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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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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却还是充耳不闻,低眸凝视着眼前的那只青瓷茶杯,食指在杯沿一圈又一圈地来回转悠。
肖遥不敢再说话了,有点委屈地投向了王筝,而王筝只能向他摊摊手,表示同情与无奈。
“哎,王筝。”萧云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在。”王筝惊了一下。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萧云扬起两道如刀双眉,试探着问道。
“哪个呀?”王筝一时有点蒙。
“就那个,就我刚才在拱门那碰见那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那个。”萧云补充完整道。
“哦,你说那个呀,认识,全北京都臭名昭著的,叫朱王道,正统的红色后代,他父亲就是重庆警备区司令员朱枯藤,治军很有能耐,曾多次被总书记召见的,非同一般。可惜呀,老子英雄儿混蛋,朱王道连他爸万分之一都不到,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吃喝嫖赌。一般来说吧,这些京城的高干子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都还在道德底线范围内,朱王道不同,谁要是惹毛他了,就相当于触到了阎王爷的逆鳞,非得拿刀砍人不可。就上个月,朝阳区有个街道办副主任的儿子凌晨跟几个公子哥在三环玩飙车,就因为在冲刺的时候,互相抢位,不小心蹭了朱王道的车,朱王道下车就拿刀把人给捅了,所幸不是要害,没死,不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朱王道这人多狠吧,简直就是冷血动物。”王筝满脸鄙夷道。
“这种人好啊。”萧云出人意料地感慨了一句。
“啊?”王筝惊讶得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哈,别误会,我是说这种人好对付。”萧云笑着摸摸鼻子,凶残的暴徒总好过阴森的小人。
王筝生硬地附和一笑,这主子有时候说话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陵,现在几点了?”萧云抿了口茶,随口问道。
“快10点半了。”黄江陵看了看手表。
“哦,这么晚了?那咱走吧,改天再好好商量一下怎样查这家会所,行不行?”萧云轻声道。
“行。”王筝与余承东同时点头,只有肖遥心事重重。
“肖遥,你还有事?”萧云见他有点心不在焉地,便过问道。
“大公子,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的。”肖遥赶紧抓住机会道歉。
“你说错话了?说错啥话了?”萧云一头雾水。
“就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我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就没搭理我。”肖遥有点委屈道。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我刚才是想着事情,没听见,你别往心里去。”萧云轻笑道。
肖遥此时才如释重负,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觉着这个主子很有意思。
萧云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带着他们离开包间,路过长征吧的时候,他瞄了一眼,就停住了。
“咋了?”肖遥见主子不动唤,以为又出啥事了。
“王筝,你带手机了吗?”萧云回头,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根没据的话。
“带了。”王筝拿出手机晃了晃,却没整明白主子的意思。
“给我拨个电话。”萧云视线转向了长征吧里面。
“多少?”王筝将手放在键盘上。
“110,就说名流会的长征吧有人打架,一个高干子弟快被人打死了。”萧云又说了一句疯话。
“……”王筝无语,没敢马上拨,因为长征吧里一片祥和,报假警可是要拘留的。
“要我打吗?”萧云回头,瞪着她。
王筝执拗不过,就拨打了110,将萧云教给她的话,一字不差复述给了警察。
而萧云这时候却已经走进了长征吧,走到纳兰葬花那一桌,盯着坐在这的朱王道,静静微笑。
“唷,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呀,是不是来向我借后花园的贵宾卡啊?”朱王道嚣张笑道。
“不是。”萧云摇摇头,望了一眼低头无语的纳兰葬花,对朱王道笑道,“想向你问个好。”
“可惜呀,我这人不喜欢摇尾乞怜的狗。”朱王道狂妄道。
“巧了,我也是。”萧云嘴角微翘,轻声道,“不过,有一点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打狗。”
话音刚来,嘭!
萧云一拳就砸向了朱王道的鼻梁,顿时血流如注,两行鼻血下西天!
朱王道完全没想到这个无名的年轻人竟然这么胆大包天,骂道:“我日你仙人板板……”
可他还没骂完,第二拳又下来了,这一次更重,门牙都掉了。
泣血年终总结: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又小气又记仇又小心眼又冷血无情的萧小七同志啊。
*****
(周末愉快。)

第二十四章 四合院

凌晨一点。
西城区公安局门口。
北京的冬天,不像济南冬天那样温晴,而是寒风凛冽,就像老狼那首《北京的冬天》般苍凉。
没有月儿的天空是寂寞的,几颗像是沾满了霜花的星星,周身闪着寒光,苍穹显得更冷了。
这样寒意刺骨的夜晚,帝都子民可能都开始数九了: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萧云刚刚从西城区公安局出来,站在门口,仰天而望,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倦意驱走。
而那几位公子党的高层在外边等候多时了,正焦虑着,见萧云出现了,赶紧一窝蜂涌了过去。
“大公子,在里头没受委屈吧?”肖遥好歹也是个国家级官二代,关注的问题自然一针见血。
“我是局子的常客了,老油条,规矩全知道,那些警察没受委屈就是幸事了。”萧云轻笑道。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王筝啊,你接下来几天要看好朱王道,他是在名流会出的事儿,名流会方面肯定会有所动作,光是派一个总经理梁莉莉出面,我觉得力度不够,毕竟朱王道的身份摆在那儿,应该还有幕后的人会出来。你是装监听器也好,拿钱砸朱王道身边的人也好,我不管,但三天之后,我一定要知道名流会幕后的老板是谁。”萧云说这话时和风细雨的,可在场的人听起来却都觉得电闪雷鸣,原来主子揍朱王道不光是争风吃醋,还有打草惊蛇的这层深意,佩服,着实佩服啊。
其实他们也是孤陋寡闻了,几个月前,萧云在鼎湖会馆就用过这招,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
但愿这一次心想事成吧,萧云心里头祈祷着。
王筝已经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主子心悦诚服了,踌躇满志地笑道:“三天后,一定交差。”
“这句话我爱听。哦,对了,谢谢你帮我从局子里捞出来,不然要住看守所了。”萧云笑道。
“我虽然在北京算是吃得开的,但这一次,我还真没有这本事能将你捞出来。”王筝如实道。
“大公子,你不用看我,我平时求爸妈帮我同学安排个工作都不肯的。”肖遥连忙否认道。
“更不是我,我在北京的朋友很少,而且都是中关村那边搞电子编程的。”余承东耸肩道。
“别猜了,是对面马路那一位。”王筝指向了对面马路的一辆奥迪,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
萧云循目而望。
纳兰葬花正站在奥迪的旁边,她似乎是那种根本就不需要用全身名牌来给自己增添砝码的女孩子,今天的打扮很一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耳朵上戴着一个毛茸茸的保暖耳套,像个邻家女孩,清纯可人,但偶尔媚惑或者愣神一下,就会让人念念不忘。她那头漆黑柔顺得几乎令女人都嫉妒的青丝扎成了马尾辫,精致雕琢的轮廓展露无遗,再加上放在唇边靠不断哈着热气来暖和的玉手,活脱脱的一株迷魂夜来香。
“谢谢。”萧云走到她面前,由衷道,他就很喜欢女人有一头乌黑长发和一双纤细灵气的手。
“你今年几岁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纳兰葬花一上来就冷冰冰道,似乎憋着股无名之火。
“我不认为我有错,他该打。”萧云面对着纳兰葬花咄咄逼人的气势,始终目光平和道。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这里是北京,不是杭州,你以为还可以只手遮天?”纳兰葬花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杭州就可以只手遮天?这说明你还是有关注我的。”萧云魅惑一笑。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别往我身上扯!”纳兰葬花原本恬淡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尖锐而刻薄。
“他不该坐在你旁边。”萧云淡淡道。
“他是我同学,我就乐意跟他聊天,怎么了?”纳兰葬花冷笑道。
“可我不乐意。”萧云轻声道。
“你凭什么不乐意?”纳兰葬花瞪着他,语气还是很不友好,不知道自己为啥就想冲他撒气。
“因为我吃醋。”萧云凝视着她的美眸,静静道。
纳兰葬花显然对这个回答没有多大准备,一愣,随即转为惊慌,纤手换乱扒拉着脸侧的散发。
“有人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除了爱情的力量,我觉着很对。”萧云并没有因为纳兰葬花紊乱了心境,就刻意地去表露出对她如何如何的深情款款,太平静了,平静得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轻声道,“对你,我知道何时止步,何时放手,何时前行,但是,我‘知道’,不代表我‘能够’。”
纳兰葬花俏脸娇红。
“我想你跟我一样,要能放下,早放下了,今晚也不会站在这数落我,对吧?”萧云微笑道。
纳兰葬花低头,死死沉默着。
萧云掏出一根烟,点着后,寂寞抽起,往空中吐了一口烟雾,凝视着它缥缈而散,轻声道:“感情真的像王菲唱的那样,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就像这团烟,你想紧紧用手攥住它吧,它却从手指间悄然滑开;你想闭上嘴吞下肚呢,它就调皮地从鼻孔中飘然逝去。但是,经历过的感情,就如同走过的路,都是不可替代的。我不知道两个月前,在苏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返回北京。那一次,我就很想跟你说出我的心里话,但没机会,现在我要跟你说,在宁州的时候,是你向我表白,而在北京,我要向你……”
“行了,别说了。”纳兰葬花低声道,适时打断了萧云的说话。
“我不想再憋在心里,太难受了。”萧云一意孤行。
“如果你今晚没地方住,就去我那吧。”纳兰葬花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刚想开口说那三个字的萧云一怔,眨了眨黑亮双眸,明知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跟你那些人说一下吧,我到车上等你。”纳兰葬花没理会他,说完就默默坐回了车子后排。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萧云愣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重重啜了两口烟,压着兴奋给对面王筝打了个电话,就上了车。
奥迪缓缓离开。
一路上,自以为已经俘获美人芳心的萧小七同志心里头翻江倒海,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想尽快拉近两人的内心距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纳兰葬花始终是安之若素地坐在那儿,没有展露出任何可以令萧云误入歧途的信息来,脸朝着窗外,神情淡雅似水墨丹青,等他侃完了,就嗯一声,或者干脆笑而不语,让萧小七多少有一种刚洗完热水澡却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的挫败感。
车子在二环里疾驰着,在驶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萧云才聚起了精神,神情也趋向肃穆。
因为那里躺着一个令他最为敬佩最为崇敬的伟人,尽管世人对他的功过是非评价不一,有奉若神明的,也有恨之入骨的,但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抹杀他对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了上千年的炎黄子孙所做出的丰功伟绩,毕竟,拯万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就寥寥数十人而已。
历史从来都是一位眼光独到的伯乐,它会在特定的历史阶段选择一位特定的救世主,在20世纪初叶,它经过多轮的甄选,最终择定了来自湖南湘潭的一位书生。“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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