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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王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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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缓缓起身,眉目含水的羞吟道:“奴婢云华,是洛阳城守的小女儿,能为殿下侍寝,奴婢三生有幸。”

拓跋语看着她,不禁仰颈大笑,冷森的笑声回荡在空阔的卧殿中。

“出去,本殿下没这个心情!”他知道,这是皇城外那场盛情奢宴的延续,洛阳如今城破民贫,这些个汉官还大肆铺张,在百里之外见到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时,拓跋语心中就不舒服了,而现在,他更是对这些汉人官员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所以他怒呵了那个叫作云华的女子。

女子躬身行退礼,粉颊滑过一滴泪,凄凄地向殿门而去。

看到布置华丽的汉式卧榻,拓跋语更是怒从中来,他不喜欢陌生的器物,在这种旷朗朗的床榻上,他定是无法入眠的,想到这,他一脚踹在深紫色的檀木榻上。浓浓的思念油然而生,他是那么思念印着鲜卑印计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中,他最思念的,是和他一样流着鲜卑血的宇文盛希。

“站住!”拓跋语的命令让刚踏门槛的云华呆呆而立。

拓跋语转身问她:“当真是三生有幸吗?”

云华旋然转身,恳切点头。

“过来!”拓跋语转身躺在了汉榻上,抬起脚,示意云华为他脱鞋



云华轻理华服,柔柔度步,来到太子跟前,俯身为他脱下了盘云履。

拓跋语又笑,笑声同样清冷冰凉。他问云华:“为什么觉得三生有幸?”

云华坐到他身边,柔声道:“殿下贵为拓跋鲜卑的荣光,得见尊容,奴婢已经深感荣耀。”

拓跋语嘴角不禁扬了扬,继而又叹了一口气,话说得那么好听,但那些洛阳官员的小小心机,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只道:“那本殿下就成全你,明日我就给你封号,给你父亲更好的官职。”

云华听了,自然是委拒绝,但拓跋语没有再言语,只把她拉到怀中,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赌气,尚王当年给宇文盛希的,他拓跋语也可以给,宇文盛希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荣耀吗?

拓跋语笑眼看着云,直接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年稚的少女,鲜艳的落红,拓跋语在陌生的身体上得到了餍足,心中却一如即往的更空洞了,他又开始质问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报复?还是因为不甘心?

事完之后,他就命人把云华带出了卧殿,一个人躺在旷朗的汉榻上,在月光下,继续为他真心守灵。

 第二十三章 洛阳乱(3)

子夜,尚王府已经一片寂静,宇文盛希命下人都睡了。

今天,拓跋焘没有来希悦轩,他可能去了安然居,也可能是在雅荣阁。

拓跋焘会怎样处置安然?

离凤鸣阁的阴谋已经过去数月,太子也早已远离京城。宇文盛希现在等的,是郁久闾安然的罪有应得。

但她迟迟未见拓跋焘处置安然,难道拓跋焘顾虑于安然的公主地位?

宇文盛希静静坐在后屋中,夜凉如水,心凉如冰,不知远在洛阳的那个人,如今过得如何?

安然居,拓跋焘与安然同躺一张床上,安然搂着他的脖子,缅在他皂角的香气中,毕竟,他已很久没有来安然居了,自从那次安然向他说明整件事的经过之后,拓跋焘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段时间,安然心中忐忑不安,怕拓跋焘责怪于她,更怕拓跋焘就此不再理她。

但今天,他来了,一如即往的温存柔和。

想到这,安然又紧了紧自己的手,将头埋在拓跋焘的怀中。

但拓跋焘心中想的,远不是对安然原谅,也不是一如宇文盛希所愿的惩处。

拓跋焘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他恐惧的是自己心内的一个盘算。

***

雅荣阁,丘穆林雅正在听着苇宁讲述这段时间尚王在希悦轩的种种事情。

苇宁吞吞吐吐,丘穆林雅轻轻瞟她,轻声令:“说得越细越好。”

苇宁看尚王妃脸色和悦,只能缓缓道:“王爷总是亲历亲为,有时候妾妃半夜要喝水,王爷都没有唤过我们,直到第二日去屋里给妾妃送梳洗器物,才发现桌上放了茶壶与茶杯。”

丘穆林雅轻叹了一声,面上没有笑意,也没有不悦之色,只是静静饮茶。

有时候,丘穆林雅也不知道自己放个眼线在宇文盛希身边是对是错。她毕竟是尚王府的女主人,府中事务,不论巨细,她都应当了如执掌

,安然的心思,宇文盛希的行迹,她都要放在眼中,思在心海,这也是她把苇宁放在宇文盛希身边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宇文盛希为什么得宠,她好歹也得要知道的。

但又让丘穆林雅感到彷徨的是,每次听到的,都是尚王对宇文盛希的种种好。

丘穆林雅与拓跋焘从小相识,不论人前人后,拓跋焘都是个有礼有节的人。

本来,在独孤琪琪、贺兰汶慧和她三个世家千金中,她是最幸福的,因为只有她能够心随所愿,嫁给了自己从小倾心的人。

的确,在尚王府这几年,拓跋焘没有薄待丘穆林雅,家事、公事,事事都与她商量,待她也相敬如宾,二人从未红过一次脸,没有吵过一次架。别人都夸他们举案齐眉。

可丘穆林雅真正的伤心也就在这,那年因为老罗的事,她听下人说拓跋焘和宇文盛希在希悦轩大吵一场,尚王甚至连休书者写好了,最后又当着宇文盛希撕了。

丘穆林雅甚至觉得,拓跋焘对自己那么敬重,只因为她是他的工具。一个拉近丞相和贺兰夫人的工具,所以他不会对她发火,而宇文盛希不一样,他对宇文盛希,有的只是感情,所以他可以真性真情的面对宇文盛希。

丘穆林雅又想到了安然,凤鸣阁的事,她早已觉察到与安然有关,拓跋焘肯定也能查得到,可他也不会怪罪于安然的,因为安然也是他的工具。

太子新册封良娣(解释一下,良娣是太子姬妾的一种封号,地位在太子侧妃之下,在姬之上,这里指的就是那个云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太子宠姬玉楠夭逝,新纳良娣,那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了。

只有宇文盛希听到时,心中翻腾如洪。背过下人,一个人在希悦轩的后园中泪流满面,到底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路,这不是宇文盛希一心期望的吗?那为什么自己此时会这么难过?

算了,罢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宇文盛希抹去满脸的泪,他做他的皇太子,而自己继续在尚王把戏演完。

日子一晃就到了冬天,丘穆林雅的梅花园里又是一片姹紫嫣红。

大家都来梅园中帮尚王妃采梅酿酒,尚王来了,宇文盛希来了,安然也来了。

一片其乐融融中,暗潮汹涌。

尚王帮着丘穆林雅把采好的梅花一一分在腌制的瓮坛中。

“只采半开的花苞。”宇文盛希看到一朵怒放的红梅,正要伸手去采,身后就传来了安然的声音。

宇文盛希转身,安然轻步走到她身边,边伸手去摘梅,边笑语道:“这是刚才爷王教妹妹的,王爷就这样,什么事情都非常细心,连妹妹的饮食,他都是很操心的。”

宇文盛希讷讷地点了头,安然的话,让她感到,无论如何,拓跋焘都不会冷落安然的,毕竟,安然身后,是柔然。

安然看着她嫣然一笑,宇文盛希也只能回以淡淡一笑,拓跋容当时说得没错,害人的人都还在这里笑,自己还幼稚得想要寻死。

对啊,就连拓跋语都有了新人,自己又何必再困在自责中?

宇文盛希退到另一棵树下,想要避过安然,拓跋焘却来到了她们身边。

“采了多少?”拓跋焘问。

安然高兴的把手中的锦袋打开,炫耀着自己装了满袋的半开花苞。

宇文盛希只默默低头,她的心里都放着拓跋语为什么要新娶良娣,哪有心思采梅,锦袋里还是空空如也。

拓跋焘看宇文盛希不语,走到她身边,接过锦袋,边采边道:“盛希啊,你还是老样子,只喜欢爬树,却不喜欢摘东西。”

宇文盛希不答他,只在树下默默不语。

拓跋焘又道:“天气虽冷,但我们一家人却暖意融融。”

尚王的话,是在提醒宇文盛希和安然,无论再怎么样,大家都是一家人。

安然笑着对尚王道:“是啊,能在冬日暖阳下和王爷和姐姐一起采梅,安然也感到暖意融融。”

拓跋焘笑了,转而看着宇文盛希,宇文盛希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梅林。

拓跋容说,明天就会看到曙光,但宇文盛希感到的,是活下去,只能让自己的心一直不停地凉下去。

宇文盛希走到丘穆林雅身边,帮着她把一朵朵半开的花苞放到瓮坛中,看着丘穆林雅把上好的蜂蜜淋在娇艳的梅花上,心中对这些没有盛开就夭殇梅花唏嘘不已,它们像玉楠,更像汶慧。

轻吸一口冷气,在心中对自己道:“好吧,就让我看看,我的心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盛希,你是不是觉得这花很像汶慧?”丘穆林雅感到了宇文盛希低落的心绪,所以也把心中所感说了出来。

宇文盛希感慨地点了点头。

丘穆林雅放下蜜勺,叹道:“听说汶慧是在逸王怀中死的,汶慧虽然像这梅蕾一样早夭,但逸王对她的心意又何尝不像这蜂蜜?囊着她的骸骨,甜甜蜜蜜,这不也是一种天长地久吗?”

数月以来,宇文盛希第一次听到令她感到温暖的话。她俯身捧梅,把它们铺在瓮坛中,丘穆林雅又在上面淋上一层蜜。

丘穆林雅抬头看到冬日暖阳下的残梅,淡淡道:“花去花会开,人散也会聚,妹妹,你也不用感慨,逸王与汶慧散了,可他们一个以死相许,一个终生不娶,这样的结局,又何尝不是一种相聚?”

宇文盛希听了,点头赞道:“至少,他们的心在一起了。”

丘穆林雅也叹了口气,她的心,从来没有和拓跋焘在一起过。

宇文盛希不语,心中也在悲凉,到底,自己的心还是没有和拓跋语走到一起。

 第二十三章 洛阳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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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过就是腊月,太子去洛阳已有三个月,眼看着年关已到,新年的祭天大典,是不能没有太子参加的。

所以,魏皇安排尚王到洛阳暂时接手太子重建洛阳城的事务,好让太子回京。

尚王命宇文盛希随行。

临行那天,尚王亲自为宇文盛希梳妆,他手势轻盈,一缕一缕,把宇文盛希的青丝盘成髻。

“师兄,你为什么要带盛希去?”坐在小轩窗边的宇文盛希讷讷问。

“因为师兄就算一盏茶的功夫,都离不开你。”拓跋焘的话,说得缓缓柔柔。

宇文盛希面对铜镜,又一次在铜镜里,看到了两个人的样子,只是这次,变成了她的师兄,此刻他就在她身后,正看着她铜镜中的娇颜笑。

宇文盛希也笑了,这次不是强颜,而是真的笑了。今生今世,宇文盛希是第一次有男人为她梳头,此情此景,让宇文盛希想到了吉红当年的话:“像你我这们的情况,嫁谁不是嫁?只要有饭吃有钱花就行了。”

有的话,也许真的要过很多年才能领悟。此刻的宇文盛希心下一颤,是不是真的,拓跋焘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宇文盛希转身拉住拓跋焘的手,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体温能让她安心,欣许下一盏茶,她的心里,就只有他了。

拓跋焘讷住了,顺手拥住了宇文盛希。

“陪着师兄,好吗?”拓跋焘软软道。

宇文盛希在他怀中点了头,即使此行又要见到拓跋语,即使此行要见到拓跋语新纳的良娣。

“带上这个吧。”拓跋焘为宇文盛希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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