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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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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梓站在桌旁,拾起茶杯喝了口凉茶,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床小。”
她看到紫瓷喜滋滋的小脸掩映在纱帐里,只露出半只眼睛已完成了月牙:“我瘦!”
花梓再没勇气拒绝第二次了。
她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
如此也好,她可以问问紫瓷,她姐姐为何忽然改了主意,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比如,卸掉白玉曦的防备之心再给他茶里倒点七步断肠散之类的东西。
躺在床上,望着一侧纱橱上的交颈鸳鸯,融着浓浓的月色,似能嗅到清水池畔的阵阵暖香。
花梓忽然想到了狼女,心中很不是滋味,自那日从嫣红楼出来便再未见过她,思逸山庄上匆匆一瞥也未说上一句话,不知此时她与谁在一起,是否也惦记着自己。
“玉花梓,你给我讲讲,怎么掳获一个男人的心?”紫瓷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她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一汪泉水在月光下泛着点点光亮,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像深夜飞进来两只小巧彩蝶,忽闪着可人的翅膀。
花梓望着她的眼便会想起花勿语,勿语的眼睛也是这样圆溜溜的十分明亮,没有丝毫杂质单纯如冰晶白雪。
“玉花梓,白玉曦那么可怕的人,你都能让他动心,你就教教我嘛。”紫瓷摇着花梓的手臂,不住哀求。
花梓涨红了脸推开她急急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啊?他向来讨厌我。”
紫瓷瘪着嘴巴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挖苦着:“不愿说便不愿说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白玉曦看你的那个眼神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似的,你再看看你的眼神,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如今倒摆出一副你二人是纯洁的友情,或是,兄妹情?你说,我是白痴吗?如果我是白痴,我或许会相信你。”
“不许说了!再说就把你撵出去,不让你在我这睡了。”花梓恼羞成怒,索性钻到被子里,蒙住了头,咧嘴偷笑。
紫瓷倒也听话,立时噤声不再言语。
过了半晌,花梓觉着有些不对劲,怕她是不是在掉眼泪,正想钻出被子瞧瞧,却听到她声音难得的带了些失落的情绪:“他把我轰出来了,我用了不少银子才收买了掌柜,撒谎说客房不够了,这样我就能跟他同寝而眠了。”
花梓抿了抿嘴,这大逆不道没羞没臊的话,她怎能说的如此随意,自荐枕席也要委婉点儿啊,比如:这样我就必须要跟他呆在一个屋子了。
 
第九十一章 洁癖
更新时间2014717 9:26:26  字数:2251
 紫瓷见花梓不说话,便兀自念叨:“他是吃定了我不会逃走,怒气冲冲就把我赶出来了。他喜欢吃兔肉,我就去捉兔子给他吃,第一次杀小兔子我偷偷哭了半天,后来想想他比兔子重要,我就把兔子杀了,觉得自己都不是好人了。”
花梓心想,盗贼本就不是好人,不用介怀,脑中却不自觉浮现白玉曦阴郁的笑容:“花梓,我想吃狐狸肉了。”
于是闷声叹道:“可怜的兔子。”
紫瓷点点头:“可即便这样他也看都不看我一眼,每次把我送入大牢,头也不回,就好像日日盼着我早些被问斩。还好我学过缩骨,学过开锁,善用迷药,轻功了得,我还带着一只巴掌大的毒蜘蛛,谁都不知道,嘿嘿……
我跟你讲,我小时候就认识他的,那时候他跟现在一样好看,高高的鼻子,眉毛很浓,眉宇间是一股子正气,耿直的不像话,我只是去偷点儿好吃的,他便训我半晌,结果他……”
花梓听得兴起,她最喜欢这种青梅竹马最后反目成仇的恩怨纠葛了,且还是这么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实故事。
可紫瓷却忽然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
花梓拉开被子,伸出脑袋,却发现紫瓷呼吸平稳,睡着了还不忘勾着嘴角一副笑眯眯的幸福模样。
花梓小心替她掖了掖被角,自己也盖住鼻尖儿睡去了。
而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冷寻正坐在床上望着紫陶正色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想起紫陶拉着他回客栈后,白玉曦附在他耳畔说的那句话,便痛心疾首。白玉曦说:“寻,要以大局为重!”
这十分明显是让自己牺牲色相换取紫陶的青睐以求早日拿回弯刀,牺牲色相骗过那些探子眼线,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与白玉曦的关系。
可紫陶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啊!
“你还活着,我已此生无憾。”紫陶披帛滑落,依着屏风,执壶倒了杯酒,微微仰头,一饮而尽,眉眼间都是含情脉脉。
冷寻本就是个来者不拒,不来者追之的主儿,此时望着紫陶冰山融雪化作相思泪,再难控制心头的欲望,也顾不得她是疯子还是傻子,是刺客还是杀手,大不了石榴裙下死,做个风/流鬼。
他倏然起身,大步向前,行至紫陶身前,双手托住她的腰肢,四目相对间附身吻上紫陶的耳畔,她好似压抑许久,唤了一声:“寻。”是浓重的鼻音和喑哑。
她冰冷的泪水若断线的珍珠,触到他脸庞的刹那,漠然碎成一片泪渍。
他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也许上辈子,上上辈子,她路过奈何桥却断然不喝孟婆汤,于是,今生她苦苦寻找,终于让她遇到了他。
这是怎样的感情?冷寻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紧紧搂着她,将她的头从颈窝抬起,正欲吻上她的唇,她却倏然愣住,双手捧着他的脸,直勾勾盯着他鼻翼的痣,皱着眉头低声道:“寻,你的鼻子脏了。”言罢,便伸出手指揉搓他脸上的痣。
冷寻握住她的手,柔情四溢低语道:“陶,那是痣。”
“你莫要唬我,自小我便跟在你身边,若真有个痣,我怎会不晓得。寻,你一向知道我的,最受不得半点儿脏东西,来,让我给你擦干净。”于是,她不由分说,将手指裹在手帕里悉心为他擦拭,可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她小声嘀咕着:“怎么就擦不掉呢?还真就不信了!”
冷寻再没了兴致,只心中叫苦,那明明是一颗痣,如何擦得掉?
紫瓷渐渐失了耐心,她本就是个暴脾气,急躁任性,向来最怕脏,任何事物经她手都要一尘不染方好。
如今见久别重逢的心爱之人脸上有个小泥点儿,是断不能容忍的,遂气运丹田,手指用力,跟这个泥点儿拼了!
冷寻“哎呦”一声,紫陶有些抱歉地笑笑:“别怕别怕,已经干净了。”
冷寻四下逡巡,见桌上摆着一面铜镜,立时跑过去,只见自那颗痣缓缓流下一条血渍,像细小的蜈蚣,顺着他性/感的鼻翼,爬至嘴角,十分骇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翌日,白玉曦望着日渐憔悴的冷寻,拍拍他的肩膀:“寻,你做出的牺牲,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自打紫瓷与花梓同床共枕一晚后,便格外亲昵,主要原因还是觉着花梓与白玉曦两情相悦,影响不到她与秦逸,不用防着了。
风轻云淡,细柳如烟,一场绵绵细雨后,果然日渐有了春意。
“紫瓷,我俩打个赌吧。”花梓转过头来,望着紫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二人正慢慢悠悠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后,紫瓷看着两人的马耳鬓厮磨,闲庭信步,心中笃定这一定是一雌一雄。
听到花梓的话便来了兴致:“什么赌?”
“赌冷寻何时会被你姐姐折磨死。”花梓话音刚落,紫瓷便笑了起来。
“我给你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吧,”花梓听紫瓷这样说,立时打起了精神,她就觉着似乎哪里不对,却又看不明白,这会儿紫瓷能主动交代,那再好不过了。
紫瓷见花梓那茶客听书一般的模样抿着嘴笑道:“客官您找我算找对了,这事儿,要从头说起,可说来话长。”
花梓流里流气应道:“姐姐不怕事儿大,不怕话长!”
白玉曦忽的回头瞧了她一眼,她立时吐了吐舌头,扭过头去看着紫瓷,静待下文。
“我跟家姐自小流落街头,是两个小要饭的,不过运气不错,被师祖遇见并带回无影宫,彼时师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家姐与我刚五六岁。
师父武功极好,悟性也高,整日里练上半柱香的功夫便能习得师祖所授武学,且运用纯熟。师祖见他整日闲来无事,怕他日久自闭,便让我与家姐拜他为师,如此一来,师父便有事做了。
后来,师祖死了,师父做了无影宫宫主,师姐早对师父动了心思动了情,一直不敢说出口,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谁会管你年龄相差几何。师父做了宫主,威仪更胜,家姐就更是不敢开口,直至五年前,师父死于非命,几番调查追究始终没有个结果。家姐终日借酒消愁,日日喝的酩酊大醉。
其实我知道,她恨自己没有在师父生前表明心意。
这样过了一年,她忽然就开始搜集兵器,原因也很简单,因那兵器库是师父的,里面的兵器也都是师父生前搜集的,故而你们要找的弯刀也被姐姐当做搜藏品偷走,扔到那兵器库里了。”紫瓷滔滔不绝讲了这许多,掏出皮囊喝了口水。
 
第九十二章 替身
更新时间2014718 9:28:50  字数:2021
 花梓听得兴味盎然却也满心疑惑:“倒是可怜人,不过,这与冷寻又有什么关系?”
紫瓷用袖子轻轻拭去唇上的水珠,笑道:“师父姓紫,名寻,叫紫寻,这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冷寻与师父长得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颗痣,师父是没有的。家姐思念师父早已有些痴癫,如今见着冷寻,瞧这架势,是誓死要把所有遗憾都弥补才甘心。”
花梓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转头望向前面马背上的紫陶,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儿,那种酸楚与绝望,她并未经历过却似乎能感受的到。
紫陶正歪着头,抬起宽大的袖子给冷寻擦汗。
天边云卷云舒缠绕盘桓在远山之间,她乌发之间是做工极精致的一团小扇,紫檀木竹配以琉璃扇面,阳光打在琉璃上,立时碎成千片万片的色彩斑斓。
紫陶的脸庞就掩映在这些绚烂的光斑下,像此刻的万物复苏,冰山雪融,一切的寒冷与执拗都变成幸福与温馨,洋溢在脸上便是夺目的笑容若昙花绽放。
忽然,紫陶盯着冷寻的痣喃喃道:“为何就擦不掉呢?”言罢举起手指……随后便传来冷寻的呼痛声,此起彼伏。
冷寻颤抖着双手抓住白玉曦的袖子:“少主,我的多情痣还在吗?”
白玉曦深深看了眼他血肉模糊的多情痣,双目微阖:“似有似无。”
花梓听不下去了,白玉曦不像没有脾气的人,为何次次忍让冷寻的辱骂,他冷寻才是少拄呢,他全家都是少拄。
于是,她拍马上前,指着冷寻的鼻子责问道:“你凭什么总是出言不逊?”
紫陶立时挡在冷寻身前,柔情似水的温婉面孔立时蒙上一层冰霜,声音尖锐似刀子:“女人都离他远点儿!”
白玉曦拉拉花梓的衣襟,低声问道:“你生气了?”
花梓一转头,刚想说话,却撞上白玉曦深沉沉的眸子,立时有些六神无主,恍惚道:“我是,看不过去,路见不平,我……”
她未说完,白玉曦便笑着握紧她的手,只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冷寻抿着嘴,苍白的面孔异常憔悴。
望着花梓莫名的指责,和紫陶如此可怕的保护欲,莫名的不详感化成一缕冷风嗖嗖地吹。
自此,但凡接近冷寻的女人,非死即伤,他出现的勾栏院,紫陶便去闯。他与人榻上缱绻,她便无声出现在榻前潸然落泪。
沉香袅袅纱橱暖,自此情人是路人,**花儿尽凋零,不如自挂东南枝!
花梓认为冷寻挺可悲的,被当做另一个人来爱还不许他去爱别人,虽然他从来也没爱过。
可如果真的想爱,如今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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