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觉得我在胡闹?”纳兰葬花轻声道,对于母亲,她没有一丝抱怨,情到深处无怨尤。
“作为纳兰家族最出色的女人,你应该承担责任,逃避只是自欺欺人。”她母亲冷声道。
“我是半糖主义。”她轻声道,微湿头发静静搭在后背,到大厅角落的酒台,斟了杯酒。
半糖主义,一个新鲜名词,据说这是一种很流行很健康的现代生活态度。
信仰这种主义的人,向往意犹未尽若有似无的甜蜜,绝不会被一种固定形式所束缚,更不用说会走进全职婚姻这个围城里了,他们认为,太苦的日子会使人沮丧失望,过甜的日子容易让人不懂珍惜,也许生命的最佳状态就是不回避烦恼与苦难,并学会给自己的日子加半勺糖,在若有若无间体味生命的香甜,领悟甘苦参半的人生真谛。
她母亲冷哼一声,轻声道:“我事先给你打支预防针,最好尽快忘掉这个信仰,无益处。”
“妈,你了解我的性格,应该清楚一点,即便我不信仰这个,跟甄青衫的婚事也将会是一桩水中捞月的虚幻事情。我不是你,可以心甘情愿抛弃一切,事业,兴趣,身份,甚至是朋友圈子,而默默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尽管一点也不爱他。”纳兰葬花轻声道,没有半点婉转,直截了当得有些大逆不道。
“葬花。”她母亲隐有不悦,声音也提升一个调。
“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不开心,阳光从没有眷顾过你的生活,这对于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悲事,你的前车之鉴我历历在目,说真的,我不想东施效颦。女人不同男人,像古董,年纪越长越值钱,女人过了一年就少一年的价值,等到黄花菜凉了那天,再想卷土重来,就太迟了,与其郁郁寡欢地迁就于一个不爱的男人,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倒不如孤注一掷,与这种封建联姻分道扬镳。”纳兰葬花轻柔说道,清高而忧郁的眼波无比坚定。
“孩子,苦了你了。”她母亲沉默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来,这是家里人给她的第一个问候。
“不苦,这趟出来,晒晒太阳尝尝风雨,未必是件坏事。”她浅浅饮了口酒,日本清酒。
“唉,邯郸学步,看来我真是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她母亲自嘲一笑,语气也平淡下来。
“不管何时,你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她笑了,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
“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吗?”她母亲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些许温柔,甚至是愉悦调侃之意。
“妈。”她跺了跺脚,撒娇赌气道,不胜娇羞的模样,却有一丝裹足不前的伤感悄然掠过。
“好,妈不问就是了,姑娘长大了,留不住,迟早要送别人的。不过,孩子,有几点妈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你还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道理懂得还不多,你爱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我不想你因为叛逆情绪而赌气地囫囵吞枣,随意找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相伴终生,这是缺乏理智的表现。最重要一点,即便你爱的人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也不要随意说出你对他的爱,隐藏得越深越好。”她母亲轻声道,袒露着自己的心迹。
“为什么?”她微微皱眉,摇晃起手里的那杯酒,不时发出撞击杯壁的清脆响声。
“男女之间的爱情,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一句到尾,其本质就是一场政治或战争,也许比这一切更为无情。你若将爱意展露无遗,毫无遮掩地横摆在他面前,他抱起也好,放下也罢,不理不睬也好,伸手扼杀也罢,你都已经没有了抵御或者回旋的能力,因为你爱他。执意脱尽遮蔽,剧烈表白,强势逼近,纠缠到底,诸如此类的姿态,无非是把自己推近自尊的悬崖边缘,进退都是两难,无法给予自己过渡的空间,因为你爱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他手下的俘虏了,谁先爱,谁爱的更多,即使再步步为营也无济于事,一步走在前,便全盘皆输。”她母亲的肺腑之言字字珠玑,令人有种如沐春风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懂了。”纳兰葬花停下手中摇晃酒杯的动作,那颗心跳出滚滚红尘,化作如水月波。
“你爸快批完城建文件了,我要去给他煮夜宵,就不多说了,宝贝,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晚上睡觉记得盖被子,别着凉,平时要多喝点水,江南那边夏天挺干燥的,注意补充水分,家里一切都好,你爷爷这边也不用担心,有我跟你爸撑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最终表态,多在外面转转,长些见识。”她母亲不厌其烦地叮嘱着,语气温柔得像白雪飘零,点红成梅。
天底下母亲都一样,对自己孩子疼爱有加,即便矛盾再深,骨子里的爱意永远也抹不掉。
“妈,我爱你。”纳兰葬花随即挂掉电话,她怕再待一秒,都会忍不住心软妥协想回去。
她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满是坚毅,最终将酒一口饮尽,心里暗想,谁也改变不了我。
萧云今天有些异常,他并没有在往常离家最近的公交车站下车,而是提前了一个站。
兜兜转转,净挑没灯黑暗的小路走,等他回到家时,屋内只有残灯一点,空房笙寒。
许子衿已经睡下,薛子平时不在这里过夜,空荡荡的大厅只有萧云一人,有些凄凉。
他洗了个热水澡,疲惫了一天,也该松弛松弛了,出来后泡了杯清茶,端坐在沙发上。
今晚遇到的那个奇怪女孩,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像一团毛线,缠绕不休。
为什么?他问了自己无数遍。是那张画,还是因为她冰晶玉洁下隐藏的遗憾与悲凉?
唉,他叹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总是像一本充满悬念却没有完本的书,令人欲罢不能。
忽然,他终于想通为什么了,饿,因为她害得自己吃不下饭,饥不择食的肚子提醒了他。
快接近12点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会肯定睡不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景色。
静静站了很久,连小区的最后几盏路灯也灭了,可他还是没有一丁点睡意,忽然想起了连日来为公司的大小事务忙得焦头烂额的苏楠,他不禁浮起了一个淡淡微笑,这妮子还真是个劳模一般的最佳员工,任劳任怨,不辞劳苦,以后让她掌管财政大权再合适不过,妮子,再等等吧,公司的资金很快就会到位,财神爷会下凡的。
财神爷会下凡,灶君可不会。
没怎么吃东西的他实在饿得难受,刚才马不停蹄地急着赶回来,就是不想让许丫头多心而忧虑,可没想到她竟然睡了,太不给面子了,早知道就应该在外面填饱肚子再回窝,后悔莫及啊。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他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长吁短叹,要是这时候能吃到丫头煮的瑶柱白果粥,还有鸡蛋清汤煮面条,那该多好?
一颗流星忽而划破夜空,短暂而璀璨。
他摸着连半点墨水都没有的肚子,愁容满面,赶紧许愿道:“请赐给我一些食物吧。”
“来了。”
萧云猛回头。
许子衿正从厨房里轻手轻脚地端出一碗瑶柱白果粥,桌子上还摆着一碗鸡蛋清汤煮面条。
热气腾腾,香飘四溢。
看着她那抹善解人意的温柔微笑,萧云的视线逐渐模糊,原来是泪水在泛滥成灾。
第二十章 锦玉无暇
天堂人间,六层的一个KTV总统包厢里,三个非人间凡品的富家公子还没有离开。
韩小窗长得虽然不属于英俊系列的,但形象阳光,给人的感觉就像被贵如油的春雨滋润过的嫩绿小草,生机勃勃,一脸灿烂笑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排贝壳般洁白的牙齿,讨人喜欢,尤其是他风趣幽默的言谈举止,没有一点架子,更容易让人忘掉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自然而然地与他打成一片。
这个丰腴女孩就是这样,很自来熟一般,跟他胡言乱语地调侃着,吹得天花乱坠。
“折扇探花”纳兰锦玉端着伏特加,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指间转悠着那把古朴折扇,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身旁那个腼腆矜持的女孩低声聊着,话题很空泛,基本上都是这酒不错这歌很好听你喜欢哪个明星这类冠冕堂皇的搭讪话语,每每都是浅尝辄止,不会再深入探讨。
也许是因为距离感太明显了,女孩由始至终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说话也是轻风细雨,似一个将要过门的新娘子,两只白嫩小手有些紧张地放在膝盖处揉搓着,偶尔抬头瞥一眼美若潘安迷死人不偿命的纳兰锦玉,又迅速垂下目光。
一个女人要在你面前扭捏作态,就说明她对你有好感了。
纳兰锦玉当然明白其中的门道,所以语气总是不轻不重,不冷不热,不给她误会的机会。
尽管如此,她还是挺心满意足的,因为她还有与他说话聊天交流的机会,而且还跟这位美得有点像女人的折扇探花合唱过几首歌,不至于无聊到困乏,可那个一向自诩有足够诱惑力对付男人的高挑美女则没那么幸运了,跟她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伴冷淡得就像一块千年寒玉,从头至尾没正眼瞧过她,只是当她主动为他斟酒时,才吝啬地用眼梢扫了一下,遇上这种不解风情的卫道士,只好自认倒霉,令她的自信心倍受打击,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性取向问题。
对于眼高过界的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会有种想征服对方的欲望,这是自然属性。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女人更倾向于在心底上让对方朝拜,而不是在床上。
点歌系统里只剩下正在放的这首《可惜不是你》,没人跟着唱,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在听。
一阵手机铃声刺耳响起,艾薇儿的《contagious》。
纳兰锦玉从裤兜里掏出一台夏普触屏,音乐声也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是那个害羞女孩。
他投出了一瞥值得深究玩味的眼神,她看似胆怯柔弱,却能如此心细如发,很有意思。
“说。”他按下了接听键,房间里鸦雀无声,安静得掉针可闻。
“公子,跟丢了。”一个男人,语气听得出来很懊恼,像耷拉着脑袋的残兵败将。
“在公车上丢的?”纳兰锦玉皱了皱眉,像两道月牙揉成一团,光泽暗淡失色,很揪心。
“不是,他下车后,走了几条小路,不知怎地,就消失了。”男人更觉得自己像个庸才。
“找其他人帮忙,在周围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纳兰锦玉轻声吩咐道,没有商量余地。
“是。”男人诺声道,心里暗想,这次要是找不到,估计自己也会很快让人找不到了。
纳兰锦玉收回手机,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任谁都会觉得心痛,点燃了一根烟,默默抽。
腼腆女孩没敢打扰,起身离开去点歌,其他两个女孩也非常识趣,同一时间跟在她后面。
在这种场合多了,对客人察言观色是家常便饭,这说明一点,天堂人间的女孩素质真高。
“锦玉,你在找谁?”韩小窗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丰腴女孩扭着屁股离开他的怀抱。
那个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冷漠男子也破天荒地流露出了一丝专注,等着纳兰锦玉说话。
“跟小花在左岸茶餐厅呆了半个小时的那个男人。”纳兰锦玉轻轻吐出一阵白雾,迷人。
“一个路人甲,找他干什么?”韩小窗大惑不解,一直搁在桌面的双脚也放了下来。
“你见过小花跟一个男人说话超过五分钟的吗?”纳兰锦玉往酒杯弹弹烟灰,好酒报废。
“哎,对呀,你妹整天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菩萨模样,今晚一反常态。”韩小窗皱着眉。
“所以我要找出这个男人,看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纳兰锦玉美若桃花的眼睛透着狠意。
“夜长梦多,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