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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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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说这个服务厅的隔音墙效果是全市最好的,外头使劲按汽车喇叭这里头也听不到的。忽然,她趴在一处玻璃柜上,对着里面一款项链小声喊:玉宁哥哥快过来看,快看。
我看见我平生见过的最美最漂亮的一挂项链:在一块猩红色的绒布上,一台小巧的玻璃架上,挂着一串流苏似的银链子。最令人窒息的是银链子上挂着的那颗钻石,我不懂多少克拉什么的,只看得出那颗钻石有鸽蛋般大小,几十个切面切割极其平滑考究,在柜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几十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这恐怕是这家珠宝城的真家之宝了,因为在它的旁边,放置着两只乌青的硕大的蜘蛛,没人不知道那就是美洲的黑寡妇,天下剧毒。
小红天真地问这个得多少钱。服务员小姐笑吟吟地报出一个对我来说是绝对绝对的天文数字的价格。连小红都给这个价格吓得一吐舌头,她自嘲说我有买这个的钱都能买两架飞机了。
忽然她说那边的钢琴弹得真好,咱么去听。说着不由分说拉我向那边走去,其实我已经没了心情,我只是挂念着家里的亚宁他们。但是我的脚步还是跟着小红向钢琴那里走去。
大厅里正在回荡着德彪西的名曲,《棕麻色头发的女孩》,旋律精致而华贵,在珠宝的熠熠中,互成光彩。
13。刑场1/4柱香的时间
       有种歹毒的惩罚 
叫做冷漠。
我亲爱的你
不要去作侩子手,好吗
而你轻蔑的冷笑 
让我甘心地伸着脖子
等你快刀如电 听血喷出
像风吹过的声音。
水利局家属院的房子终于要真的收走了,我在市南关区租了一个荒废的小院子,暂时把欢欢安置在那里,然后收拾家里剩下的东西,将家具誊好,等着月芽来把它们拉回老家去。
立东这小子的到来是我没想到的,当第二天的上午我正把爸妈卧室里的杯子打成卷时,防盗门外响起连绵不绝的敲门声。开始我还以为是水利局负责的工作人员来催收房子,等我气冲冲拉开门,看见立东站在外头,一脸坏笑地叫我:大书生!
我就知道你在家!他说:前几天听玲子说她在凤鸣茶楼见到你了,你没和她打招呼就进去了,后来又急匆匆地走了。立东见我一脸迷茫,便补充一句:她现在在凤鸣弹古筝,挺挣钱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在凤鸣二楼的木走廊上,是有那么两个女孩子在弹古筝,一个长头发睫毛蜷曲的,一个短头发目光很灵动的,短发的相必就是立东的女友玲子了,只是两年没有见面,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可能是当时心事太重的缘故。
我说你们都拍拖两年了,够支时候的。立东嘿嘿笑了笑。
我说你一会和我一块去趟南关区。他问干啥。我说我在南关租的房,现在欢欢一个人在那儿,恐怕还没吃上饭。
立东一听欢欢,马上不嬉皮笑脸了:行,行!
我知道立东一直喜欢欢欢,可立东从来不敢说。因为他是居民小区里出了名的痞子,尤其是初三退学到深圳那边打了半年工回来后,什么都没长进就脾气和流氓气长了,偷东西,打架,酗酒,小区里提起他没人不头疼,更谈不上谁会喜欢他。尤其是杜叔,曾亲手抓住他撬人家的自行车锁而给了他一顿好揍,他就更不敢提喜欢欢欢的事情了。
可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对我和亚宁特别的好。
自从我和亚宁十岁时在堂兄羽林溺水身亡后,从农村老家转学到城里来,便和同住一个小区的立东熟识了,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他经常是仗着一身赘肉和人打架,抢了人家的钱然后带我和亚宁去吃烤羊肉串;若是收获不大,抢的钱仅仅够买一两串时,他就只吃一小疙瘩然后全部给我和亚宁,还振振有词说我够胖了不吃没关系,你俩要多吃才会长高长胖帮我打架抢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羊肉串。
想想当时的我和亚宁真够没良心的,因为我俩纯粹是那种有福同享有难推给立东当的人。每当抢人家的钱不顺利,给人回报老师后,我和亚宁都从来不为立东说一句好话的,以至于有一回立东被罚站到教室后面听课一星期。每每放学他都要警告我和亚宁谁敢把他挨罚的事情告诉他母亲,他就再也不买羊肉串给他吃。说到这一点,我真的佩服立东是个少见的孝子 ,在外头他敢偷敢抢甚至敢杀人放火,可是只要回家他就从不大声说话,对他的寡妇母亲一百万个孝顺。可能他明白他母亲寡居这么多年靠摆地摊卖水果养活他不容易,才会这么尊重他的母亲。我和亚宁就是佩服他这一点,才和他做了十几年的铁哥们,他在我们心中应该和羽林,我的堂兄的地位差不多的。
我把铺盖卷、衣服等日常用品打好包,找了辆拉座的三轮摩托,和立东一块往南关区而去。
立东显然急于见到欢欢,一个劲催司机快点,惹得司机直喊老弟我这是摩托不是飞机!!
刚租的房子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植着好些老枣树,在这个冬季看上去,枣树们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肆虐,虎视眈眈地与那四间老青砖瓦房对峙。
通向小院的那条胡同太狭窄,三轮摩托也进不去,我和立东只好每人拎一大包衣物扁着身挤进去。
打开门,屋子里没有动静,想必欢欢还在睡觉。昨晚我和欢欢就睡在这里,早起我为了回去收拾东西就把她反锁在院子里头,现在赶回来应该耽误不了她吃午饭。
但是,当我跑到卧室一看,被窝已经空了,用手一摸,还热乎着,况且她的衣服都还在床脚上挂着,那么她会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挖墙洞出去了? 
我喊一直等在客厅里的立东说快,每间房,从西头的客房到卧室再到厨房都找一找,快,欢欢不见了。立东立马撒开脚丫子跑去客房,转了一圈气喘吁吁回来两手一撇:没有。
站在这间低矮潮湿的卧室里,我抬头看这青砖瓦房顶整齐排列的梁椽,像一支支清怨的曲子,令人急愁又肝肠剧断。我心里喊着欢欢的名字,自己快把头发都揪光了。立东拿手打我脑袋:干嘛干嘛,再揪就他妈的成西葫芦了。
那是什么!立东猛地嚷一声,掀开床单,露出一只雪白而娇小的脚。
欢欢!我想我快疯了,因为那一刻有种不详预感紧紧抓住我的心,使我疼得窒息。
我这才慌乱地去拉那只脚,慢慢拖出一具哀艳的胴体。是欢欢。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乳房,一只手放在嘴边像是口渴的样子,乌青的嘴唇上沾满了白色和黄色的泡沫口水。我抱起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进,只露出一张脸。理了理她的头发,泪水就无声流下来。
立东已经转过身,他看了看欢欢的脸突然冲我吼:
哭什么哭!快看看瞳仁散了没,没有就赶紧送医院啊!
他见我只是怔怔地保住欢欢流泪,便抢过来一把将我甩开,我的脑袋在床沿重重摔了一下,发出“邦”的一声脆响。他丢下一句“废物”,就三下五除二给欢欢穿上内衣,然后连被子带人一同抱起来一路小跑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房东留下的那座破旧的座钟,沙哑而缓慢地敲了十二下,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下落。像迷失的心情。
欢欢被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妈妈的好姐妹乔大夫工作的医院。
医生说幸亏送得及时,况且她服下安眠药还不太久,药劲还没有全上来。欢欢是脱险了,只是医生说现在她需要人照顾,像这种服药的多半是心里面有什么想不开,咱们能治得了病可治不了心。
我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欢欢的手,她睡着了。这两天我一直忙搬家,没有注意到欢欢竟然有这样的心理。她灌肠后的脸因剧痛而苍白扭曲,颧骨高高地挑着,一双眼窝深深陷下去,甚至起了眼袋。她比我刚回来时瘦多了。
立东出去为欢欢办了住院手续后,回来端着一只大病号快餐杯,杯里面是大半杯热水,里面煨着一瓶奶:医生说让喝点奶,对胃有好处。他眼光下垂,只看着那杯奶,没敢看病床上的欢欢一眼。自立东把欢欢送到医院急救室后,就再没碰欢欢一下,只是坐在走廊的天蓝色的塑料椅子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对门病号房里有一个病人,是个尿结石的中年男人,因碎石后石粒堵住了尿孔,便疼痛不堪,在病床上弓成一座桥撅着屁股抓着自己下部大喊大叫,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喊声。立东怕他的哭丧吵了欢欢,便二话不说走进去拎住他扯到走廊那头丢下,气得探望那人的亲属们一大群恨不能撕吃了他。
立东个子不高,还有点胖,却十分有劲,抓起刚才那个起码有一百四五十斤的男人似乎并不费力气。好在他样子凶,一脸横肉,那些亲属也只是嚷嚷没敢怎么着,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岔子来。
就在我要拉立东回来时,一个苗条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一巴掌兜在立东脸上:畜牲!
立东一下给大急了,一把抓住那个女孩子的羽绒衣的前胸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我看了眼那个女孩子那张倔强而羞恼的脸,一下子想起来她是谁了,忙对立东说放开她快放开,立东狠狠地说你少管闲事他妈的敢打我!
我扯他不开,便拎起墙角垃圾篓里一只空的输液瓶朝他胳膊上狠劲拍了一下,立东撒开手,那个女孩子便被摔在地上。立东疼得呲牙咧嘴,咬着牙冲我低低吼:你他妈吃错药了!
我没理会不服气的立东,走到那个被打的女孩子面前:小雅,对不起。
她正是彦辉的女友小雅,我们一起在我家举行过party的。小雅涨红了脸伸手要打我,手却停在半空没落下来,哇的一声就哭了:玉宁,我爸爸疼成那个样子,还被那个黑小子欺负,你说换成是你你好受吗?
原来,被立东拉到走廊那头的尿结石的男人,是小雅的爸爸。想起小雅在我家晚会的那会儿六个人打面三的可爱和调皮,再看看现在这个又气又吓的脸色大变的丫头,让人真是有点内疚。
我连连向小雅道歉,并解释我那哥们儿因为欢欢的病挺急躁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小雅抹了把脸问了句欢欢她怎么了。这时的小雅恢复了原来的可爱,一脸好奇:那天聚会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我说急病。就没有再解释。
小雅忽然说雷子自从那天和欢欢一块作饭后,对欢欢挺上心的,我去喊他下来瞧瞧欢欢吧。
我拦住小雅:雷子也在医院?
是呀,小雅说:周扬刚动了一次心脏手术,雷子彦辉陈陈他们都在呢,就在楼上418室,我去叫他。我说不用了还是我去吧,我正想找他有点事情,你替我和我的哥们给你父亲道个歉。
她哦了一声说,那我替你照看一下欢欢。立东在一旁忙说不用有我呢。小雅瞪了他一眼:我偏要看,你还就怎么着!
我想我走到楼上的418高级病房,不是因为雷子在那里,而是里面躺着的是我一直不敢面对的周扬。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下,正当我准备推门时,听见里面有瓷器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周扬那虚弱而坚决的声音:
雷子,你把这些花还给她去,谁要她自作多情地送东西来。
一个口气带着浓厚的官腔的中年男子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扬扬,人家菲菲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不但不领情还要把东西退还给人家。。。。。。
周扬的声音很坚决:就要退就要退,我就不喜欢玫瑰!里面那个男人只好连连说好了好了,退,退还不行吗,你别动气啦对身子不好,让雷子有空就去给退了还不成?唉,扬扬阿,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是周副!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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