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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牧吗？”
“是，我是姜牧，你是？”姜牧听声音也熟悉，但是却还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是李龙，小姜啊，你的电话号可让我好找。”电话里传来了三高俱乐部经理李龙的声音。
“谁？”赵光明凑了过来。
“原来是李龙经理，有事吗？”
姜牧没有理睬赵光明，不过却把人名点了出来，他的语气很冷淡，因为这个李龙不是个东西，他们因病签证过期，被迫留在荷兰接近两个月，不过他们都是三高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是有劳动合同的，但是李龙却说他们是自己滞留在荷兰，俱乐部不会给他们报销日常生活开销，连回程的飞机票都要他们自己买单。那段时间也是姜牧和赵光明最困难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东方巨龙俱乐部的李威等华人同胞的帮忙，他们就只能到驻荷大使馆去求援了。
“呵呵，小姜啊，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董事长很关心你在荷兰的生活，让我问候你一下，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金钱物质都可以直接开口。”李龙很殷勤的道。
姜牧淡淡一笑，道：“李经理，董事长的关心来的可是有点迟啊……”
赵光明在一旁大声的讽刺道：“李经理，如果不是吉人天相，有贵人相助，我们就成了涸辙之鲋了。”
李龙赔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有找到你们的手机号，我打听了好久，董事长的事务太忙日理万机，也没有顾得上你们，他还特意让我给你们道歉的。”
姜牧听的云里雾里，道：“李经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说，没有必要绕弯子。”
李龙尴尬的一笑，咳嗽了两声，道：“小姜啊，是这样的，董事长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回国？我暂时不会回去。”姜牧道。
“那怎么行，俱乐部还需要你和光明出力，你们和俱乐部也有合同在身。”
“合同？我不是听说你们早已经找到人顶替我们的位置了。“姜牧一针见血的道，这件事还是那次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他的父母说起的。
“哪有此事，他们是临时工，连合同都没有签，职位还给你们两个人留着呢，咱们的合同还没有到期，我怎么能枉做小人呢。”李龙说的冠冕堂皇。
“我暂时回不去了，我看你们就解除我那份合同算了。”姜牧隐隐的明白了这个李龙想干什么了，他有点后悔当年工作的时候把合同签的太长，当时只想着合同签长一点稳定，毕竟三高俱乐部的待遇比一般的单位都要的多，几乎赶得上外企了。
“合同是有法律意义的，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的。”李龙很严肃很道貌岸然的道。
姜牧不想再给李龙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道：“李经理，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龙还在耍太极拳，“我刚刚不就给你说了吗？俱乐部需要你和光明，董事长很爱惜人才，希望你能够回来。”
姜牧道：“回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也可能永远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荷兰工作。”
“哦，不回来了？那合同怎么办？”李龙有些吃惊的道。
“合同解除就是。”姜牧很无所谓的道。
“俱乐部不会解除合同的，小姜，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然后再给我个答复。”李龙隐隐的有了威胁的意味。
“那我单方面毁约好了。”姜牧看看不撕破脸他还给你绕圈子，便干脆利落的道。
“单方面毁约？嘿嘿，小姜，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现在和俱乐部还有三年的合同，如果你毁约的话，你必须支付高达数十万的违约金。”
“数十万？你穷疯了。”姜牧怒斥道。
“我没疯，这是合同，你要么回国工作，要么支付违约金，这是董事长的意思。”李龙也撂下脸来道。
姜牧郁闷了，道：“好吧，李经理，你说说，我有何德何能，你这么看重我啊，像我这样的人，咱们俱乐部不是多的是。”
李龙笑了，道：“小姜啊，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现在是人才难得，在荷兰带领业余队击败了两支荷甲球队，还和阿贾克斯打成了平手，现在很多国内俱乐部想让你去做主教练呢，去其他的甲A球队做主教练不比在荷兰做业余教练要强的多吗。”
姜牧现在总算完全明白李龙打电话的意思了，原来是想把自己卖给甲A球队做教练，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这件事，毕竟他和三高俱乐部还有合同，这可不是说笑的，他冷笑一声，道：“好吧，李经理，你也得容我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吧，这毕竟不是小事。”
李龙的目的就是让姜牧回去，所以也不想逼迫过紧，道：“行，小姜啊，你好好想想，你在俱乐部的时候，我和董事长，还有你的同事，哪一个待你差，哪个不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
“嗯，我知道，再见。“姜牧没有再理睬这个小人，啪，挂断了电话。
赵光明在一旁也听明白了，他摇头道：“木头，你完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像我，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免得给他们添麻烦。”
姜牧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郁闷的道：“老子当时怎么会签那么长时间的约，现在把自己的脖子给套的死死的。”
赵光明道：“李龙这杂碎是想让你回去当主教练的吧？”
姜牧点点头，带着一点疲惫，道：“嗯，不过也可以去甲A的球队做主教练，我估计俱乐部是想把咱们卖了，”
“卖了，恩，也是，关键是你现在值钱了，咱们俱乐部就是人口贩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又没有违约金给他们，那就只有拖延呗，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很快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姜牧摊摊手，无奈的道。
“其实我觉得回国也不错，当一名顶级联赛的主教练，我要是有这个机会，我肯定会开心死了。”赵光明乐呵呵的道。
“不知道你有什么开心的，你还不清楚，在国内当教练，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金钱、关系和江湖地位，没有这些想要出头比登天还难，有了这些你还不得不打关系球假球，不得不给裁判和足协送礼，这些都是悬在你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影响甚大的时候，上面就要抓几个没有关系和实力的替罪羊，这个时候，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落下，让你脑袋搬家。”姜牧非常感慨，因为这就是多年之后赵光明的结局。
“国内的足球造假很正常，大家都这么搞，上面去惩罚谁？除非中国足球不要搞了。”赵光明不以为然的道。
“光明，我也不想现在就说服你，你慢慢的等着看吧，反正现在也不急。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怎么对付李龙这个小人。”姜牧沉吟道。
“怎么办？那还不好办，要么你就赖账，等着他起诉你，要么你把自个给卖了，赔他几十万，直接毁约。”赵光明不怀好意的道。
姜牧眼前一亮，道：“你丫的，这倒是个好主意。”
赵光明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真想卖了自己就找个漂亮一点的买主，我觉得斯赫琳佳就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还他妈的的特有钱。”
“你大爷的，我又不是真卖了自己。”姜牧道。
“我觉得也差不多吧。别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赵光明悠闲的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你这小子，越说越龌龊了，是不是妒忌我运气比你好啊。”姜牧道。
“傻逼才妒忌你，木头，其实阿尔克马尔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他现在已经五场不胜了，积分榜已经落到了第三名，而且现在他的主教练范迪克已经无法拿出什么过硬的法宝控制球员的，我觉得你去最合适，现在接手，打到了荷甲之后，你就是开国元勋了，甚至还可能是皇亲国戚。”赵光明调侃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般牙尖嘴利，妒忌，你就是妒忌。”姜牧笑了，他当然不怀疑好友妒忌，好友能够放弃回国，每到周三必请假帮他训练和比赛，这不是一般的朋友能够做到的。
“好吧，我妒忌咋了，不妒忌才不对。不过我现在是希望你飞黄腾达，让我也跟着有口饭吃。”赵光明确实并不妒忌，这不因为他们是朋友，而是姜牧那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打出来的名声，有现在的机会也是完全靠他自己。
“呵呵，没有你帮我，我怎么能飞得这么高，不过想当主教练恐怕不容易，我太年轻，也没有资历，估计也就是青年队的教练。”姜牧道。
“青年队也行啊，很多一队的教练都是从青年队上来的，如果你真的去了，别忘记捎着我。“赵光明开玩笑道。
“嗯，放心吧，我早就说过，我得道的时候让你跟着升天。”姜牧呵呵笑道。
“去你大爷的。”赵光明把空矿泉水瓶子砸了过去。
姜牧大笑着躲过水瓶的袭击，经过和赵光明的聊天，他决心找一家职业俱乐部，无论是青年队还是一线队，让这家俱乐部来解决自己的合同困扰。
第三十一章 空气中有股人渣味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一月份已经过去，距离中国人传统的春节越来越近。
在荷兰这样的西方国家，中国传统的春节并不是国定假日，人们还得照常上班，然而居住在这里的华人华侨还是以各种形式欢度佳节。农历新年前后，在华人聚集的阿姆斯特丹、海牙和鹿特丹的唐人街都洋溢着一派浓浓的喜庆气氛。华人开办的商铺、餐馆、中医行和旅行社的大门上都挂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联。喧闹的鞭炮声和精彩的舞龙舞狮表演都会引来大批当地民众和外来游客驻足观看。年三十这天，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旅荷的华人华侨都会约上亲朋好友好好地吃上顿年夜饭，节前的唐人街中国超市和杂货店也都热闹非凡。
今年的大年三十正好是周六，这天，离海牙唐人街不远的市政大楼红灯高挂，这里正在举行了全荷华侨华人一九七九年中国春节庆祝活动的开幕典礼。出席会议的包括荷兰文化大臣、海牙市长和中国驻荷兰大使在内的各方名人政要及华人圈的名人。姜牧和东方巨龙队因为在移民杯和荷兰杯上为华人足球赢得了极大的荣誉，他们也被邀请来到海牙参加这次春节庆祝活动。
全荷华人社团联合会主席、该次庆祝活动筹委会主席华根先生讲话之后，醒狮队来到市政府大楼前。历时一周庆祝春节的活动正式开始。除了醒狮表演，组委会还安排了中国传统歌舞杂技表演，历代服装秀，中华文艺展示坊，中国图书展，亚洲集市、〃龙墙〃艺术劳作活动、华裔知名作家讲座、歌舞剧团的大型歌舞晚会，贺岁杯足球赛等丰富多彩的活动。
作为现在华人圈崛起的新秀，东方巨龙队的主教练姜牧也被华根主席邀请去海牙的大酒店参加一年一度的新春酒会。
姜牧和参加酒会的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但是认识他的人却很多，纷纷上来和姜牧打招呼，姜牧不胜其扰，和这些上来打招呼的人寒暄了一下，端着酒杯坐到了角落里。
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过一会儿，谭大使就走到了姜牧的身边，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翻译官。
谭大使西装笔挺，一张国字脸带着外交礼节性的微笑，站在他身边的女翻译官乔乔今天穿上了白色的礼服，两条雪白的臂膀露在外边，白皙的脸蛋依然严肃，看起来就像一个冰雪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