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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丽秀连续几个晚上都难以入睡，她不知道是天气突然变冷，一时不能适应，还是听说xiao蕉被冻掉有人服毒自杀，担心跟儿子有什么瓜葛
史如馨每天晚上都陪许丽秀坐到12点钟以后，她的减肥功课只得等婆婆睡了再进行。这天晚上时钟敲过11下，许丽秀提前让史如馨回房睡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到门外，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看见一辆轿车开进院子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下来的是一个将衣服披在肩上的女孩，那是李小凡和史如馨的女儿李紫春。李紫春自己开了两间时装店，整天在跑自己的事情，很少回家里来，要回也在深更半夜之后。史如馨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李紫春下车后，轿车开走了。
许丽秀漫无目的地在院里走着，月光下树影婆娑，那幢连体洋楼像个老姑娘端坐在沙发里打盹。许丽秀无心于良宵美景，她心中有个永远的结，几十年了，这个结一直无法解开，
父亲留下的两块金砖埋在什么地方呢是不是建业自己挖出来卖掉了建业已到另一个世界去，也许这将成为一个谜永远埋在这个院子里。她曾想将整幢房子要下来，然后建些房子，借机挖一遍，估计金砖就在房子里面或者房子周围，但建业在世时从来不搭理他，现在肖潇能同意吗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辆小车开进来，这回是儿子李小凡。小凡这么晚了还回来干什么
李小凡在茶中茶跟嵇望德他们分手就直接回了家，小车在史如馨房子门外停下，他将车门一甩就往许丽秀房间走去。许丽秀的房门虚掩着，李小凡叫一声妈就将门推开，但房间里没有母亲的影子。李小凡估计母亲在史如馨房间里，便折回史如馨房间，但也不见史如馨。这就奇怪了，她们婆媳这么晚还去哪里呢
许丽秀回到房门口碰上李小凡，李小凡问：“如馨呢”
许丽秀说：“如馨不是刚从我房间回去吗”
李小凡却说：“妈，我正要找你。”
许丽秀问：“听说xiao蕉都冻坏了，xiao蕉厂怎么办”
李小凡说：“冻坏了就冻坏了，有什么怎么办”许丽秀问：“那个寡妇死了xiao蕉厂有没有事”
李小凡说：“妈你真是杞人忧天，村干部吃了她的两个母鸡，跟xiao蕉厂有什么关系”
许丽秀说：“如馨整天为你担心，我说了，这都跟xiao蕉厂没有关系。”
李小凡扶着许丽秀回到房间沙发上坐下，问最近有没有跟大舅父通过电话。
许丽秀半天才说：“好久没打电话了，电话费那么贵，也没有什么事，他们要有什么事就打回来。”
李小凡说：“电话费贵又不要你去交，妈你真傻！”
许丽秀说：“妈是傻，你ma这年纪的人哪像你们挥金如土！”
李小凡说：“我们不说这些，是这样，我这么晚回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市里最近出台一些优惠政策招商引资，其中有一条叫做‘无门槛’政策，不收土地费、不收资产费、几年内还免税，只要你有钱经营，将工厂接过去就是你的了。我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大舅父有没有兴趣。”
许丽秀望着儿子，像听不明白儿子在说什么。李小凡于是屈着指头给她解释。许丽秀那因为年纪原因而变小了的眼睛都惊讶得睁大了：“这不是将工厂白白送给人家吗”
李小凡说：“所以这叫‘无门槛’政策，将人家的资金和技术引进来，发展我们市的经济。”
许丽秀说：“要是这样谁不会要”
李小凡说：“要下来你有能力经营才行啊，否则要下来干什么，又不能带走。”
许丽秀说：“你大舅父已是近80的人了，他还能回来吗他又没有儿子，你表妹大学像是刚毕业吧，即使想要也没有合适的人回来经营。”
李小凡说：“如果是别的厂我也懒得管，可是市里要拿制衣厂和xiao蕉厂做尝试，xiao蕉厂其实是制衣厂的分厂。”
建制衣厂时许家祖坟本来在厂区内，当时许丽秀出面要绕出去，几年之后许丽秀又让李小凡找许建业，要求制衣厂将围墙往外移，生怕坟墓被盗。许丽秀说：“我明天就给你大舅父打电话吧。”
李小凡说：“现在就可以打，美国现在正是中午12点多钟。”
许丽秀说：“我真糊涂，还以为人家现在也是晚上睡觉呢。”
李小凡马上找电话号码，他说：“我打通了你说，你就说市里为了招商引资，不收土地费，三年内不收税，工厂现有资产也一分钱不收，叫做‘无门槛’政策，你还要说清楚，这个厂原来是生产制衣的，现在又刚搞了个做xiao蕉干片的厂……”
许丽秀不耐烦了，她打断儿子的话说：“你ma还不至于老得不会说话，不就是‘无门槛’政策吗，什么都不要送人家一个工厂，我听了这辈子都不会忘。”
李小凡打通了电话，但没有人接。
许丽秀说：“你大舅父有生之年是应该回来看看，我早跟他说了，他也说要回来看看，可是一年拖过一年，年岁可不饶人啊，我比他小好几岁，走路都得靠拐杖了，不知他怎么样。”
李小凡再拨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许丽秀说：“你去睡吧，我等会儿再自己打就是了。”李小凡担心许丽秀拨错号码，问她行不行。许丽秀说：“我只要摁重拨键不就行了”李小凡说：“妈毕竟当了多年的领导，我倒糊涂了。”儿子的恭维使许丽秀很开心，她说：“快去陪陪你媳妇吧，你整天不在家，紫春也像个夜猫子，也真难为如馨她了。”
李小凡唯唯诺诺地出了母亲的房子，他想今晚就在家里睡吧，明天早上就可以知道母亲打电话的情况。他正要打电话让阎振不等他了，可回到史如馨房间却见不到史如馨，他觉得奇怪，她去哪里了呢他想再问许丽秀，但又怕影响她给大舅父打电话。他在沙发上坐一下，慢慢产生对史如馨的不满，她老说他不回家，现在他回来了，她却不知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耐不住寂mo，mo哪个男人的一条去了不管她！李小凡这样一想便决定到南海别墅去。
李紫春不知回来干什么，李小凡出到大院时正看见她刚上车。李小凡想叫她，小车油门一加已呼啸而去。
李小凡突然感到累了，今天一整天都处在紧张兴奋状态，现在jing神一松弛下来就感到累，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着车。刚出路口，一辆小车从他车的旁边经过，这个时候谁还来这里，到这里就是进他们家院子，也许是女儿的什么朋友，女儿的朋友比他的朋友还多，说不定是打女儿主意的小青年。
等到跑上南海至南海的高速公路，李小凡想起刚才好像看到车牌后面是一个“9”字，樊家坚的本田不是后面一个“9”字吗颜色也是灰色的，说不定那是樊家坚的车，但樊家坚这个时候去哪里，找他找他怎么不打电话不可能，樊家坚不是刚跟他分手吗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不会是送史如馨回来吧李小凡马上打樊家坚手机，关了。他想打到樊家坚家里，看樊家坚是否在家，但刚按几个键就打消了念头，现在已是凌晨2点，还打电话到人家房间里显然不好。李小凡于是打给史如馨。
“谁”史如馨问，“说话啊”
“我刚从家里出来，你去哪里了”李小凡问。
“我出去了一下。”史如馨。
“这个时候还去哪里，是不是见什么男人”李小凡问。
史如馨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天天回来看着，要不你天天让我跟着也可以。”
61。 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
61。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
史如馨刚才确实跟樊家坚出去了，但她不敢说。樊家坚从茶中茶出来后给她打电话，说有人送他一盒减肥茶，让她到院门口取。她出去时，他在车上找半天找不到，原来茶还在办公室。她便上车跟着他去取，取了茶樊家坚开着车跟她在街上兜了一圈，才将她送回来。
李小凡懒得跟她废话，说：“快睡吧，女人睡眠不足容易衰老。”
“这几个晚上都陪着你ma，哪里睡过觉”史如馨说，“早老了，不老又有什么用”
李小凡说：“我明天回去，你就有用了。”
天将亮时，许丽秀一按重拨键，许承功就接了电话。许丽秀问他身ti如何，嫂子及侄女是否都好。许承功则问这边的情况，免不了又提起许建业，电话里好一会儿沉默。许承功说总希望回来一次，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许丽秀说：“如果身ti还行就回来吧，要迟了二妹恐怕也见不着了。”
许承功在电话里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春节前是不行了，看春节后吧。”
许丽秀知道那是随便说的，她听过多次了，便谈起父亲许建本的衣布坊，从衣布坊说到制衣厂和xiao蕉厂，说到“无门槛”政策。许承功说，如果早几年有这个机会，他就回来了，美国的商业不适合他，可是现在不行了。许丽秀的预感得到证实，便泄气了。人家可不希罕什么“无门槛”政策，说穿了不就是骗人家拿钱来帮你收拾一个破厂吗早心疼白白浪费了不知多少电话费，便客气几句将电话挂掉了。
第二天，李小凡回到家，许丽秀说：“我都说了，没有什么希望，你大舅父也许走不动了，别说是一个破厂，就是一个好厂给他他也没有能力经营了。”
李小凡感到很失望，听了半天不说话，然后回了史如馨的房。史如馨懒懒地躺在chuang上，她还没有起床。李小凡坐到她身边，她只往里挪了挪。李小凡觉得有点奇怪，要是往常，只要李小凡一回到房里，她马上跟他亲热，除非她正在挨骂或者是刚被骂过。
“你怎么了”李小凡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烧起来，他将这股火全泼给史如馨了，“这个时候还睡”
史如馨说：“没有什么事，不睡干什么”
李小凡一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起来。史如馨只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衣印在肥大的ru房上。李小凡问：“昨晚真是mo一条去了”
史如馨听他这么问，有点不高兴，说：“你说哪里就哪里吧。”
李小凡说：“我不是问你吗”
史如馨说：“我不是说了吗”
李小凡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说：“什么时候学会还嘴了！”
史如馨眼里的泪像决堤的河水，一下子漫出眼眶，溢到两颊上，再往两边流下。李小凡瞪着她，她却没有看见他瞪她，继续流着泪，他再一巴掌打过去，说：“哭哭，我看你还哭！”昨晚我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看见一辆小车开进来，不会是送你回来的吧”李小凡问。
史如馨沉默着。
李小凡说：“你聋了”
史如馨还在抽泣：“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小凡说：“我问你呢”
樊家坚对史如馨一直不错，但他们一般也只是打打电话，她没有对他怎么样，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史如馨可不好跟李小凡解释这些，她说：“你一年有几天在家，整天跟谁在一起，我还没问你，我出去迟一点回来你就怀疑了，我早怀疑你了！怎么样”
李小凡说：“不用怀疑，我如实告诉你，我现在正跟一个女人住在南海，我是男人，我可以，你是女人，你不可以，你懂吗”
史如馨说：“我当初是瞎了眼，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婚吧”
李小凡说：“婚我可不想离。”
史如馨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