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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军一本正经道:“报告老连长,请把‘吗’字去掉。”
中年男子笑了笑,轻声道:“好,开始计时。”
一众保安在旁边满脸狐疑地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等他们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就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瞬间被打懵了,手臂处或是脱臼,或是骨折,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让他们哀嚎遍野,根本无招架之力。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有些不忍卒看这凄惨的场面,悄然离去,更多的是兴致勃勃。
片刻,十个军人在打倒了最后十个保安后,原封不动地站回了队列。
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就这样草草收场,没有任何的枝节横生,让人觉得十分不过瘾。
站回队列的军人呼吸均匀,脸色如常,旁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打斗。
其实,在中年男子的话音一落,他们就动了,如秃鹰扑兔,出手迅捷刚狠,冷酷决绝。
贺军是十人的其中之一,此刻正放松着肌肉,笑着道:“老连长,多少秒来着?”
中年男子微笑道:“正好二十五秒。”
贺军得意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行吧。”
中年男子往前指了指,轻声道:“可还有个人站着。”
贺军笑道:“他呀,跟倒下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说的这个人脸色僵硬惨白,比哭还难看,吓得像座木雕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甚至觉得他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却发现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可怕了。
任谁见到自己五十个手下被别人快刀斩乱麻般瞬间击倒在地,都会是这样的反应的。
保安主管突然感觉到他眼前的这群军人就像是一群高飞的秃鹰,鹰隼般的双目散发着赤裸裸的阴戾气息,而自己就是那只在地上慌不择路逃跑的小兔,可无论逃到哪,都会被他们发现,最后只能是走投无路。
再好的猎物,也逃不过猎手的五指山。
中年男子轻声道:“贺军,你带着他们进去砸店。”
贺军欣然响应,带着那十几个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军人小伙冲进了飞扬。
不一会儿,飞扬乱火四燃,无数的青年男女从里面蜂拥而出,脸色惊慌且带有疑惑。
他们本来在舞池里正疯狂地摇晃,享受着重金属音乐所带来的灵与肉的快感,却不知从哪闯进来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神秘人,二话不说,便肆无忌惮地见着桌子就砸,见着酒瓶就扔,见着玻璃就摔,那种类似职业杀手的冷酷强悍,让他们寒意遍体,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往门口冲。
中年男子逆着人潮,悠然走到已经木然的保安主管身边,问道:“刀伤在里面吗?”
保安主管惊魂未定,吞吐道:“在……在二楼。”
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怕,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你无关的。”
保安主管勉强挤出笑容,震颤道:“我不……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光明磊落。”
中年男子轻声道:“走吧,带我去见刀伤。”
保安主管点头哈腰,迈开两步,在前头领路。
进到飞扬后,他偷偷瞄了几眼,心里暗暗叫苦,又骂爹又骂娘,因为现场一片狼藉,碎片满地,酒水四溢,除了二楼以外,就没有一张完整的桌子,没有一瓶完好的酒瓶,没有一块完美的玻璃,像是车祸现场,杂乱不堪。
但他还是没有敢露出半点不悦,恭敬地引着中年男子上到了二楼。
二楼虽然没有一楼那般凌乱,但也只有一张桌子崭新如旧。
那张桌子坐着一男一女,一如方才,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敢怒不敢言的黑衣男子。
中年男子跟在保安主管的身后,微笑地坐到了刀伤的对面。
刀伤目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飞扬正在发生着什么,手上的酒杯已空。
芍药也许是经历过了一番洗礼,这会儿倒是很镇定,两只乌溜溜的眸子好奇瞅着来者。
中年男子轻声道:“你就是刀伤?”
刀伤有些醉意,将脑袋从芍药的肩膀处抬起,瞥了眼中年男子,问道:“你谁呀?”
中年男子轻声道:“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刀伤愣了下,冷声道:“既然我不认识你,你他妈来这干嘛?”
中年男子轻声道:“飞扬这个场子是你看的吧?”
刀伤轻声道:“对。”
中年男子微笑道:“所以我来砸了。”
刀伤双眼闪过无穷的怒意,却被他强制压了下来,醉意已经醒了三分,大笑道:“没想到我刀伤仇人遍天下,刚走了几个,又来了一群。跟你明说了吧,我刀伤是个亲者痛仇者快的人,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想怎么着?”
中年男子轻声道:“我只是替我家少爷打抱不平来的。”
刀伤大声斥问道:“操,我知道你家少爷谁呀?”
中年男子微笑道:“你刚刚见过,张宝。”
刀伤怔住,随即笑着道:“很好,你很好。”
中年男子微笑道:“我确实不坏。”
刀伤狞笑道:“你敢与黑龙团对抗,我很佩服。”
中年男子轻声道:“你身后站的是黑龙团,我身后站的是张家,我有什么不敢?”
刀伤被这句话呛到,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确实,黑龙团再狂妄,也不敢主动挑起与张家的战火,那只会得不偿失。
死寂。
这种氛围让人难受。
站在一旁垂着头的保安主管更是冷汗直冒,时刻担心这两人会不会火星撞地球,来个你死我活,那真是哭爹喊娘都无补于事了。
而完成了打砸任务的那群迷彩服军人正整齐地站在一楼,等候下一步指令。
酒吧的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让他们垂涎三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私自拿酒喝。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很久,刀伤轻声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中年男子微笑道:“周朝。”
刀伤有些吃惊,扬声道:“秃鹰尖兵连的‘兵王’周朝?”
周朝轻声道:“哦?你认识我?”
刀伤轻声道:“央视七套有播军中状元大比武,我是忠实观众。”
周朝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只是个下人,主子受委屈,我得做点什么。”
刀伤轻声道:“酒吧你已经砸了,你还想怎样?”
周朝笑了笑,轻轻转着桌面仅余的玻璃杯,轻声道:“你觉得呢?”
刀伤狠狠心,轻声道:“两百万,我陪你两百万了事。”
周朝起身,笑道:“你觉得张家缺钱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
迈未及五步,刀伤在他身后喊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朝轻轻说出一句:“你把飞扬重新装修,我再喊人过来砸一次,这事咱就两清。”
宁州小西湖。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弯弯的杨柳投下稀疏的倩影,鬼魅般在湖中摇曳。湖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岸边的一棵柳树下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负手在后,茕茕孑立。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那张飘然出尘的脸庞,显得愈发英俊。
他抬头三十度遥望着无限漆黑的星空,眼神深邃,不知想着什么。
在身后站着另外两个青年,在他们心里,似乎只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值得他们跟随。
夜深了,小西湖的行人不多。
偶尔经过一对缠绵交织的情侣,眼神怪异地投向三个安然站立的年轻人。
“大哥。”不知站了多久之后,张宝轻声呼了句。
萧云回了回神,轻声道:“嗯?”
张宝轻声道:“你已经尽力了,不用太内疚。”
他不忍心看着这个年轻人如此落寞的样子,那份苍凉,像是大漠中的一道孤影。
孔阳在一旁附和着道:“小宝说的对,只是那个刀伤不识抬举罢了。”
萧云笑了笑,轻声道:“他要是不识抬举,恐怕我们就出不了飞扬了。”
孔阳撇撇嘴,朗声道:“就那几个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萧云只是微笑着,没有表态。
其实,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了。
张宝想了想,轻声道:“大哥,要不我回去求我家老头子给小琮说情去。”
“不用了,小宝,我只是为自己感到难过而已。”萧云无奈一声叹息,眼神转向湖中,“‘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想必辛弃疾当年在造口吟出这两句诗的时候,和我一样,都感觉到无能为力的痛苦吧。”
寂寥,难以名状。
张宝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孔阳怏怏不乐地望着萧云,紧抿着嘴唇。
萧云随手扔出一颗小石子,“咚”一声,落入了水中,然后转身,轻拍了下阴云密布的孔阳,笑着道:“不用愁眉苦脸的,往好处想想,病树前头万木春,也许老冯回广东后会有更好的发展,谁知道呢?”
张宝朗然笑道:“对,谁知道,只有天知道!”
萧云微笑道:“走,我们喝酒去。”
孔阳也不再愁眉不展,笑道:“好!”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三人高声吟诵着曹孟德的《短歌行》,缓步离开小西湖。
月色中,留下三个长长的影子,并在一起……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一个女人从飞扬酒吧匆匆走出来,夜色遮不住她窈窕身材,婀娜身姿。
她穿过两条马路,走进一间茶馆。
茶馆的位置很不起眼,面积也不大,可客人却挺多。二楼的一个包间,一个带着厚眼镜的青年正闭眼品茗,另一个总是带着微笑的青年正熟练地泡着茶,动作优美高雅,轻如微风拂柳,柔若绸缎滑身。
“芍药,你迟到了。”
始终带着迷人微笑的青年递过一杯茶给那个女人,眼神清澈透彻。
“对不起,陆先生,刀伤他包扎完伤口之后,死活不肯离去,让我陪他喝酒,我也没办法。我把他灌醉了,才得以脱身,这会他手下已经送他回去了。”芍药恭敬着道,美貌如花,浅浅抿了口茶。
“我要替小宝谢谢你的报信,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刀伤。”青年的那抹微笑不减,轻啜了口茶。
显然他非常懂得品茶之道,小口慢饮,回转缓咽,舌底鸣泉。
芍药掩嘴浅笑道:“陆先生言重了,张公子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还在想应该怎样报答才好,这次恰好张公子要找刀伤,我惟恐帮不上多少忙呢。”
青年微笑道:“你帮的,已经够多了。”
芍药轻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不管怎样,总之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不然刀伤醒来找不到你,对你有所怀疑。”青年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永远挂着那柔似春风般的微笑,使人倍感亲切。
而带着厚眼镜的青年始终一言不发,在一旁专心品茗,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于此。
芍药走后,包间恢复安静。
戴着厚眼镜的青年仍是一副笃定泰山、稳坐钓鱼台的派头,笑着道:“陆羽,这小妞还真不错,说话声音很甜,小宝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晨跑也能救下这么一个尤物,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董悲咒,这句话要是让小宝听见了,准揍死你丫的。要说狗屎运,那也应该是芍药的,她跳湖就跳湖吧,偏偏要等到小宝跑到离她不远的时候跳,估计就是上天不让她死吧。”陆羽凝望着窗外,眼神难以揣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芍药出了茶馆后,转到另外一条街道,十分谨慎地绕了两个圈。
确定没人跟踪后,她穿过一间小吃店,走进了一条鲜有人行的小巷。
这里没有路灯,乌漆码黑。
在小巷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小车,与此时的夜色一样。
芍药毕恭毕敬地走到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