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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云点点头,然后回头跟李佛印吩咐了几句,就提着一堆东北特产进屋。
蔡徽羽两只小手插着裤带,故意放慢脚步,走在最后面,一语不发,与夭夭的活跃相去甚远。
“没想到你真来了,哈哈,我还在担心呢。”萧云回头,见这小丫头走得很慢,停下来等她。
“你欠我一个人情。”蔡徽羽冷冷道。
“小小年纪,请不要这么功利好不好?”萧云苦笑道。
“跟你不谈功利,就像美国不谈石油,朝鲜不谈金家。”蔡徽羽抬头扫了他一眼。
“啧啧,我真的这么遭你恨?”萧云不死心道,他可以征服这么多人,就是拿不下这小妮子。
“遭我恨倒不至于,但是,萧小七,人生若只如初见,你知道我会怎样对你?”蔡徽羽问道。
“会怎样?”萧云好奇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必对你视而不见。”蔡徽羽淡淡一句。
萧云差点当场栽倒。
今晚,为了给萧云接风洗尘,林紫竹与樊妈这对主仆可谓是绞尽脑汁,几乎将自己所有拿手的好菜都一网打尽了,连攒底的活都毫不保留地拿了出来,特别是林紫竹这个以前很少进厨房的千金大小姐,在结婚之后,竟然也会在工作忙碌的闲暇,跟着樊妈学了几道拿手的菜,例如沸腾虾、辣子田螺、家常粉蒸肉等等,今天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她从下午一直忙碌到现在,把成果一一都端上了桌面。
萧云听到樊妈说有半壁江山的菜都是出自林紫竹的手,不禁凝神望了望这位久不见面的妻子,心里泛起了一阵迷茫。从去年12月底开始,他们就没见过面了,虽然偶尔会通通电话,但都是心照不宣地嘘寒问暖几句,就打完收工,感情谈不上有进展,亲情也说不上有羁绊,可从自己刚才回来时她的表现来看,又很像一位久盼君归的妻子,难道她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慢慢接受了自己?
可转念一想,萧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很清楚她心里的那个他只是明秋毫一个人。
唉,同床异梦,本是一对夫妻最讽刺的笑话,却没想到就偏偏发生自己身上,作孽啊。
萧云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随即却恢复了一副饥肠辘辘的饿狼模样,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蔡徽羽翻起一个又一个白眼。
而林紫竹见萧云吃得这么香,浮起一个欣慰的笑容,只是没人注意到,欣慰背后,还有愧疚。
*****
(周末愉快。)
第四章 嫁人
今晚,萧云的归来,使得沉寂许久的萧家一下子热闹非凡,老中青三代都有,其乐融融。
而在整个晚饭过程中,萧云都察觉到了林紫竹对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似水柔情,无论是适时夹菜,还是抢着添饭,甚至是刻意嗔笑着问好不好吃,等等,就算是小别胜新婚,也不至于这样,实在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蔡徽羽这小妖孽观察到了萧云的一系列神情变化,却一声不吭,偶尔跟缠着她说话的夭夭挤挤笑脸,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扒饭。
几天前。
林紫竹刚和几个闺蜜打完网球回到家,大汗淋漓,倒了一杯冰水仰头喝着,这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林紫竹踟蹰了,没接,等手机再一次响起时,她才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我想见见你。”对方是一把很稳定的男声。
“不是说好了在九月份之前,我们都不见面的吗?”林紫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神情不自然。
“可我想你了。”对方的语气就像一杯温酒,让人的五脏六腑都不禁灼热起来。
林紫竹泪水差点飚出来了,能听到明秋毫这样的甜言蜜语,她非常感动,低声道:“我也是。”
“他已经到n京了,估计过几天就回来,所以我想在他回来之前,见见你。”明秋毫轻声道。
林紫竹心头咯噔一下,惊喜万分,可一想到“萧夫人”这层身份,又黯然了下去,沉默着。
“紫竹,我们有九个月没见了,你不知道这九个月来我是怎样熬过来的。”明秋毫哀伤道。
“我……”林紫竹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了,虽然她在结婚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
“紫竹,我向你保证,在你离婚之前,我绝不会逼你出轨。”明秋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软肋。
“那……好吧,不过我刚打完网球回来,要先洗个澡。”林紫竹在得到他的保证后,松口了。
“好,我们一个小时后,老地方见!”明秋毫露出了笑意。
“嗯。”林紫竹同样也是微笑点头。
明秋毫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宁州郊区的一个跑马场,不过已经荒废了,野草丛生。
这里曾是银狐堂最赚钱的地方,当年无数的宁州市民涌进来,挥洒着钞票赌马,盛极一时。
林紫竹洗完澡之后,精心打扮过一番,才出门,跟樊妈谎称是同学聚会,然后开车离开。
等她去到跑马场的时候,明秋毫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现在的他,是江山集团信息技术部的主管,算是位居高层,与一年前穷苦寒酸的书生样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开的是德国的奔驰a250,穿的是美国的RALPH-LAUREN休闲西服,戴的是瑞士的欧米茄名表,活脱脱的一副成功人士派头。
明秋毫等林紫竹从车上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不要这样,这样不好。”林紫竹虽然也是有着久别重逢的激动,但还是恪守着道德底线。
明秋毫没跟她争执,松开她,细细打量着林紫竹,发现她比结婚以前更有韵味了,眉头微蹙。
“怎么突然想着今天见我?”林紫竹没注意到他神情的细微变化,整理了下被他抱皱的裙子。
明秋毫没说话,只静静盯着她,思忖了很长时间,才吞吞吐吐开口:“你……给了他?”
林紫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所指,脸色冷下来,反问道:“你怀疑我?”
“不是,不是,嗨,我关心则乱,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明秋毫赶紧解释。
“我跟他有一份婚前协定,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碰对方的身体。”林紫竹面无表情道。
“嗯嗯,我绝对相信你,我只是不太相信那位而已,是我太没分寸了。”明秋毫自责道。
林紫竹没有说话,但神情缓和了下来。
“紫竹,我们走一走,散一下步吧。”明秋毫建议道。
“好。”林紫竹没有拒绝。
可没走两步,明秋毫竟然主动牵起了她的手,她娇躯猛地一颤,下意识挣扎,却没有挣脱开。
“紫竹,还记得以前我们大学的时候,经常逃课来这里骑马吧?”明秋毫趁势转移她注意力。
“记得。”林紫竹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挣开他的手,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这个跑马场是她爸的,赌马衰败以后就成了荒地,以前的那一片马厩被附近的几个村民承包了下来,用来养猪,所以晚上的时候,这里还装着几盏路灯,驱赶着黑暗。在林紫竹上大学的时候,她经常跟明秋毫逃课来到这里骑马,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林紫竹不禁低头酝酿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没想到一晃眼,几年就过去了,你现在还成了别人的老婆,我真是失败。”明秋毫揶揄道。
“你再耐心等等吧,到九月份,我跟他约定的时间就到了,我们就会离婚。”林紫竹安慰道。
“如果他反悔呢?”明秋毫转过头,不卑不亢道。
“不会的!离婚协议书他都签了,怎么可能反悔?!他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林紫竹坚定道。
“你看,我只是刚提出疑问,你就迫不及待地为他辩护了,我怕你会反悔。”明秋毫叹息道。
“明秋毫!你怀疑谁也不准怀疑我!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我爱的是你!”林紫竹尖声道。
“我明白,但是紫竹,也请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替我想一想,我真的害怕。”明秋毫哀伤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林紫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害怕,可她何尝也不害怕呢?
“紫竹,不如这样,我们想出一个方法明确告诉萧云,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明秋毫提议道。
“你打算怎么做?”林紫竹现在心有点乱。
“绑架。”明秋毫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方式。
“啊?!”林紫竹不由得一声低呼,头摇得像拨浪鼓,“他现在是大人物,怎么可能成功?”
“我不是说要绑架他,而是,绑架你。”明秋毫突然停下脚步,侧身凝神望着她。
“绑架我?”林紫竹更吃惊了。
“对,我可以通过绑架你,向他表明我对你的心意!”明秋毫眼神充满了为爱人牺牲的炙热。
林紫竹还没有被冲昏头脑,而是沉默下来,既没有同意这个计划,但也没有拒绝这个计划。
她对明秋毫的感情,那是由相互爱慕,逐渐日积月累而成的,非常深厚,在她心里,就已然把明秋毫当成是她一生的伴侣了。而萧云呢,这个霸道地闯进她生活的人,只是因为他戴着一块上弦月,她戴着一块下弦月,就走到了一块,这样毫无根基的娃娃亲,根本就谈不上感情这两个字。
真正让她犹豫的,是心里对萧云的愧疚。
毕竟俩人成婚就是一场骗局,她完全没有接纳他为自己的丈夫,虽然面上还会关心一下,但那只是出于作为妻子的一份职责,她从来没试过去深入地了解他。可以说,萧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紫竹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他神通广大,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把江山集团带到了一个对于白手起家的企业来说无人企及的高度,尽管是在走钢丝,就算一阵风刮过都随时有可能掉下来,但他敢去冒险,就足以证明了他的不同凡响。
在生活上,萧云对自己也算关心备至,即便很长时间不见面,都会经常主动打个电话嘘寒问暖,最记得去年11月份的那一次发烧,凌晨一点多,她烧到接近40度,起身倒水吃药的时候,手脚发软晕倒在地,还是他把自己送进医院,忙里忙外,陪了整整一夜,最后在椅子上睡着了。后来才知道,那天他还要赶去淮阴。而更早之前,他对自己关于父亲的那一番发人深省的劝解,了结了自己多年来积聚在心中的一个疙瘩,何尝不是让她感动不已呢?而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他更是提前一年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他这样处处维护自己,真的有必要去耍个小心眼,来表明自己跟明秋毫忠贞不渝的爱情吗?
林紫竹陷入了无尽的惆怅中。
而在跑马场一个昏暗的角落,还停着一辆车,车后座有两个人正远远盯着那一对偷情的眷侣。
“随笔姐,你说这个明秋毫能说服林紫竹同意这个计划吗?”苏黄历心里有点没底。
“当然。”迟随笔懒散地靠在座椅上,似乎信心满满。
“林紫竹可是嫁给了萧云的啊。”苏黄历认为将筹码压在一个妻子身上,风险太大了。
“嫁人?”迟随笔嗫嚅着,嘴角翘起一个轻蔑弧度,淡淡道,“无非就是‘嫁祸于人’而已。”
苏黄历神情当即一凛。
吃完温馨而又欢乐的饕餮盛宴后,樊妈不让任何人碰洗碗这道工序,带着另一个佣人完成。
林紫竹也乐得清静,带着夭夭以及强颜欢笑的蔡徽羽到二楼玩耍,萧云则和曹老头说会话。
由于曹阿瞒被萧云派去香港保护苏楠了,曹老头孤独了许多,好在有樊妈陪着,不至于寂寞。
聊了有半个小时,萧云烟瘾犯了,就走出门去,到花园尽头的小河边蹲着,开始吞云吐雾。
“萧小七,今晚我算是被你狠狠阴了一道。”蔡徽羽气鼓鼓走到他身边,那夭夭太能折腾了。
“哎,你可别狗咬吕洞宾啊,你来这又有好菜招待,又能认识新朋友,多好。”萧云狡辩道。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