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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逐晓暗自考虑着是否让玉佩环接下陪明思谦游玩这个差事,培养感情的机会。三日,若玉佩环还是个正常的女儿家,够了。
第十章 三人行
然而事实证明,玉佩环并不是那么正常,或者说,她根本不给人证实她正常与否的机会,她拒绝陪伴明思谦。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种消息,花逐晓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小姐,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生气。不就是陪着明大人游玩嘛,正好四处走动走动。”蛇妖花影讨好地帮她捶着腿。
花逐晓瞥他一眼,这事当然是小事,但事关玉佩环,事关她是否为己所用,自己当然要给予更多的关注。
在床头懒懒地靠了一会儿,花逐晓起身,“替我更衣。”
花影殷勤地拿来衣服替她穿好,又小心地为她梳头。
才几日的功夫,花影已俨然为自己的贴身侍人。花逐晓有意让他分担和容的工作,和容便教了他一些规矩,让他在花逐晓跟前伺候,没想到他上手还挺快。
花逐晓看着镜中忙碌的花影,笑道“这几日伺候的不错,小姐带你出去散散心。”
“真的?”花影高兴地问,似乎怕她反悔,又立刻道,“谢小姐恩宠!”
花逐晓浅笑,起身,看着花影那张比女子还要明艳的脸,一时间还以为是司月回来了。
“司月?”花逐晓伸手抚上花影的脸。一样是精致的五官,司月的眉更淡,自己甚至在玩笑中替他画过眉,司月的眼带着暗黑的气息,清冷如他,从不多看他人一眼,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笑意盈盈,永远的温柔体贴。
是了,眼前这人可不是他,虽然一张脸生得美丽异常,但毕竟是妖物,又是淫蛇,眼角眉梢的勾引诱惑,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花逐晓叹一口气,道:“叫和容把我的扇子拿来。”
拿着扇子的花逐晓才是花逐晓,因着是春夏之际,花逐晓挑了一把骨扇,下坠玉石小象,显得格外小巧可爱。
而花逐晓自己则穿一件月白纱裙,裙面素净典雅,只在裙角处绣着几朵牡丹。花逐晓再看看花影的打扮,令他去找一件寻常丫鬟服穿上。
花影苦着一张脸,但仍是去了,花逐晓估摸着还早,便进了男奴的房。
也许是被折磨得太久,男奴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大夫说他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花逐晓就将他置于房中,一日三餐地供着,偶尔也来看他,陪他说会儿话。
他似乎还没醒,身子平躺,眼安静地闭着,凑近了,还能看清一根一根的睫毛。花逐晓拿着骨扇的手拂过他的发,轻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男奴醒了转过头,床边已什么都没有,花逐晓不用香,所以他闻不到任何香气,只有一句叹息的话在耳边回响“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明面上,明思谦是京都来的贵客,理应由花逐晓去他的住处,然而似乎是怕花逐晓因玉佩环的事生气,他一早就到文家来接花逐晓。
文夫子和文夫人受宠若惊,忙把花逐晓叫出来。
花逐晓看他一眼,并不欲与他计较。玉佩环不去,是玉佩环不识象,若真要怪他,就只能怪他魅力不够。
“明大人还未吃早饭吧,不如与浅梨同食?”花逐晓坐在饭桌边,问道。
“多谢小姐邀请。”明思谦上前坐在花逐晓下首,又对文家夫妇道:“文夫子,文夫人,叼扰了。”
文家夫妇连声道“不敢”,更在心中猜测花逐晓的身份。见两人有话要说,便识趣地去忙自己的事了。
“小姐,和容呢?”明思谦看见花逐晓身边的花影问道。
采儿的事早该传出去了,所以明思谦开口只问和容的去向。
“怎么,一来便问我那丫头,思谦莫不是心中挂记?”花逐晓打趣道。
“小姐的人,思谦哪里动得。”明思谦见她并无怪罪之意,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饭桌间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这正是花逐晓的意思。她拉过花影,“来,给明爷见礼。”
花影上前一步,下蹲,行了个标准的丫鬟礼,一开口,是软软腻腻的嗲音,“见过明爷。”
仿佛这样还不够,他半抬头,一双眼含羞带祛,若非花逐晓知他是条公蛇妖,还不嫉妒死?不过眼下却是她憋着笑,揉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明思谦愣了神,叫了声“起吧。”
花影退回花逐晓身后,花逐晓笑道:“思谦,你看我这丫头怎么样?”
明思谦道:“小姐这丫头……好生俏丽。”
花逐晓与花影暗笑。
“和容要替我寻烟波图,日常的事,我便叫花影来做。”
明思谦点头,采儿不在了,花逐晓身边的人就更少了,这个花影虽然狐媚些,但看她尊敬神色,不似作伪,虽然来路不明,若花逐晓喜欢,倒也用得。
“思谦,我来云浮城一段时间,还未四处游玩过,今日既得了空,我们便玩个尽兴。”
“思谦愚昧,玉佩环的事……”
花逐晓手中骨扇一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姑且看她如何。”
用过早饭,三人牵着湘夫人为他们准备的两匹马,向城门走去。
云浮城四面环山,风景秀丽,有不少好去处。其中,云浮七景尤为出名,曰:千机湖,奇幻峰,百花谷,沼泽林,落枫亭,望月楼,龙王庙。
而花逐晓三人今日要去的,就是云浮七景之一:千机湖。
说到千机湖,民间还有一段传说。
话说三百年前有一位神算千机子,因不满君王宠爱奸妃舜和、残杀百姓,在一处富有灵气的湖边为王朝命运问卜,得出“风云变幻,天下大乱”的结果,暴君得知此事后,派人将他的邻里杀尽,他自己却因给人算命在外,逃过一劫。
千机子自知难逃一死,于是在曾经问卜的湖中自尽。不出两年,乱象突起,各地藩王叛乱,天下群雄并起,争战不休,百年有余。
后来,人们就把千机子自尽的那片湖叫“千机湖”。又有一传说,千机子死后,魂灵不灭,留在千机湖中,被天人封为龙王,守护一方水土,所以,云浮城的人在千机湖以东修了一座龙王庙,此庙香火鼎盛,求签算卦无一不准,故而成为云浮城七景之一。
“依我看,那千机子也不过受人利用的可怜虫罢了。”花逐晓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说。
“小姐此话怎讲?”花影为她牵着马,抬头问道。
“君王残暴,人心不满,早已存有叛乱的祸患。纵使没有千机子,他们也会造一个千机子,以天命之由征讨暴君,既师出有名,又得人心支持,何乐而不为?自古以来,此法可谓屡试不爽。”
第十一章 龙王庙
明思谦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花逐晓这话时说与他听的,还是为玉佩环的事。
花逐晓是在告诉他,纵她用尽手段爬上高位,只要她还是个女人,花逐晓就能用一纸卜卦将她拉下来。
别的人大概不会理解花逐晓对玉佩环的顾忌。但花逐晓自己却明白,在与玉佩环对视的第一眼,她们已将彼此列为此生劲敌。不为别的,就为眼底暗藏的野心。
京都臣女,若花逐晓能排第一,玉佩环就能排第二,论对朝臣的影响,花逐晓可借老爷子之力,但在年轻一辈中,花逐晓的名头不比玉佩环响亮。
对这样一个人,花逐晓如何不忌惮?如果玉佩环拒绝了明思谦,两人免不了要较量一番。
“罢了,今日我们是出来游玩的,不要坏了兴致。”花逐晓昂头道,“思谦,不如我们来赛马?”
明思谦也不想纠缠此事,应道:“好。”
花逐晓眼珠一转,猛然伸手拉起花影,花影猝不及防,但还是本能地配合着坐在了她的身后。花逐晓策马,飞奔而去。
明思谦七岁被送入本家,与两岁的花逐晓共同长大,亲眼看着她如何被抑制本性,学习诗书礼仪,为了家族利益去搏老爷子的宠爱。这些年来,鲜少见她这么开心,所以此时也乐意陪她玩耍。
花逐晓一路策马狂奔,心情舒畅,心中甚至起念:找一个人来陪她,快意江湖!
身后的人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紧了紧她腰上的手。
花逐晓满脸黑线,心道:“本小姐说的可不是你这条淫蛇!”
然而两人的身体在马背上挨得紧紧的,还不断摩擦着,花逐晓明显地感觉到花影身体的变化。
花逐晓急急地勒马,一跃而下。
“淫蛇!”花逐晓跺了跺脚,将马鞭往他身上一扔,转头就走。
花影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他嘀咕着:“蛇本性淫,你又不是不知道。”但还是下了马,乖乖地跟在后面。
千机湖的位置并不远,明思谦到达时,花逐晓正侧身坐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面向东面群山,遥遥望去。
明思谦了然,问道:“小姐可是怀念京都生活?”
花逐晓转头,表情严肃,带着轻愁。倘久,才缓缓道:“思谦,家中同辈之中,你我最是亲厚。”她略为停顿,看着明思谦。
明思谦知道,她这是要说出对目前处境的真正看法,于是上前坐在她的脚边,认真地说:“小姐的提携,思谦必不敢忘。”
花逐晓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叹息道:“可惜家中如思谦般能干的人太少,不然……”
花逐晓对家族的人十分严格,被她看上的人,必是十分优秀,堪当大任的,自然,她看不上眼的,是不会被推荐出仕的。她向来不允许有人丢她的脸。为此,她与花家家主花铭溪,即她的父亲多次意见不合——花铭溪主张向来主张给子弟历练的机会。
花逐晓想得多了,愈发惆怅。什么家族,什么朝堂,现在似乎都离得她远了,她现在可是深陷云浮城。
“思谦,我来云浮城这么些日子,虽未曾遭谁怠慢,但对权力二字却深有体会,”花逐晓思虑着道,“若不是为了那件东西,即使用尽手段,我也要回京都去,只是……”
明思谦当然明白,花逐晓过不了这样的日子,至少现在的她过不了。身处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在欲海中沉浮?他们年岁都太小了,都抵挡不了权利的诱惑。
但在花逐晓外放一事上,明思谦还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花逐晓说。
然而花逐晓也没有多说,只是望着一湖美景出神。
花影却是自在得多,他只是被花逐晓买下的奴隶,守的是花逐晓的规矩,花逐晓的意思是今日恩准他出门放风,他便牵好马,一个人玩儿得不亦乐乎。
时辰尚早,花逐晓并不怎么喜欢观赏景物,于是几人决定去龙王庙逛逛。
花逐晓不愿再与花影同骑,便把他丢到了明思谦的马上。明思谦长相略嫌平凡,但胜在高大,也算得器宇轩昂,花影则柔若无骨,还顶着一张明艳的脸,此二人同骑一马,在外人看来倒是一道风景,花逐晓却是笑笑,兀自思虑着什么。
龙王庙在半山腰上,或许是正逢什么节日,自山脚走来,一路热闹非凡。道路两旁多的是小商贩摆的摊,人来人往,多数人都会在摊位上驻足,偶或买些中意的小玩意儿。侯素霓等人便是如此。
花逐晓没有想到会偶遇初至云浮城时在城外碰到过的几人,脚步略有停顿,在看见重光时,还是停下,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另外几人也看见了她,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便同明思谦离开了,花影则牵着她的马尾随在后。
花逐晓无意与明思谦提起云浮城的琐事,明思谦也未多嘴。花逐晓虽然觉得与这些人交往很有必要,但她的心思一时转不过来,不知要怎么与他们相处,因而几次回了重光的帖子,到现在也没与他们接触过。
侯素霓并不知道重光邀请花逐晓的事,见到花逐晓,只是一瞥,却认出是曾在城外见过的女子,因笑道:“倒是个有能耐的,刚来几天就找上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