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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么多河鲜,不吃完再走?”萧云厚脸皮道。
“留给你独自品尝吧。”南宫青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聊的话题颇为沉重,双方都有旧时抹不去的隔膜在,一顿饭吃得不痛不痒,很快就草草收场。
夜色侵袭。
船舱亮起60瓦灯泡,萧云独坐在圆台旁,面对肥美河鲜无动于衷,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金出师走进来,凑到萧云身边,轻声询问道:“南宫青城走了,是不是该把人放出来了?”
萧云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不定,手指也停止了敲击,但最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金出师挥手让两个保镖进来,把圆台的艳红台布扯起来,七手八脚地把藏在台底的人拉出来。
迟随笔。
她手脚被捆绑着,嘴巴也被布条封住,头发有些凌乱不堪,满脸的泪水让她看起来憔悴惨淡。
萧云挥手让人松绑,但迟随笔依然呆若木鸡地坐在对面,似乎躯体内没有了灵魂,任由摆布。
金出师识时务,悄悄领着保镖离开,腾出空间给这一男一女,另外他还要去隔壁释放慕容白。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分,但是我想不到其他办法向你证明我的清白。”萧云充满了内疚道。
迟随笔目中无神,没有说话。
“你要是难过,就大声哭出来吧,憋在心里难受。”萧云心疼道,他非常欣赏这个知性女人。
迟随笔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在默然垂泪。
“你的痛苦,我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也被身边亲近的人背叛过,把心放宽吧。”萧云安慰道。
迟随笔似乎聋了哑了一般木然。
萧云摸了摸鼻子,起身走到对面,忽然一把抱起了迟随笔,但她还是失魂落魄,浑不知事。
萧云微叹了一口气,走到船舷边上,竟然把怀里的迟随笔扔下了河,然后他自己再跳了下去。
晚上的河水沁入皮肤,清凉微冷,等萧云和迟随笔重新被拉上船,两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各自换了干净的衣服。
“心情好点了吗?”萧云自己头发湿透不理,拿着一条干净毛巾,为迟随笔擦拭着瀑布长发。
迟随笔喝了几口河水,清美脸庞有些泛白,离着萧云又近,几乎贴着身子,羞赧地点了点头。
“别那么傻,得了抑郁症怎么办?”萧云温柔擦拭着她的头发,身体会接触她的胸部,酥麻。
迟随笔低着头不言语,漂亮,优雅,聪慧,骄傲,像一只斗彩八开光瑞兽瓶,心里却乱如麻。
感谢上帝的宽容,任何一秒钟,都在把我引向最终的那个人,迷茫还是坚定,总会到他身边。
“现在你不会还怕我吧?”萧云帮她把一头惹人妒忌的青丝梳理好。
“会。”迟随笔终于开口了。
“啊?”萧云惊讶道。
“我怕你会不见。”迟随笔抬头,目光含泪道。
“傻瓜,我不在这吗?”萧云刮了一下她的挺俏鼻子。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已经成死结了,除非用剪刀。”迟随笔悲伤道。
“女人用剪刀,可不是件好事。”萧云邪笑道,拿着毛巾想给自己擦头,却被迟随笔抢过去。
“都怪我太傻,被仇恨冲昏头脑,现在回想,该扇自己耳光。”迟随笔踮起脚尖给萧云擦头。
“是该扇。”萧云笃信点头。
“七,你恨不恨我?”迟随笔眉目担忧道。
“如果我恨你,就不会让人千方百计把你绑来这里,诓骗南宫青城讲出真相了。”萧云笑道。
“可我恨我自己。”迟随笔哀伤道。
“都过去了。”萧云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这个拥抱足足迟来了五年。
“我已经过三十岁,很老了,还会有人要吗?”迟随笔紧紧抱着萧云,枕着他宽广的胸膛,泪眼汪汪道,“女人就好比书,一个人拿到一本新书,翻阅时自会有见到一个处女一样怜香惜玉的好感,因为至少这本书里的内容他是第一个读到的;反之,旧书在手,就像娶了个再婚女人,春色半老红颜半损,翻了也没兴趣因为他所读的内容别人早已读过好多遍,断无新鲜可言了。”
“我要。”萧云讲完,用嘴封住了迟随笔的娇艳嘴唇。
画舫仍在河面上前行,船舱里的一个房间已经关灯,里面的氛围妖娆香艳。
迟随笔这个优秀女人,墨镜,风衣,围巾,手表,那样大气磅礴,那样知性高雅。
此刻,却一丝不挂呈现在萧云眼前,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纤手,乃至于足,近乎毫无瑕疵。
羊脂玉。
姣好到让凡夫俗子不忍心亵渎。
她人生的第一次,就在河面的画舫上,献给了她心爱的人,最后情欲的巅峰一刻,泪如涌泉。
第三十章 敲门砖
风流帐。
迟随笔这个一向对男人挑三拣四眼高过界的高品质女子,终于在她活了三十一年的时候,享受到了巫山云雨的美妙快感。她妩媚却不失清刚,磅礴却不落高雅,极漂亮动人,而且更令人感叹上天不公的是,她美貌与智慧兼得,上天赐予了她一颗IQ将近140的脑袋,求学时代就开始很努力,即使优秀的智商让她可以出六分汗水就能考入最顶尖的学府,她也会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去做当之无愧的状元,而且是那种让连第二名都望尘莫及高山仰止的第一。上天厚爱,加上自身勤奋,这也让她一帆风顺考进了哈佛大学,并且在门槛极高的坡斯廉俱乐部内大放异彩,要知道,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就曾经说过一句话:“没有被选中加入坡斯廉俱乐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这枚价值连城的喀什白玉拒绝了无数出类拔萃的追求者,却最终迷倒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皓月悬空,河风轻拂,画舫慢摇。
迟随笔左手支起腮帮,轻轻抚摸着已然入睡的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没有乡野农民的粗糙磨砺,也没有城市男人的脂粉阴柔,光就脸蛋气质而言,说实话的的确确比不得南宫青城的儒雅俊逸,却透着一股独一无二的干净无尘,清澈空灵,像拉萨的庙,西宁的天,三亚的海,衡阳的山,桂林的水,长春的雪,杭州的雨。回想起自己过去这几年的偏执疯狂,对他犯下的种种恶行累累罪过,心里禁不住一阵阵犯疼。
迟随笔暗自愧疚,伸手想去关掉床头灯,突然被惊醒的萧云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
措手不及地迟随笔象征性挣扎一番。
萧云哪里容得她脱离魔掌,搂在怀里打趣道:“不是帅哥也能让我们迟家大小姐看那么久?”
“再帅,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我才不在乎。”迟随笔也不矫情,安静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要不我自残,把脸划几刀?”萧云玩笑道。
“哪有你这样的?!”迟随笔撅着嘴道,生气地拍了拍他手臂。
“哈哈。”萧云无耻大笑。
“真是个大小孩。”迟随笔瞪了他一眼,纤指在他胸脯柔柔画圆,轻声道,“我以前常常会问别人,遇到对的人是什么感觉呢?很多结了婚的女性朋友都跟我说,就是感觉那个人不会走,你不需要耍任何心机和手段,不用去想怎么留住他的心、他的胃,他就是不会走。我之前一直理解不了,直到遇到你,七,谢谢你进入我的生命里,也感谢我爸在天之灵,让我了解事情真相。”
“走回正轨就够了。”萧云轻声道。
“你打算怎么对付南宫青城?”迟随笔对这位曾经的师弟是爱恨交加。
“先让他的神骏集团出点血吧。”萧云一只手在她光滑如绸缎地后背上游走。
“神骏集团最近收购了宁州大亨投资发展公司十八亿的公司债,是这事吗?”迟随笔邹眉道。
“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啊。”萧云夸赞道。
“这个宁州大亨投资发展公司也就是前两年如雨后春笋新冒出来的上市公司,主要跟政府的有关建设工程打交道,所以圈内人都在猜测这家公司背后肯定有大靠山,2012年,是沈氏地产领着热钱进入宁州房地产兴风作浪最活跃的一年,也正是这家公司联合了豪城建设、佳城建设几家比较小的房地产公司组成新的开发集团,宁州大亨建设集团,并与市政府签署了六十万平方米廉租房建设协议与六十万平方米经济适用房的开发协议,这才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宁州房价过度上涨的趋势,不过沈氏地产还是在两年内从宁州圈走了大概五十多亿的资金,让市政府大为恼火。而大亨建设集团因为在关键时刻拉过市政府一把,就以很小的代价拿下了拱月区天沙河南岸的一块商业旺地,进行房地产开发,新时代广场楼盘,神骏集团此次对大亨建设集团的出手,估计就是冲着新时代广场楼盘去的。”迟随笔分析道。
“啧啧,你知道的事儿还不少。”萧云撇嘴道。
“这公司该不会是你的吧?”迟随笔瞪大眼睛道。
“不是,我一哥们儿的,但神骏集团收购的那十八亿公司债,是我的。”萧云轻笑道。
“啥?”迟随笔愕然道,这十八亿的公司债可足足花了神骏集团二十一亿六千二百万啊。
“我跟我那哥们儿三年前就商量好了,他如果发行公司债,我需要购买其中的十八亿,所以他把公司债抵押给宁州城市商业银行之后,他就联络全权代表我的人进行购买,也就是说我这次光公司债的直接收益就高达三亿六千二百万。大亨建设集团共有三十七亿的公司债,除了这十八亿的公司债,还有十九亿公司债握在数家投资公司手里,这数家投资都向大亨建设集团提供过巨额的资金,这也是它敢跟市政府签署廉租房、经济适用房开发建设合同的原因。”萧云咧嘴笑道,一排洁白的牙齿惹人嫉妒。
“你是先知吗?当初怎么能预测到现在的情况?万一神骏不出手呢?”迟随笔不可思议道。
“有人在背后一直帮我运作。”萧云摸摸鼻子道。
“又是哪位高人?”迟随笔就纳闷了,怎么这个年轻人背后那么多人替他兜着?
“贾伯侯。”萧云轻声道。
“啊?他三年前不是被撤职,双规调查了吗?”迟随笔讶异道。
“他人脉广,资本厚,只要不是犯死罪,都会安然无恙的。”萧云微笑道。
迟随笔起身,倒了杯水,走回来又问道:“打算怎么让南宫青城出血?哄抬股价?”
“嗯,前期,神骏集团旗下的伯乐地产在流通股已经进行了悄悄收购,将股价抬高到了六块,我回来之前的3月27日,伯乐地产再度发布公告,宣布其分别从两家私募基金公司,收购大亨建设集团8%的流通股,这两家私募基金公司实质为神骏集团控制,这样,伯乐地产实际控制大亨建设集团16%的股份与十八亿可转股公司债,鉴于目前的股价,十八亿的可转股公司债可换成14。7%的股权,这样一来,伯乐地产的股权将会去到30。7%,超越被稀释后的大亨投资发展公司29%的股权,这不是我乐意看到的。股价越高,实施债转股的成本也就越高,最终所获得地股数也小,我要让南宫青城也尝尝被打压的滋味。”萧云自信满满一笑。
“大概需要多少资金?”迟随笔皱眉道。
“40亿左右吧。”萧云估算了一下。
“这么多?”迟随笔愕然道。
“因为大亨建设集团,仅仅是我撬倒神骏集团的一块敲门砖。”萧云诡谋一笑。
迟随笔还想继续往下问,这时,有人来敲门,狼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七少爷,人到齐了。”
“啊?什么人?”迟随笔一声惊呼,拉起被子盖住白皙的身子,紧张地望着萧云。
“我的一些朋友,你要不要出去见一见?”萧云戏谑道。
“不去!”迟随笔义正言辞,把萧云推下床,羞涩道,“你快去,不然他们会骂我的。”
萧云爽朗大笑,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