不知道贵不贵?!买就买了,别充装大方,护了脸面心里却疼。”
  飞鸟边嚷着花了几个碗的钱才买到的,边用眼睛瞄着张镜,眼神流露出反悔之色,诘问张镜凭什么叫他扔。张镜大为反感,“哼”了一声,说他“怎么不扔”,并用眼神到飞雪那要认同。
  飞鸟斜眼瞄瞄她,见她说不出的轻视,被激得咬了牙。他忍痛转头,把碗放到张镜手里,说:“好!你扔,你要是扔了我不让你赔!”花流霜没来得及拦,就见张镜想也没想,拿着碗往门外一站,扔到远远里的雪地中,也不知道烂了没有。
  过了一会,她赶走其它人,留了黄皎皎和她带来的丫鬟给飞雪作妆,却不肯放过飞鸟,教训说:“你张婶说了许多次了,别让下面奴人家孩子和张家姐弟一块跑着玩。就算你想让他们跟先生读点书,也不能叫他们没卑没尊的,明白吗?”
  “知道了!”飞鸟胡乱地推搪,看黄皎皎坐在自己旁边,脖子里挂着个缀满金银珠玉的复合项圈,便取下来看。他左右看看,突然要用飞雪拿自己的兽牙贝壳项圈换一下,并解释说:“借一借,回来就还你!”
  黄皎皎眼巴巴地看自己心爱的首饰要被别人拿去,丝毫不敢说什么,只是在眼眶里转眼泪。她一连几次说:“她可不能戴坏掉!”
  飞鸟连连许诺。花流霜看了一看,不高兴地责怪飞鸟:“还她!我记得飞雪也有这样的。你要给人家弄坏了,看把你卖了能不能赔得起。”飞鸟叹了口气,把项圈挂回黄皎皎的脖子上,抬脚走人。
  他刚走,风月就急急进来,问:“主母。我买了个不错的古董混在东西堆里,可别一块送宫里去了。”
  “什么东西?”花流霜问。
  “碗,玉石做出的碗。是黑色玉石的,玉筋是老黄色,碗底有红沁。”风月说。
  花流霜愣了,心叫怪不得飞鸟刚才那么大方,任人去丢,原来不是自己的东西。
  ※ ※ ※
  花流霜要飞鸟带母女两人赴宴,也好减轻一些局促。
  天气很冷。虽然飞鸟反复解释宫中暖和,但自家的车马没有暖炉,也不能穿得太单。她本习惯于骑马射箭,袖子放宽觉得不舒服,就依然穿了北方样式的衽服。但衣服的精细程度远不是关外能粗裁的,袖口是外翻的貂皮,领子衬了柔丝,左去的交领妗子上也滚了毛。既然穿成这模样,头发也不能挽高或斜扣成斜堕髻,更不能像在草原上隆大节日里那样用角质铜器双架插发际,挽发如双角形,便只用一片青铜额饰,任头发披下。
  而飞雪的衣服是滚花的白袍子,脚下却穿了靴子。她的头发被结成小辫子,上面缀着细碎的珠玉,耳朵吊了两个珠子,没有穿披风。
  母女这等装束,十足的不伦不类,但她们都没觉得。
  他们到时,宫廷外面的巨型场地已经停了一亭的车辆,小黄门和东宫詹事下的小官正组织了人手查验礼品,作入少府的登记。 
  台阶上干干净净,铺了毡子。花流霜看蛾眉的淑女贵妇在丫鬟儿服侍下,或楚楚或倨傲而入,被引去外宫的左塾等待,顿时被比得忐忑。飞鸟送了物品回来找她们时。她们已经处在灯火通明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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