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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张卫兵失踪了？”张光荣眨着眼睛，一时也搞不清楚。
旁边的许春凤一听，脸色立刻现出苍白，大声问：“什么意思？”
二呆本来就不喜欢她，没好气说：“就是不见了。”
许春凤还想问清楚点，她的妈已经高亢着哭声，还骂着：“天杀的张卫兵，你不得好死啊！”
不但许春凤的妈在哭，张卫兵的妈也在哭。张光荣冲着妇女主任就大声问：“喂，究竟怎么了？”
“你看看。”妇女主任将手里的一张白纸递了过来，张光荣抢过白纸就看，不禁骂了起来：“你妈的张卫兵！”
白纸上这样写：“爸妈，我不喜欢许春凤，我出门去了，不用找，该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
许春凤也凑近张光荣身边看，老天爷，张光荣心里暗急，看她的一张脸，苍白得跟死人似的。
许春凤没有哭，却突然“哈哈哈”大笑。这下子大家都慌了，该不会神经错乱了吧？她的妈急忙停止哭泣，抱着女儿就喊：“春凤，你要想开啊！”
大笑完了，许春凤才“哇——”地大哭起来，反正现在她就脑袋一片空白。
“春凤，那小子不要你，我们要，你就住进我们家，将来孩子出世了，还是我们家的孩子！”张卫兵的父亲口气还特别负责任。
“不！他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孩子！”许春凤突然不哭了，但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女人要是狠起心来，比男人更狠。
“怎么办？”妇女主任悄悄问张光荣。
“她要不要孩子，那是她的事，我们不好说什么，但是张卫兵的事，你就到大队向派出所报案吧。”张光荣觉得他的能力也就做到此为止了。不过这事他还得向公社罗书记报告，张卫兵还是大队支委呢。
不过张卫兵的父母却不同意，好像许春凤真的是他们家的人了。
旁边的猪仙伯却是一直在念叨：“怎么可以这样……”这老头在为许春凤抱不平，冲着张卫兵的父母就喊：“你们真自私啊，你儿子要死在外面了，要不以后能回来还是不要她，那怎办嘛？”
张卫兵的父母也不管了，反正许春凤要打掉孩子他们也急，夫妻俩将矛头对准猪仙伯，三个人倒吵得凶。
乱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乱的，旁边的张革命却偷着笑，二呆这家伙却在鼓噪，为猪仙伯加油助威，反正张卫兵一家他也感觉不是好鸟。
张光荣也傻了，暗怪猪仙伯你添什么乱，这老头的责任就是猪，却管起人来了。
三个人还是吵不停，张卫兵的爸突然大声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啊？”
又是这句话，上次跟许春凤的肥妈吵的时候，她也是这句话。这话猪仙伯最纠结，马上就挠着脑袋想，真的想不出他是她们的什么人。
“许兴奋被判刑了，你想当人家的后爹是不是？”张卫兵的妈以前是因为许兴奋是书记，现在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嘴巴比切菜刀还利索。
又乱了，这下子许兴奋的肥老婆也加入进来了，这肥婆娘跟二呆的腿差不多粗的手往肥肉肉的胸脯一拍，炸雷般的大吼：“我愿意，怎么啦？”
苍天啊！猪仙伯两腿一软，想跑到别的地方喘口气却打了个踉跄，一屁股往地上摔，幸好这身老骨头还不大缺钙，要不然肯定股骨骨折。许兴奋的肥老婆真要嫁给他，他也不敢要。
“起来，摔什么摔！”这肥婆娘说完一只手朝着猪仙伯衣领一抓，再一用力往上提，猪仙伯也得乖乖站了起来。咧了一下嘴巴，屁股疼呗。
“这事怎么办？你给我们出个主意！”许兴奋的老婆对着猪仙伯就吼。
“别管他们，到医院打掉，以后她还是个待嫁的姑娘，要是生了孩子了，那一辈子就栓在他们家了！”猪仙伯也是勇气倍增，站在肥婆娘身边，身材虽然瘦了她一半差不多，但是男人就是男人，勉强还能挺胸收腹。
局面大乱，一方是稳占便宜的夫妻俩，另一方却是突如其来联合作战，五个人吵翻了，张光荣也被搅得不知所以。
打起来了，这样的场面肯定会打架的。打架猪仙伯真的不会，手忙脚乱，嘴里只知道骂。气极了的许春凤也不管了，反正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还怕什么。
但是用不着她动手，她的妈现在理真气壮。虽然肥，但是浑身是肉雄赳赳，居然能够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其实那是张卫兵的爸不敢打，他要打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用力啊，用脚，笨啊，用脚踢啊！”二呆在旁边大声地喊，他看得也急，这样的打架法急死他了。要是他，很容易抬脚一踢，一脚就能将对手放倒。
“别吵了！”张光荣狠狠地盯着打成一团的人。
声音穿透力太好了，也因为他是书记才有这么好。打架的双方马上停手，胜负也可以看得出，张卫兵的妈嘴角流血，一只眼睛开始红肿。不过她也不白忙，手里抓着一小块布，那是许春凤妈胸前的一块布。
许春凤的妈还狠狠盯着对方，手往胸脯一抬，将打架时甩出来的一边肉团塞进去，猪仙伯也是看见的，这老头的眼睛很灵活地溜。
“打什么打，如果他要打掉孩子，一切的费用你们出，还要补贴她的误工费！”张光荣冲着还在擦血的张卫兵的妈说。
这俩夫妻不敢说话了，张光荣的处理当然合理，这也是最轻的处理了，还没算上营养费呢。
就这样了，许春凤的妈带着女儿就走，想打掉孩子就快点。走时朝着还脸色铁青的猪仙伯笑一笑。刚才她说的是气话，她也不会当真。
这事虽然现场观看的人不多，但是有二呆在现场，不用担心社员们不知道。这家伙跑到祠堂里就说开了，再加上他生动的描述，当场笑倒了不少人。刘巧花最爱笑，抱着孩子走出祠堂的时候还在笑。她想找张光荣，商量买缝纫机的事。
张光荣到大队给许春凤打了流产的证明，回家后想着这事他却笑不出来，张卫兵跑了，跑到那里去？这家伙为什么要跑？
想了好一会，张光荣自己有这样的估摸：张卫兵不笨，是个狗性人物，许兴奋倒了以后马上就拍起他的马屁，不过他不想理，张卫兵应该知道。可能这家伙估计着以后他在青山大队不能出头，加上许春凤的事，干脆跑到外面混。如果这个想法成立的话，张卫兵还会回来。不过按他的人，他要是回来了，那肯定会混得很风光，他才会回来。
张光荣自己笑一笑，说不定，以后的张卫兵，会成为他更强大的对手。忙里偷闲，好几天没看看屋里的宝贝了。
“喂，谁在呀？”外面是刘巧花的声音。
“我在！”张光荣大声应着，他正在看一幅竹子图，这是“郑板桥”的真迹，画上的字太有性格了，也是一幅难得一见的好画。
画还没收起来，刘巧花的脸已经在探进来了，看着这家伙看宝贝时两眼的光芒，刘巧花又笑。这屋里的破东西，就好像是他的情人。
“瞧你高兴的样子，捡到钱了？”张光荣将画小心地卷起来。
“不是，是听了二呆说的事，感觉好笑。”刘巧花说着又嘻嘻笑起来。
张光荣也笑，回想起来，也确实好笑，不过他还是说：“二呆这家伙，什么话都藏不住。”
“说说，你以为许春凤能想开吗？”
“我怎么知道。”
“其实说起来，我比她还惨！”刘巧花眼睛里突然出现哀怨的神色，不管手里还抱着孩子，对着还弯着腰的张光荣的脸就吻。
“为什么？许春凤这样还不够惨？”
“我想嫁给你！”刘巧花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话有几次她都想开口了，但是因为张英雄是他的堂哥，所以老是不敢说。
“你晕了，那是我堂哥！”张光荣急起来了，要那样，那不天下大乱。
“我知道，我是生过孩子的，配不上你是不是？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刘巧花说着哭了起来，怀里的孩子也“哇——”的跟着哭。
张光荣一急，说道：“不是，这样不乱了吗？”
“我跟他离婚。还乱什么？我知道，那个杨玉环在爱着你，人家有地位，又长得漂亮，她才配得上你是不是？”刘巧花先给孩子擦着泪，然后再自己擦。
“她没说过，我也没说过，我还觉得我配不上她呢？”
“还用说吗，我看得出她在爱你！”刘巧花不敢哭了，因为孩子的关系，不过却哽咽得更厉害。
张光荣抱过孩子又说：“你要仔细想想，离婚不是小事。”
“我真的跟他过不下去，你知道跟他生活在一起，我有多痛苦吗？”刘巧花擦着眼泪又说：“就是不能嫁给你，我就一辈子跟这孩子过！”
嗨！难啊！张光荣突然感觉到太复杂了，人要是碰到感情的事，真是千头万绪都理还乱。
第二卷：白手起家第85章：我大哥是张光荣
感情的事确实难，张光荣觉得比办企业还难，将近春节了，青山大队的服装厂还没生产，那些缝纫机还没买呢。
办服装厂比五金厂难，难就难在缝纫工，更难的是材料。张光荣不办就不办，他打算的是成批量成衣生产，并不是跟县服装厂一样，大部分是给县城的居民做衣服。
县服装厂他们有条件，因为他们是二轻局属下的企业，有加工劳动服装的任务，所以马马虎虎能过。不过已经开始拖职工的工资了，有时候两个月才发工资。
马马虎虎的生意张光荣不会做的，服装厂要办早就办了，为啥等到现在？那就是材料问题。没有分配任务的服装厂，到那里找布料，这个什么都要证的年代，这问题就可以让一个厂歇菜。
现在不同，市场上已经开始有另样的布料，那是走私的，当然R县还没见到，不过珠三角地区就有。张光荣是看到报纸的消息，那边抓获了走私船，就证明有了。
这就是条件，办服装厂的条件。张光荣决定将服装厂办在县城，因为缝纫工的问题，如果办在村里，县城的缝纫工才不想来呢。
地方已经找好了，向一个单位租的，还是临街的地方。服装厂的规模不大，第一次准备搞二十台缝纫机的规模。服装厂的负责人就是红云，现在她算是熟练工吧，管理二十台缝纫机够了。
服装的手续还没批，其实二轻局已经不爽了，县城的服装加工也就这杯羹，青山大队还想分一口。这时候，集体的企业也容不得你一个乡下大队来跟他们竞争。
红云也怕，县城的服装加工，最好的莫过于县服装厂的师傅，他们这个小厂，能有生意吗？
张光荣在笑，他又不想给人家加工，他要的是品牌。青山牌太好听了，以后大队不管什么产品，都要申请青山牌这个名号，有一天，这个牌子会成为一个相当重要的标志，不单是国内的，应该是世界性的品牌。
先挂牌，这是张光荣一贯的做法，工商局营业执照还没批，咱就先挂上牌子。“青山大队服装厂”，这厂名好听。
好听是好听，不过厂名挂上去了，第二天红云来了却在哭，蛮漂亮的一块白底黑字牌，一夜之间却全是鸡屎。
“妈的！谁干的？”张光荣一听火大了，县城的人就专门欺负农民啊。
“他们说了，这事他们不知道。”红云还在哭。
他们说，是谁在说？红云也不认识，反正他们就是了。张光荣对着已经放寒假，整天跟着他的二呆说：“叫几个人，跟我一起去！”
二呆爽，又有热闹了呗，一溜烟冲出去，不知道他怎么叫的，张光荣说是叫几个，这家伙半个小时叫了差不多五十多。现在服装厂是整个青山大队的，叫的人当然也不是清一色第一生产队的人。
也不知道二呆怎么叫的，来的人全都拿着棍子，一个个掀开衣襟，活脱脱一群梁山泊的小喽啰。二呆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