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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为我出兵中原铺平道路,五年内一统中原,十年内廓清寰宇,平定天下。若想尽早结束诸侯混战,尽可能地减少无谓伤亡,就必须尽快结束乱世,重整山河,再建新秩序。
只有这样,才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杀戮并不是为了屠杀生灵而生,而是为了谋取和平的一种方式。倘若可以不用杀戮而平息乱世战火,为兄甘愿放弃一身功名,卸甲归田,像贤弟一样隐居山林,一家团圆其乐融融。
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一旦我抛却功名、放弃手中兵马,立刻就会死于非命,祸及满门。可乱世依然混乱不堪,甚至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最终耗尽我大汉民族之有生力量,沦为蛮夷胡人肆意践踏、恣意蹂躏之地。这是我宁死不愿看到的情景,为此趁着我现在还有这份实力,便要竭尽全力尽早结束乱世,神挡杀神、魔挡除魔;纵然是尸骸成山、血水成海,亦在所不惜!”
听完这番亦真亦假的说辞,孔明沉默良久,放眼眺望无尽的山川原野,欲凭一双慧眼透过无尽云海,窥探云霄之上的天道真谛。
半晌后,孔明忽然开口道:“兄长看眼前这幢草庐如何?”
李利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是一方风水宝地,藏龙卧虎,不可多得。”
孔明心下了然,所谓风水宝地,既是隐居之所,亦是葬身之地,两者存乎一念之间,生与死犹如天涯咫尺,旦夕祸福一言而决。
“现在兄长可以言明身份了。”深思熟虑后,孔明郑重说道。
李利闻声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和颜悦色地道:“贤弟可要考虑清楚,为兄名声不好,被天子、百官和诸侯们视为大汉国贼,劣迹斑斑,罄竹难书,他们纷纷欲将为兄除之而后快。贤弟不知我名还自罢了,倘若知悉,贤弟便再无退路了。”
孔明轻轻点头:“多谢兄长提醒,亮深知其中利害。不知兄长之前所言可还作数?”
李利颔首道:“当然算数。此刻你我是兄弟,表明身份后,你我依然是兄弟,并且是真正的异姓兄弟。”
“兄长名讳是李利李文昌,天下兵马大将军,当朝丞相?”孔明疑声道。
“正是。”李利应声点头,笑呵呵地道:“想来这个名字无人冒充,非我莫属了。”
“臣亮参见大将军,拜见兄长。”孔明躬身一揖,遂面露难色地道:“愚弟尚有一事相请,兄长府中妻妾众多,可否对家姐高抬贵手?”
“啊!这”
不等李利答话,孔明便意味深长地道:“愚弟父母早逝,家兄不谙俗事,全家都依靠大姐操持家务,甚是辛劳。故此,家姐已至出阁之龄却拖延至今,全因我与幼弟所累,耽误韶华,实令愚弟于心难安。”
李利面色如枣,讪讪敷衍道:“好说好说,嘿嘿嘿!一切都好说”
第916章 献良谋,将计就计
宛城郡守府,七位诸侯三两结伴走出府门,稍作寒暄后,各自策马离去。
距离宛城混战已有三天,这是战后七位诸侯首次议事,前后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东门大街上,袁绍神情阴沉地策马而行,张郃、高览二将带着三百余名亲兵护持左右,径直出东门返回大营。
“公则,陛下刚刚敕封刘备为徐州牧,袁术为扬州牧,曹操为征北将军,孙策为平南将军。敕封我为司空,刘表为太尉,却被我二人推辞了。”翻身下马,袁绍大步流星地走进中军大帐,头也不回地对跟在身后的郭图说道。而此时,许攸与郭图并肩而行,听到袁绍的话后,许攸神色顿变,下意识地落后一步,让郭图先行,尾随步入军帐。
留意到许攸刻意落后自己半个身位,郭图微微一笑,扭头衔许攸微微揖手,以示感谢。许攸见之微微愣神,连忙拱手还礼,心下诧然,对郭图最近一段时间的言行举止有些捉摸不透,与从前截然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主臣落座后,郭图面带微笑地道:“此次前来迎驾的诸侯都有封赏,为何吕布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吕布?呵呵呵!”袁绍闻言哑然失笑,笑声有些冷,稍稍收敛笑声后,神情不屑地道:“如今吕奉先不过是丧家之犬,寄居刘备帐下,俯仰鼻息,苟延残喘而已。此番之所以将他视为一路诸侯,无非是看在李贼大军压境。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李贼率军强攻南阳郡,好让他领兵抵御西凉军。仅此而已。否则,吕布一无根基。二无城池,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堂议事?”
郭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不急于回话,而是扭头看向下首的许攸。许攸当即会意,开口道:“诸侯混战刚刚结束,此时天子大肆封赏各镇诸侯,无非是借此化解诸侯之间的矛盾。以免再次发生大战”
不等许攸把话说完,袁绍便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摇头插话道:“子远此言差矣。此次封赏各镇诸侯绝非化解纷争那么简单。其实陛下并不关心诸侯间的混战,他之所以如此慷慨,乃是为了号令各镇诸侯起兵讨伐西凉李利。刚才的殿前议事上,陛下已将此事当众提出来了。并拟好了讨贼诏书。诏令天下各州各郡的州牧、刺史和郡守起兵讨伐李贼。
只可惜七位诸侯无人出面接诏,就连刘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其他诸侯自是避犹不及,谁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故而,讨伐李贼之事无疾而终,只能暂时搁置起来,容后再议。”
眼见自己没有领会到袁绍的真实意图,许攸的脸颊微微发烫。讪讪一笑。待袁绍话音落下,他接声道:“天子终究年幼。少不更事,将讨伐李贼之事想得太简单了。而今天下纷乱,各镇诸侯各自为政,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谁愿意轻易招惹李贼?可笑我们这位天子还以为各镇诸侯都会听从他的诏令,岂不知一声令下、群雄呼应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
袁绍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感慨道:“昔日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最终之所以能取胜,并非各镇诸侯齐心戮力之功,而是西凉军内部不和,又有朝中老臣作为内应,使得董卓及其麾下西凉军焦头烂额,迫使他不得不退守西都长安,以求自保。然而,眼下的西凉军早已是今非昔比,李贼独掌军政大权,苦心经营西凉数年之久,将西凉军打造的犹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正因如此,才使得我等联合中原诸侯讨贼之战大败而归,损兵折将,大伤元气。
如此惨痛的教训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还会重蹈覆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天子如此急迫地兴师讨伐李贼,倒是提醒了我等,迎驾冀州之事必须尽快成行,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被他人捷足先登。”
郭图闻言会意,接声道:“主公所言极是。这半个月来,七路诸侯中已有四位诸侯表现出抢夺天子和百官之意。其一是兖州曹操,此人明面上以主公马首是瞻,实则暗怀鬼胎,野心勃勃,并且他还是第一个率部赶到洛阳接驾的诸侯。
其二是徐州刘备,其人本来打算趁着天子和百官落难之际,出兵迎驾以表忠心,借此认祖归宗,坐实汉皇后裔的身份;却不料皇室族谱悉数留在长安,以致根本无法证实他的身份。于是刘备退而求其次,竟然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与主公争夺天子和百官的归属。
最后一人,便是寄人篱下的吕布,他此次纯粹是被刘备拉走助阵,试图借此震慑各路诸侯。殊不知吕布虽是一介武夫,可吕布帐下军师陈宫却智谋过人,必定不会心甘情愿地替刘备卖命,未必没有其它想法。”
说到这里,郭图语气一顿,缓口气后,颇为自信地道:“这最后一路诸侯势力便是我等。昨日下午,在下得知曹操帐下荀彧秘密约见董承,随后又在十里香酒肆约见了中常侍董弘。并且,我军细作还打探到荀彧这段时间频频与百官接触,其目的已经十分明显,无非是想说服百官和天子身边的近侍宠臣,从而怂恿天子移驾兖州。”
“哦,有这等事?”袁绍闻声色变,神情十分惊讶,眼神中浮现出浓烈的忧色,诧异道:“看来曹孟德已经走到我等前面,对天子和百官志在必得,抢先下手了。公则,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务必赶在曹操之前说服天子前往冀州,否则我等岂不是白跑一趟,还搭进去上万将士的性命。”
郭图神色自若地欣然点头,高深莫测地笑道:“主公不必担忧,在下已有良策,目前正在进行当中,成与不成今夜便见分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定叫曹孟德为我等作嫁,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嗯?原来公则早有谋划,可是先前所献之谋划?”袁绍颇感惊奇地问道。
郭图道:“正如主公所料。在下昨夜已与中常侍董弘接洽,并将主公准备的重礼赠送于他,这让他大喜过望,遂向在下透漏,天子本就有意前往冀州,对主公寄予厚望。与此同时,兖州曹操也在积极谋划,试图秘密劫走天子,等到既成事实之后再将百官接回兖州。曹操此举与在下献给主公的策略不谋而合,因此我等便可借力使力,以同样的方法接走天子。”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甚好。”袁绍开怀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已经看到曹操惊骇失望的模样,为此心中舒爽之极,连声叫好。
趁着袁绍心情大好,郭图恭声道:“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请主公提前与刘表商量妥当,请他帮忙护送百官前往冀州,并知会城门守军不可多事。倘能如此,在下有十成把握敢在曹操前面接走天子,助主公成就千秋霸业。”
袁绍颔首笑道:“此事易耳。我与刘表相识多年,私交笃厚,这点小事想必他还不至于拒绝。毕竟他没有争夺天子和百官之心,因此一切都好办,举手之劳而已。容我稍事歇息,便前往刘表军营,与他商议此事。呵呵呵”
“主公英明!”郭图与许攸对视一眼,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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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绍和曹操二人积极谋划之际,郡守府后院内堂上,刘协坐在主位上目送董承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
“仲父,这几日朝中百官纷纷谏言,劝说朕移驾兖州,前往曹操治下再立帝都,重整朝纲。不知仲父意下如何?”待董承离开后,刘协招手示意站在身边的董弘坐下,顾虑重重地轻声问道。
听到刘协将自己唤作“仲父”,董弘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敢僭越,承受不起,遂谦卑地低着头,眼神十分忧郁,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语的悲伤。但这一幕,刘协无从发现。恰恰相反,每次看到董弘低头拒绝的模样,刘协便莫名失落,但心里却是愈发信任董弘,将他视为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
从刘协记事的那一刻起,董弘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从不言苦、从不嫌烦,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十几年,直到现在。十几年下来,两人虽名为君臣主仆,实则情同父子,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无话不谈。因此,私下里刘协经常称董弘为“仲父”,但董弘从未答应过,始终恪守本分,从无僭越之举。
而这,恰恰是最让刘协看重、且放心的宝贵品质,遂对董弘愈发倚重,就像孩子依赖父母一样,片刻不离左右。
此时面对刘协的询问,董弘语气胆怯地低声道:“老奴只知道伺候陛下,哪里懂得这等军国大事,是以不敢多嘴,还请陛下见谅。”
第917章 镜花缘,花为谁红
刘协眉头微皱,神情甚为不悦,可看到董弘唯唯诺诺的样子又深感无奈,于心不安,不忍责备于他。时至今日,像董弘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实在是太少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