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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7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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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阿鸟似有领悟,鼓了鼓手,嚷道:“两位棋逢对手,不要再打下去啦。”
    袁泰收了手,跳出一步。
    石井知道自己大大丢脸,心有不甘,也不好死缠乱打,闹着要论一个输赢,只能忍气吞声,生涩地说:“好剑法。”
    他生怕陈敬业不高兴,来回看一看,请战道:“还有哪一位来与我比试?!”
    人人知他的刀法已自成一家,都不轻易应承。
    陈敬业待他退到身边,目比示意,他就盯上狄阿鸟,求战说:“石井来天朝数载,已极为思念家中妈妈,不日就要远渡大海,只希望能多见识几位高手,得以指点。”他自然不是什么渴求高手指点,却因靖康国变,海岸上有几支不逊的蛮族,倭国地遣使好久没有来朝过,他要回家,就要筹集一笔款子,自己买舟渡海,说来也够心酸,无意中竟流露了出来。狄阿鸟觉得他双手握刀,必然护不住前胸正面,颇有把握地说:“我就假充一下高手,安慰、安慰阁下,以十八般兵器逐样轮战你,好不好?!”
    他乐呵呵地笑着,偷偷朝朱汶汶瞅了瞅。
    费青妲注意着陈敬业,故意说:“你身上有伤,和一个下人拼斗起来,不免让人偷着笑。”
    狄阿鸟笑了一笑,挑了一支白蜡杆,系上灰包,说:“先用枪?!”说完,走到石井跟前,持枪而立。
    石井向他行礼,他也不还,只是绰了在手,点了几点,说:“来吧。”
    石井比上次要小心得多,但看狄阿鸟把白蜡杆平举,按部就班往前走,只对狄阿鸟有利,就披风乱斩地荡了过来。
    狄阿鸟一边退,一边任他磕两下,突然收枪。
    石井心中大喜,一跃而至,向下直劈,狄阿鸟正等着他来这一手,突然一抖手,兜胸便刺成一条又急又快的线,为了免得对方断骨头,同时还往后连退。
    “嘭”地一声。
    石灰包在石井胸前炸了一团白雾。
    白雾过后,石井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眼神里全是些儿不甘心。
    狄阿鸟笑道:“不小心。碰巧了。我去换把兵器。“说罢,拉来一杆挝。挝算冷门兵器,顶上金属抓,像一支手掌,马战拿人可以,步战,怕是当棍用。
    他再上来,石井已有点儿没脸,只是刚刚说是让人指点,而不是比武,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扑。
    这一次,他扑了个是在,狄阿鸟抓着挝头往前闯,来到他怀里。石井没有用劈,觉得不对劲儿,高明地把刀横在胸前一拉,提前一挑,发觉两腿之间别了一物,前不前,后不后,只好打了滚儿,爬起来,小腿被抓住。
    那金属抓头吃力,不啻于刚钳,拖着一走,石井只有往后爬的份儿。
    大伙先是一惊,旋即无休无止地狂笑,笑了一个天昏地暗。
    狄阿鸟本想弃长用短试一试,换上刀、钩、剑、锤之类,发觉自己让对方太狼狈,连忙抛却那些个试验之心,连连说:“多有得罪!”
    他连忙走回去,发觉陈敬业恼恨地看着石井,转了一转眼睛,心道:“这个扶桑武士,就是吃亏吃在一味求狠,威力虽然大,技巧太少。我以前也犯了与这扶桑武士类似的错误。回去之后,大可定制一定标准的长度兵器,让儿郎们作战,专门瞄准前胸,作有效的格挡和小幅度劈刺为主,这样更简单,更实效不说,还能避免他们的动作不连贯,大开大合,造成破绽过多,自然,以后也要加开一些套路。”
    他这般走着神儿,费青妲提醒说:“两边儿比试,还等着你出题目呢?!”
    狄阿鸟抬起头,发觉除了陈敬业之外,大伙的眼神客气许多,煞有介事地说:“当兵得有当兵的样子,你们先比兵样子怎么样?!”  教官们愕然,袁泰说:“比谁长得好?!”
    狄阿鸟这一手还是跟赵过几个逃走,路过一个小村,里头一名退伍的老军官嫌狄阿鸟情绪低迷,两肩高耸,说这不是当兵地样子。
    狄阿鸟回头就吸收了,让自己的兵拉出来,个个儿把胸挺得高高的,表现得气宇轩昂,威武无敌。
    狄阿鸟也没有法儿形容给他,只是说:“排成整整齐齐的队伍,旗帜林立,胸脯高高挺着,走路迈一样的步儿,一起一跺脚、一怒吼,地动山也摇,这个算不算讲武堂地内容?!”
    他这么一说,大伙都有点儿明白,都说:“是比军容呀?!这怎么比?!”
    这么个比法,再加上刚刚的节外生枝,大伙的心早淡了下来。
    他们虽然都说这个值得比,嚷了几嚷,却没打算比试下去,胡乱一搪塞,就等着散场,人也就纷纷告辞,说散就要散。狄阿鸟瞅一瞅朱汶汶,发觉秦禾正看着自个儿,给褚怡说:“我们走吧?!”褚怡点了点头,向费青妲告辞。
    狄阿鸟则起身向袁泰说了住址,道一声歉,去找刘季方说话,也好取回自家的东西,得到接近朱汶汶的时机。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51)
     更新时间:2009…5…2 14:17:26 本章字数:3258
    到刘季方身边儿,秦禾够着说话,却没有与狄阿鸟说一句话,俏生生的眸子支楞起来,可着劲儿剜狄阿鸟两眼,气吁吁地冲刘季方嚷道:“你不要理他,快点走!”说完一转身,把眼珠瞟在斜上角,爱理不理地负上衣袖,追上朱汶汶,一块儿往外走。刘季方不过与狄阿鸟见过两面,酒宴上还起了好几句口角,也没什么要讲,上上下下瞅两眼,点一点头,竟没有搭理。
    狄阿鸟热脸贴到冷板凳上,保持成一个春风满脸,张口结舌的模样。
    他有一点儿也不能理解朱汶汶为什么也这么冷淡,无奈之际,只好把指头放在后脑勺上,扫一扫发根,快步往前追。
    他一边去扳刘季方的肩膀,一边喊:“刘兄请留步。刘兄。刘兄?!……”
    刘季方被他追上,转过脸,不耐烦地龇牙:“什么屁事儿?!改天再说吧。”
    狄阿鸟一想,觉得关键还是在秦禾那儿,要是自己说服秦禾,督促这个姓刘的两句,刘季方肯定兔子一样奔回家,将自己打算取去的东西双手奉还,只好越过他,追秦禾去,刚刚望其项背,送陈敬业离开的费青妲一个转身儿,将他拦住,望着一片车马随从,小声感激:“今儿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呀,保不准要打个天昏地暗,你和他们不同,不许见外,急着走干嘛,再进去喝杯茶?!”
    褚怡跟在狄阿鸟后面,连声说:“不了。天都要黑了。”
    她跟费青妲说过了。费青妲这么一说,倒也不指望他们回去喝杯茶。
    这一拦,前头几个人走了下去。
    天色朦胧,好些辆马车到处调头,有得找的,狄阿鸟也就踮了脚失神儿。
    费青妲捧了两扇袖子。回头喊人备车,也要回家去,高夫人冲出来,说:“赶车的把式家里来找,刚走不久。”
    费青妲有点儿焦急,跺了几跺脚,埋怨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我走回去吧。”
    她逮上狄阿鸟,颐气埋怨下头的人:“这些个人没一点儿眼色,我还让他们备上车。送褚怡妹妹回家呢。”
    狄阿鸟干急走不掉,连忙说:“过街角儿。雇一辆马车,褚怡也去,我要撵那个姓刘的!”
    费青妲惊讶道:“你撵人家干嘛?!”
    褚怡立刻嘟起嘴巴,说:“他老看那个弹琴的,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
    费青妲扯着他地衣后襟儿,笑道:“你这是重色轻友嘛?!我正想借送褚怡回家。
    顺便拜访一下姨母,认下褚怡这个干妹妹。现在家里的车夫不在,回来呀,加上我那丫环,也是两个弱女儿,这你还非在今儿,找那刘公子?!”
    狄阿鸟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先雇一辆马车,一块儿去褚怡家,然后呢。让褚怡把你送到我那儿。这样一来,我就是一夜不回去,也有人用马车送你!还有呀,你总得去见一见你那嫂嫂?!”
    费青妲“切”了一声,见他觅上秦禾的马车。急匆匆往下走,只好说了半截:“什么呀。我可比你大……”
    狄阿鸟突然记得雇马车的事儿,自下面回头,大声嚷道:“褚怡,你身上可有钱的吧?!”他说到这儿,突然想自己身上反没一个子儿。“哎呀”一声。不辨路地跑回去,嚷道:“给上我一点儿钱。”
    褚怡情绪低落了一天。听到这个“钱”字,方眉开眼笑,得意地拎出一只钱袋,待狄阿鸟伸出手,放上几块小碎银,小声说:“够你吃饭了吧?!”
    狄阿鸟想自己一旦去撵秦禾,出于向刘季方示好的必要,万一到哪儿坐一坐,续两杯酒,这一点儿碎银子哪儿够,正要张口,再讨要一些,见费青妲口中说“我这儿有”,摸出荷包拿银票,只好恨恨地瞪了褚怡一眼,连忙转身。
    他牵了马去追,走不大一会儿,来到一个叉路口。
    这是一条宽广的经路,其中一个方向回内城,行人稀疏,走着几辆车,另一个方向上,却相当热闹。狄阿鸟明明看到另一个方向走的像秦禾他们,还是由着自己的推测,撵往回内城的方向,急切追上好几辆马车,一看都不是,连忙折回来,往另一个方向撵,这一来一回,眼看是再也追不上了。
    狄阿鸟不由得慢下来,信由马蹄地走着,眼前忽然一亮,原来秦禾地车马停在一家高悬灯笼的烤鸭店外,两名骑士提着美食出来,送到车中,回头准备上马走,连忙追过去。他知道那些个骑士肯定拦自己,不让见秦禾,觉得自己要上前,还是要先以找刘季方为借口,然而却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离开了,就尾缀在后面,辨认骑在马上地人有没有刘季方。
    再走一会儿,他惊讶起来,原来马车去的竟是谢小婉住的方向。
    他想到朱汶汶和谢小婉的关系,几乎可以肯定,虽然离谢小婉住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可刚刚一肯定,马车就折进去了一家小行馆,狄阿鸟对朝廷那么多行馆头疼,走在墙边,隔墙看了一看,回头看到一家酒馆,过去把马递给接客的小青衣,随手给了一丁儿碎银,回来绕墙三四下,看个无人处,哧溜上墙,跳了进去。
    在里头若无其事走了一会儿,看到了车马所在,立刻溜了过去。
    几走几不走,走到这一趟厢房地后面,将耳朵贴到墙上听听,什么也听不到,只好再转回来。旁边的矮房一边接着一段带着小拱门的墙,拱门内侧就站着人,一边儿接厢房,但不是直接与厢房相接,有段让廊头的留寸。
    狄阿鸟就从那一段留寸爬上去,没有敢下地,一探身,扳住廊尽处的堵墙上方,弓着两条腿爬在堵墙上,一拱,一拱,钻进廊瓦之间顶壁空隙,撑开腿和手,四爪壁虎一样卡在上面,一拱、一拱地往前进。
    在上面虽然可以撑住一会儿,可以移动,却极为消耗体力。
    狄阿鸟正准备要下来,溜到还没掌灯的厢房里,正屋里有俩女子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话,其中一个:“我还以为要跪着不让起来,没想到只跪一下,小公主殿下就免礼了。”另一个则说:“汶公主她母亲的架子倒大得很,老是难为人……”
    狄阿鸟憋了一口粗气,生怕她们抬头,看到一个撞撞另一个,两人不再嘀咕,走往最里侧的厢房,不由得吐了一口气,心道:“汶汶不承认和我的关系,肯定是被她母亲逼的,她那样一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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